梦怡的婚礼结束后,翊泽准备带艺鑫回美国,但是艺鑫说她想留在中国,留在这个她出生的城市,翊泽向来对艺鑫百依百顺,他也知道艺鑫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就没有过多问什么,再说了,他的工作本来在中国也有市场,这么多年了,也厌倦了漂泊,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为什么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因为这土地上有我深爱的人。
在中国毕竟是要开启一个新的业务流程,前期工作会很忙。“艺鑫啊,爸爸这段时间工作会很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爸爸答应你,等过完这段时间,爸爸一定好好陪你。”
“嗯,爸爸,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嗯,乖女儿,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翊泽抱着欣慰的口气。
回到了曾经的家,之所以称之为家,因为这里曾有清涵住过,还有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的记忆停留在这个地方。翊泽看着和清涵的合照,“你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年轻,我都已经老了,你怎么就不能等我一块老呢”
翊泽做什么事都是全身心地投入,以前奔跑是为了遗忘悲伤,现在奋斗是为了保护挚爱。“抱起砖头,我没办法抱你;放下砖头,我没办法养你,男人这一辈子,其实真得挺难的。”
翊泽很少回家,工作上的事情前期确实忙得不可开交,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是他的心灵是愉悦的。只因这一切努力,是心中怀有期待。
但是后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艺鑫打电话向我求助,电话里,艺鑫哭得是那样伤心,那样无助,我扔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前往艺鑫所在的地方。
一个女人,正拽着艺鑫的头发,破口大骂着,还打她的脸,翊泽简直就要疯了,他想起了舅舅曾经问他的话,如果他在街上被人打,翊泽会怎么样,翊泽曾经不懂事地说出他会很有原则地问清事情到底是谁不对。可是在现实中,容不得思考,翊泽也不会想着去思考谁对谁错,在亲情面前,太多的思考正透露着可悲。这一次,翊泽什么都没问,冲上前去,拉开女人拽着艺鑫头发的手,把哭得泣不成声的艺鑫抱在怀里,“请你放开手。”“哎呀,小狐狸精,原来还有帮手,说,是不是你又勾搭的男人,你怎么这么贱,你妈都是怎么在教育你的?”
“你给我住口,我是他的爸爸,有什么事冲我来。”翊泽对那个泼妇一般的女人吼着。翊泽很少发脾气,记忆里或许这是第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最爱的人。
女人发了疯一般继续骂着,扯着翊泽的衣服、领带,拳打脚踢着。翊泽不还手,只是紧紧地抱着艺鑫,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艺鑫突然在抽泣中昏倒了。
翊泽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把艺鑫送到医院,翊泽好害怕好害怕,艺鑫长大了,他们家族那种遗传的怪病的魔爪会不会无情地伤害艺鑫呢?已经夺走了翊泽深爱的人,他绝对不会再允许第二个深爱的人离开他身边。
翊泽在急救室外面等着,眼中有泪光在闪烁,来不及思考什么,也不敢思考什么。窗外秋风摇下最后一片落叶,是否就是要带走最后的一线希望。
没过多久,正在翊泽六神无主的时候,那个刚刚对他们又打又骂的泼妇来了,翊泽赶紧起身,“难道你还要追到医院来吗?我们家艺鑫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对一个孩子打骂。”
“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搞错了,都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在外面瞎搞,我就在后面跟踪他,结果发现他跟你家女儿在咖啡厅见面,我就以为你女儿是我家那货的情人。后来才知道你家女儿是在网上看到我们在网上张贴的旅游器具的售卖广告,于是联系我家那货商量买器材的。”
“嗯,我知道了,你是说这是一个误会是吗?是误会就算了,如果我女儿真做了那样的事,我自己会好好教育她的,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职责,而不是轮到一个外人来教训,而且,我相信我女儿。”翊泽眼睛红红地说。
“是是是,其实你家女儿可以说明情况啊。”女人半露委屈的样子。
“你在逗我吗?说明情况,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个样子像什么,完全符合一个词‘泼妇骂街’……”
“咦,宋翊泽?”一个一直站在女人后面看着翊泽的男人惊奇地问着。
“啊?你是,邹……”翊泽也有些许惊讶,只是十几年的不见,一下子语言卡壳。
“我是邹明义啊,我也是刚刚在想,怎么这么像,哈哈哈。”
“啊,明义啊,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今天在这见到你了。”
站在一旁的那个女人很不解,“原来你们认识啊?”
明义手舞足蹈激动地说,“可不是嘛,我们是高中同学,十几年的情谊了。都是误会,误会啊,婆子,你说你天天疑神疑鬼的。这么说来,那女孩还是我侄女啊。对啦,清涵怎么样了,不要告诉我那女孩是你和清涵的女儿啊?哈哈。”
翊泽低下头来,一阵沉默,在明义的激动言行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义,说来话长……我们去下面的咖啡厅好好聊吧。”翊泽言语中带着些许失落地说。
明义和翊泽一样都点了一杯清茶。“明义,我记得你以前只喝咖啡的啊,那时候我就喜欢喝清茶,你还笑我呢,怎么现在也换口味了?”
“可不是嘛,毕业了我们就几乎没再联系了吧,我还是和那个大学里谈恋爱的女孩结婚了,爱情这玩艺,激情就那么几年,结婚之后就变得平平淡淡,伴随着天天吵架,你嫂子她天天疑神疑鬼的,我跟哪个人有什么交集,走的稍微近一点,她就大发雷霆。”
“生活嘛,有些争吵很正常的,既然如此不和谐你没有想过离婚吗?你们的孩子呢,他现在在哪读书呢?”
“孩子,孩子他去世了,夏天跑去水库玩,溺水身亡了……”明义说着有些哽咽,“孩子他妈自那时候受到的打击太大,抱着全身冰凉的孩子哭了好几天。那时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变得时好时坏,我指得是精神方面。”
说着明义长叹一声,“离婚?我也是曾想过,但是那不是咱能干出来的事,做那事就是没心没肺。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啊,我跟她离婚了,还有谁来照顾她,还有哪个男人会像我这样真心待她。她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韶光都给了我,我这个时候再抛弃他,我还是人吗我?”
翊泽拍着明义的肩膀,“对不起,明义,我不知道,你也过得这么难。”
明义吸了吸鼻子,“唉,没事,咱是坚强的人,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没经历过啊。快别光说我了,翊泽你呢,你跟清涵怎么样啊,这些年?”
明义望向窗外,长叹了一声,“清涵……清涵她很好,我们并没有结婚,她在十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明义大惊,“啊?这怎么会呢,清涵那么有活力的一个人,怎么说并就病了呢?”
“那是她们家族的遗传,女孩到了二十岁左右才会显露,因为是基因问题,没法医治,好的情况或许能够再活十年,不可能超过三十岁。”
“那这么说,侄女她……”
翊泽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他习惯了叹气。“是的,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九岁了,是清涵的女儿……”
明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翊泽,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啊?自那次之后我和清涵就很少联系了,毕业后更是从来都未曾联系过。对不起。”
翊泽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年来的事情告诉明义,明义听完后久久未语,拍着翊泽的肩膀说,“好兄弟,振作起来啊,侄女她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翊泽无奈地笑了,“谢谢你,明义。不过我真得不相信有老天爷,就算有,我也不相信那个残忍的混蛋会保佑艺鑫,他只会残忍地夺取,哪管人们是否来得及去珍惜……”
“翊泽,想开点,清涵在的话,她也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心的。”明义劝慰道。
“这么多年了,该想开的都想开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每天不开心,换清涵的生命……”
“老婆子,干嘛呢,我在跟我十几年没见的兄弟聊天呢。”明义接到电话抱怨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聊天,我还没说什么呢,那个女孩醒了,刚刚出了急救室,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啊。”
“翊泽,快别伤心了,织女她醒了,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去看她,好不好。”
“艺鑫,乖女儿,你终于醒了。”翊泽望着嘴唇泛白的艺鑫心疼地说道。
“爸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没事的。”
“嗯,乖女儿,你看,这位是明义叔叔,他是爸爸和你妈妈的高中同学,我们今天很有缘地见面了,这位是明义阿姨的妻子,她今天误会你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艺鑫用力地说出这些话。
“嗯嗯,乖侄女,快好好休息。”
“侄女啊,阿姨今天对不起你啊,你不要怪阿姨啊。”
艺鑫苍白的脸笑着,“嗯,阿姨,我不怪你的,只是,以后不要打我爸爸了。”
懂事的艺鑫让我们三个大人无魂地矗立在那,但是感动却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流动着。
没过多久,护士来了,“请问谁是病人的监护人,麻烦出来一下,主治医师有话要说,麻烦去他办公室,谢谢。”
翊泽跟着护士出来了,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翊泽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并不太想进去,又或者说是不愿意听到医生所说的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翊泽才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