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是因为想看到阿姨,不想去,是因为想避着莫辰,可是没见到莫辰的我无疑是想见到他的,但还有林森,他的原因虽不能归于不想去这个行列,但毕竟属于不去的一个原因。所以现在问题是在莫辰和林森两个人在我心里的地位,想到这里就更难决定了。
“我不知道。”“你想了这么半天就得这么一结论啊?拜托,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高估你了。”在岑姗看来,我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这是她和我告诉我的。
放学时林森果然在教室外等着我,我跟着他出了校门。
“林森,还是你先回家好了,我还有点事,会晚点回来!”我小心翼翼的说着,毕竟答应过了的事,我却反悔了,底气不足是必须的。莫辰在我心里始终还是要重些,林森看着我,面无表情,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怎样。“早点回来。”好半天林森才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林森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有些忧伤。我不知道是看这背影的人忧伤还是这个背影的主人本就忧伤。再看一眼那个让我觉得有些悲伤的背影,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到医院时莫辰并没在,于是我在来时的路上所想的无数种遇到时要说的话也就这样没用上。莫辰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一如既往的开心模样。
“阿姨,今天感觉怎样?”“很好啊,估计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我笑笑说好,但其实我听到她说要出院了我似乎并没那么开心,不是我想阿姨一直不出院,只是担心如果她出院了我要以怎样的理由看到她,或是看到莫辰。
今天和阿姨聊天时和以往气氛有些不同,我承认是自己没有能集中精力在这谈话上,“怎么了?”“没……没什么。”连在我眼里有些一根筋的阿姨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她问,我忙解释。
“莫辰今天没来吗?”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终于开口问出了一开始就想问的话,我是想看到莫辰的。果断离开他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可现在他还在我心里,这样的存在是无论怎样也无法忽视的。想想又觉得有些酸涩,这样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吗?却怎么还是有点无法承受呢?
“来了啊,刚出去,买点东西。”阿姨回答,似随意,但其实她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她看出点什么了吗?如果真是,那么她会不会因为我伤害了莫辰而不再理我?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点点母亲影子,我舍不得就这样丢了。和阿姨在一起时那些原本困扰我的烦心事都会被我抛在脑后,这样的宁静,于我是奢侈的。
于是在她问我表情怎么那么奇怪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感情是我多想了,阿姨根本什么都没发现。
莫辰推开门进来时我和阿姨聊得正欢,我敢肯定是正欢没错,因为我是有真的在大笑,那种毫无顾忌的大笑。可是在看到莫辰的下一秒我的笑凝固了,因为看着他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你来了?”莫辰开口,好像我来本理所当然,也是直到他开口我才回过神来,我点点头,但没说话。
“我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买了点零食,想说无聊的时候可以吃,你要不要吃点?”我看着莫辰,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莫辰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零食了?看来什么都是会变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想的什么,就真的去翻了翻莫辰买来的那些零食,才发现都是我平时爱吃的,莫辰哪里是要买着自己吃?我清晰的感觉到那刻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是我坚持没让它流出来,我是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莫辰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没什么好吃的吗?没事啦,辰不吃零食的,估计买的也不怎么好吃。”可能是我盯着零食发呆太久,阿姨才会以为莫辰买的东西不合我胃口,但其实以前和莫辰在一起时我喜欢的那些零食大都是他给我买的。“没有啊,是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好。”我回头笑笑,算是解释,却说的是事实。
听我这么说阿姨笑了,她说不知道拿什么好那就一样一样的拿,给我留着,然后我笑了,我说好啊,那刻我是真的开心,于是我在莫辰脸上看到了那个我许久都没看到的笑,那笑,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温暖。
天要黑了我说要先回家,莫辰说送我,我说不用了你陪陪阿姨吧,然后就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其实莫辰说要送我时我是多么想就这样一口答应,可最后我还是拒绝了,我拒绝,莫辰没再坚持,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就没再看我,那刻我是失落的,那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失落。
我想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做到甩甩手就可以说无所谓,所以在我伤害了莫辰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今天回到家却意外的没有看到如往常一般等在门口的林森,突然想知道他今天怎么没在等,可是转眼又觉得不等其实挺好,因为不是所有人的付出你都可以一一回报,有些东西既然注定会一直欠着,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受,不管是亲情或是别的什么。
“回来了?过来吃点东西。”看到从厨房端出东西的林森我才知道他没站在门口等我是因为他在给我做吃的。家里吃的东西有专人做,平时是几乎看不到家里任何一人进厨房的,包括继母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一直都知道林森煮东西很好吃,因为偶尔他也会下下厨,可是距上次吃到他做的东西已经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今天他又亲自下厨了呢?
“嗯,今天怎么会自己下厨?”有时候有些东西我并不想留有疑问,想知道就问,可是有时候有的事我又不想去深究,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也可能是怕麻烦,还可能是我害怕面对那个探究后的结果,所以很多时候我都选择去忽略心中本有的一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