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若晴没有离开,一眼不眨地盯着米颜,等待那团肉最后化成血水流掉。
腹部终于传来撕搅的疼痛,不受控制,身体缩成一团。
多想再最后时刻,能护得这孩子一点点的周全,残酷的现实绝情地毁灭她所有的希望。
痉挛的疼痛挣扎许久,终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流出。
一点一点越来越多,鼻端只有血的味道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蒙若晴看到米颜的浅色衣裙,渐渐被血色染红,痛快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米颜眼前一黑,在她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隐约看到那抹颀长的背影轰然到底。
随后,传来众人惊慌的喊声。
“太子晕倒了!”
“太子,太子……”
“云霆!快宣太医……”
所有的声音,越来越远,米颜彻底跌去无边无际的黑暗……
琐碎的梦,有焰火,有花香,有草叶沾染露珠的味道。
好像在夜里,在山坡,在断崖,在杂草中……
或有笑声,或有哭声,或有吵架拌嘴的声音……
最后所有的画面全部隐入黑暗,彻底粉碎殆尽。
黑暗中隐隐出现一个人,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隐约见到,一双深邃幽远的眸紧紧盯着自己,最后又消失不见。
那是谁?
黑暗中突然伸来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脖颈,死死掐着,她呼吸苦难,拼力挣扎,猛地从梦中惊醒……
这是哪里?
锦绣的被褥,柔软的纱幔,精致的雕花家具,奢华的摆设,光洁如镜的青砖地面……
头好痛,米颜摸了下头,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微一动,身下有滚热溢出,来那个了?
米颜羞涩地吐吐舌头,一对大眼睛继续骨碌碌地看向外面。
没有人。
“小米!你醒了……”玉儿端着水盆,方一进门,发现米颜坐在榻上,哭着扑过来。
“你都昏迷五六天了,总算是醒了。”玉儿哭得双肩颤颤,声音沙哑。
米颜眨了眨眼睛,歪头看着哭成泪人的玉儿。
“是不是想喝水?”玉儿赶紧倒水端来,“还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太医。”
“小米,你说话啊,你怎么了?”玉儿发现米颜目光只会看着自己,焦急地摇着米颜。
下一秒,米颜的一句话,彻底噎住玉儿。
“你是谁?”
米颜端详玉儿许久,在空白得不能再空白的脑海里搜索,终究搜索不出丝毫记忆。
断下结论,她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
“小米……”玉儿张大秀丽的眸,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小米,你仔细看看,我是玉儿,玉儿啊!”
米颜又端详许久,摇摇头,“没印象。”
玉儿赶紧唤来太医给米颜把脉,太医诊断许久,终下结论。
“姑娘摔伤了头,只怕是患了失魂症。”
玉儿不知是悲是喜,抱住米颜一阵放声大哭,“小米啊,可怜的小米……”
“我叫小米么?”米颜眨着澄澈的大眼睛,歪头问玉儿。
玉儿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点点头。
米颜扶住头,头好痛,脑子里空白得没有丝毫东西,想了一会,疲倦地睡下。
正殿。
“你是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南宫云霆问向为米颜诊断过的太医。
“是太子。”太医卑微躬身。
“确定?”
“是,经过几位太医诊断,确定那位姑娘得了失魂症。”
南宫云霆沉吟了会,命人去唤玉儿过来。
玉儿进殿时,盯着南宫云霆的眸,简直能喷出火来。
“小米对你那么好,那么真心,你却这般对她!”玉儿愤愤地大喊。
“如果一能换来一,二能换来二,世间就不会有争夺!”他气恼的吼声,骇得玉儿惊恐得再不敢出身。
南宫云霆沉默了会,对玉儿说了几句话,却遭到玉儿坚决的拒绝。
“不行,我不会对小米说谎!”
米颜又休息了两天,好饭好待遇,精神也好了许多。闲来无事,跟玉儿闲聊起来。
这里除了来看诊的太医,就只有她和玉儿两个人。
“我是谁?”米颜眨着大眼睛,清澈的看着玉儿。
这个小丫头,长得不是那么绝丽,却也是小家碧玉般的清秀可人,而且为何待自己这般好?好到无微不至,就连换掉下身赃物,都亲力亲为。
这丫头好。米颜笑眯眯的想。
“小米是……”玉儿咬住嘴唇,低下头,“是太子爷的侍妾。”
侍妾!!!!
米颜狂眨一阵眼,“那是什么东东?”
“就是……”玉儿看了看天,“就是妻子吧,最小的妻子。”
玉儿知道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离开深山还不到一年,很多东西,只懂得表面的意思。
经过详细追问,米颜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叫米颜,玉儿是她的贴身丫鬟,前几天不慎落水,碰破了头,才会失忆。
也知道了,太子府上,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而自己这个侍妾位分最低。
见到正妃和侧妃,要跪地行礼叩拜,口称“万福”。
比如当下……
“小米,小米,我听说小米醒了。”杨彩怡一身绿色宫装,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如一股香艳的风,刮了进来。
米颜眨眨眼,看向玉儿,玉儿只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侧妃。”
米颜点点头,正要下榻跪拜,礼节嘛!
“小米,你有病在身,不需这些虚礼。”杨彩怡赶紧扑上来,一把扶住米颜。
米颜看了看杨彩怡,眨眨大眼睛。这侧妃,挺好看,人也不错哈。
“小米,可好些了?腹部还痛不?”杨彩怡正问着,玉儿直接上前,挡住杨彩怡。
“姑娘身子不适,只是落水摔伤了头,腹部何来不适?”当初那个天真浪漫的小丫头,当下也厉害起来了。
“她不是……”杨彩怡正要说,被玉儿接下话。
“太子最近没去侧妃房里吧?怪不得侧妃不知。”
杨彩怡当即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杨彩怡面子挂不住了,低头笑了又笑,总算平定下来,说。
“太子是没来,太子下了什么话了么?还请玉儿告知一二。”
“自己个儿问太子去!”玉儿直接甩脸子,看也不看杨彩怡,“门在那边!”
“你……”杨彩怡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悻悻离开。
见杨彩怡走了,米颜好奇地眨眨眼,看向依旧怒火不平的玉儿。
“你好厉害,居然敢这样对侧妃。”米颜对玉儿竖起大拇指。
玉儿眼神一晃,心头一酸,眼泪又开始打转。以前,只有都是她说小米厉害,而今……
“小米,我们只顾在这养好伤,别去理那些人!”
“为什么?”米颜好奇。
“没一个好东西,理她们干嘛!”玉儿“哼”了声,又开始给米颜换身下脏物。
米颜点点头,“记住了,没一个好东西。”
傍晚时,米颜吃了米粥鸡蛋,据说这些对女人来说是大补的东西。
吃完后,米颜在玉儿的搀扶下,下地走动。
玉儿不许她出门吹冷风,就只能在里间的房间活动活动筋骨。
外头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唱,“太子驾到。”
米颜歪着头看向玉儿,“夫君?”
玉儿的手明显一抖,深深低下头,微微点下。
“要行礼,要行礼……”米颜念叨着,当看到有人进来,就要行礼。
那抹黑色锦袍的身影,先是顿了下,一阵风拂过,赶紧馋住米颜。
“颜儿身子虚,以后这些礼就免了。”
很好听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却有些沙哑。
米颜抬头看他,深刻的五官,俊美的长相,原来夫君很帅。
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何这般悲伤?
“太子坐吧。”玉儿的口气不冷不热。
南宫云霆看着米颜的目光总算错开,只是笑着说:“宫里送来两个新人,手脚麻利,正好可以照顾颜儿。”
“玉儿自己能照顾得来,不必麻烦。”玉儿屈膝一礼,冷漠谢过。
米颜见玉儿不友好,也揣起不友好的态度,“没一个好东西。”
米颜见玉儿不友好,也揣起不友好的态度,一句话,震撼当场。
“没一个好东西。”
南宫云霆眉心一敛,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跟在南宫云霆身后的公公,颤抖地指向米颜,“大胆!”
嗯?米颜一扁嘴,玉儿这么告诉她的。有错?
南宫云霆对李公公使个眼色,李公公躬身退下。他走向米颜,伸出手欲抚摸她尚显苍白的脸颊。
米颜战战兢兢退后一步,他的指尖一空,只有空气盈盈流动。
他深邃的眸漾开一层柔软,随即脸色苍白,眉宇微皱,好似在隐忍剧烈的疼痛。
米颜眨了眨眼,正要问他怎么了,他却转身,什么话都没留下,直接离开。
留下来的两个婢女,一个叫春月,一个叫冬梅。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大,还是刚刚进宫就被太子要来分到这里。
有了这个两个丫头,玉儿的活也轻了很多。
在床上又捂又盖地养了一个月,米颜终于可以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院子里的景致不错,有池、有竹、还有花园。虽已入冬,橙黄的叶子寥寥几片挂在树梢,在寒风中吹得瑟瑟发抖。湖水也结上一层薄冰,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身份最低的小妾,待遇挺好。住的好,吃的好,大鱼大肉,人参燕窝,餐餐不断。
“我胖了。”对着铜镜,米颜左右照照,耷拉下脑袋。
“胖点好,结实。”
还不待玉儿说话,门口传来一道男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听说明天有雪,多给姑娘加点衣物,别着凉。”南宫云霆进门,脱掉身上狐裘,搓着手。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俊逸的脸上带着笑,很好看的笑。
米颜侧头看了他许久,虽然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可他于她来说,毕竟是一个陌生人。
冬梅上了热茶,他坐在凳子上,笑盈盈地看着米颜。
“为什么看我?”米颜也上下看了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
他笑了,喝口茶,却不语。
南宫云霆就坐在绣墩上喝热茶,一句话也不说。米颜坐在他对面,捅咕手指玩着。发现他又看自己,她也看向他,他却又将眼睛移开。
“身体大好了么?”他话是问她,却不看她。
米颜点点头,“是好了吧,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他又笑,似乎放下一块大石。
他在陵水阁坐了许久,话也不多,有一句没一句说几声。
只是好像,他不敢看她,即便偷看她一眼,也不敢跟她四目相对。
米颜歪着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名堂。一手撑着头,开始抠着桌上锦绣花纹,抠得绣线起了套子。
南宫云霆沉默许久的许久,突然说了一句。
“这样也不错。”他含笑的口吻,却是长吐一口气。
“嗯?”米颜困惑,看向他,他也终于看向自己。
盈着温软的黑眸,荡着几许深意。薄唇轻勾,即便脸色渐渐苍白,依旧温柔地笑着,他说。
“世间有一种爱,叫虐宠,即便彼此深受伤害,只因深爱对方。”他口中吐出的气息,浮动了鬓边的碎发。
“嗯?”米颜听得云里雾里。
“笑一个,我喜欢看你笑。”他的声音很轻,轻得恍若有一瞬是哽咽的。
“啊?”米颜紧着小脸,摇摇头,“笑不出来。”
在一个说着奇怪听不懂什么意思的话的人面前,毫无笑点地笑?不笑,不想笑,笑不出来。
米颜没笑,他倒是笑了,笑声清朗,神色飞扬。
“你是冷呢?还是热呢?”米颜怔怔地看这他。他脸色苍白,好像冷,可他满头细汗,好像热。
米颜伸手去擦,他却侧头躲开。
“我……没事。”依旧在笑,却笑得隐忍。
“有什么需要,尽管让玉儿跟李公公说,别苦着自己。要有不适,尽管去找太医,那边我已交代过,不用请示太子妃。”他临走时还不忘交代一句。
米颜看着他隐入寒风中的背影,心里低估,这个不是好东西的东西,还挺照顾自己。
南宫云霆的背影刚一消失在院门口,米颜就拉着玉儿春月和冬梅来院子里踢毽子。
四个女孩,年纪相仿,也能玩到一块。
几脚下去,毽子高高飞起,米颜清脆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院外,南宫云霆的脚步僵住,看向虚掩着的院门,他一手抚住疼痛的胸口。
颜儿,是你给我下的蛊毒。
原来这蛊,在蒙若晴面前不痛,在杨彩怡面前也不痛。
唯独在你面前才剧痛难耐,原来……
颜儿,你就这样笑着,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开开心心如一张白纸的活着。
我给你的痛,你已还给我,别人给你的痛,我会替你去还……
他举步离去,雪白的狐裘在寒风中轻摆,好似有几朵雪花飘落,与他的那片白融为一色……
“下雪了!下雪了!”米颜蹦跳着,就好像初生的婴孩第一次见到下雪般新鲜。
“这些年,就今年下雪早,刚过完中秋节一个多月就下了!冬天不定得冷成什么样子。”冬梅跺跺脚,也站在门口看雪。
米颜她伸手去接,雪花落入掌心,最后化成一点水滴。
“玉儿,化了,为什么会化了。”米颜嘟着嘴,哭声问玉儿。
“呃……”玉儿没词回答。
“姑娘,带上手套,就不会化了。”春月拿来两指手套,给米颜带上。
“真的不化了,呵呵……”米颜又放声笑起来。
雪下的不大,寒风飘了会,雪就停了,只是外面愈加冷了。
李公公派人送来火盆和黑炭,还送了一些棉衣,还有一件红狐毛做的大衣。
红艳艳的,没有一丝儿杂毛,用手一抹,光滑细致,即便外行,也能看得出是上上货品。
听送东西来的人说,这是北边国家送来的贡品,就这一件,皇上也很喜欢,但赐给了太子爷,太子爷又送到了这里。
玉儿不让米颜出门吹冷风,米颜也极少穿这狐裘出去。
闲来无事,冬梅拿了几个地瓜埋在火盆里烧,主仆四人打闹惯了,也没尊卑,一起围着火盆等地瓜熟。
主仆四人围着火盆叽叽喳喳地聊着,地瓜也差不多输了,冬梅扒出地瓜,先用帕子包了给米颜,剩下的一人分半个,烫的嘴嘶嘶抽气,吃的却很开心。
一个个小手小嘴乌七八黑的,互相指着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高唱,“太子妃驾到。”
蒙若晴一身正红宫装,在宫女的内监的簇拥下,步履翩翩进门。
这次真的要下跪了,米颜却愣住了,看着蒙若晴,不知为何,心里沉沉的。
“小米,跪下啊。”玉儿扯了扯米颜的袖子。
米颜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
蒙若晴不做声,端庄坐在主位上,杏目飘向门外呼啸的寒风,看也不看米颜一眼。
主仆四人跪了许久,膝盖早已麻木,蒙若晴才轻轻开口。
“妹妹怎还跪着呢!瞧我一出神,竟忘了让妹妹起来了。莲波快去扶姑娘起来。”
莲波应了声,米颜却说,“不用了扶。”
玉儿搀着米颜站起来,揉揉膝盖。
“哟,妹妹这是……”蒙若晴指了指米颜乌黑的嘴,她掩口轻笑。
“看来妹妹真是大好了,本来早些来探望妹妹的,太子府里事务诸多,前些日子本宫又染了风寒,一直拖到现在才来,妹妹毋须挑理才是。”一番话,说得极为亲切。
米颜擦擦嘴角,低头不语。不知怎的,不管这个女人多么漂亮,话说得多么好听,就是不大喜欢她。
今天的凌水阁似乎格外热闹,就连多日不登门的杨彩怡也来了。进门一看太子妃在,施施然行了礼,俩人自顾寒暄起来。
米颜翻翻眼皮,她们不是有自家院子么,跑她这来话什么家常!
“太子爷这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昨儿说让我今天过来看看妹妹缺什么,这不就来了。”杨彩怡笑得娇媚。
原来这几天,南宫云霆都是在杨彩怡的院子里过夜。
蒙若晴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色,只笑着说,“太子爷有妹妹照顾,本宫也能放下心,就是让妹妹着累了。”
杨彩怡和蒙若晴嘀咕一大推,米颜也听不懂,坐在椅子上犯瞌睡。只隐约听她们说……
“要说得宠还得是米妹妹,北边进贡过来的火狐裘都赏给妹妹了。”说话的是蒙若晴。
“妹妹不这么觉得,太子爷最宠的还是姐姐你,那日不抽空陪着姐姐去,只是最近身体不适,才不得空,没去姐姐那罢了。”杨彩怡又笑语连连。
蒙若晴笑了下,说:“妹妹你可得抓紧了,米妹妹身体将养好了,只怕就要抢到你前头怀上呢。”
米颜再听不清她们说了些什么,昏昏沉沉就睡去了。
等她醒的时候,蒙若晴和杨彩怡也都走了,耳根子总算不再有莺声燕语叽叽喳喳,清静不少。
没过几天,听春月从外面回来说,杨彩怡有孕了,南宫云霆赏了很多东西过去。
背地里也听人说,这第一个孩子是要过继给蒙若晴的,为了补偿杨彩怡,南宫云霆和蒙若晴都格外殷勤。
当下杨彩怡被捧成整个太子府的至宝,人也娇纵起来。不是打骂下人,就是嫌这不好,那不好,整个太子府全都围着她转。
寒风呼啸的夜里,一抹白影闪入正殿。
正殿没有灯光,只有门外洒进来的清冷月色。
南宫云霆负手而立,背对来人。“青五呢?”
来人吐口气,吹了吹额边碎发,月光下一张俊脸风华绝代。正是莫言。
“筋脉尽断,还要将养一阵子。不过放心,有我出手,她的武功不会废掉。”
“查清楚是谁下的手没?”
“那个杀手只是受人收买,说什么也不肯说出幕后雇主,被我解决了。”
南宫云霆沉吟少许问,“你觉得会是谁?”
“如果是太子妃是话……雇佣杀手需大笔金银,只怕太子府一下子支出那么多根本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莫言猜测道。又说,“而且她的父兄都是武将,指派几个高手岂不更方便?何须雇佣?”
“你的意思是……”南宫云霆目光阴寒。
“府上倒是有一位坐拥金山银垛的人物。”莫言轻轻一笑,桃花眼眉波光潋滟。
南宫云霆勾起唇角,笑得邪佞,“我也觉得是她,不过……”拉长声音,慢慢说,“我会把她宠得,比天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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