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风凛凛冽冽,捎在脸上除了冰凉还是冰凉。透过车窗望向天空,窦晓想这月亮应该也在替筱筱高兴着,远远看上去像个可爱的笑脸,于是上扬了嘴角。
穿过铁栅门朝着楼梯口走去,楼道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陆展涛将烟掐灭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窦晓迎着阶梯在门前站定,掏出钥匙正插进锁眼,他刚想唤她的名字,底下的楼道里传来一声:“窦晓……”
窦晓闻声转头,看见夏薇怡正站在楼梯扶手的转角处,“……薇怡”她惊讶地唤道。
陆展涛退到拐角,听着夏薇怡的声音,合上双眸无声地叹息,眉毛因为纠结拧成了一团。
一下飞机,夏薇怡便直奔这来。
进屋后,窦晓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见她一身轻装,转头问道:“薇怡啊,什么时候来的呀?”
“哦,刚到。”夏薇怡回着话,心思却早已绕到别处。
窦晓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想继续询问,她就开口了:“陆展涛……有来找过你吗?”
窦晓握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努力地想让自己显得自然,转身说道:“没有呢”。然后将杯子置到夏薇怡跟前,又担心夏薇怡胡思乱想,于是问道:“怎么了?”可话一出口,心里又开始痛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刻,她的内心杂乱无比,以她现在的尴尬处境,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即便是想安慰夏薇怡几句,也只会越抹越黑。
夏薇怡抿了抿嘴,转口道:“没什么。”接着起身挪到窗前,巡视着窗外。玻璃前是她空洞戏谑的瞳孔,还有渐渐被模糊的视线,她假装随意地捋了捋额前的发丝顺带着将眼泪拭去,转身笑着说道:“小豆子,我晚上跟你挤啦?”
窦晓见她恢复了从前的亲昵,开心地嗔怪道:“瞧你,见外了不是。正好来给我暖暖被窝,哈哈……”说着,就将夏薇怡推进了里屋。
越是努力想把生活的皱褶抻直它便越是曲折。而她们之间已经无形地被瓦解了。对夏薇怡来说,无论是安慰或劝解,都是伤害。
陆展涛颓败地下了楼,慢慢地穿过铁栅门,却不曾想楼层的窗前有双眼睛正悲怨地目送着他离去。
沈芳在“寿星”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活泼,也许是受了感染,她在这个夜晚显得异常的聒噪,喝得也比谁都多,早早地便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窦晓看着她一脸的担忧,不得不让方霖提前送她回家。
在回途中,沈芳嘴里不停地喃喃,方霖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在经过西路段时看见陆展涛从对面的马路穿过,朝着窦晓租住小区的铁栅门走去。为此,他回头凝望了许久,内心隐隐地有些许不安。将沈芳安全送回之后,他便匆匆地折了回来,远远地又看见陆展涛魂不守舍地踱了出来,一颗悬着的心片刻安放了下来,吹着口哨兀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