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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千古一帝
书名：秦时明月·诗言 作者：脉语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5 字数：2614
或许是第一日我吐的太过，之后的一路走的不疾不徐，李斯似乎也不着急让我这么快进入咸阳，因此大半月后，我方才看到雄立一方的咸阳城墙。
戒备森严的巡回士兵，高高的城墙，无不显示着一国都城的神圣不可侵犯。
城内百姓的生存并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繁华。
站在气势磅礴的咸阳宫内，目之所及的恢弘狠狠震撼着我的视觉。在这样一个象征着权利巅峰的地方生活，只怕住的时间越长，便越会向往得到更多的权利吧。
这么想着，我看了一眼眼前带路的李斯。还有尚未谋面，矫昭让扶苏自戕的赵高。他们在我看来都是最好的例子。
身后的宫门一层一层关上，距离外界的自由，也越来越远。
我并没有立刻被安排和赵政见面，而是被内侍带到了一间偏殿，让我先休息。
殿内，甚至已经备好了洗浴的水桶，屏风后热气袅袅，连着屋内的一切都那么虚幻且不真实。我这是，真的进了咸阳宫了，没有退路了。
等我洗浴完，发现给我准备的衣衫是女装的时候，心里满是惊诧。这个咸阳宫里，到底是住着什么样的人，我在小圣贤庄十多年都没有遭到怀疑，可我才刚进咸阳宫，就被发现了？
早已习惯了男装示人，穿了女装，怎么都觉得别扭的紧。
舒窈看到我穿着女装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全是惊讶。
“先生……居然是姑娘，好美！”
听到赞美，我还是十分受用的。只是虽然没有镜子，水中的倒影我倒是没少见，对自己的相貌，我从来不觉得和美有任何瓜葛。
就我身边的几位师兄，都是人中龙凤，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容貌还真的是普通的紧。
秉承着没事不给自己找麻烦的想法，我洗漱用餐之后就一直龟缩在这个偏殿里不出门。书架上放着一些书籍，却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儒家经典，而那些贵重的装饰物我也没有那个鉴赏能力去品鉴。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躺在案几上的玉笛，回想起二师兄曾吹了一曲《采薇》为我送行。向来只知道他会抚琴，却没想到笛子也吹的极好。与之相比，我真当是负了小圣贤庄“师公”之名。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宫人这个时候也在四周点起烛台，跳动的烛火映照地整个殿内忽明忽暗。
我想不明白秦始皇这么晾着我是为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再从未见过我的情况下知道我是女儿身，更不明白，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虽然我知道历史的发展，但是难道要我傻乎乎跑去告诉秦始皇，你不可能春秋不老，你花了十年打下的大秦帝国，存在了十五年便分崩离析，接着又被汉所替代？然后呢？估计我会被当成是诅咒这个王朝，也活不了了吧？甚至，整个小圣贤庄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姑……姑娘，天色暗了，先歇息吧？”
舒窈话音刚落，远远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殿门便被人推开，偏殿内的人，早已呼啦啦跪了一地。
我忘了下跪，只是呆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身着黑色华服，金色长龙蜿蜒着盘踞其上。冕旒轻轻晃动，狭长的凤目里掌管天下生杀大权气势一览无余。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感觉到垂在一旁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猛然回神，眼前的人，正是这个帝国的主人，秦始皇赵政！而我这个布衣，竟这般无礼！
正要行礼，就被打断了：“不必多礼。”看了我一眼，又说道：“其他人都下去。”
大师兄的贵气和凌厉是天生的，可他是一代鸿儒，再怎么样也是带着独有的儒雅。眼前这个人的气势，却是从一步步生杀中养成的霸气与威严。
所带给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你叫……赵翾，平原君的后人？”
“是。”
察觉到他的眉头微皱，我忙重新回答：“回禀陛下，是的。”
赵政没有奇怪我为什么穿着女装，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儒家四师公，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他本来就知道我是女子？可我并没有见过他。我在心内暗自提醒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儒家为人师表，声震海内，姑娘既是女子，又是儒家四师公，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陛下过奖了，在下区区一介女子，不过多读了几篇诗文罢了，和三位师兄相比，可差的远了。儒家也不过是秉承先贤先师遗训，潜心修学，诲人向善，尽的不过是读书人的本分罢了。”
赵政的眼光冷冷的扫过来，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我忍不住本能地心内颤抖。
“读书人？儒家门下弟子众多，势力遍布齐鲁之地，如此庞大的门派，只怕不是读书人三个字这么简单的吧？”
这算是试探还是恐吓？儒家门生随多，却秉承“天地君亲师”的教条，天地之外，便是以君为尊，对于大秦帝国，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呀？
拼命回忆大师兄平日里接人待物时的方式，小心斟酌了词句，缓缓说道：“儒家微技薄名，不敢惊动陛下。”
赵政看了我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心下暗松一口气，如果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
“国师曾说姑娘知晓来者，那，可否请姑娘说说，你如何看待当今天下？”
这个问题严重了，回答的好还好，回答的不好的话我恐怕就要客死异乡了。
“天下七分，各国纷争不断，想要长治久安，必须要以战止战。你是女子不错，可，你不是一般女子。”
“陛下高见。以战止战固然不错，但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么？”我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些微微的激动，“经过战乱之后的天下，不知陛下是怎么安顿的？那些刚经历战争，失去了故国的六国遗民，不知陛下又是如何看待的？”
我想我是疯了，眼前站着的，是坊间传言残暴不仁的秦始皇赵政，我的语气，怎么好像是在指责他？虽然他不见得就如同那些传言一样的暴戾，但是终归是这个大秦帝国最高统治者，我这一番话，不知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眼前的人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很担心，下一个命令，就是说让人把我拖下去给斩首了。
对秦始皇，我所了解的只是前世课本上所学的片面之词。但是诸子百家大多是反对战争的，哪怕是兵家，也不希望看到杀戮。仅我所知的长平之战，被秦军坑杀的就有四十多万的赵国士兵。
史书读不出战火的硝烟，我所能见到的，只是这样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当时赵国民众却是切身的体会到了丧子，丧夫，丧父之痛。
其实很多史料里也曾提到过，“长平之战”的始作俑者是平原君好大喜功才造成的，但也许因为平原君是我的“祖父”的关系，我总是选择性的忘记这个起因，只记得这个惨烈的后果。
之后我所了解到的秦始皇，对他的评价也是有褒有贬，正反两面各执一词，颇具争议。只是我固执的觉得，他不是暴君。或许他称不上是一个仁君，但是也不能被称为暴君。受当年导师的影响，我崇拜着这样一位千古一帝。
只是，我现在关心的是几年后的焚书事件。儒家传世经典书籍，在这场灾难里被毁得七零八落的，如果能够阻止，自然是最好的。
还有小圣贤庄如今的状况，委实让我担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政什么都没有说，只转身离开了偏殿。随着他的离开倏然消失的还有空气里无处不在的威压。而他离开以后，我放松了身体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早已被冷汗浸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