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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言念君子
书名：秦时明月·诗言 作者：脉语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5 字数：2078
“丫头，我忽然很想知道，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有儒家的人找过你？”
鬼老头定是还有后半句咽回了肚子，他想问的应该是师兄都要娶妻了，却无人来告知一声带我回去，反而要听说这样的市井传闻才能得知。
老头的问题让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日在咸阳宫，我高热不退。二师兄能那么快便赶到为我治病，如今将近半年过去，竟杳无音讯。
胸腔里弥漫着火辣辣的疼痛嗓子也是嘶哑难受。接过舒窈递给我的水慢慢喝下，感觉好些了才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罢。”
当日师兄想要带我回去，便是害怕我会步韩非师兄的后尘，怕我落得与高渐离一样的下场吧？或许只有赵政说我死了，才能解释这个问题。
鬼老头不再提起这个问题，只是叹了口气。齐光也摇着轮椅悄然离开。院内只听到老头侍弄药草的声音。
午夜梦回，我敏锐的感觉到舒窈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睡在我的身旁，凝神侧耳，她似乎是在院内与人说话。此时正是夜阑人静时，即便是二人极力压低了声音，于我而言却是清晰可闻。
“……谁让你刺激姐姐了，这事日后再说罢。”
“我都解释这么多遍了，真不是故意的。舒窈，你就饶了我罢。”
是齐光的声音，他们二人，何以在这深夜，避开我与鬼医谈话？
“祖父一定会治好子翾的，只是这也要她配合才会好。你就多逗她开心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若是你允了我，明日我就对祖父说去，求祖父为我们做主。”
“今日的事，还没算完呢，明明是你的错，不许岔开话题。”
“你也没告诉我呀……”
“那还是你的错！”
“你也有一点错的。”
“……”
听着他们互相指责的话，我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不知不觉间，思绪也随之慢慢飘远。
“混蛋！看打！”
“你打不着，打不着，小笨蛋！”
三师兄一边躲闪，一边冲着我扮鬼脸。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没有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火，宋师伯也还在，大师兄也还不是掌门，所有人都在各自最舒适的位置上等待时间流逝。当然，我与三师兄两人，就属于无事找事闹腾的孩子。
“呀！掌门师伯！”
若说还有人能克住三师兄，也就只有掌门师伯了。果然，听到我这么叫，三师兄立刻顿住身形，颤颤巍巍的看向门口。就在这个空档，我手中的书简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砸中三师兄的脑袋。
“哈哈……”
“你小子！”
我笑的前俯后仰，三师兄则是一脸愤怒的向我扑来。
忽然听到“轰”的一声，掌门师伯房内的书架倒地，书简散的七零八落。
我俩顿时停住动作，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恐惧。师伯或许好说话，只是那大师兄，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两个。他曾经反复强调，绝对不许到宋师伯房内胡闹，我们似乎昨日才顺从的答应来着。
募得，我们同时反应过来，互相指着对方，“都是你的错，是你打翻的。”
“明明是你！”
“才不是，我都没去那个方向，就是你！”
“宋师伯……”
三师兄不以为意的一笑：“少拿师尊来诈我……”
“咳咳！”
听到掌门师伯的声音，三师兄这才回神，与我一起跪到地上。随着掌门师伯一起出现的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
我偷偷的瞄向三人，掌门师伯一副老神哉哉的样子，闭眼捻须，看不出喜怒。大师兄满脸的怒容，我能想象到他严肃的外表下，那一颗随时预备将我和三师兄踢出去的决心。二师兄一脸的无奈，温和的笑着。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回师尊，怕是第九次了。”
大师兄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惊讶了一把，有这么多次了么？
“宋师伯，是我不对，书架是我打翻的，不关三师兄的事。”
“师尊，是子房打翻的，与子翾无关。”
“是我……”
“明明是我……”
掌门师伯对我们两人此时互相揽罪已经见怪不怪了。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说道：“此事让无繇处理罢，子念随我去六艺馆。”
大师兄一定很想亲自处罚我们，怒视我们半晌，最终随着掌门师伯离去。等看不到那一身大红色衣袍的影子时，我和三师兄站了起来，一左一右抱住二师兄的胳膊，再度争吵起来。
“二师兄，是他打翻书架的，与我无关。”
“师兄，你方才也听到了，三师兄自己说是他打翻的”
“……”
“你们呀……”
二师兄对我们也很无奈，陪我们一起收拾好了掌门师伯的书房，又将散落的书简重新穿好，这才作罢。每当我和三师兄闯祸，二师兄一定会替我们收拾残局，有人宠惯的孩子，便格外能撒欢。
记得那个时候，我和三师兄时常的闹矛盾，但是也时常在私下里偷偷讨论过另外两位师兄。说起大师兄，我们曾经猜测，大师兄会不会娶不到妻子。因为大师兄自小对人便是冷言冷语，不是朝夕相处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就是他一贯以来的个性，一般的女子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冷气。
我曾形容大师兄是人体空调，三师兄听不懂空调的含义。我解释空调便是调节气温用的一种器具，结果三师兄很是默契的就说大师兄一定调的是冬天的温度。
至于二师兄，除了温和如水，我找不到另外的形容词。我曾经想过，二师兄一定会比大师兄更早成婚，因为他待人亲和，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我却不知，除了我们，他对任何人都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让人靠近不得。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大师兄会比二师兄早成家，更不知道，在见到周氏的时候，大师兄竟是那般的温和如春。而二师兄，则从未提过成婚一事。
过去好多年了呢。二师兄如今终于想起成家来了么？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如今这思念，也该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