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那令人恶心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在这最后的关头,我那点微薄的内力终于冲破了穴道,吼道:“你不要碰我!滚开!”
虽然冲破了穴道,可是身体依然绵软,无力反抗。
“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别急,待会儿大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他急切的撕扯下自己的衣服,粗暴的将我压在身下。我惊怒之下只觉得浑身发抖。就在他有下一步行动之前,房门被人踹开,在他未及有所反应之时蓦地被人踢到一旁,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样子十分痛苦。
看清来人,我的泪水止不住就落了下来,若是再晚一步,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师兄一脸怒色,翻手间便夺了那人的性命,继而小心翼翼的扶起我,探过腕脉之后这才悄然松了口气,脸上的怒意也逐渐褪去。
“子翾,没事了。”
我被师兄拥进了怀里,委屈的直掉泪。
“师兄,我好怕……好怕……”
这次我是真的吓到了,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遭遇,我只觉得这个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让我觉得安全。
师兄正准备带我离开,先前的那位商家小姐再度走了进来,看到先前的那个人已经气绝身亡倒在一旁。本就是端丽的女子,视线落到我们二人身上的时候,目光却徒然变的狠戾:“颜无繇!竟让你找到这儿来了,那些人,还真是废物!”
“秦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还敢问何意?”
师兄负着手,看似云淡风轻,但是我敏锐的感觉到,他很生气。
“若说退亲一事,还希望秦姑娘回去问一问你的父亲,当初小圣贤庄危如累卵之时,秦老先生亲自找到路,让路与你退亲。秦律严苛,若非退亲,你觉得你们家还能继续经商么?依照秦律,即便你我二人尚未成婚,但是依然是在连坐的范围之内,若非如此,莫非秦姑娘以为自己还有能力来伤害子翾?”
商家姑娘的脸色变了变,尚未说话,师兄再度开口,“路不过是不想你与父亲生了嫌隙,这才说是自愿退亲,事已至此,秦姑娘若有何不明白的,大可以去问秦老先生。若是再做出伤害子翾之事,路决不会放过你们!”
师兄从未这样喜怒形于色过,记得大师兄曾说,二师兄是因为修练坐忘心法,比常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因而所有人见到他都有如沐春风之感,哪怕那年在小圣贤庄的后山,我也未曾见他如此失态过。
“师兄……我们走吧。”
这个房间,我是多呆一刻都会觉得恶心。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这样,不是这样的……”
师兄没有再去看秦姑娘,只小心翼翼的抱起我往外走。
“颜无繇,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就如同是仙人一般,好似随时都会随风而去。我从未见到过这样出众的男子。你……什么都不在乎罢?”
师兄顿住脚步,看了我一眼,笑意直达眼底。
“你错了,路曾最在乎小圣贤庄,如今,只在乎子翾。”
说罢,不再停留,抱着我走了出去。
虽然浑身依旧绵软无力,可是听师兄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我心底依然是开心的。
出了房门我才看到这个不大的院子内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虽然未见血迹,但是已经可以看出已然没了生息。师兄此次,显然是怒极,否则依他的性子,定不愿意制造出杀戮。
我安静的将头埋在师兄的胸前,闭口不言,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师兄强健有力的心跳,静静地享受着眼前温馨的时光。
师兄带我到了附近的小镇寻了一处客栈安身,吩咐了小二准备热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觉得身体慢慢的开始服从指挥,虽然依旧乏力,却也慢慢的可以自我行动。
沐浴之后,师兄坚持不让我继续乱动,让我好好休息。
看着师兄略显疲惫的脸,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个秦小姐……”
“你呀……”师兄替我掖了掖被角,“当年无意中在桑海与之碰过一面,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顺着话,突然想起了这首诗,秦观的这句词,倒是写出了这位秦小姐的心声。
“路与子翾,不也是这般的相逢么?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尽皆是一场误会。”
“那,师兄为何迟迟未曾跟上我?”
“这次本是偶然,我出门之时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本想等解决了那些人便去找你,却未曾想这竟是个圈套。还好,还好他们没有伤到你……”
我也在心下庆幸,还好,还好够及时,不然,会是什么后果,我根本不敢预想。
虽然这个在后世看来没什么,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不可抹去的污点……
或许看我还在后怕,师兄很默契的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坐到一边,取出瑶琴随性弹奏。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可悦人心性,养人气骨。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师兄听到了,只是微微含笑,没有说话,琴音却是更加缠绵悱恻。
许是惊吓之后的放松,我慢慢的沉浸入梦乡。却是再也无法安眠,梦里的自己依然是那么身不由己的面对着那一张猥琐的脸,那个刺目的红色房间,还有那一双另我恶心的手……
梦里的自己,只能无助的叫喊,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无处不在的不由自主让我无比恐慌。
耳边响起师兄熟悉的喊叫,可我似乎沉浸在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师兄在不断的拍我的脸颊,叫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