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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灼灼其华
书名：秦时明月·诗言 作者：脉语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5 字数：1378
“定、定亲？”
我有些吞吞吐吐了，这么快？
对上师兄温柔的双眼，我有些想要立刻从现在消失，满脸的窘迫，似乎连耳根都在发热。
师兄伸手勾起我的下巴，不许我继续低着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如梦呓般的唤着我的名字：“子翾……”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认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什么？”
“你知道的。”
“嗯……”我扭捏了一下，勇敢的迎向师兄的眼眸，“我……很想同你一直在一起，长相厮守，永不离弃。就……就如《诗》中所云：宜言饮酒，与子偕老。可是我……”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师兄紧紧的拥入怀中，似乎下一刻我就会消失一般。我低垂着的双手，也轻轻的放到了师兄的身后。
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我从不知道，原来成亲也可以很仓促。我也从不知道，原来即便是仓促依然可以那么动人心魄。
原来舒窈离开前的那一抹笑意就是鬼老头已经在和师兄策划我们的婚礼，而因为我们都已经是孤儿，不存在门第只差，也可以省去诸多繁琐的礼节，鬼老头大手一挥，果断要求作为我的母家人，要我从他的宅院出嫁。
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的准备，只有我是最无所事事的。每日只是看书写字而已，对了，还要喝那些调理身体的药材。
秦王三十七年，三月二十，黄道吉日，宜嫁娶。
直到现在我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幸福就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我还是免不了会害怕，害怕这样的幸福来的太容易，一不留心就会从指缝中悄悄溜走……
“姐姐，你怎么了？”
许是见我微微皱着眉头，出声询问。未及回答，正在给我梳头的婆婆慈祥的笑了起来。
“赵姑娘莫担心了，新婚的少女都是会紧张的，日后，姑娘同颜先生一定会幸福的……”
真的吗？我闭上眼，我和师兄可以走到今天，好像是很漫长的过程了，接下来的日子，大概就会如《诗》中所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任由镇内巧手的婆婆给我梳起繁复的发髻，穿上饰有浅绛色衣缘的华美服章，在舒窈搀扶下坐上凤辇。
在一片安宁中，我恍惚记起，那一年，光影迷离，秋日午后熹微的阳光中，初见他时，温和的笑着说：“我叫无繇……”
坐于凤辇之上，缓缓的走向那个风姿卓绰的男子，真是难以想象……
在师兄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我有些颤抖，忽然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应对。师兄似是有所察觉，扶我下辇的同时，压低了声音，用了只有我可以听见的语声说道：“子翾别怕，一切有我。”
我抬眼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将他的手暗自紧握于掌心，周遭的繁华，在这一时刻都已不在我的眼里，只要……是与他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繁杂的仪式终会过去，余下的，便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时光。宾客们已渐渐散去，一切又将归于平静。
我坐在房内，轻轻舒了口气，“总算完了，这些礼节真够繁杂的……”
“还有一礼。”
话音未落，师兄开口打断，声音清洌，如泉如滴，如琴如音。
“什么？”
对上师兄的视线，他眸子水润清亮的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荡。
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光线暗了许多。
“抬头。”
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刷在耳际，痒痒地，又有些麻酥。不由自主地随那声音主人的命令抬起了头。
入眼的是一双像星星般璀璨的眸子，那眸子中透出的眸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认真。而那双眸子瞧着的人，正是自己。
“是周公之礼……”
话音刚落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我瞪大了眼睛，却被一只手轻轻盖住，接下来只能听见含含糊糊的两个字：“闭眼。”
夜深更漏稀，一弦残月照着窗，白银泄地，映照了满室旖旎。案上烛焰微微跳跃，红泪一滴一滴，尽了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