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寅隐在暗处的浓眉不耐的皱了皱,说道:“之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声线中的不耐清楚的表达了出来,鳕夫人错愕的一愣,水眸瞬间溢出了几滴泪。哀怨而悔恨,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的轻摇几下。
“你恨我?”鳕夫人红唇微扬,满脸的不可置信,但随即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展颜一笑,“恨我,那就是说……你还爱着我……”
她的欣喜隐在暗处的云涌是可以看到的,一边的紫寅却不然。他浓厚的双眉再次狠狠的扭在一起,低敛的眸子冷冷的瞪了眼欣喜中的鳕夫人后,冷声说道:“夫人难道还要在这里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吗?”
鳕夫人刚才还欣喜的脸蛋,在紫寅的声音一出就生硬的止住。
“在古场与浅滩交接的那颗松木那里等我,随后我就与你汇合!”紫寅语气生冷,鳕夫人没有多说什么,也似乎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是表情木然的站在那里。
云涌捏捏自己已经麻掉的双腿,皱着秀眉看着场中那蓝色的孤影。叹了一其气……这个鳕夫人能不能先走,她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
鳕夫人如水的眸子看着紫寅离去的方向,约有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才挪了挪脚。
此时的云涌是快乐的,她伸出双手习惯的向地撑去时准备起身。
有什么不同……怎么会有感觉到不同……这个疑问,在她走出暗处来到有微弱光线的空地上时,她知道了。
之前的她,与地面距离只有很短很短的距离,而此刻她觉得那距离似乎是放大了四倍。而从她脚跟处拉伸的影子来看,她似乎长高了许多,最后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若你强行使自己长大。你将会失去所有法力,一如凡人!”
“这种法术很伤身体,若使用过度就会昏睡过去,法力也会暂时消失。”
云涌的记忆猛然涌出了这么两句话,视线再次锁定在自己纤长的影子,真像似乎已经很明白了。
因为过度使用法力,导致身体虚脱法力暂失,从而她成了没有法力老了千岁一如凡人的神!
这是一个事实,相较与她从大人变成小孩的事实来说,这个来得有些突然。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似乎没有可能离开这里。更没有可能回到花都云家,除非法力再次恢复,当她再次变成小孩。
云涌甩了甩头,走到废弃的鸟巢前,双眸在四周几扫,最后还是叹了一气,在脚边的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拿在手中后坐在一旁伸出的树杈上。
现在没有法力,自然不能从这棵古木上跳下去。
视线定在那远处光明一片的地方,那里是春风祭的古场。这会儿紫寅和鳕夫人大概已经在那里汇合了。
对于自己任性超度使用法力导致现在前途迷茫的境地来说,云涌没有后悔。而现在她只是担心,现在的老爹还有那痴情未了的许齐现在还好不好?有没有好一点。
这两个担心,没有人告诉她答案。神能告诉她,但是身边却没有关注她的神,魔能告诉她,她却不认识,鬼能告诉她,但她却不希望。
世界有奇迹,云涌却是奇迹的VIP顾客。比如,在她出生时星辰绘凤;在她死去时人化为神;在她救人时大人变小孩;而此时颓败时仍然宠溺的给她一句安慰之语。
“他们很好……”
突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涌四处张望,往日淡漠的眸子有些微动。但是没有一丝惊慌或是害怕。
“是谁?”孤独的声音在空寂的空气中回荡,但是过了好一阵子,四周除了寂静再没有任何声音。
云涌站起了起来,视线几转后定在身后那破败的废弃鸟巢,然后脚步不停的向那里走去。
眼前的大门已经被厚厚的灰尘盖住,一尺之内还有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严密的挂着。门上的匾牌已经脱落只留一角在上面微微的晃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云涌停下了脚步,垂眸在地面搜寻几番后捡起一根长棍,在蜘蛛网上几搅,瞬间就露出一道可行的路。
云涌目测了一下已经灰白的门,丢掉手中已经搅满蜘蛛网的棍子,吸气,抬脚,然后使劲揣向房门。
可就在脚就要与房门接触的时候,那门随着一阵暗哑的吱呀声就已经自动的缓缓开启。
云涌错愕的生生顿住,但是也止不住刚刚的冲力,一个跟跄就向里倒去。
这样破败又脏乱的鸟巢之屋,里面自然也会是脏乱的。云涌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看也没看就急忙开始扑打身上的灰尘。可是,拍着拍着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
里面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这里的场景有熟悉的亲切感。但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家或是私塾。这里似乎是一个王宫,一个古老而久远的王宫,而殿内的远处正举行着喜宴。因为她看到了两男两女。而他们都盛装打扮,都是一身喜庆的红色。显然,他们是两对新人,而且正在成亲。
宾客满座,两位俊朗的男子正一一的与宾客敬酒。而他们各自牵着的女子正是芙蓉之色,玫瑰之姿。但有一种意识告诉云涌,他们似乎都没表面的快乐!
突然,其中的一个新郎转过头来,显然是不可置信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但是当迷醉的眼眸看清云涌的容貌时,双眸瞬间清明带着慌乱。而另一个新郎似乎也感觉到了云涌的存在,笑着转眸看向了这里。表情与那个男子一致,但是只是一瞬间就再次转过头去,继续挂着喜悦的神色与众人一一饮酒。
心突然有股陌生的难受之感。
“现在……你的心……什么感觉?”耳边想起了刚才熟悉的声音,云涌立即醒悟过来。她是来找那个声音的,而这里应该是幻境……
她转头寻找那个声音,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而同时,刚刚喜庆的场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而这个怀抱她是熟悉的,那是夫崖。
“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晕在这里?”夫崖问道。
她不是应该在那破败的门内吗?云涌此时感觉筋疲力尽,但还是努力的看向四周,才发现眼前的大门紧紧的关闭,而手边不远处正是她刚刚丢掉还沾着蜘蛛网的木棍。
原来……那门并没有自动打开,而她也从未进去过……那么,是梦吗?
“怎么了?”夫崖担心问道。
云涌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夫崖,“我怎么会在这里?”
“鬼人廉君闯入了结界,掳了你!”夫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看云涌低敛了眸子却也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他抱起云涌站了起来。
“现在要去休息还是去古场?”
“回去吧!”云涌看着远处被光明笼罩的古场后垂眸回道。
云涌的低落夫崖没有察觉,他无声的点了点头,拿出云觅鞭轻念咒语就与云涌消失在空中。
当云觅鞭的白光完全消散时,刚刚还紧闭的大门缓缓地自里开启,一道漂浮的熟悉黑影从里走了出来,而同样一身黑色的紫寅也随后恭敬的走了出来。
“先不忙带阿鳕离开。”那黑影望着云涌消失的地点说道,“还有,警告所有人,包括狐君不许对她有任何不利。”语气平静,但带着冷然的命令如地狱逃出的游魂般。
黑影话语一落,紫寅低敛的双眸一道异光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清明,他甩了甩头让心中的异样消失后,恭敬回道:“属下遵命!”
惜缘树下,捋着白须的老者哈哈一笑,看着对面撑鄂的两女说道:“其实呀,老者我前几日又听到一个传说。”
他得意的说完,眼巴巴等着两女子高兴的拍手叫好,却见对面的两女只是懒懒的抬眸瞥了他后,再次恢复垂眸状。
显然……那是……毫不理睬呀!
他气呼呼的瞪着一双大眼,猛的从石凳上跳起来,道:“难道你们就不想听吗?这个传说可不是我瞎编的!”
对面的两女子仍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良久,老者捋着胡子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又道:“算了算了!你们来了,来了就好!唉……”
云涌脑袋清醒时,就见自己坐在熟悉的惜缘树下,而对面就是那张熟悉的白须老人——月老。而与她紧挨着坐的就是一身绿衣的清雨。
传说……云涌默念着自月老口中吐出的二字。想着几日的神秘人,她淡漠的双眸眨了眨,抬眸看着对面哀声叹气的月老说道:“快讲呀!我们听着呢!”
云涌话一出,对面的月老马上收起哀怨的老脸,满是皱纹的脸似要笑出一朵花来。一边的清雨却在暗处狠狠的扯了几把她的衣服。
显然……是不让她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