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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背叛
书名：那年青春 作者：怯流年时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7 字数：3025
“好。我不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狠心的我却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醉意朦胧地笑了，笑得有些温柔，让我觉得难以置信。黎勘是经常会笑的，但是他的笑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然而“温柔”这个词却永远和他都沾不上边。
我想，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不然怎么会想到那么一个肉麻的词语来形容他呢？！
“你知道吗？司牧歌，你很像一个人。”
“好好，我知道！我很像一个人。”对于酒鬼就是要完全的顺从，这是我从小信奉的道理，所以当黎勘口齿不清半依在桌上跟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只能装作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很像我的妹妹。很像！很像！”
我的拳头在听到妹妹这个词时瞬间握成了一个拳头，好你个黎勘！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也不忘记来占我便宜，好样的！果然网上说的没错，刻薄是天生的。
但是在一分钟之后，黎勘跟我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是真的。
同时我也明白为什么黎勘总是针对我，刻薄我，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一看到我，他就想到他的妹妹。他，害怕亲近我，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
黎勘并不是独生子，他的底下有一个比他小2岁的亲妹妹——黎离，只不过这一切陪伴在他身边2年的我们全都不知道，因为他的妹妹在他8岁那年就去世了，因为这是他心中难以忘却的痛楚。
黎勘说，他的妹妹在他的心里就像是天使一般美好，纯洁善良，他甚至觉得世上所有的褒义词都是为黎离所发明的。以至于她被车撞飞的时候他恍惚看到妹妹背后的展开的透明翅膀。
黎勘说，如果不是我无聊地想让她去对面帮我买颗小糖那么她就不会被车子撞了，那么她就不会永远离开我了！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我的爸妈给我取个什么难听的名字，黎勘，黎离。离开，离去，我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果然，真的是这样了。
黎勘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恍惚以为妹妹又出现了，那么相像的眼睛那么相像的笑容。可是相处了那么久我却发现你那么笨，那么呆，而我的妹妹如果活到你那么大一定是很聪明很机灵。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为什么我总是忍不住地要对你好！我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对你坏，要讨厌你，故意刻薄你，可是！司牧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怪物，好了吧！”我吃吃地笑着。
其实黎勘，你并不知道，在我7岁的那年，我明明可以用手推开旁边那个手拿糖果的女孩，但是我却没有我害怕地逃一般的穿越了马路躲在了一个垃圾箱后头，然后硬生生看见那个女孩子被车撞飞，无动于衷。
“拜托，别对我这么好。黎勘。我承受不起！”我说着拎起了背包走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角瞧瞧滑过一颗泪。要是你知道我曾经那份无动于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你怎么了？黎勘呢？”我的脚前突然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压迫地我不能呼吸。
“没事。”我轻轻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抬起头。
许言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后头爬在桌上萎靡不振的黎勘，冲我淡淡地笑了笑：“天色挺晚了，回去小心点。”
“我会的。”
我一步一步沉重地踏出了西餐厅，同时口袋里的手机也随着脚步焦躁不安地跳动着。
“程瞳。”我声音嘶哑地缓缓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在哪。”
“有事吗？”
“我想你了。”
“你有病。”我不耐烦地骂道，然后唰地一下挂掉了电话，那醉醺醺的无赖语气让我的怒火一下子飙到了顶峰，喝酒，喝酒，喝酒！又是喝酒，要知道我多讨厌喝酒的人！
几天之后，当我完全调整好了心情，我才约了秋唯一起去街上挑礼物。其实本来我还是约了李蕴涵和程瞳的，但是李蕴涵说她已经约好皮肤科做面膜。而程瞳，他却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想他是生气了。不然当我几乎抓遍了每个时间段给他通话，他的电话里永远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或许永远是对我无法接通吧。
其实我完全可以跑到他的班级里装作一副可怜腔请求他不要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我选择的只有默默等待。
我们几乎是逛遍了整个商业大厦都没有挑出一件像样的、能送的出手的礼物。当我决定在冲向下一个大厦的时候，秋唯终于崩断了那根弦，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道：“大姐啊，我穿的可是高跟鞋，拜托你能为我考虑一下吧！”
“我当然是能为你考虑的，但是江楠小姐愿不愿意为你考虑，我就不能保证了。”我装作无意地说道，果然秋唯脸色一变从死蛇一下子进化到了生龙窜了起来，干笑着道：“咱们继续挑，继续挑，我精神头十足呢！”
相对于李蕴涵，江楠是比较喜欢秋唯的。她说：“至少这个女生是不会害你的。”其实我当时内心一直很想问：“你这个意思就是李蕴涵会害我咯？”可是我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我清楚即时是问，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
同样的，秋唯也很喜欢江楠，她说她最崇拜的就是大大咧咧帅气的女孩子。而且秋唯说每当看到江楠，秋唯就会想到关杰，她认为江楠身上那种自由的气息和关杰身上阳光的味道特别吻合。
每当我听到她这么说，我都会装作嫌弃的说：“你不会是同性恋吧！看上了我家小楠楠！”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心知肚明并不是江楠真的有哪点和关杰相似之处，只是她无处安放的一个精神寄托罢了。
关杰自从离开篮球队之后就几乎是完全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应该说是在刻意躲避，除了开校会时我们才能看到那个躲藏了很久的萎靡身影。虽然当初秋唯是为了关杰才加入的篮球队，可是现在她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离开篮球队，她说，我想帮他完善梦想。
我曾经问过秋唯：“你到底喜欢关杰什么呢？”
而她给我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啊。有理由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啊！”
千方百计想理由来证明自己是否喜欢另一个人，往往就不是真正的喜欢。
“你为什么每次都否决我所认定的东西呢？”秋唯又一次放下手中镶钻的头花，脸几乎都垮了下来。
“江楠大小姐一定会拿着这个头花，一脸嫌弃地说你暴殄天物！”
“那我刚刚选的那个水晶球呢？”
“她会说你吃饱了撑的。”
“那我刚刚选的那本名著呢？”
“她会说你脑子有问题，花钱给自己找罪受！”
“那我到底该选什么！”秋唯突然抓狂得捏住我的双肩拼命吼道：“你说！你说！选什么！”
“我们合资给她买一套变形金刚好了。”我说，不出所料，秋唯的脸庞因惊讶而整个的扭曲了：“你确定你没说错。”
我翻了翻白眼没理她，径直朝前头走去。其实我的内心是打起了算盘的，程瞳也像江楠一样是个爱变形金刚如命的人，如果我精心选择一个他最喜欢的玩意那么他一定会忘记我所做过的事情了吧！
在当秋唯连续问了数十个“你确定吗？你确定吗？”我才硬生生掰开她的手，从她手心里掏出汗湿的钱。“你就信我吧。我可了解她了，就连她长了几根脚趾头我都清清楚楚的。”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秋唯一听面上带喜，麻利地交了钱，可却在下一秒脸阴沉了起来：“好像我也知道她有几根脚趾头。”
“那说明你跟她关系也铁呗。”我胡乱扯了一句，又挑了一个变形金刚放在了柜台。
秋唯一脸迷惑地问：“怎么又买一个？明年的生日礼物你都备好了？”
“不是啦。是给程瞳买的。”
“哦？那么好啊。”秋唯凑了过来一脸暧昧地看向我，我刚想推她一把来掩饰我的害羞，可是却在触碰到她的身子时感觉到她的僵硬无比。
“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顺着她的视线朝后头望去，却被她快速飞来的手掌遮了个掩饰。
“你干嘛啊！”许久之后秋唯才放了手，看向我眼睛带着局促不安。
“没……没事。”她吱吱呜呜地回答道。我盯了她半晌才笑着把刚刚放上柜台的变形金刚拿下来，售货员小姐好奇地问我：“小姐？这个你不要了？”
“不！不要了！”我强咧了个笑容答道。
秋唯问：“怎么了？”
“没事。”
回答的瞬间我的拳头握得青筋突起，牙根被磨得咯咯响。在刚刚她遮住我视线的瞬间，我便看到了那两个人。
手拉手的两个人。
李蕴涵。程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