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职场的明枪暗箭,胡琳琳像一颗玻璃球,越来越玲珑,而且她自从做了副经理,接触上层领导的机会也越来越多,这意味这她表现的机会也随之增多。
她和老李签约的事米总也有所耳闻。
“小胡,听说这几天你帮我们公司留住了一位大客户。”这天米总的心情也特别好,她在走廊遇到胡琳琳,于是向她求证。
“为公司,为米总您排忧解难是我分内之事。”胡琳琳的回答大方得体,没有多余的废话。
“你的能力不错,如果我儿子要是有你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喽。”
“米总,您严重了,我的成长离不开你的关爱,离不开公司的培养。其实管靖是一位非常有远见,非常有担当的人,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一位普通员工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虎母无犬子嘛。”胡琳琳心里非常清楚,再不济的儿子在母亲眼里都是优秀的,何况管靖确实有能力。
米总笑着拍着她的肩,“小姑娘不但能力强,也很谦虚,很会说话。继续努力。”说完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胡琳琳冲着她的背影喊,“谢谢米总!”
温婉不失时机地屁颠屁颠跑过来闹胡琳琳,“我们的小胡经理前途不可限量,老总对你赞誉有加,她不会是看上你想让你做她的儿媳妇吧!”
“在职场切忌胡说和异想天开。做好本分吧。”胡琳琳大有过来人的口气。
“那个朱珍妮真恶毒。”
“好了。做事吧。”胡琳琳已经初具领导风范,但是她对温婉还是比较亲切。其实现在在她的心里,最恶毒的不是朱珍妮,因为她的嚣张只是徒具形式,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杀人不见血——那个人就是何冲。策划部和销售部完全不搭界,当时何冲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但是他没有。可能是年轻有为的胡琳琳也让这位老经理有了危机感,他想看着胡琳琳出丑,看着胡琳琳一败涂地,于是他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虽然同在一座城,甚至相互的距离也仅仅是几分钟的车程,但这段时间她们三个见面的机会不多。在一座充满乡村情调的茶座,三个人依次落座,今天她们终于聚首。座位紧挨着硕大的玻璃窗,外面的阳光伴随的风景一起透进来,亮了整个包厢。
“我们今天聚会的主题是什么啊?听说小琳子有喜事要宣布?”多日不见,今天宁默然喜上眉梢。
“四年同窗外加四年同室,我们的感情不能因为距离而拉远,什么叫友谊,那就是想出来了就出来,想聚了就相聚,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孙维把手里的挎包放在座椅上,大家说她今天打扮得特别女人。
胡琳琳的穿着趋向于职业化,尤其她今天把一头乌黑的秀发盘了起来,更显干练,“其实也不算什么大喜事,今天约大家出来完全是因为我想你们了。”
“你这才像句人话。”变化最小的只有宁默然,如果说大学期间她的活泼与可爱是一百分,那么今天她依旧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纯度,如干燥的白纸,这种活力一点就着。
孙维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后点完了茶水。她点了一壶菊花茶,宁默然点的是蜂蜜茶,而胡琳琳则要了一壶玫瑰花茶。“自从你从我这里搬出去住到公司安排的宿舍后,我发现小琳子你整个人精气神好多了。”
“这说明原先你们住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少折磨她。”宁默然对孙维说。
“我才不稀罕折磨她呢。”孙维的这话确实是实话,孙维下班后基本玩自己的手机或者电脑,这一点和大学期间很像。
“对了,小琳子,我知道你有喜欢,赶快告诉我们,也让我们替你高兴高兴。”宁默然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升了。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这不是一件大喜事,但是我还是想和你们一起分享,我喜欢这种感觉。”胡琳琳情真意切地告诉她们。
宁默然差点没一口茶给噎死,“你生了,我没听错吧?没听说你找男朋友了啊!”
胡琳琳被宁默然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孙维却特别平淡,“是升职,不是生孩子。”
“就是,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尤其是语文老师,你居然连这两个字都分辨不出来。”胡琳琳特鄙视她。
终于理解了的宁默然羞愧不已,“那你升到什么职位了啊?经理?”
胡琳琳尽量轻描淡写,“其实职位上没变,还是策划部副经理,只是又多了一个身份,承蒙米总看得起,她让我做她的特助。”那天胡琳琳刚到单位就有人通知她去人事部办理手续,她惴惴不安地到了人事部,结果人事部经理通知她做米总的特助,令她喜出望外。在此之前米总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只是等确定人事关系后,她才在非正式场合问胡琳琳愿意做特助吗。米总的强势让胡琳琳既爱又怕。
“强烈恭喜啊,你现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领导身边的人,尽管职位没变,但无形中地位提高不少。”宁默然赶紧道贺,“以后你用不着怕朱珍妮了吧!”
胡琳琳故意羞她,“还不是给你未来婆婆打工,以后说不定我还得叫你一声少奶奶呢。我拼死拼活,也不及你嫁得好呢。”
“说什么呢,讨厌!”宁默然羞涩难当。
孙维呷了口茶,“你和管靖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宁默然搅着茶,杯中水伴随着她的心事很快形成漩涡,透明的玻璃杯照不出未来,她语气轻柔,“我们重新和好后,怕她妈妈反对,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她妈妈是我和管靖之间的一道坎,恐怕很难逾越。小琳子,你经常在她身边,要帮我们保密,别说漏嘴了,否则肯定会棒打鸳鸯。”
“还是读书那会好,虽然他妈妈也反对,但是毕竟隔得远,你们可以尽情在一起,如今约个会都要小心翼翼,深怕被她发现。”孙维望着水中绽放的菊花,感慨不已,“只是,花儿再美,也会落下。”
胡琳琳受他们的影响,情绪也有些略微波动,“是啊,在寝室里,我们可以肆无忌惮,我们可以在一起哭,可以在一起笑。可如今被社会打磨着,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我们的棱角。”
窗外云朵飘过,遮住了阳光,大家看着玻璃中倒影的自己,安静无语。
大学的青春是一场拼盘演唱会,群星闪耀,每个人都是明星,毕业之后的青春则是个人演唱会,舞台上唯独一个你,聚光灯再多又如何?
三个人沉浸在无限的回忆之中,偏偏电话在很多场合是如此大煞风景。打给宁默然电话的是她学校的毛副校长,“宁老师,你怎么还没过来。昨天通知你的,今天有家企业要赠送一批书给我们图书馆,你作为优秀教师代表出席赠书仪式。你现在到哪里了?”可以听出毛副校长非常着急。
宁默然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她惯性的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所以忘记了这茬。
按理说赠书仪式放在星期一至星期五的任何一天都行,这样学校可以组织一批学生观看仪式,能够使场面显得隆重,大大丰富了画面感。赠书企业之所以定在空荡荡的星期天,是因为这一天是学校和企业结成文化共建单位一周年纪念日。
“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十分钟后到!”宁默然充满歉意地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和其他两人告别,接着风风火火地赶去学校。
毛副校长早已在校门口守着宁默然了,出租车刚挺稳,他硬生生地把宁默然从后座拽出来,“吴氏集团是我们的共建单位,也是一家热衷于慈善的良心企业,一直以来都很关心我们学校的发展,你怎么能迟到呢。我看你平时挺守时的,想不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不是名单已经公布出去了,我早就找其他老师替代了。”
面对毛副校长的数落,宁默然只有承受,她被毛副校长连推带拉到了学校的礼堂。
毛副校长的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拉着宁默然直奔这次赠书仪式吴氏集团的代表而去。那位负责人年纪轻轻,神采奕奕,身板笔挺,上身黑色格子衬衫,下穿黑色西库,皮鞋锃亮,大有偶像剧中年轻富二代的风范。“来来来,我先介绍吴氏集团的吴总经理给你认识,待会就是他代表吴氏集团赠书。他是吴氏集团掌门人吴董事长的公子,也是我市十大杰出慈善家,媒体竞相追逐的对象,可谓年轻有为。”
“吴总,你好,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方优秀教师代表。”毛副校长绽开笑容。
吴总很有风度地朝宁默然伸出手,“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我和宁老师是老朋友了。”
“是吗,那太好了。这也是缘分。”毛副校长说。
宁默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位吴总经理不是别人,正是吴桐。他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多头衔了?她记得以前吴家确实做生意,但是规模不大,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本市龙头房产公司吴氏集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