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琳解释说:“米总说我表现突出,奖励我在你的学校进修一年。而且我是自由身,随时可以回去!”
管靖租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占地面积200平米,加上院子,足足500平米,而且由于美国经济疲软,房东要价并不高。房子一共三层,管靖的卧室在第二层,胡琳琳住第三层。
管靖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开会,基本都是在华人开的中餐厅解决,偶尔会和本地朋友去西餐厅。既然是来照顾管大公子,胡琳琳自然必须尽职尽责,首先学的就是烧饭。她好不容易从书店买到一本中餐食谱,对照书中的介绍,一样一样地备齐食材,然后学着下厨。
她虽然聪明,在下厨这件事上显然没有天赋,前几次烧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更可怕的是西红柿、茄子的蒂都没去掉,或者好好的一锅食材被烧焦了白白浪费。遇到这种情况,管靖不是拉着胡琳琳去外面解决肚子问题,就是下厨煎两个鸡蛋,两个人就着下饭。
总是有一个疑问在胡琳琳心头萦绕,米总不是说管靖基本家常菜都会做吗,怎么从不开火呢。管靖给她的回答很死板,也很标准,“外面吃比较省时省力。”其实这并不是管靖的真实答案,小时候学做菜是环境所逼,长大后愿意下厨,则是浪漫的生活。
而在胡琳琳的观念里,男人会做菜和愿意做菜是两码事。看来米总说得没错,男人再能干,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你看,管靖的卧室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它虽然比一般男生干净,但是远达不到胡琳琳的标准要求。所以她做的第二件事是替管靖整理房间,包括洗衣服,这倒并不难。
第三项任务的范围则光了很多,比如提醒管靖准时缴各种费,还比如提醒管靖准时睡觉等等生说琐事。管靖内向,不会说出来,但有时确实嫌胡琳琳啰嗦。
尝试几十余次的失败,胡琳琳的烧的菜终于可以入口了,她催着管靖说试吃的感受,“怎么样,怎么样?”
管靖倒不紧不慢,“下咽是没问题了!”每到这时胡琳琳会略微沮丧,难道就不能夸夸她,明明这次味道不错。凭良心讲,她的菜确实进步很大,只是管靖一向不善用语言去讨别人欢心。
她“奉命”而来,两个一个是公司接班人,一个是员工,属于雇佣关系,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是互相比较了解的朋友,难免会有矛盾。引爆这个矛盾的导火索是一件小事。
胡琳琳平常比较累,所以睡得比较早。管靖的美国同学夜生活较丰富,他们偶尔会打电话来叫他。三楼也有电话分机。深睡中被吵醒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刚入睡那会被吵醒,犹如前脚刚迈进大门后脚就被人拽了出来一般,无比烦躁,而且想要重新培养睡意万般艰难。
她终于忍无可忍,冲到楼下想他兴师问罪,“我白天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晚上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会。”
“我已经决绝他们好多次了,他们硬要打来,我也没办法!下次把电话线拔了得了!”管靖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他的解释很合理,但胡琳琳在气头上,听不进去,“还有下次,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得抑郁症了。我要洗碗,要打扫,要烧饭,又要哄你这位大少爷,我受不了了。”
管靖说话直,完全是因为他木讷,“我也没请你到这里来!”
听闻此言胡琳琳火冒三丈,又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要求她,她的到来只不过受米总之托。委屈无处说,她都快憋爆炸了,干脆夺门而出。
管靖一点也没有要和她吵架的意思,他不过实话实说,他不懂为什么胡琳琳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硕大的雨水快速而清晰地击打着玻璃窗,哗哗作响。
听到大门的响动声,管靖非常理智地追了出去。幸亏胡琳琳还跑得不算远,他扎进雨帘拉住了她,“你疯了,快跟我回去,这么大雨。”
胡琳琳执拗不肯,除非他道歉,都则不回去。管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不容分说,把胡琳琳硬生生地拉回了家里,“快去换件衣服,都湿透了。”她的睡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身材曲线完全展示出来。胡琳琳也意识到了,顺着台阶下来,捂着胸口回房间换衣服,“别跟过来。”
每一天最没有悬念的事情是太阳会照常升起,反之,能否眼见新的一天红彤彤的太阳,是最大的悬念。今天的阳光从碎花窗帘渗透进屋子里,胡琳琳看到了。但她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梦里,因为她整个身子酸痛,头重脚轻,努力睁开一条缝的眼前一篇迷糊。
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她使吃奶的劲,扶着楼梯踉踉跄跄下楼向正在吃早饭的管靖求证。稍微一放松,她撑不住倒下去,被管靖扶住后坐到椅子上。管靖用手背贴到她的额头测体温,“发烧了!真被我说中了。我扶你去屋里休息。”
胡琳琳余气未消,但她没了力气,只能任管靖摆布。
管靖从楼下拿了早饭,“我帮你向学校请好了假。你好好休息,先吃点早饭,否则体力会吃不消。”
她现在毫无胃口,闭着嘴巴不肯吃。管靖把煎蛋夹到她嘴边,“多少吃点,你不是挺喜欢吃我煎的鸡蛋吗?”胡琳琳不为所动。管靖用命令的口吻,字字重音,“张嘴,给我吃下去,听话!身子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爱惜,没人会可怜你!”
他的话触到了胡琳琳的敏感神经,她一口一口地嚼着管靖送到嘴边的早餐。
“这就对了。吃完饭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太麻烦了!发烧是小事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管靖又拿出了刚才的口吻,“必须去!否则我也不照顾你了!”她乖乖地被管靖背着去楼下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