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从来不给长工吃饱的,但想到一个月只供一顿饱饭,“一个孩子能吃多少!”便特别爽快地答应下来。
大郎吃完一碗饭,便向铁公鸡要第二碗。铁公鸡嘴里嘟哝着:“小孩吃多了容易做噩梦呢。”但还是破天荒地给了第二碗。大郎把饭朝喉咙里一倒,碗又空了,“接着来吧。”“还没饱?”“早着呢。”铁公鸡找来算盘,当下算了一笔账:原来按照每天两顿两碗饭,一个月要供给六十碗饭,而现在只需三碗,还算便宜了二十倍呢。“三碗就三碗吧。”
你们知道,三碗饭是打不倒杜大郎的。猜猜,一共吃了几碗?三十碗?六十碗?一百八十碗?反正数不清了,反正急得铁公鸡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发起羊癫疯来了。
杜大郎走了,临走扔下话:“我不给你当长工了,因为你小气,没给我吃饱。”
在铁公鸡身上都能拔下毛来,杜大郎真值得钦佩。地方官得知本地有这样一位奇才,赶紧向皇帝报表推荐。
却说皇帝这时正遇到麻烦事儿。境外番邦十分强大,久有进犯之心,这次又派来使者,总是不怀好意。
皇帝问番邦使者:“你是来送战书的吗?”一送战书就要打仗,老实说,皇帝怕打仗。那使者答道:“不打仗也行,且来比输赢。我国有个奇人,名唤没个满,贵国有人能赢得他时,我们自然息兵罢战。”
那没个满便应声向前。好家伙,高人见他矮一段,胖人见他瘦一半!
皇帝见了暗吃一惊,“要比力气吗?”
“不,比食量。”没个满傲气十足,高腔大嗓,“没个满吃遍天下无敌手,闻得中原人才济济,高手如林,这次特来领教一番。”
皇帝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他的文官中智囊不多,饭囊却不少;武将们未必都能征善战,却称得上能撑善灌。当下答应使者,传旨准备。
比吃什么?没个满提出比赛喝粥,这是他的强项。于是御厨支起超级大锅,熬出决定国家命运的稀汤白米粥。
比赛开始。首先出场的没个满仰卧在躺椅上,让侍者们不停地把一大碗一大碗的粥倒进他的大嘴……
一个时辰过去了,没个满一不打嗝,二不喊肚子疼。侍者们继续灌着粥。见此情景,报名参赛的文官武将吓退了一半。
三个时辰、五个时辰过去了,没个满仍旧没个满。这时只有一位最最忠心报国的大元帅没有退出比赛,他悄悄准备了遗书,上写六字:不成功,便成仁。
皇帝开始冒冷汗了。只见侍臣呈上一份荐书,皇帝看了,眉头一展,那些冷汗又被“刷”地收了回去。随即传旨:“用我的千里马,火速接杜大郎进京!”
等杜大郎赶到,没个满已经连续喝粥一昼夜。那位大元帅眼看求胜无望,一硬头皮就要往粥锅里跳,被众人拉住扶了下去。
没个满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好没出息!喝粥都喝不赢,还能与我国陈兵交战?”
“休得夸口!”大郎高喊一声,走入场中。
没个满一见是个小孩,便说:“你是轻量级,我是重量级,咱俩不能一起比赛。”
大郎说:“别管什么量级,能赢就是第一。不过我看你只能用嘴吃饭,谁都会的,不算稀奇。”
没个满愣了,“吃饭不用嘴,用什么?”
“瞧着吧。”
杜大郎大模大样睡在躺椅上,指一指自己的耳朵眼儿,对侍者们说:“拿粥来,从这儿灌下去。”
侍者们疑惑道:“能灌得进去吗?”
“能。不过最好用个漏斗,免得倒在外面,脸上难受。”
漏斗安上了,一大碗粥倒下去,只听“吱溜吱溜”一阵响,粥没了!
看着杜大郎展露喝粥绝技,皇帝热泪盈眶,文官武将羞愧难当,那番邦使者怀疑自己在做梦。
那没个满呢,当时直急得团团转。好容易抓到破绽,大叫道:“这不是真本事,他那漏斗里面有机关!”
大郎一下蹦起来,拔掉漏斗,“你是说没进去?那我吐出来给你看。”
大郎便朝没个满侧过脑袋。说时迟,那时快,稀粥从大郎耳中喷泉一般猛射而出,没个满来不及躲避,被糊了一脸一身。要想让开,却已滑倒在地。眼看要被源源喷出的稀粥埋住全身,没个满只得讨饶认输。
比赛结束了。番邦使者的傲气一扫而尽,他向皇帝低头行礼道:“天朝大国,果有奇才。我辈见识鄙陋,往后再不敢轻举妄动了。”说罢,便带着浑身是粥的没个满灰溜溜离去。
比赛一胜,国威大振。皇帝心花怒放,便来重奖杜大郎:“杜爱卿立下盖世奇功,不可不赏。朕即封你为‘肚国公’,采邑十万户。”
杜大郎封地受爵,好不荣耀。衣锦还乡,回到杜家庄,员外夫妇自然欢喜无限。大宴宾朋,庆祝够了。便备好车马,前往封地。
铃铃铃,铃铃铃,车仗一路行去。前面是个小镇。杜大郎一看:咦,这正是当初靠着大嚼馒头牛肉初露头角的地方呀。他问左右:是不是已经进入他的封地?左右回答:是的。国公爷在封地里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说,随便给这小镇改个名字。
大郎很高兴。他要找到他的那些老朋友,那个不吃不成交的店主人,还有四个开门大汉……和他们商量一下,改个更有意思的、和吃有关的新镇名。
他走进那家小饭店,见店主人和老板娘正在收拾东西。
“你们干什么?”大郎问,“像是要搬家?”
店主人说:“镇上的人都搬走了,没人来吃饭了,这店留着也没用了。”
大郎说:“我还有事找你们商量呢,怎么都走了?不知道我要来吗?”
店主人说:“正是知道国公爷要来,正是知道国公爷的本事不但这镇上的人全部搬走,方圆数百里内,划在您的封地里归您管的十万户百姓也都一户不剩了。大家虽然很佩服您,但都怕供不起您。要是您的胃口不那么好,大家也就不会走了。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您的胃口不那么好,您也当不成肚国公啦。”
店主人夫妇把全家家当装上骡车,匆匆离去。
杜大郎站在冷清清的小镇上发呆。
这时只听空中一声高叫:“天吃星下凡已久,还不速速归位?”
抬头一看,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站在云端,他是玉帝派来的太白金星。
那杜大郎神思恍惚地自语:“我是天吃星吗?我为什么不是别的什么星,为什么只会吃呢?”
太白金星又在催了。天吃星只得随金星踏上云头,朝天庭飞升。
一路上,太白金星警告着天吃星:“瞧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心掉下去!”
“皇上,草民有一事上奏。”华服男子沉吟了片刻后道。
“说来听听。”穆弘道。
“这沿海地区夷人日盛,草民恐怕民风不古啊。海禁开放以来,海外行商之人日多,闽浙一带也出现大批海盗,专门劫掠商船。但是当地水军不去清剿反而要商民以高价雇佣他们护航,商民实在不堪勒索,不敢出海,只得将货物贱卖给夷人。”华服男子奏报道。
“朕知道了,你们放心,朕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穆弘点了点头,看来这沿海的海盗是该打打了,这些水军也该好好治治了,不然这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税源就要被他们给破坏了。
“老爷,收到沈阳密保,黄毛的军队出现在乌苏里江附近,皇太极调集后金八旗的精锐前往乌苏里江附近布防,后方空虚,有生意可做。”华服男子走后,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进入雅间里报告道。
穆弘接过他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后道:“继续监视后金的动向,随时报告,你下去休息吧。”
“是。”男子恭敬地退出雅间,被两位打手模样的护卫带往他处。
“你们都出去吧,不许任何人靠近。”男子走后,红衣少女起身吩咐道。
“是。”房间里的几个小厮全都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直到外面的人全都走开了,红衣少女才来到穆弘面前,一脸严肃地说:“穆弘,我想我们可能做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穆弘有些不解。
“我想是因为我们改变了这段历史,世界的未来将变得很难预测。沙俄人提前出现了,而且来势汹汹,后金可能抵挡不了,战火会烧到中原来。”红衣少女开口道。
“没这么严重吧?”穆弘一时没想那么多,刚才他还在想是不是要派兵偷袭后金,收复失地呢。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等人传回来的消息说,民军已经基本被肃清,除了李自成和张献忠在逃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被俘获就地正法了,大明的军队一下子充裕起来,可以对后金用兵了。
“穆弘,我担心,鸦片战争也可能很快就会发生。”红衣少女望着穆弘眼中充满了忧虑。
“不会吧?我们现在是在1636年,鸦片战争不是发生在1840年吗?两者相差两百多年呢。”穆弘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连沙俄人都提前出现了,而且人数还不少,这完全与历史记载不符。”红衣少女道。
“好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穆弘也陷入了沉思,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大明。
“皇上,也许我们未来将面对的敌人会异常强大,大明有可能会输得很惨。”红衣少女托着自己的下巴,趴在桌上道。
“有多强?”穆弘也开始发愁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消灭了农民军,大败了后金,然后自己就可以过安稳日子了。哪知居然又冒出来一个沙俄,以后还有可能出现更强的敌手。
“其实我们也不必担心,只要我们的科技跟上,那么我们可以战胜任何来犯之敌。”红衣少女开口道。
“我居然开放了六府允许他们对外通商,这样的话恐怕西方的殖民者会更容易来到东方。”穆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皇上,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我们建立强大的舰队,对外发起进攻,守住马六甲这样的海峡就能暂时获得稳定发展的时间。”红衣少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