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根本不为人所掌控,比如季岁安刚刚说了要让沈白两家结为姻亲,白贞儿就拿了剪子说要绞了头发做姑子,白家主说白铁儿早已定了娃娃亲。
“这二姑娘倒真是烈性子,看她的样子也不是想嫁给言之。”
那姑娘倒是不卑不亢,看了季岁安一眼,道:“家姐为楼主进寺祈福,留有一子孤苦伶仃,我愿入楼,伺候楼主,照顾佑宁。”
楚氏冷笑一声:“好个没羞耻的丫头。”
我看了一眼季岁安,那人也正好望过来,视线相交,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读懂过这人的眼神。
我移开眼睛,看向堂中的白贞儿。
白贞儿长相不俗,确实美丽非凡眉目之间弥漫着一股子风情味,这是常年留恋在男人从里练出来的风情。
张氏在我耳边偷笑:“这丫头怕是昏了头了。”
他的妻妾里面,白氏端庄大气,段氏温婉有礼,张氏张扬圆滑,我敏感善思,而楚氏则是张狂,她连季岁安都不怕,又怎么会放过一个要跟她抢丈夫的女人?
“这人呀,尤其是女儿家,还是得有自知之明。二姑娘的模样是没话说,可这性情……啧啧啧,想与沈姨娘一较高下,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白贞儿的脸都要气红了。
白氏曾与我说过她的父亲宠妾灭妻,白夫人去世之后,就抬了屋里的一个美妾为妻。妻妾成群,却只有一子三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暗招?
我看着那位传说中的白家主,相貌堂堂,却低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再如何,也是白家嫡出的二姑娘,你呢?一个家族的弃子,也敢这样与我说话?”
“妾再是弃子,也是爷用八抬大轿抬进这岁月楼里的。二姑娘只不过是夫人的嫡不嫡庶不庶的妹妹,也能在这岁月楼里对我指手画脚。”她捂着绣帕,直直的朝那人看来:“爷,你就看着别人这样欺负我吗?”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额头,今天这一出怕是没法善了,却听那人说:“散了吧!吵吵闹闹,也不怕惹了舅舅笑话。”
白家主讪笑一声。
我鲜少见过这样的阵仗,也许是白氏段数太高,在事情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就以雷霆之势处理好了,从不拖沓。
如今白氏不在,这岁月楼里的后院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白家主,为何不见您府上三姑娘?”
“那丫头福薄,生了一场大病。”
“可好些了?”
“这便是堂哥那位貌若天仙、举世无双的沈姨娘吧?”
我看了看白贞儿,微微颔首。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清丽脱俗的人,难怪能独得我堂哥的恩宠呢?”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姨娘可是大户人家出身,那家教、涵养可是一等一的好,独得爷的恩宠也是人家的福气。”
张氏在我旁边咬耳朵:“你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
楚氏瞥了我一眼。
我突然为这些女人感到心寒,她们都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她们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系在这个男人身上。可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随时都准备丢弃她们。
有些为她们难过。
等她们都走了之后,男人握住我的手尖:“这么凉?早知道不叫你出来了。”
我使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生气,叫来几个穿着灰衣的人:“去查一下,白家的三姑娘被许配给谁了?又是什么时候定的亲?”
那几人应了,便快快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