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吧?”宋安国急切地问于虹。
“错不了!”于虹肯定地说,“不过只在玻璃窗前闪了一下,好象就被人拖走了。对了!同时还映过一张女人的面孔。”
“是同来的那位女秘书。”宋安国沉思着说下去,“我真奇怪,倘若是软禁,方华海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会不会是有意识的藏匿呢?”于虹猜测着,“也许是那位董事长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需要使他们暂时消声匿迹一段时间呢?”
有意识的藏匿?!让自己躲进方华海那间平时密不示人的小“货仓”之内?!宋安国立即从心底里推翻了这个太天真的推测。何况许世雄还在窗前露面呼叫呢。
一旦排除了主动藏匿的可能性,那么对他们突然“失踪”,而又突然在那小“货仓”内意外出现的唯一解释,便只剩下被软禁这个可能了。可是,方华海为什么冒着犯法的危险,竟敢公然将一名香港大享囚进密室。这究竟竟味着什么呢?谋财?讹诈?几乎都不太可能。
宋安国陷进深深的沉思中了。
“那支歌是那晚方华海为许总点的。所以,在寻找线索时我选了他熟悉而有印象的这支歌。没想到,果真引出了他们。”于虹打断男友的沉思说,“不过,照这么分析,他们的确不象是在躲避什么。否则,我的歌声便不可能引出他们。”
“不错!”宋安国点点头说,“只能说是一次绑架或变相绑架!”
“哦?!真胆大!”于虹“腾”地站起来说,“我们赶快去‘京深’?”
“不行!”宋安国主意既定,毅然地说,“我立即去与公安方面联系。没有他们的搜查证,我们还不能擅自行动。目前,我们还没有抓到方华海走私的真凭实据,不能以缉私队的名义去搜查他们的公司或住宅。”
当宋安国匆忙离开之后,于虹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皱眉思索了片刻,她突然又想到了饶舌的冯珍珍,自己何不再找她去探探消息呢?
于虹打定主意后,便赶紧换上一件短袖大摆连衣裙,拎只乳白色真皮小手袋,也匆匆离开了自己那间狭小的斗室。
冯珍珍和方华海同居的那套公寓房离这儿较远,乘“的士”也要一刻钟左右。于虹上大街一想,干脆往那儿拨了个电话,约冯珍珍去一家豪华咖啡厅见面聊天。
冯珍珍在那头爽快答应了。
于虹挂上电话,一想约的那家咖啡厅距自己这间公用电话亭不过一站路的光景,不如慢慢走去,顺便逛逛临街的商店。
这是边城一条新开发的商业街,路边多是五花八门的成衣摊和精品屋之类的小店。那些五颜六色的时装和琳郎满目的小玩意儿将一条大街点缀得格外繁华和漂亮。于虹一路走走看看,也约摸费了一刻钟,才到了目的地:她推开那七彩的玻璃一看,冯珍珍早已候在厅内。
“于小姐——”冯珍珍一见她进来,便朝她扬起那只满戴着金灿灿戒指的右手,娇声哆气地揶揄她。“约了人家来咖啡厅聊天,自己却又姗姗来迟。哼!八成是路上又遇上什么白马王子了吧?!”
“看你说的!谁象你这交际花,满城的公子哥儿没几个不认识的,还包括那些香港来的大亨们!”于虹故意说,“说不定还来个‘金屋藏娇’,将某位大亨藏起来了呢。”
“你……”冯珍珍顿有几分不自在地想说什么,却又陡然打住了。
“哈哈!不说话了!!看来还真有这回事啊!”
“我的老同学,玩笑开得也太出格了吧!”冯珍珍被一语道中心病,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地极不自然。她不悦地轻责于虹道,“这话要给方华海听到,说不定又会摔破醋罐子呢。”
“你的事,还有他不知道的吗?”于虹进一步试探地说,“假若真要藏上个把大亨,也得他通力配合哟!”
“你今天怎么啦?!”冯珍珍坐不住了,拔腿欲走。“叫我来咖啡厅,是专来开这种玩笑的?!”
“哎呀!看你!”于虹忙笑着拉她坐下,“老同学嘛,开开玩笑也顶什么真?!要真有本事能钓上个大亨藏起来,演出一曲《柜中缘》,我还佩服你呢。”
“怎么?听你这口气,真跟大队长闹意见喽?!”冯珍珍恍然大悟般地说,“来找我这老同学倒苦水?”
“唉!”于虹故意长叹一声,说。“他嘛,对我不错,只是手头少了点‘孔方兄’。要不,我们也早结婚喽。”
“哎呀!你们是因为这个不结婚?你干吗不早说?”冯珍珍在于虹的滕上亲热地拍了一下,爽快而高兴地说。“别的事,我帮不上你的忙。这钱嘛,这还有几个,你说说,还差多少?”
“差多少?”于虹继续叹息着,“按我俩的收入,结婚成家完全不成问题。可是,他家在内地农村,每月要负担。我嘛,父亲长期瘫痪在床,妈妈又没工作,家里开销和几个弟妹的费用几乎全靠我这当歌手的收入呢。”
“说个数字吧?”冯珍珍大方地问。
“我刚才说这些的意思也就是申明,我不想借,将来恐怕没偿还能力。”于虹继续解释着,“假若他能象你们俩那样,能自己挣,那又该多好呢……”
“看你说得多塞碜,谁指望你们还呢!”冯珍珍切断于虹的话说。“你也太见外了吧!”
“你要说送,打死他也不会干罗。”于虹说,“他要自己明正言顺去赚,那多好呢!”
“要说赚钱嘛,边城处处都可以赚喽。”冯珍珍不知不觉地顺着于虹的话题往下说。“特别是处在他那个地位上,更是易如反掌喽。关键在于你那位愿不愿意呢?”
“你明说指条路吧!”于虹央求着说,“我们这些人都太实心眼儿,我又刚来不久,对边城更不熟悉。其实,我老找你打听那位许总的情况……嘻嘻,说起来你别见笑。”于虹故作羞赧地说。“就想跟这位香港大亨认识以后,给我们开一点财源呢。”
“原来是这样……”冯珍珍点点头,快嘴快舌地说。“别指望他啦!早帮不上喽……”
“什么?!”于虹急切插问,“为什么帮不上了呢?”
一语既出,冯珍珍早被自己的话吓得面无人色。她见于虹急切追问,忙掩饰地说:“人家早走了,不是帮不上了吗?!”
“既然你们连这样的忙都不肯帮,还说什么呢!”于虹撅嘴说着,一边暗暗打量冯珍珍的反映。
“要赚钱什么路不好走?!干吗非要找那姓许的香港老板?”冯珍珍讨好地说其实,你们只要帮华海一点忙,这钱不就赚回來啊!”
“怎么帮法?”于虹故作天真,“总不致于让他去帮你们走私吧?咹?”
“……”冯珍珍被于虹弄得哑口无言。
“除此以外,他这位缉私队长还能帮上什么呢?”于虹步步进逼,“手头既无资金,又弄不到紧俏货源。生意上的忙,他肯定帮不上。”
冯珍珍再也坐不住了,她扬腕看了看表:“哎呀!都快四点喽,我还得去公司上班。拜拜——”说完,她脚不离地地飞快走了,给于虹留下一串疑点和破绽。
目送冯珍珍离去后,于虹又回到闷热而繁华的大街。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路人,她突然发觉自己已被卷入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方华海的走私生意,许世雄和丁倩芳意外失踪又意外的出现,冯珍珍的秘而不宣……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她对这一切产生了强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