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丁倩芳又被架回到那个差点使她葬身鱼腹的海边。
“二毛!你在这儿看着点。”方华海将目光朝阒无人迹的四周巡视一番后,对着被阻住嘴的丁倩芳,阴沉沉地说道。“丁小姐,让我对你这样一位可爱的人儿下手,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我至少应该让你死得明白,免得做屈死鬼之后恨我一辈子。你错就错在不该成为许世雄的情妇,现在别人要除掉他,当然也不会放过深知内情的你……”
“还跟她啰嗦这么多干啥?!快动手吧!”方华海的一番“表白”引起了冯二毛的反感和不满,“待会儿来了人,就没办法下手。还得抓紧时间,公司里还有一位在等着‘处理’呢。”
丁倩芳紧闭的眼角中滚出了大滴的泪水,她知道死期已近,不再奢望有生还的希望。但她只希望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告别人生,可连这,也被这些恶魔们剥夺了。
方华海一把抄起已无力挣扎和反抗的丁倩芳一步步朝海滩走去……
一刻钟后,方华海精疲力竭地回到车上:“快!开车……”他神精质地喊了一声过后,便瘫坐车上。
“做干净了没有?”冯二毛不放心地朝远处看了看。
“最原始的方法,”方华海气喘吁吁地说,“也是最笨的方法。事情到了这一步,已容不得我去设计什么智力犯罪的方案。”
冯二毛踩响了发动机,汽车又风驰电掣般地朝市内驶去。
五十四层高楼已遥遥在望,方华海却突然吩咐冯二毛:“慢慢开过去,再折回来……”
“为什么?”楞头青似的冯二毛瓮声瓮气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逛大街?!”
“这时候,我也不希望你跟我开无谓的玩笑。”方华海心情低落地告诫冯二毛,“看看楼外有没有人盯梢。”
“无缘无故,凭什么盯梢?!”冯二毛挺有把握地说,“谁知道我们会在这栋大楼内藏下两个大活人。”
“我总担心于虹会坏事……”方华海很不安地回想着上午的镜头。
“得啦,别自己吓自己喽。”冯二毛不以为然地边说边将车慢慢开过大楼,然后又从十字路口绕了回来。
—切正常!方华海暗松口气,和冯二毛又快步乘电梯回到四楼的公司。
京深公司在这里共租用了六间写字间,最里的一套被方华海做了总经理室兼他的秘书室。而这套房中的里间,便是全公司最神秘的小“货仓”。剩下的四间,除了公关部和会客室各占一间外,另外两间,都是他手下那些弟兄们的办公室。这时,他一走进那张将公司与其他写字间隔断的铅合金栅栏门时,公关部的王小姐立即迎上来告诉他:刚才海关有人前来拜访
“谁?”方华海立即紧张万分,“没留名片?”
“其中一位是宋队长,”王小姐神色不安地说声:“好象他们有急事非找总经理不可,对您的去向问的很详细……”
“哦?!”他顿感一种不祥在向自己涌来,又即刻切断王小姐的话问。“你怎么答复?”
“这还能说错话吗?当然根据您的吩咐回答罗。”王小姐莞尔一笑,有几分讨好地说。“我告诉他们您这几天很忙,老在外面跑。刚才是因为冯小姐中了署,送她去医院……”
“哦,对了。”方华海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更正说:“刚才医院诊断,冯小姐……是一时性的眩昏,不需要住院,我已经送她回去休息。”
“哦……”王小姐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她不明白一向大大咧咧的总经理今天怎么连这也要来个更正。
“今天是星期六,公司没别的事,你去通知一下,让大家早点下班吧。”方华海说完便抬腿进了会议室。
尽管是好消息,王小姐却诧异地盯着难得进会客室休息的方华海发了会怔。她凭直觉感到,这几天公司的气氛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常。她不明白,总经理的烦而不见人和公司的气氛是否与那位被盛情接待过的香港大亨有关。在一天之间,那位大亨居然会不辞而别。当总经理轻描淡写般地将这消息告诉自己这位公关小姐时,她一直在暗暗纳闷着……
公司的职员全都嘻嘻哈哈地提前走了。方华海看着墙上的石英挂钟,时间已是下午五点,离天黑还早着。他瞧着焦灼不安的冯二毛发了会呆,毫无主意地说:“怎么办?你姐还‘关’在经理室……”
“我开车将她送回去吧——”冯二毛急切的说。
“不行!”方华海心力交瘁地栽在沙发内说,“万一遇上熟人,比如宋安国,怎么解释?”
“哪……”冯二毛也急了,“总不能让她待到半夜才出去吧?”
方华海未作回答,只是缓缓地踱到窗前,透过窗扉上的玻璃,朝四搂下的地面望去。他蓦然发现了宋安国的身影以及另外几个在旁边游曳的可疑闲人。“糟糕!”他扭头拽住冯二毛,神色大异地说“我们被监视了!”
冯二毛一听便慌神了:“怎么办?那个许世雄还关在后面呢!”
“一不做,二不休!”方华海一跺脚,露出满脸的杀气说:“留下他也是祸根。”
“干脆一下干掉!”冯二毛目露凶光,转身朝经理室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