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策说道:“大哥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此子虽然武功惊人,但毕竟年纪尚小,且此子轻狂傲慢,以大哥深厚武功必能留住他。”陈康一说道:“不错!就算大哥不敌,还有我们,我们一起上,准能把这小子料理了!”
魏如海道:“如果我们一起上,自然可以胜了他并且杀了他,可是倚多为胜,传了出去我们兄弟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中混?况且我们和有言在先,既然你们没本事留住他,我们只好履行约定了。”
吴铁山道:“那那个刘知县怎么办?”魏如海冷笑道:“那个东西以后不要再去管他了,我们只管好我们自己就是了。”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声响亮了笑声传来,一人说道:“魏大当家言出必行,让在下好生佩服!”
吴铁山喝道:“什么人!”只见门外走进一个灰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旁边跟着两名随从,自大厅进来后就一直盯着魏如海等人,魏如海不禁一凛,吴铁山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灰衣少年笑道:“只怪魏大当家的手下太客气了,我们就进来了。”吴铁山道:“什么?”计无策冷笑道:“阁下深夜闯我山寨,究竟为了何事?”灰衣少年道:“也没什么事,为民除害。”
吴铁山叫道:“放屁!”魏如海淡淡地道:“我们兄弟是干过不少恶事,不过还轮不到你来,请教尊姓大名。”灰衣少年笑道:“我的名字你们不必知道,倒是我的这两位随从可以告诉你们。”魏如海等人刚刚送走楚新君,不料现在又来一个狂妄少年,不禁心头火起,高声道:“那就请这两位朋友报上万儿来!”
只见灰衣少年左边一人上前一步,说道:“练赤火。”右边一人提着鬼头刀的抱拳道:“葛不仁。”魏如海沉声道:“可是人称‘鬼刀不仁’的葛不仁?”葛不仁笑道:“正是。”
葛不仁在江湖中恶名昭彰,杀人如麻远胜过黑虎寨的几兄弟。魏如海知道葛不仁的名头,这等恶人竟然也为这灰衣少年卖命,想必大有来头,说道:“那么阁下来我山寨所为何事?”
灰衣少年笑道:“我都说了,为民除害!”计无策冷笑道:“葛不仁杀人如麻,做尽恶事,竟然还有脸说为民除害?阁下你用这种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了。”灰衣少年道:“我是不是善类你们不需知晓。”
吴铁山大喝一声,说道:“真当我们黑虎寨好欺负吗?想打架,就来吧!我陪你们玩玩!”反观魏如海脸色沉肃,计无策说道:“三弟小心,这些人恐怕不好对付。”吴铁山跳下场中,指着灰衣少年说道:“既然有胆量来挑我黑虎寨,想必手下有些功夫,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小子几斤几两!”
灰衣少年淡淡一笑,道:“练先生,烦劳你来这一战。”吴铁山见这灰衣少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虎吼一声,一拳打向灰衣少年。却见眼前身形一晃,那个叫做练赤火的人已经拦在灰衣少年身前,一只手握住吴铁山的拳头。
吴铁山见对方竟然轻而易举抓住自己拳头,不禁一惊,奋起神力,只见练赤火的手臂微微一抖,竟被吴铁山的拳头推进,练赤火嘿嘿一笑,道:“有把子力气。”吴铁山左拳倏然打出,这一拳打向练赤火胸部,却不料这一拳仍然被练赤火握住,计无策叫道:“三弟小心!”
吴铁山涨红了脸,双拳力道堵在一块就是发不出去,而练赤火也暗自一惊,若不是使出十分力气倒真挡不住此人神力,只见练赤火脸色一沉,手臂暗暗发红,迅速蔓延到手掌,吴铁山只觉得对方手掌的温度越来越高,渐渐地就好像碰到了一块燃烧的碳。
魏如海叫道:“三弟快收拳!”吴铁山沉身挺腰,大吼一声挣脱开来,只见自己双手已经被烫得发红。说道:“这莫不是妖法?”魏如海从刚刚交手中已经看出,这三人绝不易对付。说道:“阁下还有多少人,一块叫出来吧!”
灰衣少年道:“就我们三人。”魏如海一惊,从这三人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人前来阻挡,连来报的人都没有,想必都已经遭这三人毒手,如果今夜不能奋死一战,只怕黑虎寨就此覆灭。
陈康一上前说道:“三哥退下,待小弟来会会他!”吴铁山道:“不可!此人武功诡异的很!”辛百里道:“五弟退下,让我来!”练赤火看了一眼辛百里,说道:“我知道你的轻功很好,不过遇上我,让你飞不起来!”
辛百里冷笑道:“说大话谁不会,接招!”身形旋转撞向练赤火,练赤火双掌迎上,却见辛百里身形闪电般绕过练赤火双掌,一瞬间攻出五脚,分别踢向练赤火不同部位。
练赤火双手鬼魅般互换,已将辛百里双脚抓住,辛百里大喝一声,身**起,双脚连环攻来。辛百里速度之快让人晃眼,眨眼间又踢出十三脚,练赤火不断移动身形,双眼盯住辛百里的脚,辛百里一轮攻势后,微微一顿,就在这当口,练赤火如影随形附来,双掌闪电般拍向辛百里天灵盖。
辛百里惊呼一声,身子贴着地面旋转,双臂一震,竟然向后跃出三丈远,这一掌给险险避开。辛百里跃出的同时,只见一道暗光闪来,计无策忙甩出丝线,三道丝线缠住暗光,原来正是那葛不仁的鬼头刀,计无策道:“想以二敌一吗?”
葛不仁冷冷一笑,只见那柄鬼头刀好似通灵一样,斩断丝线在空中旋转一圈,再次攻向辛百里。辛百里身形刚刚落地,就见鬼头刀斩来,连翻了三个跟斗,双脚踢出,竟然将鬼头刀踢回葛不仁手中。但这一踢,辛百里双脚隐隐作痛,额头冷汗也流了出来。
只听陈康一吴铁山两声吼叫,二人分不同方位袭击灰衣少年,却见练赤火迎上吴铁山,陈康一攻势被葛不仁一刀阻下,四人登时战到一团。魏如海自始至终都在看着灰衣少年,这灰衣少年脸色平静,似乎对眼前一切都胸有成竹,辛百里叫道:“五弟,我来助你!”
黑虎寨几位兄弟中,陈康一武功最弱,今夜黑虎寨面临大敌,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因此辛百里与陈康一联手来战葛不仁。这时只见大厅之上一团黑影闪过,魏如海已经出手,目标是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早就料定魏如海会对自己出手,早有防备,待魏如海攻来,身形浮动,二人战至一处。只见场中人影来回穿插飘动,吼叫之声不断,计无策在一旁给四人掠阵,仔细观察战局。
吴铁山先前吃过练赤火的亏,这一次倒机灵一些,双拳不碰练赤火手掌,只是一味猛打,每次练赤火双掌罩来的时候,吴铁山就快速收拳,改换招数再次攻来。只见吴铁山一拳擂出,二拳又至,双拳分不同方向攻来,练赤火把头一低,双掌切上,封住吴铁山左拳,吴铁山这一拳乃是虚招,见对方中计,心中一喜,第二拳携呼呼风声打来。
练赤火封住吴铁山左拳时便知中计,反应奇快撤出掌力,翻身闪过吴铁山一拳,右掌劈下,吴铁山一拳不中正待换招,但练赤火招数实在太快,看不清身影肩头已经挨了一掌。
练赤火这一掌用了七分力气,换做旁人早已骨断筋折,但吴铁山一身横练,竟然硬生生受这一掌,肩头微微一耸,低吼一声扑来。练赤火见吴铁山挨了自己一掌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倒也吃了一惊,见吴铁山猛虎般扑来,身形如泥鳅般滑出,双掌赤红拍向吴铁山腰背。
而辛百里与陈康一的战局也异常激烈。二人联手攻击葛不仁,鬼头刀本来份量沉重,但在葛不仁手中就好像是筷子一般轻巧。只见葛不仁刀势沉雄,同时招数诡异,令二人摸不清头脑。
陈康一双拳直扑,辛百里双脚连扫葛不仁下盘,上下齐攻,饶是葛不仁刀法诡异也给弄了个手忙脚乱,辛百里大喝一声,一脚踢中葛不仁右腿,葛不仁右腿一阵酸痛,却见陈康一双拳已至。
葛不仁鬼头刀被二人困住,施展不开,处处掣肘,每一刀挥出马上就被二人半途截住,如此斗了十余招,葛不仁竟然渐处下风。计无策一旁凝神关注战局,见陈康一与辛百里将要取胜,心头大喜。可计无策却不知,辛百里与陈康一已经是全力应付,早已支撑不住。
葛不仁数招一过见陈康一拳法不似先前刚劲,而辛百里双腿攻势也缓了下来,知道二人真气不继,于是故作不敌,连连后退,陈康一见葛不仁后退,大喜之下,双拳快速攻来,葛不仁把刀往后一挂,一个弯腰,身后鬼头刀疾射而出,陈康一一个措手不及,一声惨叫,被鬼头刀劈死。
辛百里大吼一声,双脚闪电攻来,葛不仁少了一个对手大感轻松,鬼头刀舞出一股旋风,把辛百里挡在圈外。
吴铁山和魏如海等人听得陈康一惨叫,心中一寒,只见陈康一躺在地下,胸口的血不断涌出,计无策看得愣了,但见辛百里狂怒攻击,但始终攻不进葛不仁的刀圈。
另一边吴铁山分神的刹那,已中了练赤火三掌,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被火焚烧。练赤火一声尖啸,双掌按在吴铁山后背,吴铁山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下,计无策忙山前扶起,而辛百里那边也已经分出胜负。
辛百里心中悲愤,腿法凌乱,被葛不仁看出破绽,鬼头刀斜劈一刀,转而下斩,辛百里惨叫一声,双腿中刀倒地。计无策拉住辛百里,场中只剩下魏如海与灰衣少年的战局。
魏如海和灰衣少年已交手十余招,黑虎寨几兄弟中,以魏如海内力最深厚,掌力最雄浑,是以黑虎寨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魏如海身上。
只见魏如海衣袂飘动,左右奔突,掌力所及之出,激起了阵阵劲风。灰衣少年赞道:“魏大当家好武功!”魏如海冷哼道:“你也不差!”只见灰衣少年双腿一弯,身子微侧,右拳一圈,左拳横贯而出,魏如海只觉得一股极强的拳劲打来,暗暗惊叹此少年的功力。
同时身体游走,双掌不断变换招式,直往灰衣少年要害拍去。那少年拳劲刚猛,以攻为守,拳拳均有开碑裂石之力,倏忽间已攻出七拳。魏如海运足功力,两个巨大手印当头盖下。少年只觉得一阵泰山压顶之势罩来,喝了声彩,双拳笔直击出,拳掌相交,只听一声闷响,魏如海倒退三步,灰衣少年身子晃了晃,但终究没有退出半步。
只从这几招便可看出魏如海功力不及灰衣少年。魏如海心中大惊,怎地今日所遇的少年均是高手,未满弱冠功力竟恁地惊人。一旁受伤的吴铁山道:“大哥,给兄弟们报仇啊!”
计无策却暗自摇头道:“大哥只怕不是这少年的对手!”辛百里叹道:“刚才那一对,大哥退了三步,可这少年竟然只晃了一晃,看来功力之深远超大哥啊!”计无策叹道:“只怕此子比方才的楚新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辛百里苦笑道:“二哥,看来我们真是老了,不如后辈了!”计无策仰天长叹道:“莫非我黑虎寨真的要在今日灭亡吗?”吴铁山叫道:“你们怎么这么说话,我看大哥能赢!”
魏如海凝神观察着灰衣少年,此子不但功力惊人,且定力极高,全身上下竟然不露一丝破绽。魏如海暗叹一声,说道:“阁下真的要取我等性命?”灰衣少年说道:“今日之势再明了不过。”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大当家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过你们。”
魏如海暗暗苦笑,想不到自己这个老江湖今日也会被一个少年要挟。说道:“什么条件?”灰衣少年道:“其实也容易,我只要魏大当家带领你的兄弟们跟着我,唯我命是从,只要做到这样,我马上放过你们,决不食言!”
吴铁山吼道:“做梦!要我们兄弟听从你的指挥,不可能!”魏如海道:“阁下已经杀死了我一个兄弟,难道还想让我等服从吗?若我们照做了,岂不是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
葛不仁叫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公子想招揽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吴铁山啐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这就灭了你!”虎吼一声竟然站起身来,计无策忙叫道:“三弟不可!”葛不仁尖笑一声,扬手出刀,魏如海拔起身子射向葛不仁,却见练赤火身子闪出,一对火掌拍来。
魏如海大吼一声,双掌迎上,俩人各自被震退三步,但魏如海双掌好像拍在了炭火上,火辣辣的疼痛。这时只听一声惨嚎,吴铁山也已经被葛不仁一刀劈中脑袋,倒地不起。辛百里大叫一声,魏如海怒吼,翻身回掌,巨鹰般扑向葛不仁。
葛不仁被这一扑之势惊了一惊,魏如海双掌已至,掌风把葛不仁的脸也给刺痛,只见一对手掌拦在葛不仁面前,正是灰衣少年。
那少年说道:“既然魏大当家不肯合作,我只好杀了你们了!”双掌错开,两拳猛击魏如海肋骨。
魏如海转眼间死了两名兄弟,心中悲痛,但反应力却还在,猛地一个大翻身,托住少年臂膀,借着少年的拳劲向后跃出。身形方落,只见一道人影闪来,出手点住魏如海穴道,此人竟然是计无策。
魏如海脸如死灰,涩声道:“二弟!”计无策冷冷笑道:“今日之事须怪不得兄弟我,谁让大哥你不识时务,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死!”这一下变化突如其来,弄得场中所有人不知所措。
辛百里怒吼道:“计无策!你这个混蛋小人!”魏如海气得脸色煞白,愤怒的目光又带着几许悲凉。叹道:“罢罢罢,我没有理由让你们和我一起死,我不怪你,杀了我吧!”
计无策双目一颤,转而对着灰衣少年等一揖,说道:“从今日起,在下愿跟随公子左右!”灰衣少年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当家果然是好样的!哈哈哈哈……”这一句“好样的”明着是赞计无策,实则讽刺他不念兄弟之情,关键时刻背叛魏如海。
灰衣少年说道:“既然如此,你大哥和四弟也留不得了!”话音刚落,只见魏如海怒吼一声冲向灰衣少年,原来魏如海生死存亡之迹,仗着内力冲开穴道,双掌怒劈而来。灰衣少年冷笑一声,出拳奇快,击中魏如海掌心,魏如海只觉得体内一震,真气好像被震散了一样,灰衣少年两拳连打,魏如海身形突然慢了下来,这两拳把魏如海打得五脏移位,登时倒地不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辛百里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愣愣地躺在地下,连腿上的伤也忘了痛。灰衣少年一举击杀魏如海,甚为得意,对着计无策说道:“既然你想跟着我,就必须表明你的诚意。”
计无策涩声道:“我明白。”说着拿出一柄刀,慢慢走近辛百里。辛百里此时早已愣住,连计无策逼近也不知道,计无策走至辛百里面前,低声说道:“四弟,不要怪二哥心狠。”
辛百里茫然看着计无策,苦笑几声,说道:“还废话什么,杀了我吧!”计无策缓缓举刀,猛然一刀扎下,正插在辛百里心房。灰衣少年哈哈大笑,说道:“好!干得好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跟我走吧!”
楚新君出了黑虎山寨后,心情大畅,只觉得自己此番壮举实乃侠义之道,不禁喜上眉梢,往山下走去。可当自己行至一片树林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一阵异动,楚新君耳目灵敏,马上回过头去,只见后面树影重重,随风摆动,哪里有什么人影。
不禁苦笑,接着往前走了没几步,再一次听到背后传来声响,楚新君这一次可以肯定没有听错,背后有人。于是慢下身来,仔细观察着周围形势,只见树林之中充满暗影,不断摇晃,不过这些都是树的影子,楚新君嘀咕道:“莫非真是我错了?”
但转念想到很可能是黑虎寨的人不服输,暗中派了人来加害自己,于是又多留了个心眼,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这样谨慎地又走了几步,只听身后一阵衣袂之声,脑后微风飒然,楚新君一惊,猛然跳开,摆出双掌,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但见夜色之中的树林又变得出奇安静,楚新君凝视了周围的情况,突然想到,倘若对方借着树影来隐藏起来,自己又如何发觉?想到这额头不禁冒出冷汗,如果对方来的不止一人,全部隐藏在暗中,自己可就太被动了。
楚新君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蓦地眼睛往右边一瞥,右掌极速劈下,只听“咔嚓”一声,一根树枝被掌力劈断。但随后可见一道黑影从树下闪开,跃入一片草丛之中。楚新君冷笑道:“既然你不肯露面,那么我只好请你出来了!”
运起劈空式,扬手劈出一掌,只见草丛被掌风吹得左右摆动,楚新君这一掌运用了五成功力,非同小可,果然只听一人“嘿”的一声,从草丛中跳出,迎面冲来,但见一点银光在夜色之中甚是显眼,楚新君知道来人持有兵器,不敢大意,一声低喝,绕至一边连发三掌,那人见一招不中,一个翻身向楚新君下盘钩去。
这时才看清来人使得是一对铁钩,楚新君身形一展,横飞出两脚,只听那人闷哼一声,接着快速跃入一旁,不见了身影。楚新君还没看清楚对手的退路就不见了人,心中甚是恼怒,高声叫道:“黑虎寨的小人们!想要我的命就站出来取,躲在暗中算什么本事!”
楚新君连叫了三声不见回应,只好运气功力护体,顺着路慢慢往山下走去。只听一声冷笑自背后传来,楚新君回身一掌,却不料对方身形快速消失,转而头顶一阵劲风传来,楚新君双掌一错,迎合上去,双掌相交,只听一声低响,袭击楚新君的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卸去了掌力才落在地下。
而这一掌也将楚新君手臂震得微微发麻,楚新君不禁暗暗惊叹来人功力。只见那人站在楚新君对面好似鬼魅,楚新君叫道:“是不是魏如海和计无策让你们来的?”那人点了点头,楚新君怒道:“果然是!一群宵小不遵守诺言,看我怎么铲平黑虎寨!”
只听那人低低一笑,说道:“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想铲平黑虎寨?”楚新君环视了下四周,哈哈笑道:“不是我胡吹,就凭你一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其实楚新君此言非虚,如果对方只是一人那根本不用担心,可从刚才发生的情况来看,对方绝不止一人。那使双钩的和眼前这人也不可能是同一人。只见那人微一耸肩,讥笑道:“就凭你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和我这么说话!”楚新君道:“不妨把你的人都叫出来吧!我好一个个收拾了。”
那人一声冷笑,黑袍一闪,直往楚新君罩下,楚新君连退三步,扬手打出三枚暗器,这三枚暗器蕴含楚新君内力,去势甚急,把黑袍的攻势阻下,并携着黑袍冲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一声呼喝,跃起丈余,右手抄起袍子在空中转了两转,猛地一抖,只见黑袍好似一张天罗地网再次罩来。楚新君暗暗吃惊,运起拨云式,只见双掌一推一引,那黑袍来势先是一缓,随后竟然轻飘飘落了下去。
黑衣人似也吃了一惊,双足连弹,闪电般射向楚新君,只见那黑衣人在空中连变三招,最后改掌为抓,楚新君左手横封,挡住黑衣人攻势,正待出手,不料黑衣人变招奇快,突然扣住楚新君曲池穴,楚新君只觉得手臂一麻,却见黑衣人右手已经向自己喉咙扣来。
楚新君手腕一震,一个拧身,连点黑衣人胸口穴道,黑衣人把背一挺,右脚撩出,却见楚新君双手夹住黑衣人右腿,对准脚心一拳打出,黑衣人本想抽腿,但楚新君这双手好像一对铁箍,不但抽不出反而越夹越紧,楚新君一拳打出,黑衣人痛哼一声,借着一拳之力向后跃出三丈,快速没入林中。
楚新君大吼一声,追到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却不见任何人影,这时左耳传来一阵利刃破空之声,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利剑直刺而来,楚新君左腿贴地滑下,身子一矮,避开一剑,出手托住对方腰肋,左手点向那人腰背,来人反应倒也迅速,一剑不成马上翻身避开,连着刺出第二剑,楚新君向前一滚,双掌上下一翻,推山式应手而出,只见那人剑刺到一半突然被一股大力所阻,停在半空,那汉子低吼一声,只听“啪啪”数声脆响,手中剑竟然被楚新君掌力折断。
来人大惊,反手掷出断剑,楚新君右脚后挑,把断剑踢到一旁,但使剑的人也已经不见。这兔起鹘落的几个回合,对方已经出现了三人,以黑袍人武功最强,楚新君暗暗心惊,真不知黑暗之中还藏着对方多少人。
这时忽听得一声尖啸,接着见三条人影分不同方位射向楚新君,楚新君大喝一声,硬生生将身子拔高丈许,向后退出,右脚勾住一根树枝用力一点,又向后跃出两丈,却见那三人也疾射而出,紧逼而来。楚新君愤怒异常,在半空中运出“补天式”一个下坠落在地面,趁着三人还在空中,双掌往上拍出,三名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奇强的内力逼面而来,竟然硬生生把三人逼下地面。
楚新君一声长啸,接着运起“遮阳式”来,只见漫天掌影将三人罩住,封死了所以退路,三人脸色大变,其中一人说道:“这小子不简单,我们得吃亏了!”只见黑袍人瞅准方位,往西奔去,并使出鹰爪,只见三道凌厉劲风穿破楚新君掌劲,只听“嗤嗤”三声,楚新君喝道:“鼠辈哪里走!”迎面一掌撞来,黑袍人双手一架,鬼魅般绕过双臂,拿向楚新君喉咙。
楚新君怒吼一声,把头往后仰下,单掌一切,正切中黑袍人小腹,只听黑袍人一声痛哼,旋即展开身形狂奔,只见其余俩人也发力奔出,楚新君准备追去,忽然觉得胸口一痛,原来刚刚交手中黑袍人扣住了楚新君的胸口,当时楚新君内力充满全身,自然不觉得疼痛,现在战局结束,竟然隐隐作痛,气息一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三人逃走。
楚新君坐在地面略作调息,片刻睁开眼,天边竟然隐隐露出鱼肚白,楚新君一怔,这一战的确凶险,竟然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到李大成父女还在家中苦等,楚新君更不迟疑,起身往山下走去。
一路之上越想越不对劲,既然对方同意履行约定,何以反悔。且魏如海看着不像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莫非真是自己阅历浅薄,看走了眼?楚新君苦笑一声,暗道:“待回到村中见了李家父女,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再去找那些小人报仇不迟!”
楚新君来到村中,却发现村内空无一人,连狗叫声也没用,楚新君暗暗纳罕道:“怎地这地方人起得这么迟?”可走了几步忽然闻到一丝血腥味,楚新君一惊,暗道不妙,连忙就近推开一家村民的门,眼前景象令他惊住。
只见屋中躺着三具尸体,二老一少,其中一个还躺在床上,血迹已经凝固,一直延伸到门口,楚新君冲出屋门,又走进对面一家屋中,可不幸的是这家五口全部被杀,死状惊恐,显然是夜里被吵醒然后被人杀死。
楚新君心中咯噔一声,发疯似的跑向李大成家中,李大成父女会不会有事?他们一定不能有事,楚新君在心里这样念着。可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李大成父女已然死亡,李大成的手还握住了李琳琳的手,想是死前扔护着女儿,楚新君狂吼一声,冲出村庄直奔黑虎山去。
楚新君已经算到,必是黑虎山的人出尔反尔怀恨在心,派人拖住自己并趁机杀害了一村子的人,这等禽兽行径如何能留于天地?楚新君使出全力,展开轻功,怒目瞪着黑虎山方向奔去。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黑虎山寨的大门口。
只见黑虎寨大门紧闭,却无一人守卫。楚新君暗道:“还想跟我玩猫捉老鼠?”一把推开大门,发现仍然没有守卫,不过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楚新君暗自提神,缓步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脚下一绊,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喽啰躺在地下,双目圆睁,死死瞪着楚新君。楚新君给吓了一跳,环顾四周,竟然发现地下躺着数十具尸体。楚新君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心中骇然,蓦地想到什么,冲向黑虎寨大厅。
可进了大厅之后,楚新君却愣住了。大厅之中躺满了尸体,血液正缓缓留到楚新君脚底。楚新君大步往前走,几步后就看见了陈康一等人的尸体。只见这几人死状凄惨,魏如海和辛百里还带着不甘的表情。
楚新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刚刚神气十足的黑虎寨,晃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死城?楚新君不禁被这浓浓地血腥气弄得一阵晕呕,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住,猛然转身,游目四顾,却不见计无策的尸体。
楚新君在大厅里来回寻找,始终不见计无策的尸体。楚新君暗暗纳罕,黑虎寨上下全部被杀,为何不见计无策?眼前血淋淋的场景令楚新君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连忙走出厅中,心中不解,本想上黑虎寨找魏如海等人报仇,可如今这等场景,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新君这几日经历地太多,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气来,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楚新君刚刚跨出黑虎寨大门,只听一阵哔波之声,回头一看,黑虎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将天空照得通红。其时朝阳东升,天边一片淡红,被这火光一照,显得分外扎眼,艳红如血。
好好的山寨怎么会突然起火?楚新君想冲进去查看,但火势太大,根本靠近不了。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火才熄灭。楚新君走进山寨,房屋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一股烧焦的木炭味道夹杂着焦尸味道传来,令人作呕。
楚新君到处查找,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的东西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楚新君苦笑道:“魏如海呀魏如海,你带着你手下人烧杀抢掠,占领山头做尽坏事,想不到如今也有这样的下场!只是太惨了些!”
楚新君想到黑虎寨可能是被仇家找上门,灭了全寨,虽然不以为意,但对对方的手法嗤之以鼻,转念有想道:“那么突袭我的人又是什么人呢?”站在废墟之内苦思了半个时辰始终想不透,只好下山。
楚新君刚走至山腰,只听一人喝道:“兀那小子休走!”楚新君回身一瞧,只见林中奔出二人,气势汹汹朝着自己冲来。楚新君暗暗戒备,待二人奔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二人也不说话,一个挺起判官笔直点向楚新君穴位,另一个铁棍横扫,恨不得把楚新君脑袋砸成豆腐脑。楚新君被这二人弄得莫名火起,怒喝一声,一掌抓住铁棍,一脚踢开判官笔,喝道:“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袭击我!”
那使棍的汉子抽出长棍,又是一记泰山压顶砸向楚新君,楚新君大怒,叫道:“简直岂有此理!”单掌直切,腰身一让,一对判官笔闪电般攻向楚新君下盘。楚新君一个鹞子翻身,推山式应手而发,那使棍子的汉子被逼退丈外,倒在地下。
楚新君回身又是一掌,逼退了使判官笔的人。楚新君喝道:“到底什么意思!”使棍子的汉子说道:“这小子挺厉害,我们不是对手!”使判官笔的说道:“不错,看来得多找几人。”楚新君见这二人自顾自说话,也不搭理自己,更是恼怒,正待发火,二人快速没入林中,不见了身影。
楚新君大感奇怪,这几日遇到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也不多想,回到村庄后,将李大成父女的尸体驮走,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徒手挖出了两个坑,直把手挖得鲜血直流。将李大成父女放入坑中,望着李琳琳死去的尸体,楚新君悲恸不已,自出了家后,只有这对父女对自己好,想到李琳琳娇羞含情的眼神,楚新君一阵一阵伤心。
对着二人的坟墓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找出杀害你们的凶手,替你们做主!”随即想到,若把这事上报给官府,一定会惹来不小麻烦,楚新君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茫茫人海,哪找凶手?更何况是这样毫无头绪。楚新君忽然想起在林中遇袭的事情来,那二人似乎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一出手就是攻击自己要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二人为什么会从黑虎寨的方向奔来。
楚新君苦笑道:“想不到离开家后,竟然遇上这等事。”楚新君又想起了家来,姐姐那怜爱温柔的目光,温暖如玉的手,好像此刻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楚新君又想到了颜诗芸来,她还好吗?自上次一别,楚新君心中总是牵挂着颜诗芸,盼望着还能见到颜诗芸。
想到这里眼角竟然有些湿润,突然想要回到滁州,回到姐姐温暖的怀抱,回到颜诗芸的身边。楚新君禁止自己再想这些,找了僻静的地方,胡乱吃些野果,经过一夜的战斗,楚新君早已身心疲惫,坐在一颗石头上,缓缓合上眼睛,调息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