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岭絮絮叨叨跟着邹宛之进了门。
邹宛之进了房间门被自己绊了一下,用自己的胳膊肘稳住了。
她今晚着实喝了不少,虽然意识还清醒,但是身体早就不想听使唤了,加上刚才在车上一晃,到了楼下跟林岭置气,现在只想找个床趴着。
林岭认为她是故意冷落自己,也不去扶她,看着她走到床前,一下子倒在床上,四肢瘫软。
林岭冷笑着看着邹宛之,刚才看见她从苏宇的车子上下来,整个人吊在林涛的脖子上,看着跟两个男人都非常亲密,说着暧昧的笑话,他觉得自己像被人从耳后抽掉了一根筋,差点站不住。
这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了的,投入了满腔的热情与爱欲的女人,闪着大眼睛对着别人笑,跟别人打闹,像有暧昧关系的狗男女,还不止一个。
林岭觉得自己被骗了,他之前偷偷跟他妈说过邹宛之,只是提了一下,说邹宛之是个很有想法很有魅力的女人,成熟,做事雷厉风行,长得漂亮。
他妈张开云听了,还警告他,说他提起邹宛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眼睛里已经不光是欣赏那么简单了,甚至还说,他提起邹宛之,笑得合不拢嘴,大门牙都风干了。
林岭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完蛋了,自己陷进去了。
张开云还提醒他,商场上的女人,特别是邹宛之这种没有背景的女人,人际关系一定是复杂的。比如她能够很快帮林岭想到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是基于她能够找到执行这个想法的人的基础上,就是在她的人际圈中,是有这样的资源储备的,而且这个人必须跟她有相当程度的交往深度。对于一个30来岁的女人来说,能够有这样的心机和能力去维持一个有用的交际圈,那她对于爱情的忠诚度和认知就不可能像林岭以前的哪些小女朋友一样了。
林岭对张开云这么评价邹宛之可以说很不高兴,他的不高兴,甚至难以抑制地上了脸。张开云见他给自己摆脸子,也不好深讲,只当林岭是一时心血来潮欣赏一下成熟女性,毕竟这个叫邹宛之的女人,跟林岭以前的哪些交往对象太不一样了。
但是做母亲的还是忍不住劝林岭,要当心,当心邹宛之也许只把他当作自己交际圈经营中最普通的一员。人与人交往就是这样,谁付出的真心多,谁就更加弱势,作为母亲,她不希望林岭受到伤害。
张开云的这番话,在几天前一头自信邹宛之爱他和他爱邹宛之一样多的林岭耳朵里,掀不起任何风浪。但是目睹了刚才的情形,张开云的话又反复在林岭耳朵里响起来,他的心被这种设想扎得生疼,这种设想在他心里像生了根,迅速地吸取他身体的养分,极速地生长起来。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难以呼吸,让他身体的四肢百骸都提不起劲来。
林岭的步伐有点儿踉跄,他走到邹宛之旁边,坐下来,无力地问道:“邹宛之,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给我解释,我会听的,我不打算你。”
邹宛之听出林岭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她酒精燃烧的身体阻止了她进行思考,她随意敷衍道:“我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邹宛之,对你来说,我林岭,和刚刚那个车上跟你打情骂俏的男人,还有那个跟你勾肩搭背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几个人,是不是都是你经营你所谓的成功人生关系网上的小节点?”
邹宛之习惯了林岭大呼小叫,他这样从头到尾放低声音冷静地跟自己说话,她有点不习惯,即使她现在醉醺醺的,坐在她身边,背对着她的这个男孩,她有时候会产生自己在带侄子的错觉的男孩,她以为他只会大呼小叫不会有任何深层次情感的男孩,用背影在向她传递着浓重的哀伤。
邹宛之努力地抬起头来,手搭在林岭的背上,想安慰一下他,林岭感受到她手的重量与温度,他扭扭身体想避开,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一点点温暖,停下来。
邹宛之的声音因为醉酒有点甜腻:“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呢,他们一个不过是个色迷迷的中年臭男人,一个是我的好战友,你不一样,你是我男朋友啊。”
林岭的手绕到背后来,握住邹宛之的手,捏了捏,又忍不住转过身来,蹲在她垂下来的小腿旁,他握住邹宛之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脸悲哀:“那个好战友,是不是跟你勾肩搭背的那个人?”
林涛这个人,邹宛之提过,林岭在展会上也见过,,他还记得他去邹宛之的公司找她的时候,这个人敷衍过她。邹宛之提到他无非说些工作上的事儿,林岭也从未在意过这个人。本来之前的两次会面,林岭肯定是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人心里的怀疑扎了根,发了芽,滋滋滋疯长起来,会逼的平时不拘小节的人思考,去深挖埋藏在记忆里点点滴滴的可疑细节,与现实的蛛丝马迹一一对照,越对照越可疑。
邹宛之提起苏宇和林涛的语气,还有用词,让林岭开始对林涛这个人有疑虑,这个人,跟邹宛之差不多大的样子,他可以让邹宛之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让邹宛之在对自己男朋友解释的情况下,在邹宛之骂另外一个同行者的情况下语气温柔地叫他“战友”,这个人在邹宛之的心里,肯定不一般吧?
林岭的爹妈都是当兵的,他知道“战友”这个词的份量,虽然这个词被邹宛之用到了商场上,但是商场如战场,林岭不觉得份量有什么不同。
邹宛之当年创业的时候,肯定也经历了很多的辛苦,许多的磨难,许多的挫折,还有许多成就感非凡的小时刻。林岭想,这些日子,都是那个林涛陪她捱过来的吧,所以他可以叫林涛“战友”。
那些日子,从来没有存在于邹宛之的口中。林岭这时候才意识到,邹宛之除了谈工作,基本上是比较沉默寡言的人,她不会像其他创业者一样反复絮叨自己筚路蓝缕的经历,所以林岭对她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他看见的,就是一个成熟果断,对一切似乎无所畏惧的邹宛之,他也爱上了这么一个邹宛之。
“是不是?”
他无力地追问,但是林岭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邹宛之摸摸林岭的头,说:“他跟你一个姓,叫林涛。我们没什么的,别耍孩子脾气。”
林岭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悲伤:“邹宛之,在你眼里,是不是我的情绪永远的那么不重要,只要你温声细语地哄两句,跟安慰小狗小猫一样,我就会满足了?”
邹宛之看林岭这个表情,也慌了,她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以往的情况都是,她觉得差不多该分手了,就把人一脚踢开,然后再也不理,根本不会让对方有在自己面前挽回,悲伤或者哭泣的机会,就算是偶有失算,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对方在进行自我感动的表演。
邹宛之有点手足无措,她双手去摸林岭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嘴里无意义地重复着:“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林岭用自己的手盖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脸前,一脸决绝:“邹宛之,如果我说,我跟那个林涛,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以后你的生活里,只能出现一个人,你选谁?”
邹宛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觉得林岭的表情让她有点害怕,她有点瑟缩。
邹宛之结结巴巴:“你说什么呢,你别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他是同事,你是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在同事和男朋友中间选一个?”
邹宛之努力地挤出笑容:“听话,别闹了。”
林岭表情渐渐严肃,他盯着邹宛之,想看穿她,邹宛之是真有点被他吓到,林岭身上的怒气隔着一层皮肉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味道笼罩着她,衬衫下美好的肌肉线条极具力量感,也极具威慑力。
林岭放开敷在邹宛之手上的双手,转而去托住邹宛之的脸,他牢牢盯住邹宛之的脸,说道:“我想我明白了。”
邹宛之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明白什么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邹宛之的话没有说完,最后几个字被林岭吞掉了。
林岭好不怜惜地撕咬着她的嘴唇,邹宛之觉得自己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拼命用自己的舌尖将林岭的舌尖往外推,却被林岭一口咬住,俩人的口腔里马上充满了血腥味。
林岭受到血腥味的刺激,更加激烈地啃咬起来。
邹宛之激烈地挣扎,她不舒服,甚至恐惧,她觉得今晚的林岭和以往的林岭不一样,求生的本能告诉她,今晚的林岭像只小野兽,自己需要立刻逃开,否则会受伤!
邹宛之瞅准了空档,用膝盖对着林岭的胯下来了一下,因为身高的悬殊,并没有对林岭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还是让林岭闷哼一声,稍微分了点神。
邹宛之趁他分神的功夫,连忙挣脱了要往外跑,被林岭长腿大跨两步追上拉了回来。
邹宛之用手抵住林岭的胸膛,认真地说道:“林岭,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违背妇女个人意愿发生关系,这是**!是犯罪!你想清楚了。”
林岭冷笑着,邹宛之的话让他更加失控,五官都微微扭曲:“邹宛之,你想得挺美。我林岭要身家有身家,要长相有长相,需要**你?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要摧毁一个人的自信与骄傲,**这个办法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