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吹着口哨进了刑侦队的大办公室。
“怎么?又发现了新大陆?”正在埋头看案卷的皮小安迎头问道。
余海将自己对汪蕾的分析说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皮小安错愕地大瞪着双眼望定余海,不无挖苦地顶撞队长。“怀疑她?!真是荒唐。照你们这么分析,她干吗要报案呢?”
“是呀!这案子真越来越玄了。”余海未置可否地答道。
“喂!老兄——”皮小安不满地冲他笑道:“别学着电影里那些公安人员的派头好不好?!快坐下来详细说说。要不,我们这些当下属的不仅破不了案,还反而被你这神秘兮兮的怪样子弄糊涂去!”
“唉!我劝世人不要当自己老同学的上司。”余海笑着落了座,在房内扫了眼,问道:“人呢?”
“都出去了。”皮小安答道,“又有一个地方发生了凶杀案,副大队长也带去了一批人马。”
“最近发案率有明显上升的趋势,真值得那些理论家们好好研究、研究。”余海叹着气,拣起桌上杯子里不知谁喝剩的冷茶灌进了腹内。
“好呐,听听队长的高见吧。”皮小安催余海。“你怀疑汪蕾,究竟还有什么根据呢?”
“假定她真是那位近年常给李健挂电话者,事情就可以理解了。”余海掏出支烟点上火说,“魏明坤的父亲是前任宣传部长,而姑妈魏林华又恰是李健的顶头上司之一 ——出版社副社长。就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来说,很可能偶尔出现什么工作上的联系,甚或是一种熟人间的交往。这种种因素,都有可能使李健出现在魏明坤家或他姑妈家。为了避免在魏家碰面的尴尬情况,也许……”余海猛吸了两口烟,想了想才说下去。“汪蕾还压根儿不愿让李健知道她和魏明坤的关系呢。这样,她尽力避免去魏家,便解释得通了。”
“那么她最近却不仅去魏明坤家,也常去他姑妈家了呢?”皮小安听着分析,神情慢慢严肃了。“这又怎么解释呢?”
“可李健却面临了一次死亡啊。”余海画龙点睛般地补充。“这样,当然就避免了碰面的危险性。”
“哦……”皮小安双眼倏地一亮,若有所悟地说道。“按照这个分析去进一步推理,她的作案动机很可能成立……”
“先别忙!”余海忙切断对方的话说,“眼下还不能做出她就是凶手的结论,但至少可以认定她是知情者或参予者。”
“对,这仅仅还只是分析。”皮小安击桌赞同,“既没有物证,也缺少旁证,何况像她那么小小巧巧的个子,要移尸也绝不可能……”
“我出了纰漏!”余海猛拍了一下脑袋瓜,将皮小安吓了一跳。“你提醒了我。记得吗?凶手是在互相拥抱时从背后动手刺死李健的,从力学的原理来说,她的个头至少不会低于李健!”
“不错,”皮小安沮丧地叹了口气,“作案者肯定不是那娘儿们。”
“从移尸的情况分折,至少还有一位男性同谋。”余海沉吟着说。
“直接行凶者、移尸者、知情者……天呐,这起谋杀案中的参予者还真不少哇!”皮小安扳着指头咋舌数着,“紫衣女人——伊娜,报案者——汪蕾。两位涉嫌者,一位是后妻,一位系可疑的情人,上帝!全是些女人们。”
“这案子真有点古古怪怪、不可思议的地方……”余海兀自自言自语着,“汪蕾真有这个可能吗?是不是因某些巧合和分析上的错误呢……”
“必须尽快落实汪蕾在发案时的具体去向!”皮小安在一旁提议,“还有那位魏明坤……”
“他们都跟女诗人一样——”余海带着丝嘲讽告诉皮小安。“发案时全在家睡大觉!而且家人都不在身旁,无人证明那段时间……”
“真怪!一个个全追进了死胡同—— 一个难以窥视的死角之中。”
“我已让小王他们几个人分头去印刷厂和汪蕾、魏明坤家了解过,也许还会有惊人的新发现……”
“哦?!”
“据了解的初步结果得知:伊娜的前夫肖卫国也与魏明坤、汪蕾一道,都在那个‘新华印刷厂’工作。”
“还有这种巧合和人事纠葛……真没想到!”
“没想到的事还有,即那位肖卫国间常也戴戴眼镜。至于具体度数嘛,待会等小王和曾法医回来,就有结果喽!”
“你这家伙,真沉得住气!”皮小安长吁口气嘀咕着。“下一步怎么办?”
“诱饵既已抛出,”余海沉着地应声,“等着鱼儿上钩!在这期间,我们也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