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陈杰拱手,请列位客人来相会。
原来今日是枳子城里陈家大富陈杰举行群英会,看那陈府倒是枳子城中好一个富人,门前的石狮子着实是城中除了皇亲贵族中的最大的狮子,雕红漆大门,鎏金的把手,成群的仆人。
世人都知晓那陈杰府中的前厅阶梯用的是白玉石,十分珍贵,见到的人都道是千年难得的玉石,雕花的门栏,用的是最好的红木,是那皇亲才用得起的料子,厅堂上还摆着当今皇上御赐的玉琉璃青玉雕花,门前摆放的是上好的,人间难得的白牡。
陈府的人喝的是杭州来的好茶。
那陈杰也是最豪气之人,广结官宦之人,与江湖中的门派也有深厚的交情,这场的群英会是汇集了大炎国中的才子,侠士的地点所在,一来是为了江湖与民间和官府的交情,二来这也是一个暗探实力的地方。
秦一痕身后带着两个小厮,那小厮手里拿着不菲的礼品。秦一痕走在前面,一派玉树临风,身高挺拔,一身暗紫刺绣的衣物,衬得人愈发冷峻,鼻梁高挺,深邃的黑眸,冷冷的睥睨着一切,站在风中,他黑发迎风扬,衣摆随风飘扬,一身自在舒适。
说那秦一痕以这样年轻的身份得以参加这样的聚会,不仅仅是因他是宰相之子,更让人敬佩的是他才华,被当今皇上亲口赞誉为“大炎国第一才子”。皇上几欲叫他为官,秦一痕都以年岁甚小不堪重任为由,婉拒了圣上,圣上也不恼,足见圣上对秦一痕的重视。
陈杰一看是秦一痕来了,忙上前迎去,“秦公子,快请,上座。”略显老态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一小厮上前,为秦一痕引路,话说这男色在当今美过女子的不少,但都有一副男子身架在,这小厮的身子弱小,说是娇小也不过分,面色白嫩,不似一般粗俗之人,只是他一直低着头,秦一痕只好转移了视线。
转眼间,到了厅堂,此时,厅堂上已经坐了很多人,但大多是江湖中人,那些官宦臣子虽知道秦一痕的名气,但也没有见过本人,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进来,都有些疑惑,猜测是哪位,小厮引着秦一痕到了上座,“秦公子,请坐。”
秦一痕坐在位置上,也不见怯色,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见喝只是把玩着。
这陈杰举办这群英会没有这宅子,没有这金钱,也办不起来,秦一痕看着这杯子,江南景浩镇的官窑烧出来的,到底是不一样。
这秦一痕坐下的时间里,那名小厮没有退下,只是站在旁边,眼看人都要齐了,厅堂上的小厮都退了下去,丫鬟都摆起了宴席,小厮见时机正好,走到秦一痕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小心,这酒藏着毒。”说完,快步退了下去。
待秦一痕想要细问事,人早就退了下去。
秦一痕沉默良久,那酒席早就开始了。寻思道,今夜筵席上我正欲见见那士绅官宦的各项首领,瞧瞧那武林中所谓侠士。
陈杰坐首位,“值此良宵,鄙人有幸,主持者群英会,在下聊备水酒,恭请列位豪杰英雄来此少叙杯杓之礼。稍息还有歌舞美人侑酒助兴。承各位垂顾,今夜尽欢陈府,不负人间美景,月上好意。”
陈杰举酒一饮,众人相随。
陈杰向诸位一一介绍今夜的客人。
礼部尚书——李洪生,五十来岁,干瘦细条,面色红润,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下巴蓄着山羊胡子,穿的是一身暗红色的锦缎。
见他起身向众人稽首,一副官腔满口。
枳子城富商——石玉,脸如满月,眉毛粗浓,十分富态,腰圈大肚,是个腰缠万贯的大阔爷,如今是商会的副会长。
余下的是一些邀请在列的小商人和官员。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新来到枳子城中的邵宇内,凭借自己的智慧在城中开了一家酒铺,因其酒铺的酒配方好,一时受到城中人们的欢迎,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开了多家酒铺,其人也是一个俊俏的小生。
他尝了一口筵席上的酒,皱了一下眉毛,想说些什么,却只说了一句,“酒还算勉强。”
座下的各位都道是年轻气盛,恃才傲物,这席上的酒可不比他的酒铺上的酒差多少,一些年老的摇了摇头。
武林中的人首当的是来自永定山脉西部的青城南部山区的青城关的青城派,宋清掌门,以剑术在江湖闻名。
宋清身边不离一把宝剑,此人脸色黝黑,是筵席上脸最黑的人,两颊上长着一圈参差不齐的络腮胡子,正中露出厚厚的嘴唇。长相颇为粗壮,被江湖上的人称作是“黑脸大胡子。”
虽长相不甚好看,但是宋清的剑术在江湖上却是闻名一时,无人敢与之匹敌。
宋清见介绍到自己,一脚踩在桌上,大叫一声,“在下青城派宋清。”说罢,大口饮酒坐下。
来自枯草河以北的神农岭的神农门李石居,以医术在江湖上独占一具,说这神农门以医药著名,走进十米之内就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药味。
还有来自徽州书院的金笔书生,金纸圣。金笔书生以一支笔独闯江湖,凡是惹着他的人,都落了一笔封喉的下场,说来也是奇事,那金纸圣一副书生模样,倒有几分“宁采臣”的气质,他不爱美色,不爱钱财,与武林中人的交往也是少之甚少,但却连续几年来参加此等盛事。
来自永定河中游的巫山十二峰的巫山门的慕容楚楚,这慕容楚楚是宴席中唯一的女子,一面纱遮面,飘逸灵气,一面纱巾遮面,似见未见,似幻如真,想必是桌上的人都未能见过巫山门的女子真颜,也因其不常与武林中人来往,被武林中人称为“冷美人”。
陈杰向着诸位介绍着,“这是秦一痕,秦公子,秦公子的名字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在下便不多说了。”
众人才明白这是大炎国第一才子秦一痕,不禁对秦一痕刮目相看。一阵细碎的讨论之传来,秦一痕稳坐,不扰分毫。
陈杰厅内坐定,一拍手,役工鱼贯送菜肴上桌。一时水陆八珍,珍果列席,酒盅斟满,众人畅快。
秦一痕见这众人皆呈酒态,只有那慕容楚楚还端坐在位,不动菜色。酒席上,陈杰见秦一痕未饮酒,料想是自己招待不周,“秦公子,可是对这宴席不满意?”
秦一痕怪异,这筵席难道会发生什么事,“陈老爷何出此言?”
“在下只是觉得秦公子未动筷。想是不合胃口。”
“陈老爷多虑了,只是不喜。”
陈杰微微一惊,传闻这秦一痕性子冷淡,不喜与人相处,今看来果真是如此。如今这歌姬周旋,繁弦急管,又或是舞姿妖娆,轻弹慢奏,都不能叫他动一分心。
舞姬轻挪莲步,摇闪细腰,翩翩起舞,此时一只笛子,一个琴声相伴,嘹亮清润,会合节拍,远远见那舞姬笑颜,如三春桃李,娇羞如花,舞姿轻柔,宛若园中花开,又似柳条弯弯,渐渐额丝汗润,鬓边微湿,凝脂红霞,引得众人不觉击节赞叹。
秦一痕转思这花前月下,舞榭歌台,倒真的有些不寻常?
这边的青城派的宋清却与那邵宇内因言语不和争执了起来。
“你这毛头小子,仗着自己那么点小聪明,倒与老夫顶嘴。”宋清恼怒地叫道。
邵宇内道:“这话可是你的不对,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们江湖中人哪里知道经商需要脑子。”
“你这!气煞老夫也,要不是看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老夫早就一剑将你杀死。”
邵宇内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好你个老头,光天化日之下,我谅你也不敢作出书面出格之事!”
陈杰一看事态不妙,劝道:“何事如此斗气?”
“还不是那小子,仗着自己有点聪明,在这里大谈生意经。”宋清一时气不过,这才与那邵宇内吵了起来。
“商人就是有一套生意的方法,难道还不许我讲了!”
秦一痕看那邵宇内,想是个新出头的年轻商人,恃才傲物。惹得这一番事。
陈杰上前劝和道,“今日来的都是我陈某人的客人,切不可为这小事伤了和气。”
宋清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做事也不斤斤计较,“算了,老夫不与那小子计较。”只管自己坐下大口喝酒。
“哼。”
陈杰对着余怒未消的邵宇内,笑道:“邵公子,就当是给陈某人一个面子。”邵宇内只好坐了下来,闷着头饮酒。
待陈杰回来后,秦一痕只觉得惊诧,这群英会向来是有志者来,怎会闹此笑话,想起刚刚小厮说的话,不禁便觉得筵席非常,问道:“这刚才是发生了何事?”
陈杰心下倒是有些诧异,不问世事的秦一痕怎么对此事感兴趣,那邵宇内来此筵席,也是看中他的才能,“这邵宇内是凭着一身才华在城内一举成名,城内新开的酒家都是他开的,酒香迷人,很是受人欢迎。可这邵宇内也因年轻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招到了大家的厌弃,在下只觉得有才之人都应参加此次宴会,却不料发生了此事。”
秦一痕一抹儿看去,果见那邵宇内坐在长桌的一边,自顾喝酒,旁若无人,一看就是还生着气,假若那年轻气盛的火气能消去,在商业上定有一番作为。
“只可惜了这才华了。”
陈杰叹道:“可不是,秦公子有所不知,那邵宇内白手起家,是一个穷人,只因他从小被人看不起,所以才养成现在的性子,说起来也是有因可寻的。”
秦一痕心里听得明白,举起酒杯,默默啜了一口酒,酒是好酒,唇齿生香。
却说那慕容楚楚酒宴上不见她与酒宴上他人有所接触,酒宴之物无所沾,一缕白纱掩面,叫人看不清面貌,身边只带着一两个侍女,那侍女立在一边,声色不动,安稳的很,众人见此也不去理。
陈杰附耳秦一痕道:“那巫山门的慕容楚楚是将来巫山门的继承人,巫山门可是个好地方,收的的弟子都是些带着灵气的女子,不仅样貌出众,武功也很是了得,也正因此,江湖中人不敢有所侵犯。”
只见那慕容楚楚袅袅走来,举一杯酒,走到秦一痕的面前,言道:“早闻秦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秦一痕斟酒,相敬,“是慕容姑娘抬举了。”
宋清,金纸圣等人见这边的动静,都望向这边来,低声嘀咕,这巫山门的人一般以高冷自居,何以对这个秦一痕另眼相待,想来也是男色当前,才子俊貌,别有一番居心。只是不知这秦一痕当如何处理,是为美色诱惑还是柳下惠。
慕容楚楚将酒杯递给侍女,侍女退到桌子边,慕容楚楚弯腰,“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和秦公子交个朋友。”
“姑娘还是请坐,即是酒桌客,当是酒友。”
慕容楚楚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酒友,也好,”
众人见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没什么看头,好坐在位置上饮酒赏舞,忽而舞姬如疾风骤雨般跳转,似一朵仙花雾霞中绽放,伴舞的几个舞姬配合着主舞的动作,轻舒广袖,一身轻盈,起起合合,薄绣衣裳宛若游龙,纤腰细姿好似柳叶清风。弦管齐作,琴声相和,笛声婉转,只见那舞姬迅疾扭转,众音疾快,高高低低,好一直舞曲,满座宾客都在啧啧赞赏这舞姬的奇绝舞姿。
宋清酒醉,直嚷嚷着要去茅厕,宋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神农门的李石居有着一手的好医术,见宋清满身醉态,扶着宋清就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