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案子的事情,按照目前来看,只能先找出凶器和作案工具。”秦一痕隐约觉得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不管经书有没有被凶手拿走,凶手一定是寺内的人,目前,寺内并没有听说谁走掉,凶手应该还在寺内。”
喻离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其实那天方丈师父去世时,我在他的禅房里闻到了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一种香味,很奇特的味道,我印象当中我从来都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
“可是我们大家在那天都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你确定?”
“我不敢说,但是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真的闻到了一股味道。”
“味道……”秦一痕回忆那天发现尸体的早上,香炉是还打翻了。会不会是?“你闻到的味道是不是香炉里面的味道?”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喻离心里对这个味道也有点迷糊,“我当时特地闻过香炉的灰的味道,那种味道好像是从香炉里面的发出来的,我总觉得又不太像,总之我说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
“嗯,我知道了。”
“你说凶手用什么将人杀死的呢?钝物?”这钝物太多了。
“昨天我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是木屑。”
“你的意思是这个钝物是和木有关系?”
“嗯。”
“那现在?”
“找凶器。”
秦一痕和喻离来到了厨房。
“在厨房?”
“先去看看。”
厨房里的东西很简单,砧板上还放着菜,整个布局很干净。
此时厨房里只剩下无求一人。正在整理厨房。
“二位施主。”无求见到秦一痕和喻离,放下手中的正在干的活,“二位施主可是饿了?”
“不是,我们是来厨房看看。”
“二位施主请便。”
“无求师父,在下想要问一下,这寺里的师父们,是否都有用棍子练武?”
“秦施主,我们寺内的平时操练身体都是空拳,没有用过棍子。”
“恩。师父请便,我们自己瞧瞧。”
无求退了出去。
秦一痕看了四周的布置,径直来到了厨房的烧火处,居然翻起了烧火的地方,秦一痕拿起火钳子,将里面烧火的未烧完的木柴拿了出来。
果然!秦一痕把其中一根圆滑的棍子拿了出来。这根棍子上半部分被烧坏了,只剩下下半部分。
“就是这个。”
“这个?”喻离拿着棍子,棍子只剩下一小部分,上半部分是黑色的,她心有不解。
“没错,但是我心中没有把握。不过拿到这个……”
喻离仔细打量着木棍子,翻过来,翻过去,“这棍子上有缺口。”
缺口?秦一痕拿过棍子,“这个缺口,等会儿。”秦一痕将在现场发现的木屑,对着缺口,对上了。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木棍应该就是凶器了,可是为什么木屑会在握着的地方,不是在木棍的前面?”
“你说会不会是打斗的时候掉下来?”
“不会,当时我发现这根木屑的时候,木屑是在方丈师父伤口的地方。”
木棍为什么会是底端,木屑怎么会在底端,“会不会是打斗的时候掉下来的?”
“我在方丈师父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喻离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最后留下来的会是底端。凶手到底是怎么用棍子杀人?
“这根棍子一看就是善于舞棍的人的武器,并且武功不低,力气很大,不然怎么可以一招毙命。”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凶手是谁?凶手肯定会掩饰自己力气大的这一点。”
“我说秦大公子躲在哪里,原来是在这厨房。”陆乾一身藕白色衣服,配上暗蓝色的发带,腰间暗蓝色的腰带。如此书生儒雅的装扮,被他这么一穿,全然没有了一丝文弱之气,他身上强烈的霸气和权贵感不可忽视。
秦一痕一见到来人,的确是没想到他会来。“你怎么来了?”
“这里发生了这些事情,我怎么会不来,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寺僧和我说你在这里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邪佞之气。
秦一痕最讨厌的就是他的眼神,流里流气的,以及他那一身玩弄世间事物于一身的不屑感,可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碰巧而已。”秦一痕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旁边这位是?”陆乾的眼神转到喻离身上。
喻离感到他的眼神很凌厉,其中还有审视的味道。
“是我喜……”欢的人……
“朋友。”秦一痕还没有说完就被喻离打断了。
陆乾瞧出了两人的不对劲,反问道,“朋友?”
秦一痕心里叹了叹气,只好摸摸鼻子,“是,是朋友。”
“朋友啊。”陆乾好笑的瞧了一眼秦一痕和喻离。这小子一定是有什么隐瞒着自己。“我有事找你,你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那我先出去了。”秦一痕交代了喻离,便和陆乾离开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陆乾一出来就直接进入主题。
“目前可以说是有了一点头绪又被打断了。”
“嗯,这座寺庙和先祖的关系,我想你应该知道。”
“嗯。”
“对了,里面这个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陆乾心中的疑惑跑了出来,非要搞个清楚不可。想他平时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难得有人跟他说句话,吐出来的字就这么几个字,连身为太子的自己都是被他几句话敷衍。可刚才见他对那个姑娘的眼神就不太对劲。
“如你所见。”秦一痕懒得和他说话。
“如我所见,那就是如姑娘所说——朋友。”
秦一痕心中不禁又默默叹气,他这大炎国才子,纵横天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他,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姑娘搅得他心神不宁。朋友就朋友吧,总能让他变成心上人。
看着秦一痕如今为情所困的样子,在自己面前还不说实话,陆乾心生一计,“既然是朋友的话,那本太子也有权利把她变成枕边人。”
“你敢!”
“好了,好了,你看上的人我是不会和你抢的,朋友妻不可欺。”陆乾打了个圆场。“不过你到底看上那个姑娘哪里了?个子也不算高,整个人冷冷淡淡的。”
“不知道。”也许感情就是这样,认定了什么理由都没有。
看秦一痕一脸陷入情场的样子,陆乾心中无奈。
“我的身边女人这么多,怎么就没有一个让我动心的呢!”陆乾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缘分未到。”秦一痕丢下四个字。
陆乾心中恰如被割了一刀。狼心狗肺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
“你来这里算是微服出访?”
“算吧,方丈师父被害的消息传入宫内,父皇本来想要亲自来一趟,奈何国事太多,边疆的铁真族势力越来越大,难以应付。父皇实在抽不出身来,就派本太子来。但是除了寺内的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我是太子。”
“嗯。”
“最近朝中多了一位武状元,个性极为古怪,简直比你,有过之无不及,不过父皇和你父亲都很看重他。欲派他去对付铁真族。”
秦一痕对陆乾时不时拿自己说笑,自己已经习惯了,“我也听说了,是叫孟长皓,这样的人油盐不进,倒是是个人才,就看你怎么利用了。”秦一痕对这个孟长皓多少还是另眼相待。
“你说的不错,我是想要好好重用他。”
陆乾心中对于能否让陆乾为自己所用还是有所顾虑,脾气古怪的人都难以收服。
“恭喜你又多了一位知心的臣子。”
“客套话你就别说了,还是好好想想案子的事情吧,方丈师父的事情,你可要多费心,你之前在枳子城破的案子早就流传开来,都说你是神探,你说说,你一个臣子,哦,你还不是臣子,只是一个百姓,如此出色,叫我堂堂一个太子爷很没面子啊。”
“没面子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秦一痕已经非常习惯太子在它面前装样子了。
陆乾心中汗颜,想自己从小是太子,大家都恭维他,父皇在他读书时,叫秦一痕来伴读,这个秦一痕读书时,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伴读,每每在太傅出题的时候,早早的就说出了答案。偏偏自己又没法子对付他。渐渐地,都习惯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有受虐的倾向。
“唉,本太子不跟你计较。”有啥了不起,本太子好得很。
“案子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那就行了,我也不打搅你了,你去和你心上人在一起。”
喻离千般思索,也只觉得这案子扑朔迷离,要说是陈府的案子都有嫌疑人,可是这件案子的嫌疑人目前却找不到一个。
寺庙虽然小,可是却处处体现着精致,要说那少林寺,相国寺恐怕也不过如此。这几日以来都没有看见来这里上香的香客。
想起自己的身世,喻离不禁情绪有些低落,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不知道她还好不好。几位寺僧从旁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