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掩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别说我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按照脚程不是早就该到渝州城了吗?”
默不作声的秦一痕,开了口,“这里出了人命案。”
南掩月似有不悦,“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说来话长。”喻离思忖道。
“不过你来这里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破案的机会。”秦一痕语出惊人。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了破案的方法。”
“嗯。”
“难道是掩月姐手里的草?”除此之外,喻离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
“没错,这个农妇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碰到。我们去的时候了,她给了我们金钗,金钗里的白粉是迷药,她有意告诉我们,凶手就是用这个迷药的人。”秦一痕一点一点分析。
“再者就是这盆草,天下的草众多,你我没见过的何其之多,但是唯独这一柱,其貌不扬,却被种在了盆里,被精心照顾。其中所包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一痕给了喻离一个放心的眼神,“那个女子不仅仅给了你这草,还对你说了什么。”
按照平时的南掩月一定是对秦一痕的话大加赞赏,只是她今日只道了句,“她说让我放在寺中一处他的丈夫自然会出来。”
“她肯这么做,必是命不久矣。”
“她的丈夫到底在做些什么。”喻离说不清自己的意味。
“既然如此,那这草就交给你们了。”南掩月把手中的草交给喻离。
被塞进一株草,喻离下意识看向南掩月。
南掩月撇开了视线,“有些事我也说不清。”她只用这么一句话来回复喻离的眼光。
喻离低下了头,手拿着草的动作有些不自在。
“我先去在寺里看看,我刚来这里还没有逛逛。”
“我陪你去。这里我熟。”喻离迫不及待地说出口。
南掩月又出神了,呆滞着看着前方……
喻离腾出手来,晃了晃南掩月的袖子,轻轻唤了一声,“掩月姐。”
被喻离的声音唤回来,南掩月收回意识,“你说什么?”
喻离重复了一遍,“要不要我陪你去,这里我还是比较熟。”
“不用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喻离收回了手,继续捧着草。
南掩月没有注意到喻离的神情和失落,迈开脚步,走开了。
喻离陷入南掩月的冷淡中,自己从来没有遭到南掩月这样的冷落,喻离适应不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秦一痕摸摸了她的头,安慰道,“也许她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过一阵子就好了。”
喻离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掩月姐就算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会告诉我的,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她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
喻离红了眼,“掩月姐她……从来不这样,会不会是孟大哥出事了!”喻离着急了。
秦一痕想着这个孟大哥一定是南掩月喜欢的人,“不会。”
“真的吗?”喻离抬起眼睛,看向他,像是要从他口里得到确认,她才会放心。
秦一痕回望他 ,告诉她,“不会。”他伸手抱住她。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如此清晰地靠在他的怀里,经不住全身僵硬。
秦一痕感觉到她的不适应,把她往怀里带。试图让她熟悉这样的感觉。
入夜。
乳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原是很均匀的铺在地上,却被影子打乱了,稀稀疏疏掉在地上,分分合合。
寺里一如往常,寺僧巡查按照平常的规矩。
寺里平静的太过平常。
寺里的经堂的角落多了一株草,没有人注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月光被挡住了一半,草被淹没在黑暗里,露出三分之一的枝叶,在月光下吸收光亮。
经堂的佛像慈祥无比,几个蒲团在地上分外显眼。
巡夜的寺僧,到了时间,都回去了。寺里真正剩下安静的黑暗和月光的交替。
黑夜和月光像两个小孩子,你争我夺,没一会,月光的光亮就驱赶了一部分黑暗,把这株草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明亮的光亮爬到佛像的脸部,只照到一张上扬的嘴巴,嘴角的弧度特别明显。
一名男子身着黑衣,来到了经堂,走到了这一株草的面前,黑色的布遮住了脸,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草,眼睛了盈起了薄薄的一层雾。
男子没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经堂里突然亮起了所有的烛火,亮如白昼,男子一时不察,刺眼的光,瞬间吞噬了黑夜,占据了这座经堂。
男子遮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稍微适应之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转身想要跑,不料经堂的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他。
男子没有与他正面打斗,跑到旁边的窗户,却不料窗户早就被人锁上了。
男子真正被困住了,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你不要试图逃跑了,这里已经全部都被困住了。”站在门口的智空师父,喝着酒,善意劝着要逃跑的男子。
男子顺手抄起立在一旁,平常用来练武的木棒,朝着智空师父打去,智空师父一闪,躲过了这一棒。
一棒落空,男子平地扫过,智空师父一个飞身,木棒砸在了空气里。
等男子欲再次出手时,智空师父扔出葫芦,葫芦准确地砸在了男子的手腕,木棒应势而落,落在地上,碰撞出沉闷的声音。
葫芦被碰开,被撞击,反弹在天上,秦一痕此时出现,接住了葫芦,一甩,丢给了智空师父。
智空师父拿到葫芦,朝着秦一痕点头示意,“谢了。”
“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次你是逃不出去了。”陆乾从黑暗里出来。
看到四周的人,男子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设计了,放弃了挣扎。
智空师父使了一个眼神,秦一痕会意,走到男子的面前。“我来还是你自己来?”秦一痕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男子转动了眼珠,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是。”
男子揭开了面巾。——原来是一木。
众人惊讶之下,对真相越来越感兴趣。
智空师父见到是一木,眼里闪过一丝的了然,不像是出乎意料的理解,而是表现出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的样子。
“怎么会是你?”智和师父完全没有从这一刻抽离出来,苍老的面孔上,毫不掩饰他的惊讶,“罪孽呀,罪孽。阿弥陀佛,佛祖宽恕。”
一直没有出现的无念师父,终于出现了。带着两个弟子。
“师父,各位施主。这是我从一木师弟的房里找出来的东西。”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无念师父的手里,是一个瓷瓶子。
“这样案子的一切线索都出来了。”
“凶手是一木师父?”喻离知道了凶手是谁,还是不能和心中的推测连接起来。
“其实,一木师父正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小和尚。”
“你说的没错,我是三年前来到这里。但是你今日抓到我了,又能这么样?难道你就能以此来定我的罪。”一木仿佛事不关己,一脸的风轻云淡。
“你是有罪,这一点你无法否认。”
“你的证据在哪里?你就是凭那些白粉来定我的罪?”
“不是,这些白粉只是一个导向。”
智空师父从这些对话中听出了眉目,“你的意思是一木是凶手?”
秦一痕没有否认。
“根据你们之前的谈话,这个拿着白粉的人很有可能是凶手,一木恰好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一木。”智空师父按照自己推测说出了大家心中的想法。
“你说的一半对,一半错。”说到这里,秦一痕卖起了关子。没有把话说明白。
“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到底哪里错了?”智空师父耐不住性子。
“我们在来到寺里之前,到了一户农庄,遇到了一个老汉和一个农妇,当晚我们借宿在老汉的家里,离儿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女人要她帮忙找到凶手,第二天,这个农妇就找到了我们,说的就是和梦里的话十分相似的话,也是要我们帮她找人,这个人就是三年前离家的林生。”
“然后?这件事和案子的关系是什么?”智空师父问起原因。
“这件事情就是案子发生的最开始的部分。”秦一痕看了一眼一木,继续说,“我们来到了山上就知道了寺里发生了凶杀案,凶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藏经阁的经书。方丈师父带我们去寺里的藏经阁。告诉了我们经书的秘密。”
一木静静的站着,没有做任何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