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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落千丈
书名：荨沐 作者：黎糖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3039
“我带你回去见主人好不好？”
草坪之上，灵蛇和刘渊衿躺在一起。浩瀚星空，如幕展开。
“你真的喜欢我吗？”刘渊衿问道。
此刻，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的心里有感激，还有一种不同于其他的东西。刘渊衿不明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古语云：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他吻了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就要娶她为妻？
“当然喜欢。在我接触的凡人里面，你是最特别的。”灵蛇别过脑袋，澄澈的眼眸望着刘渊衿。
“你总是将凡人挂在嘴上，你不也是凡人吗？难不成还对凡人有意见？”刘渊衿不解道。
灵蛇起身不语，眼睛望向远方，心里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告诉他，她是妖？那他会不会也像之前的人一般被吓跑？
“你知道，我是学过术士的人，自然是一口凡人一口凡人地叫惯了······”灵蛇弯起一抹笑，心里已经胆怯。
见灵蛇不自然地缩着身子，刘渊衿以为她冷了。将手臂环绕在灵蛇的玉腰之上，惹得灵蛇略微颤了一下。抬眸，望见刘渊衿柔情的脸，毫无防备地依偎下去。
冥王殿内，梦灵已经看到了所有情况。这样的情必须立刻断掉。人妖相恋，皆不能有果。当初的一时之念，如今的满身伤痛，灵蛇不能与他承受一样的东西。
冥界之巅，虚妄崖顶。残阳弄影，轮回往生。
天边的昏黄已经是黑白，倩影隐现，漂浮云端。刘渊衿立在崖顶，慌张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冥界。虚妄崖。”
“你是什么人？”刘渊衿接着问道。
梦灵缓缓转身，笑靥如花。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件黑纱，幽风习习，黑衣在风里摇曳。与蜀山大典时不同，此刻多了些威严之势。低眸，望着脚下的刘渊衿，眼光里闪过不屑。
“冥王梦灵。”声音在上空回荡，周围伺机靠近的小鬼被吓得四散而去。
“冥王？我死了？”刘渊衿摸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形体的感觉。透过自己的手指，竟然可以看到远处的石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死了吧？
“你没有死，只是我将你的魂魄唤了来。”梦灵轻轻落在虚妄崖顶。
“不知冥王叫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刘渊衿拱手弯腰，恭敬说道。
梦灵见刘渊衿如此，心里也是颇为赞赏。这等凡人见了自己还能够如此的镇定自若，胆量也是没的说，怪不得灵蛇喜欢。
“你身边有个姑娘，对不对?”冥王的眼睛望着天空的一朵墨云，眼前竟出现了刘渊衿与灵蛇在一起的画面。
见此画面，刘渊衿心里顿觉不对。难不成冥王要伤害灵蛇？还是小心应付的是，灵蛇这样的好女孩，绝不可以落在他的手里。
“冥王说的是，不过，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并无深交。”
“原来如此，如此甚好。你以后再也不要见她了。关于她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梦灵将墨云之上的画面收起。
“在下不明白冥王的意思，她与您有什么瓜葛吗？关于人界的事情，冥王不应该插手吧。”
“你果然是伶牙俐齿，不过，她是我冥界中人，我座下的灵蛇。现在知道，她为什么叫灵蛇了？”梦灵望着眼前已经满目吃惊的刘渊衿说道。
心里怎会相信冥王的话？明明灵蛇是人，怎会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妖？
“冥王也喜欢说笑？灵蛇分明是我家娘子，怎么会是妖？”刘渊衿笑道。
“娘子？刚才还说是萍水相逢，没有深交，如今，怎么你们成亲了？”冥王着急地问道。
“这是，因为·····”
他们成亲，他如何不知。冥界的玄灵之镜从来什么都能看到，这刘渊衿如此撒谎，也是袒护灵蛇吧。
“你不用解释了。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来看···”
墨云之上，再次出现画面。婀娜身姿，剪影模糊。刘渊衿往前走了一步，再去仔细观看，原来是个女子的身影。肌肤似玉，凝脂一般的背部展现在刘渊衿的眼前。
刘渊衿不禁用手遮住眼睛，圣人有云：非礼勿视。脸上不觉间，飘起一抹绯红。
“你现在来看，她分明是只蛇。”梦灵指着眼前已经变成半人半蛇的灵蛇说道。
刘渊衿慢慢将手移开，眼前出现的正是灵蛇。看着眼前的景象，瞠目之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对于灵蛇的术法颇为好奇，现在刘渊衿心里已经明白。当日自己竟然亲吻的不过是一条蛇？心中不自觉地后怕起来，身体颤抖，连连后退，没曾想，脚下一滑，坠下了虚妄崖。
木屋内，刘渊衿躺在床上。灵蛇守在他的身旁，担忧地望着他。
“渊衿？你怎么了？醒醒······”
刘渊衿慢慢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眼前的人正是灵蛇。心中的恐惧一瞬间充满全身，一把将灵蛇伸出的手挡了回去。口中念念有词道：“你是蛇，你是妖······不要过来·····”
灵蛇惊讶地站起，吃惊地望着刘渊衿，缓缓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蛇，蛇妖，快走开，走开···走开！”刘渊衿抵住内心的恐惧大吼道。
看到刘渊衿惊恐的模样，灵蛇的心里也是不忍。牙齿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几步，两行热泪滑落面颊。明明自己是真心的，为什么还是这般赶我走？主人说过，爱可以战胜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了我的真身还这般害怕？
“渊衿······”灵蛇已经抽泣。声音断断续续，无法连接。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知道了，可是···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不要赶我走····”说完，灵蛇跑过去抓住刘渊衿的衣袖，拉扯着。
任满脸的泪痕，在脸上纵横交错，刘渊衿始终不去看她一眼。泪滴干涩地从刘渊衿的眼眶溢出来，砸在灵蛇的手上。
见刘渊衿落泪，灵蛇以为他已经原谅自己。嘴角咧开一个似是而非的笑，上前抱住了他。
“你走！你马上走！我从来不认识你·····”刘渊衿挣脱灵蛇，从床上跳下来，将她逼到了门口。
“渊衿······”灵蛇无力地唤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骗我？冷月骗我·······你也骗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刘渊衿的声音已经颤抖，五指抓在门缘上，骨节分明。
“你给我出去！”说完，便将灵蛇关在了门外。
门紧闭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插进了灵蛇的心口。手掌剧烈敲击着门板，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结果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
“渊衿，你开门啊！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我只是迫不得已······”声嘶力竭，泪水滂沱。即使是善意的谎言，在此刻都是无力和可憎。
“吱---”良久，门开了。
“渊衿，渊衿你原谅我了？”灵蛇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已经哭得憔悴，略带着些苍白。
刘渊衿目视前方，丝毫没有感情的迹象。半晌，冰冷的话语响起：“我差点忘记，这里，是你家······”
说完，如同行尸走肉般迈出了门口。
“渊衿！你真的要离开吗？”灵蛇的泪水再次打湿面颊，怔怔地站在门口，等待他的回答。
片刻，刘渊衿呆立片刻，又继续往前而去。
“我什么都已经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口中低语，沉重的步子就像灌了铅一般。
市井。喧闹。
嘈杂的人声在耳边爆炸，自己的心却是凉凉的。就像刚从千年雪山的雪堆里取出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竟又到了这百花楼。
无力地将头抬起，百花楼，这三个字果然说得精确。花，烟花，转瞬即逝，何时最美？不过就是那片刻的绽放，而我，就是看花的人而已，看过，就忘记的好。冷月，灵蛇，你们真是骗得我好苦啊！
无奈地叹息，转身，又离去。
“啊····鬼······鬼啊！”百花楼的老鸨正在门口站着，见眼前的人看着眼熟，仔细去看，原来是当日已经坠崖的刘渊衿，惊恐之间，不由叫出声来。
极力将自己的惊恐平复下去，挥手示意将楼中的壮汉唤了过来。这百花楼的秘密已经被此人知道，今日见到的不论是人是鬼，都留他不得。老鸨与壮汉细细密谋，不知要如何对付刘渊衿。
“原本就已无念而生，这般折磨与我，老天哪，你到底是要如何让我伤心断肠？世人在你的眼中一定是分文不值吧！”刘渊衿指天骂道。
还未骂够，只见天边一道闪电，轰鸣的雷声在头顶响起。接着，大雨从天而降。
“你还有眼睛吗？你只听到了我的咒骂！看到我的伤了吗······”刘渊衿跪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