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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寂寞的味道
书名：爱若有情天 作者：小钵子甜酒 更新时间：2017-05-24 22:27 字数：3004
我想了想，笑道：“其实这办法并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想把伟人们的创造照搬到桃林中小而已。”
看到秦天和田野都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我笑着跟他们解释了一下，“阳帅那小子最不是喜欢研究战争吗？他能搞懂很多高深的军事理论，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什么是南泥湾精神，搞不懂什么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田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自力更生，想点办法自己挣钱？”
秦天也笑着说：“若若你接着说下去。”
我不再绕弯，“昨天王琪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启发，连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都知道要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任，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盼着政府那点可怜的教育经费？我们应该学学当初的南泥湾精神，积极开展生产自救。”
我站起身来指着澐水两岸广阔的江滩，“你们看，这江滩上有大片的荒地，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些荒地利用起来，动员老师和孩子们自己开荒种菜，建立一个小型的蔬菜园？”
“若雨，你这个想法太好了。”田野一听到我的提议，立刻表示赞同，“王琪的事的确发人深省，也让我这个校长深感羞愧。我们本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么多苦难，造成这样的悲剧。桃林中小虽然缺钱，但有的是劳动力，开荒种地，是我们这些山里人最拿手的活计。”
“不错，若若想到了我的前面。你这办法挺实际的，投资小，无风险，对于目前的桃林中小来说，算得上是一条最好的捷径。”
秦天也笑着对我表示了赞赏，“我和夏阳也要借鉴你这个模式，在梅岭中小也开个蔬菜园，我们还可以喂点鸡鸭养点鱼，保证禽蛋供应，再买几头小猪来喂着，到了年底，就有鱼有肉，自给自足了。”
“好，这个好，只要解决了孩子们的生活问题，一切都好说了。”田野兴奋地说，“你们是不知道，每次一见到这些孩子啃着家里带来的那点咸菜疙瘩，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我也开心地笑了，“建个蔬菜园，首先只是保证自给。这里离澐水地区不远，等蔬菜园有了一定的规模，我们还可以把我们的绿色蔬菜销售一部分到澐水周边的大型超市去，这样，我们就能慢慢积累一部分资金，用来维修校舍和添加一些必要的教学设施了。”
“若雨目光深远，不愧是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田野兴奋地说，“明天一早，我就开个动员大会，动员老师们暂时紧紧裤腰带，把所有能拿出来的资金全部集中起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蔬菜园给建起来。”
“你们都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老师们肯定拿不出太多钱来。”秦天对田野说，“这样吧，我先给你拿两万，其余的你去想办法，既然想搞，我们就要把蔬菜园搞得像模像样。”
“秦天，王琪的事已经花了你那么多钱了，这一次你就别拿钱了，梅岭中小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少不了得让你掏钱。”我知道秦天刚刚装修完新房，他手头肯定不会有太多余钱，否则依照他的性情，昨天他不可能让我拿钱出来，“我去找我爸爸妈妈和妹妹想点办法，凑个一两万应该没问题的。”
“若雨，秦天，钱的事这一次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来想办法。”田野打断了我和秦天，转过头又笑着对秦天说，“我听得出来，你刚才的话还只说了半截，你对桃林中小还有什么好的建议，赶紧竹筒倒豆子，好好跟我和若雨说说。”
“我这个想法和若若不一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许还有些离经叛道，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秦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不过经过昨天王琪这件事，倒是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
“秦天，我说过，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有任何顾虑。”田野望着秦天，认真地说，“有什么想法，你尽管照直说，只要是为了澐水这些穷苦孩子，我田野一定不遗余力支持你。”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谈谈我的看法。”秦天拿出烟来，给了田野一支，然后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过去我挺讨厌男人抽烟酗酒的，阳皓从小家教森严，他是从不抽烟喝酒的。可是这一年来，我跟秦天，凌子风，田野，江枫他们这些男人接触得多了，我才突然发现，烟和酒，似乎是男人们深思和寂寞的标签。
每当感到无聊或者孤独到无处可诉的时候，男人们习惯灌上几杯啤酒，或者像秦天现在这样点上一支香烟，尽管宿醉过后，或者烟雾散尽，留在他们心里的，只是更加苦涩和辛辣味道。
就像我，每当感到孤独和寂寞的时候，我总是习惯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着海阳城里的万家灯火，或者桃林中小的茫茫大山。我就像一个孤独的影子，总是一个人站在阳光之外，冷冷地望着窗外的姹紫嫣红，草长莺飞。
男人们因为寂寞和孤独染上了辛辣苦涩的烟酒。而我也因为这几个月的寂寞流离，因为可可西里的凄惶沉醉，渐渐习惯了男人身上苦涩辛辣的味道……
“田野，对于乡村教育，对整个澐水的教育现状，你比我和若若了解得要深入得多。”秦天抽了几口烟，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开口接着刚才的话题，“来的那天若若跟我说过，她说你和夏阳，江枫，你们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却义无反顾放弃了留在城市的机会，怀着一腔热血回到家乡，已经在这里努力了很多年。”
“可是请恕我直言，就澐水的教育现状而言，你们的这种努力，根本没有达到你们所预期的那种效果，桃林中小和梅岭中小，依旧是一穷二白，前景堪忧。”
一听到秦天这话，田野刚才因为我的建议升腾起来的满腔兴奋早已化作了满脸阴云。
田野语气沉痛地点了点头，“秦天，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当年我就是希望能够改变家乡教育落后的面貌，才把老三和老四动员回来的。就是若雨和帅帅，也是我把他们带到桃林中小来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始终无法摆脱这种贫困，孩子们依旧挨饿受冻，教学楼依旧陈旧残破，老师们依旧捉襟见肘。作为校长，我对不起桃林中小上千师生，作为兄长，我对不起和我风雨相依的兄弟姐妹。”
“是我们不够努力吗？”说到心酸处，田野站起身来，望着掩映在绚丽桃花中的桃林中小，眼神痛楚而迷茫，“凭良心说，我自认为这些年我们已经殚精竭虑，一心想着的都是这些孩子，为此，我们都付出了很多。”
“可是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贫困，我越来越发现我们是那么无能为力。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当初是不是不该让老三老四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我，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在城里闯出了他们的一片天地，至少，他们会比现在生活得更舒适，更幸福。”
“老大，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田野正满怀愧疚，夏阳和江枫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哦，合着就你老人家一腔热血，心甘情愿为家乡人民奉献终生？如果我和老三不是心甘情愿，当初你能跑城里把我们绑回来吗？”
“老四这话说得不错。”江枫默默地瞄了我和秦天一眼，接过了夏阳的话头，“老大，别说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不是我江枫说得冠冕堂皇，就算只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澐水人，只是为了这些和我当年一样的山里孩子，我江枫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
“田野，夏阳，江枫，你们都是真正致力于乡村教育的好老师，好干部。”秦天望着面前肝胆相照的三个兄弟，有些动情地说，“这些年不是你们不够努力，澐水教育落后，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贫困。”
秦天站起身来，来到田野身边，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桃花深处，“说实话，自从决定来澐水，我就针对你们这种情况，做了很多实地考察和调研，希望能够帮助你们打开这个死结。”
“经过认真的考虑，我觉得就澐水目前的实际情况，对于这些一穷二白的山里孩子来说，或许让他们拥有一技之长，尽早找到一个能赚钱的工作，会比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更切合他们的实际。”
秦天话音未落，田野蓦地抬起头来，“秦天，你的意思是……？”
江枫和夏阳也把炽热的目光投向了秦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