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走到我和秦天身边,笑呵呵地说:“嗬,小天,这位就是你那个漂亮的小媳妇?刚才就是她要见我?”
“是的,姐夫,她就是桐若雨,我媳妇。”秦天拥着我粲然一笑,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
“桐若雨,嗯,名字很好听,长得也好看。”陈院长笑盈盈地打量着我,“你小子眼光不错嘛,怪不得那天火烧火燎的跑来跟我要车。”
“陈院长好,何医生好。”虽然再次见到何医生,我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面对秦天的亲人,所以我还是落落大方地朝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别听秦天胡说,我和他也就是普通同事。我是王琪的班主任,所以一直想来当面对陈院长说声感谢,感谢你救了王琪,也感谢你们对王琪的诸多照顾。”
“若雨,你和小天的事小天都已经跟我说过了。”何医生把手里拎着的满满一袋子零食交给王琪,笑着对我说,“上次是我不了解情况,如果知道你是我们小天的朋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你就那样离开医院的。”
听何医生提起过去那件事,我心里依然是有隐痛的,不过我还是真诚地感谢她,“何医生,上次是我不好意思,我没能听你的再去医院复查,也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来和你说声谢谢。”
何医生了然地朝我笑了笑,“你的身体怎么样?后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谢谢何医生,我的身体一直挺好的。”
“那就好,说实话我一直挺担心你的。”何医生一改当日的冰凉,和颜悦色地对我说,“不过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内分泌应该有点问题。我现在已经调到了省妇幼,有时间你让小天带你来医院,我再好好给你看看,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那太好了,姐。”我正暗自惊讶何医生的洞察力,秦天抢在我前面开心地说,“若若你是不知道,我姐可是省内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她的一个专家号,那可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
“好了小天,你就别拍我马屁了。”何医生一边抬腕看表,一边笑着对我说,“若雨,我还有一场大手术要做,今天我就不能陪你们了,有时间和小天来家玩。”
“何医生。”我一听秦天说何医生是妇产科专家,马上又想起了刘丽,所以顾不上太多的礼节,迅速拦在就要举步离开的何医生面前,恳切地问她,“何医生,恕若雨冒昧,您是妇产方面的专家,我有个姐妹结婚多年一直没能生育,不知道能不能请您给她看看?”
“若雨,这你可找对人了。”陈院长宠溺地望着身边的妻子,笑着对我说,“小云主攻的就是不孕不育,她可是省内数一数二的不孕不育专家,被很多患者誉为‘生命天使’。”
“好了,你把我捧那么高,不怕我下不来台呀?”我这才知道何医生叫何云,何云娇嗔地望了身旁风度翩翩的丈夫一眼,笑着问我,“若雨,那你跟我说说,你那姐妹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育你知道吗?”
“何医生,说实话,我和她并不熟悉,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一无所知。”我抱歉地望着何医生,如实地告诉她,“不过她是我一个挚友的前妻,他们彼此相爱,却因为没有孩子不得不离婚,所以我想请您帮帮他们。”
“哦,是这样啊。”何医生稍稍沉吟了片刻,“那这样吧,若雨,你先让她来医院找我,能不能治好我得先给她检查检查才能给你答复。”
“那我就先替她谢谢您了,何医生。”我这才如释重负。
何云离开以后,秦天才笑着问我,“若若,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刘丽?”
“是的,我说的就是刘丽。”我转身望着坐在王琪床头给他检查身体的陈院长,“陈院长,王琪说您可能有刘丽的联系方式,刚才我就是想来问问您,您能把刘丽的电话给我吗?”
“我没有刘丽的电话啊。”陈院长给王琪做完例行检查,站起身来有些疑惑地对我和秦天说,“刘丽不是王琪的老乡吗?我对她的情况并不了解啊。”
一听到陈院长这话,我就知道刘丽是故意在躲着江枫,不让任何人找到她。所以我没有再问,只是在离开医院回师大的时候,把我的电话留给了王琪,嘱咐王琪把我的电话告诉刘丽,让她一定打个电话给我。
可是直到一周以后王琪出院回家,刘丽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她就在这个城市,却不知道怎么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的踪迹。
……
这段时间,秦天又带着我拜访了省内很多著名的教育专家,和他们深入探讨了很多关于乡村教育的话题,得到了很多的教益。
我和秦天还一起走访了省城好几所著名的中小学,包括好几所职业技术学校,与城市里的孩子面对面交朋友,得到了许多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寒假来临的时候,我没有打算回澐水过年,而是和秦天一起留在省城,打电话让阳皓把阳帅接到了海阳。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阳帅能够和秦晓和平相处,我就趁此机会让他回到阳皓身边,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家,他的小红楼。
我打算等我和秦天回到桃林中小以后,我会和他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趁着自己年纪还轻再给他生一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给他一份完整的幸福。
这天早上,又是一个雪后初晴的好天气。因为只差两天就要过年了,同学们大多已经回家,学校里没有几个人。
我穿着厚厚的棉睡衣站在宿舍门前的一棵腊梅树下,欣喜地看到,那细碎的枝叶间,一夜之间竟绽开了无数娇艳的小小花朵。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眉腮,已觉春心动。”绿肥红瘦,暗香浮动,我不禁轻吟出声。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秦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笑吟吟地望着我,“李清照的《蝶恋花》,雪后初晴,暗香浮动,最最应景。”
“应你个头啊,应景!”我脸上一热,忙抽身走开。
“能不能借问美人,春心已动为谁动,酒意诗情谁与共?”秦天笑着跟上来,摘下枝头最艳丽的那一朵梅花插在我的鬓边。
“为谁动也不为你动!与谁共也不与你共!”我取下秦天插在我耳边的红梅,转身走进房间里。
“明知相思无用处,无奈难解相思苦。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秦天兰花指微翘,嬉皮笑脸地跟进来搂住我,“娘子,本相公何时才能与你,同一轮明月,共酒意诗情?”
我笑着打他,“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踢你出去!”
秦天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放肆,只是在我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好了若若,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换件衣服,我带你去看看俞老师。”
“俞老师?”我没有特别在意,我以为这个俞老师也和秦天曾经带我见过的其他几位老师一样,只是一个寻常的教育专家而已。
“是的,我带你去俞老师家玩两天,我们去陪她一起过年。”说起俞老师,秦天眼底渐渐漫上一种特别的深情,“我曾经和你提过的,俞老师是我高中时代的班主任,就是她帮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大的难关,在我心里,她就像是我的亲生母亲。”
“秦天,俞老师是女的啊?”我开心地叫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俞老师是一位女老师?”
“是,俞老师是一位非常优雅漂亮的女老师。”秦天笑起来,“而且,她也是阳皓的老师。”
“她也是阳皓的老师?”我记起来了,那天秦天的确跟我提过一次,说他当年带着秦晓打工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位高中班主任老师和阳皓帮了他们。
“是啊,当年,我和阳皓,是她最喜欢的两个学生。当然,他喜欢阳皓是因为阳皓特别帅气,喜欢我是因为我特别优秀。”秦天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
我“嗤”了他一声,心里奇怪这家伙今天竟然没有吃阳皓那口干醋,能在我面前这样坦然地提起他。
在路上,秦天告诉我,当年俞老师知道他从小父母双亡,所以对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疼爱,他上大学的所有费用,也都是俞老师资助的,后来俞老师又帮助他进入了海阳一中。
秦天还告诉我,俞老师在教育界享有很高的声望,眼下就有好几位省市领导都曾经是她的学生。
“但愿俞老师能够喜欢我。”听了秦天的讲述,我对去见俞老师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一种丑媳妇就要去见公婆的忐忑与惴惴不安。
“当然,我喜欢的人,俞老师一定也会喜欢。”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秦天挑唇一笑。最近这些天,仗着我心情愉悦,这个可恶的家伙是越来越贫嘴,越来越放肆了,“因为俞老师知道,我的酒情诗意,只愿与你能共。”
“你再敢胡说,我不跟你去了。”我停下脚步,佯装生气。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只把我的若若深深地藏在心里,绝不拿出来与人共享,这总行了吧?”秦天拥住我,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我立刻转身:“你再胡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不胡说。”秦天拖住我,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木屋,“不过,丑媳妇总归是要去见公婆的,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