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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天塌下来，还有我
书名：爱若有情天 作者：小钵子甜酒 更新时间：2017-05-24 22:27 字数：3194
在兄长般的田野面前，我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师兄，我和秦天，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我答应过秦天绝不放弃这份感情，可是我怎么敢拿孩子的幸福和安危当赌注？我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凌驾于孩子之上？
华灯初上的时候，秦天风尘仆仆地从海阳赶回了桃林中小。这时候，秦睿早已经在我的照顾下吃好睡好打理得干干净净了。父子相见，秦天没有刨根问底，没有怨怪责备，他只是把儿子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眼里满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疼惜。
看到秦天脸上凌乱的胡渣，想到他这两个月来的凄惶憔悴，我默默地给他准备好晚饭，然后离开了秦天家。回到家中，一整天的挣扎与煎熬，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
阳帅心疼地把我扶到沙发上，为我倒了一杯热茶来，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妈妈，你答应秦睿哥哥你会离开秦叔叔，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心情沉重地望着阳帅，“帅帅，妈妈的确很难过，可是妈妈希望你和哥哥不要再难过，你明白吗？”
“妈妈，我明白，谢谢妈妈。可是，这一次秦叔叔会不会再打秦睿哥哥呀？”
望着阳帅眼里深重的忧色，我知道那天秦天盛怒之下的那一巴掌，不光打在了秦睿的脸上，也打在了阳帅的心上。尽管阳帅对秦天敬爱有加，可是孩子对于挨打的畏惧和反感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我把阳帅拉到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帅帅，秦叔叔不会再打哥哥的，你放心。”
我必须解开阳帅的心结，也知道阳帅会把我的话转告秦睿，所以又认真地对他解释，“虽然那天秦叔叔一气之下打了哥哥，这是秦叔叔不对，可是秦叔叔心里是很爱很爱哥哥的，就像爸爸妈妈爱你一样。就是因为太爱哥哥，秦叔叔才会希望哥哥学会尊重和礼让。作为一个孩子，收到别人的礼物，即使心里不喜欢，也不应该这样无礼地把它砸碎，更不应该当着别人的面出言不逊，这是一种特别不礼貌的行为，帅帅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了，妈妈。我知道那天是秦睿哥哥不对，秦叔叔才打他的，如果秦叔叔不出手，我也会教训他的。”阳帅说得认真而笃定，“我已经警告过秦睿哥哥了，看在我和他是朋友的份上，我原谅他一次，如果他敢再对妈妈无礼，我不会再放过他的。”
我正色说道：“帅帅，你能这样维护妈妈，妈妈谢谢你。可是你得答应妈妈，不管哥哥怎样对妈妈，妈妈都不许你针对哥哥。”
“那可不行，我答应过爸爸，在回到爸爸身边之前，我会保护好妈妈的。”阳帅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定，接着又对我解释，“其实，秦睿哥哥也只是想去保护他的妈妈才偷偷去海阳的，他说那个男人老是打他的妈妈。”
阳帅这话，让我有些欣慰，更有些心酸。阳帅和秦睿都还是需要父母保护的年纪，却因为父母的分离，不得不试图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风雨，保护自己最亲的人不受伤害。
我柔声告诫儿子，“帅帅，妈妈和秦叔叔都明白哥哥只是想去保护妈妈，所以我们不会责备他。可是帅帅，妈妈希望你告诉哥哥，今后再也不许这样任性胡闹了。你也看到了，这一次哥哥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大的苦头，把秦叔叔都急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你和哥哥都要记住这个教训，不许再让妈妈和秦叔叔担心，帅帅，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妈妈。”阳帅点点头，温顺地倚靠在我怀里，“本来秦睿哥哥是想要我和他一起去海阳找爸爸的，秦睿哥哥说只要他把他的妈妈找回来，我把我的阳皓爸爸找回来，你和秦叔叔就不会在一起了。可是帅帅不想让妈妈难过，所以我没有和哥哥一起去海阳。”
“帅帅，谢谢你没有离开妈妈，没有让妈妈为你担心。”我含泪望着阳帅，他毕竟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所以他不忍心让我难过，“帅帅，你答应妈妈，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许擅自离开秦叔叔和妈妈。你和哥哥年纪还小，有什么心事，可以对秦叔叔和妈妈说出来，让我们来帮你们解决，好不好？”
阳帅点点头，“妈妈，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离开妈妈。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你原谅爸爸，行吗？”
我抱紧阳帅，认真地告诉他：“帅帅，你相信妈妈，妈妈早就原谅你爸爸了，妈妈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你爸爸。”
“你真的肯原谅爸爸，真的不记恨爸爸吗？妈妈？”阳帅从我胸前抬起头来，眼睛蓦地一亮。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帅帅啊，小傻瓜？”我轻轻一笑，点了点阳帅的鼻子，“爸爸是你的爸爸，是帅帅最亲最亲的人，也是妈妈曾经最爱最爱的人，妈妈怎么会记恨爸爸呢？”
阳皓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曾经深深长在我心里。即使现在我和他已经劳燕分飞，各自有了各自的心有所属，我又怎么舍得记恨他？
“既然你原谅爸爸了，妈妈，那你答应我，我们一起回海阳去，我们回家，回到爸爸身边去，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去，好不好？”
阳帅这话，让我心头一震。
四年了，这是阳帅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郑重地提出要回海阳要回家。他已经在桃林中小生活了整整四年，我以为他早就已经和我一样，把桃林中小当成他自己的家了，没想到他对海阳依然这样眷恋，对远方那个家依然这样眷恋。
无论桃林中小的条件有了多大的改变，无论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在阳帅的心里，依然只有海阳那个有爷爷奶奶，有亲生父亲的地方，才是他真正的家。
“帅帅，妈妈可以不记恨爸爸，可是妈妈也不可能再回到爸爸身边，不可能再和你一起回海阳了。如果帅帅愿意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会好好地带着帅帅，直到你考上大学，再把你送回爷爷奶奶和爸爸身边去。如果帅帅希望早一点回到爷爷奶奶身边，过完年妈妈就让爸爸来接你，让你回海阳去上学。”
我心痛地望着满怀期待的儿子，我不忍心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感到失望。可是无论我怎样心痛不忍，无论我怎样粉饰太平，我都已经给不了阳帅一个圆满的答案，我不能不再一次让他作出残酷的单项选择，不能不对他坦诚相告。
阳帅的眼神倏然一黯，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妈妈，你答应过帅帅要和我一起回到爸爸身边的，爸爸也已经答应帅帅他会一直等你回家，为什么妈妈就是不肯和帅帅一起回去呢？”
我没有太在意阳帅说的阳皓在等我回家的话，也许这只是阳皓敷衍他的一个虚假的承诺，所以我如实地对阳帅解释：“帅帅，你还太小，你还不懂离婚，离婚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说分开就分开，说回去就回去的。”
“你还是舍不得离开秦叔叔，是不是？你答应秦睿哥哥的都是假的，是不是？你不肯和我回家，是还想和秦叔叔结婚，是不是？”阳帅蓦地脸色一沉，从我怀里站起来，第一次在我面前神色冷峻，咄咄逼人。
“帅帅，你听妈妈说，妈妈的确很舍不得离开秦叔叔，可是妈妈答既然应了你和秦睿哥哥，妈妈就一定会做到。从今以后，妈妈只想和帅帅在一起，妈妈不会和秦叔叔结婚，你相信妈妈，好不好？”
我站起身想把阳帅拉到我身边，阳帅却身子一忸躲开了我的拉扯。
我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叹息，阳帅这生气的样子，和阳皓是那么神似，即使只是那轻蹙的眉头，都是那么熟悉。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你答应过我和我一起把爸爸抢回来，现在你却不肯回去。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和秦叔叔在一起，可是你也骗了我。”阳帅愤然从我身边走开，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我要去告诉秦睿哥哥，我们再也不要相信你和秦叔叔，我和秦睿哥哥都不会答应你和秦叔叔在一起！”
望着阳帅愤然离去的背影，我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阳帅出去不久，秦天却意外地来到了我这里。我正要和他说说秦睿和阳帅的事，秦天阻止了我。
他显然知道我要对他说些什么，他一定是从秦睿那里知道，我已经答应秦睿，打算和他分开，放弃这段感情。
果然，秦天一开口就对我说：“若若，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对我一往情深的男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秦天两情相悦，却总是要经历这么多的风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彼此相爱，却总是有这么多的磨难，一波接一波的，像汹涌的浪潮，一浪高似一浪向我们席卷而来，一次次非要将我们冲散，非要将我们淹没。
“若若，你别难过。”秦天把我揽进怀里，轻轻安抚着我，“傻瓜，天塌下来，还有我呢。干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和孩子许下那样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