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了缘,我被欺负了,你可要帮我报仇啊,不然我找小姐告状去。”蝉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方丈院,“蝉儿姑娘,你……你小声点,别打扰了方丈清修。”心言在后头不住呼喊。
一路上被蝉儿说教了许久的心言总算是真正体会到女人的恐怖之处了,何况还是一个一张嘴根本就停不下来的女人,不仅被逼着把“女施主”的称谓改成了“蝉儿姑娘”,还被强行要求习惯小光头这个称呼。
“小僧……小僧有名字的,叫心言。”心言小声嘀咕着,但旋即而来的便是当头一个爆栗,“我就喜欢叫小光头,小光头,小光头多好听,比心言好听多了。”蝉儿哈哈哈旁若无人的笑着,可怜心言只能默默苦笑,“罢了罢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对方又是一介女流,何必较真呢,随她吧。”心言默默安慰着自己。
“喂,小光头,你在想什么啊,还不进来,你不是要找了缘禀告事情的吗?”蝉儿从方丈院的屋内探出了小脑袋,疑惑的看着明显走神的心言问道。
“呃,”心言顿时一激灵,回过神来,“哦哦,没什么,马上过来。”一踏进方丈院的屋中,心言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与闻之通体舒泰的清幽檀香味,“好香啊。”心言抽了抽鼻子不由望向蝉儿的说道。
“你这人……”蝉儿脸颊飞起一抹晕红,煞是动人。秀色可餐,这是心言现在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词汇,任凭心言意志如何坚定,此刻内心却也不由为之一荡。
“咳咳。”
一记再普通不过的咳嗽声在心言耳中却如晨钟暮鼓,震慑人心,波动的内心瞬间平复,精神不由的为之一震,一看周围方想起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匆匆上前两步合十躬身,“打扰方丈清修,心言惭愧。”
坐在蒲团上的了缘缓缓睁开了双眼,蝉儿扑将过去扯住了了缘的衣袖,娇声道:“了缘,我和小光头被你这庙里的一个胖和尚欺负了,你快帮我去教训他。”
了缘面上掠过一丝无奈,柔声说道:“蝉儿姑娘,你先莫急,等会儿贫僧再问你。”转过头看向了心言,“心言,你不必如此,事情我已知晓,咱们这就去见那对爷孙。”
心言面部闪过一丝错愕,方丈院与山门隔了何止百丈,方丈这就知晓了?不过转念一想,方丈如今功力通玄,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也便释怀了。
“是。”
恭敬的应了一声后心言转身离屋。
“且慢。”
心言不解,不知方丈叫住自己是什么事,但还是转过身躬身道:“方丈。”了缘走了过来对着心言笑道:“贫僧观你体内气海,大自在菩提无量经已经修习到了第三层吧?”
心言闻言陡然一惊,刚要接话,又听了缘道:“你天资极佳,短短数月便将其修行到第三层,回首禅院千年来也只有寥寥数人可以做到,但你如今却进入了一个瓶颈导致无法突破,是也不是?”
砰。
“恳请方丈指点迷津。”
了缘单手轻抚,跪在地上的心言便被一股柔和的真力托起,“方丈……”了缘微微摇头,“你不必如此,其实想突破至第四层,很简单,就八个字而已。”
“八脉齐通,水到渠成。”
心言不由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了缘顿了顿又道:“其实万事万物都是由最简单最基本的物质构成,一些看起来难解的事情只是因为我们自身将其想的太过复杂了。”
“阿弥陀佛,是心言着相了,多谢方丈教诲。”心言由衷的感叹道,不愧是方丈,一语点醒梦中人。
“好了,咱们过去吧,莫让那对爷孙等久了。”说罢便当先出了方丈院往山门而去,心言紧紧跟上。
“诶诶,你们等等我啊。”蝉儿轻跺玉足,飞身追上。
……
无忧禅院山门。
“爷爷,那个和尚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来呢?是不是那个什么方丈不见我们。”小莲生奶声奶气的问着何根,何根一直望着心言去的那个方向,听到莲生询问,扭头笑呵呵的道:“莲生乖,那位和尚哥哥很快就会来了,咱们再等等。”
“好。”应了一声后,莲生蹲下身子继续看着地上的蚂蚁接力运送着食物回巢。
不多时,了缘三人便到了山门处,何根见之快步迎上。
“阿弥陀佛,让老人家久等了,了缘惭愧。”心言告了声罪,“没事没事,应该的。”何根摆摆手,“老人家,这位便是无忧禅院的方丈,了缘大师。”听得心言此言,何根将目光转向了了缘,目露惊奇之色:“小老儿一直听传言道无忧禅院的方丈是个年轻人,今日一见此言果然不虚,冒昧前来,还望方丈勿怪。”说罢躬身一礼,了缘亦随之还礼。
“老人家无需多礼,还不知老人家不辞辛劳来寻了缘所谓何事?”
听得了缘询问,何根招呼了蹲在地上看蚂蚁的莲生过来。“方丈大师,这是我孙儿莲生,”又对莲生道:“莲生啊,快来见过方丈大师。”
“方丈好……”小莲生好奇的望了望面前的光头大哥哥,小声的嘀咕道:“都是光头诶。”声音虽小,但在场的几人却听得分明,在了缘身后的蝉儿噗嗤的笑了一声,莲生纯洁且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大姐姐,你好漂亮哦。”小孩子特有的声调让蝉儿瞬间泛起女性隐藏的母爱,一步跃出将莲生抱了起来,咯咯的笑着:“你也很可爱啊小弟弟。”
莲生抽了抽小鼻子,“姐姐你身上好香哦。”蝉儿瞬间闹了个红脸,心言和何根不禁善意的笑了起来,连了缘也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但了缘脸上的笑意转眼便被一缕惊讶之色取代,蝉儿最先感受到了缘的变化,“怎么了了缘,有什么不对吗?”心言亦是不解,唯有何根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这方丈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没有回答蝉儿的疑惑,了缘对着何根道:“老人家,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还请移步。”何根欣然应允。
渡世峰。
这是了缘时隔一月后再次踏入这间院门,自从被瑾玥然两女“霸占”后。
“你回来了?”
如同是妻子等待丈夫归家的话语令了缘微微一怔,瑾玥然丝丝幽怨的腔调让了缘暗自苦笑。“嗯……”
瑾玥然一看屋外的心言等人,心下顿时了然,“那你们先谈事吧,我先出去逛逛。”言罢便起身跨出门外。
“等等,”了缘突然出声,“怎么了?”瑾玥然回头问道。
“以后可别再丢东西了。”说着了缘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牌递了过去。
“呀!”瑾玥然一看便是一惊,“这玉牌之前被蝉儿拿了走,怎么又跑到你地方来了?”旋即又是脸一红,不知想到了什么。
了缘淡淡一笑, “她先前和心言风风火火的跑到方丈院来找我,趁其没注意我就拿回来了。”
“噗嗤。”
“你这人。”
瑾玥然娇媚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玉牌放进了胸口。此举无非又是试探挑逗下了缘,了缘何等修为,自然心下了然,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瑾玥然俏脸一垮,又失败了,便踏出门而去,耳边却传来一声淡淡却显轻佻的话语:“果真是深不可测。
“唰。”
俏脸迅速飘上了一抹浓重的红云,“流氓……”瑾玥然轻咬银牙啐了声快步离开了。
了缘脸上淡淡的笑意犹未散去,转眼又被一声轻叹掩盖。
“难有双全法,两两皆不负。”
……
“对了,了缘。”
回过身来见得刚离开的瑾玥然又折返而回,了缘疑惑道:“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
瑾玥然吐了吐香舌,“不,不是。那天在忘川涧你帮我带回来的无根花是我要拿给娘亲调理身体用的,后来事一多就忘记给送过去了……”
“所以施主想让贫僧帮忙?”
了缘嘴角荡起柔和的笑意,瑾玥然看着不禁痴了一下。
“嗯。”
“放心,贫僧早已吩咐弟子将药材送了过去,此时应该已经到施主府上了。”
“谢谢。”
“无需言谢。”
“原来他一直记得这件事……”瑾玥然心中满满的感动与欣喜。
瑾玥然跑出门经过蝉儿身边时狡黠的眨了眨眼,搞的蝉儿莫名其妙,“小姐这是咋了?唔……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挺重要的事来着。”
“心言,蝉儿姑娘你们先去忙吧,我和老人家说几句话。”了缘的话语传了出来,蝉儿轻哼一声,“让人家听一下又不会怎样,真是。”一旁的心言对着蝉儿摇了摇头,对着屋内躬身道:“谨遵方丈法旨。”
……
渡世峰下。
“诶,小光头,干嘛这么怕了缘啊,他一句话你就走了啊。”蝉儿抵着小脑袋对着心言说道。
“不是怕,我看的出来方丈神色间的肃穆,这回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他不想我们牵扯进去肯定是为了我们好的。”心言认真的说道。了缘要是在场一定会对其暗暗赞赏不已。
蝉儿不以为然,眼珠一转,“小光头,我们上去偷听怎么样?”
“啊?这怎么可以,使不得使不得。”心言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哼,胆小鬼,有什么不可以的,放心,姐姐会罩着你的,不会被发现的。”蝉儿一副大姐头的做派,拍了拍心言的肩膀。
心言还是摇头。
“诶,你……”蝉儿对心言油盐不进感到无可奈何,“你要不去我就揍你。”心言目瞪口呆的盯着蝉儿,着实被其的言语惊的不轻。
“你。要揍我?”
蝉儿小脸笑的跟花儿似的,“怕了吧,哈哈哈。”
心言苦笑摇头。
“让我说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