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孤独,也有一种东西叫做牵制。
经过昨晚的查探,他们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情况,纨阎手中拿着紧身服在细心的缝制,一针一线都流畅有余,髯笙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着,手上拿着咖啡包装袋缓缓撕开,往桌子上有可爱图案的被子里倒进咖啡,再用大玻璃杯里面的水倒进,快速地用筷子搅动起来。这冲咖啡的方法是纨阎教他的,他觉得十分有趣。
注视着他刚放进去的玫瑰颗粒,那妖艳的红色仿佛在水中荡漾开来,似人的鲜血在逐渐流失,一瞬间,他竟失了神。
“你知道吗?今天学校出报道了,昨晚有人夜闯保安室,保安室没有失窃,但是我们两的身影被映成图片放在布告栏了,学校人心惶惶,加上厕所的事今天又发生了,大家都怀疑有鬼。”纨阎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回过头看,纨阎虽是说着话,但眼神十分温柔,正在细心地缝制衣服。
“哦?!又发生了?看来真的是有人在搞鬼。”髯笙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看她手上在动的针,这种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因为有一个人也会,只是那个人埋在自己心里深处不愿提及罢了。
“对啊,所以说,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不然我就一直被诬陷。”她咬断针线,眼眸中似乎是闪着亮光,像发着重大誓言一般要证实自己。
看到她这么信誓旦旦,髯笙从那似乎平静无澜,甚至谓于平时冷漠的双眸中,折射出关切的面容。“你缝好了吗?”他的声音十分轻柔,走过来将早已泡好的咖啡送到她面前,对她淡然一笑。
纨阎接过咖啡,盯着看了许久,髯笙跑的咖啡怎么这么奇怪?“怎么是红色的咖啡呀?不应该是棕色的吗?”纨阎对髯笙对视,眼神很迷惑。
髯笙只是笑,这笑她见过,就是有些毛骨悚然,“放心吧,对你没事的,你喝了就好。”小丫头防备心还挺强啊?
纨阎半信半疑地轻抿了一口,一股玫瑰清香涌进了喉咙里,没有咖啡的苦味,舌尖还有种甜甜的味觉,果然是好新奇。“好喝。”她舔了下嘴,眯着双眼笑看髯笙。
“缝好了我们就走吧,现在该去抓凶手了。”髯笙看着她乖乖喝下,心满意足地点头,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去换上昨晚的装备吧,这样不会被人认出来。”
“哦。”纨阎回应,拿着衣服进了房间,等她出来的时候又是昨天那个模样,接着就是髯笙在无情地嘲笑着自己。这个人真的是,明明是他叫自己换上的,可是她换了又笑的这样开心,难道他就是为了取乐的吗?纨阎双眼死死地瞪着髯笙,好想一拳揍死他啊。
“你可以把丝袜去掉。”这个黑色丝袜真的很碍眼让他很想笑啊。纨阎真是太可爱了!!
“哦。”其实她也觉得这个东西很碍事。然后她在髯笙面前将头上的丝袜褪去,两人一同往学校发生诡异事情的厕所去。
终是到了之后,纨阎和髯笙环胸看着门。
“昨天我看了什么都没有呀,你所说的浮游真的会在里面吗?”纨阎四处观察,发现昨天被他们弄坏的摄影头还没来的及重新换新装好,所以她大胆地倒弄起锁来。
髯笙无奈地站在旁边看她拨弄许久也没打开,“其实要打开这个锁,我的鳞片就可以啦。”无奈,纨阎为什么总是做一些徒劳无无获的东西呢?
“你为什么不早说!”纨阎冲髯笙怒吼一句,又意识到现在是做贼心理不能大声嚷嚷,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你快点啊!”
髯笙让她让开,瞬间妖化,在黑暗中双眸如嗜血般的红,手中鳞片一割,锁立马就断成两半,在纨阎要进去之时他阻拦在前,“听着,你进去要是见到什么东西一定要忍住别叫,别把保安招来。”
纨阎乖巧地点了点头,竖起手指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叫,髯笙才开门两人一同进去。结果除了厕所清新脱俗的味道之后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再见不到什么东西。
“没有东西呀?”纨阎躲在髯笙腋下,探着脑袋看了髯笙一眼说。
髯笙扫了一眼周围,往中间做了个手势,“我们要吓吓他,他估计才会出来。”
“怎么弄?”吓吓?是要干嘛?
于是髯笙学着神明的样子,将身上所有的鳞片变幻成系幻绳,把自己的执生簿当做抓妖簿,一本正经地口中念着咒语,“吾以连噬命,执予妖之心。”
纨阎听着这咒语倍感熟悉,对!她想起来了,“这不是!……”话还未说完,被髯笙一个眼神她就立马闭嘴。
突然一阵怪风忽起,两人都被吹得有些寒意缠身。
“是谁!!为什么要吵我!!”一个十分幽怨的声音响起,他们眼前出现了白色的身影,看起来像鬼魂,又像幽灵,他的双眼空洞,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啊——!!”纨阎差点要叫起来又被髯笙捂住了口。髯笙将她紧紧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浮游!干嘛总是在这里装神弄鬼?”髯笙询问。盯着前方飘荡在半空中的人。
“你说我装神弄鬼?我何尝有过?我只是被人圈禁在此无法离开,不然我为何要留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多孤单啊,我不想留在这里。”前方的人影说话,纨阎急的快要哭出来,第一次见鬼混难免有些害怕。
但是说到孤独,她又有几分同情眼前的“人”。
“那这门时常被锁又是怎么回事?”髯笙语气十分有力,像在质问浮游。
“这门,有人从外头锁住我又有何办法?”浮游幽幽地回答,咻的一声冲到纨阎面前,盯看了纨阎许久,可是眼神像黑洞一样的浮游却差点把纨阎吓哭,“有血引在这里。”他说。
髯笙将纨阎推到自己身后,“浮游,现真身吧,别下着小姑娘,我们可以救你出去。”
“救我?真的吗?”刚是狐疑的口气,下一秒一个穿着白色拂衣的小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樱桃小嘴,坐在厕所隔门边上,一副大人看小孩的模样看着他们。
“小孩?”纨阎看见浮游变为小孩模样,不禁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刚才她可是被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别小看他是小孩,他凶起来可有得好受,怎么哄都不好。”髯笙幽幽地瞥了一眼纨阎说道,走进浮游所在位置,将藏在兜里的苹果递到浮游面前,浮游虽是小孩子脾气,看到苹果也被哄得很开心,一把抢过苹果自顾自地敞开怀了吃。
一颗苹果就收买了他,纨阎着实有些想笑。
“浮游,你给我说说,到底是谁一直把人锁在里面。”髯笙一副讨好的样子看着高高在上的小孩子。
浮游大口大口地吃着,苹果汁还流到嘴角,“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被困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既不是神明也不是妖怪,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到下午的准时点,就会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
“那,你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纨阎看他是小孩化身,刚才一直乱跳简直要冲出来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她踱着小步往髯笙的方向靠近。
“有一个人把我抓来这的,等到我要出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封在这里了,只能闻厕所味,人家好伤心啊,呜呜呜——”说哭就哭,浮游扯开喉咙哭了起来,髯笙见势不妙,赶快跑过去捂住纨阎的耳朵,没想到,浮游的哭声震耳欲聋,两人只好捂住耳朵等他哭完。
“髯笙,那他怎么办?”纨阎凝视着刚停下哭泣的浮游,无奈地看着髯笙。
髯笙摇了摇,“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是用什么把他封在这里的,但是要放他出来只有执生簿。需要你割血,执生簿才能破解对他的封锁。”
纨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浮游也委屈巴巴地看纨阎,“人家好想出去啊!”一说话,又是一副要开哭的模样。
“别!”纨阎捂住他的嘴,“姐姐救你出去,你别再哭了。”她也不忍心看一个小孩子被困在这里,善心又开始泛滥了。
“真的?”浮游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救我出去我给你好吃的。”
“你再割会死的。”髯笙冷冷地道。
“没事,就一次而已,还好长呢。”纨阎冲髯笙做出一个十分可爱的表情,“救他吧,他还是孩子,很可怜的,被困在这里,不然等下他又哭了。”十分可怜的小眼神看着髯笙。
“可是锁门的那个人我们查不出来。”髯笙说,对于纨阎的乞求十分无奈,他不赞同但也不能拒绝。
“我们让浮游到那个时间段守在这看着就好。”纨阎拿过髯笙手上的执生簿,走近水池边打开水龙头。
髯笙终是无奈,纨阎要做什么他拦不得,也只能帮她罢了。
终于一番折腾下,还是以往的步骤,在执生簿闭上的时候,浮游终于获得了自由。
“姐姐姐姐,你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浮游开心地拽着纨阎的手说。
纨阎俯身在他耳旁悄悄细语,只见浮游开心地答了个好字便化作一团风往门的方向冲出去。
“我自由啦我自由啦!!”耳畔,都是浮游开心欢笑的声音。
“妖也有好妖的。”纨阎冲髯笙眨了眨眼,髯笙无奈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