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傍晚,前去接徐葳葳下班的时候,步出警卫室的一群女同事们,竟开口闭口都是金玹焕的名字!见她们脸上满是爱慕、眼眸冒着爱心,可见金玹焕还不自知他的一颦一笑又无意间招惹了一堆小花小草。她们说:他笑起来比金城武迷人、说他比玄彬帅气、说他比王力宏更加温柔最后,还说他有了祕密情人,甩了李娜娜?
呃,说笑的吧!
他所认识的金玹焕,可不会做男人一生都会犯的傻事。对金玹焕而言,也不是任何一位女人都入得了他的眼。他所认定的女人,便是一生。唉,这男人怎么可以优秀成这样?有长相、有能力又专情于一人的好男人,全世界上哪找去?
她拉开玻璃柜中的抽屉,拾起一张红色的帖子,“喜帖寄来了。”他啃咬著柳橙汁的吸管,“喜帖?谁的”一脸心不在焉。“你想喝谁的喜酒?”徐葳葳扯开红帖的信封,抽出了艳红的帖子,瞄了一眼相片上的新人。张輲一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BOA的。”顿时,她不禁柳眉一挑,眼底闪过一丝火色。
手上猛地一松,回过眸便见她皮笑肉不笑地把玩着遥控器,“噢,那要让你失望了。”倏地,他感到一阵寒冷,不得不绷直了身子。顺着徐葳葳的视线望去,便见一张红帖掉落于他的身旁,“这么快!”不经意瞥见喜帖上的喜日,正是下月的十五号,尽管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张輲一错愕地张大黑眸,来回审视着相片上的女子,难以想像阎莞儿居然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印象中,她是一只披着老虎皮而虎假虎威的狐狸、一位整日打扮光鲜亮丽却内心空虚不已的灰姑娘。
那天,无意间对上小田切的黑眸,只是一眼……胸口便起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要说,金玹焕是集长相、能力、专情于一身的好男人,那么,他也不惶多让。金玹焕就像一只危险却又令人前仆后继的花豹,而他则是一只优雅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黑猫。
张輲一怯怯地看向她,像极了有苦不能说的怨妇,“葳葳,他们会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啊?”话一落,便引来她的莞尔一笑。她抿唇不语,微微摇头,抢过他手中的相片,静静地端详著。相片上的一对新人,深情凝视著彼此,一道余晖打在两人的身上,让人睁不开眼,仿如一幅旷世之画。她不禁深受感染,脸颊绽出一抹浅浅的梨涡,内心也起了一丝步入礼堂的冲动。
张輲一伸手揽过她的肩,任由人儿窝进他的怀中,“如果可以,我希望和BOA同一天……你觉得呢?”耳畔悠悠传来一声呢喃,他顿了一会儿,“不、这不行!”立即,出口否决。闻言,她不禁讶异了,美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快得让人捕捉不及。欲起身之际,肩膀便猛地一松,“他只能当我的伴郎……想抢我的光彩,做梦吧他!”一句话,她便呆滞了。
他真的很喜欢BOA,身为粉丝的喜爱。
不得不承认BOA的魅力无法挡,即使一张扑克脸也丝毫不减她的人气。迩来,张輲一开口闭口都是BOA,眼眸中更是闪著炫目不已的爱心,看得她火都来了。他说不累,她都听腻了。虽然BOA是她引以为傲的好姊妹,可她作为张輲一的女人,没理对他这番行径无动于衷。
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免感到些许不自在。见怀里的人儿如此安静,仿佛下一刻他要大难临头了。见此,张輲一小心翼翼地轻吐出口,“BOA,真的要去莱雅?”
久久,徐葳葳才抬起眼,离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仰视着他,“想见她吗我可以帮你和金总监报备一下。”轻漾著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看得他都起一阵鸡皮疙瘩了。
“不、不用了!”他连忙摇头婉拒,深怕今晚又要孤枕难眠了。一想到金玹焕的冷眼,他便缩起颈子,不敢有一分妄想,“他很忙,还是别麻烦了。”
他一直都有预感……唯有她,才有资格站在金玹焕的身旁。十三岁的那一年,校门口就站了一群春心荡漾的女孩,为目睹他的俊颜而早早到校,执著的毅力让人瞋目结舌。从那一年起,他的身旁便开始周转着漂亮的、可爱的、动人的、妩媚的女孩……如一日三餐般食之无味,进而产生了抗体。若非亲眼见到那一抹宠溺的眼眸、淘气的笑颜、体贴的举止……真的叫人怀疑,他也会有动情的一天?对她,他早已爱到入骨、无可自拔。也要感谢她,走进他的心底身处……牵起了他的手,相携一生。
四周昏暗,漆黑地仿如置身在身不见底的黑洞中。结冰的空气,吹过一阵九月半的清风,不免让人寒毛竖起。一路上,后座的女子双眼紧闭,浅眠著。小男孩侧身躺在她的双腿上,被一件大衣紧紧地包裹着。她倾下脸,随着车身的晃动而频频点着头,疲惫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去唤醒她。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驶入一条笔直的小道内,惊见周围一片昏暗,他立即放松油门,就怕路上无故闯出一只野猫,惊醒车上的贵宾。阎莞儿拧著柳眉,一连串的咒骂声在心底响起,深怕下一秒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她微睁开眼,望向窗外,“送我到前面就好了,谢谢。”抱起腿上的小男孩,便一脸倦容地推门下车,身影快地让人捕捉不及。见此,阎莞儿也卸下安全带,追了上去。立于夜空下的女人,长发轻飘,左手紧抱着小男孩,神色一脸疲倦,“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她吃力地抬起眼皮,凝望着身前一男一女。
待她话一落下,阎莞儿就飞奔至她的身前,惶恐地张望着四周,“这就是你……你的新家?”她高举手机,照天照地却照不到一栋建筑物,都往前走了几公尺,仍不见私人住宅该有的警卫室或大铁门。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让人不寒而栗,放眼望去,也不见街灯的踪影。此刻,不禁让人怀疑自己来到地图上没有标示的三度空间。当下,她真的很想逃离,无奈心底又百般信任白净函,“呃,不请我们进去坐一下吗?”她指著发光的某一处,露出既期待又怕受伤的小脸。白净函微摇头,不经意地打着喝欠。“改天吧。”她搂紧李晟敏,拉起行李箱就要朝内走去。
见此,阎莞儿急得跨步上前,伸手拦下了她,“什么,我人都来───”
“莞儿,上车了。”冷不防地,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她猛地噤声,缓缓回过头去,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抹人影上。他慵懒地倚靠在车头上,双腿交叠,手指停在iPad上,看似一脸平静,眼底却浓浓透出一丝警告。一时,她怯怯捶下手,默默为白净函让出一条路来,“可是我───”
“上车。”他收起手中的iPad,眼眸迸出一道冷光。
告诫她最好别挑战自己的耐限,不然……晚上有她好受的。意识到什么之后,阎莞儿便匆促地走上前,“知道了。”脸颊也浮起一朵红晕,展露千年一见的小女人姿态,她不禁怀疑自己眼花了。
呃,她也是过来人。
自然明白那一抹神韵代表了什么?
曾经,她听过这么一句话不平等的婚姻是最美满的。美满的婚姻是一方虐待一方,不是你输就是我赢。故走上离婚之路的人,往往都是为了追求男女平等。
拉开门,她便悄悄回过头去,“我走了。”惶恐地望向不远处的人儿。她的身后尽是一片黑暗,就怕某双手会从三度空间伸出,将她给掳走。若不亲眼见白净函入屋,她就心神难安,无法放任白净函一人离开。三年前的一次绑架,至今仍记忆犹新一想起来,不免会心有余悸。阎莞儿直挺身子立于原地,脸色微忧,眼底流露出一股执著,让她有些错愕。也不见小田切上前规劝她,三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开口的迹象。不过半会儿,白净函便投降了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一转过身,白净函便抽出脖子上的两把水晶钥匙,对准某个方向扫去不待片刻,射出一道红光之后,四周便亮起一阵眩目的光彩,色彩斑斓的光芒轮番交织在夜空下,不过一秒的时间,原本废墟一片的不毛之地竟成了如梦如幻的康庄大道。远远望去,便惊见一栋希腊风的欧式城堡闪著点点光芒,现身于朦胧的夜空之下,华丽地叫人移不开双眼。一瞬,抢眼的灯光亮得阎莞儿睁不开眼,也忘了要开口赞叹。平静如水的他,也露出一抹惊愕的神色。这一眼过后,他不禁想移动步伐,前去探视一番。
他们仰起头,目不转睛紧盯着某处的宏伟建筑物,“好漂亮!”两人再回过神来之际,便见她站至铁门前,输入著一串密码,“哔”的一声,白色的铁门缓缓由外向内展开。
也不理睬后头传来的一阵叫声,她一脸置身事外地走着。渐渐地,左手传来一股酸痛,见小男孩睡得如此香甜,便也不忍唤醒他。
突然,她驻足,抬眸看向身前的来人,“孩子给我抱吧,小函。”他轻启唇,醇醇的嗓音令人百听不厌。白净函对他相视一笑,安心将李晟敏交付给他,随即,两人迈开步伐,走在一块一块的石路上。
李晟敏微微扭动着身子,他轻拍小男孩的背,哄他入眠。“你的儿子?”待他静下,白伯才好奇地开口道。她噗哧一声,甜美的笑靥一时抢去了月亮的光采,“伯伯,我都还没请你喝喜酒呢”她豪爽地搭上白伯的肩,即便是金析苑,也不曾如此过。他弯起皱皱的嘴角却亮出洁白的牙齿,令人敬佩他的健康之道。“喔~什么时候带我去喝啊?”
白净函顿了一会儿,“就快了。”想到两人步入红毯的一日,心脏便不受控地跳动着。
一处位于市郊外的私人别墅,庭内仿若置身度假胜地,让人舍不得离开。
五年前的某天,他昏倒在公园内的石椅上,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却不见一人愿意为他停下、看他一眼。老人微睁着眼,感叹世态炎凉,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这一刻也有了想死的冲动。他深感绝望地闭上眼,不再怀抱一丝期待。然而,才刚昏睡过去,便见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连忙下车、跑了过来,她取出口袋内的手机,十分镇定地拨打了119。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便挽回了一条人命。只要再多一秒的犹豫,一切便会来不及。
十年前不孕的妻子过世之后,他便病了。
那一日昏厥,被医生诊断出一则隐忧的报告。位于心脏上方的上腔静脉竟从主动脉穿了过去,虽然不会波及生命危险,但医生告诫他日后不能从事激烈运动,也不能做伤神动气的事,否则恐会引发心悸。年纪早已过花知命之年的白伯,身体无法负荷开刀的风险,也只能尽天事知人命了。过了没多久,白伯便买下一块荒地,只身迁离繁华的市区,花了一年之久才完成他引以为傲的私人别墅。
─时隔一年─
凉风刺骨,冷得人哆嗦。
自白净函进入模特圈子之后,她才开始注重身材与脸蛋的保养。不论炎热夏天、寒冷冬天,她都有晨跑的习惯。今日气温只有五度,创下近几年冬天以来的最低纪录。晨跑过后,她总会开车去市区的西滨公园,就为了买一份早点。这是一家远近驰名的早餐店,最有名的西式早点莫过于“招牌蟹肉沙拉堡”。每天只有限量三十份,为了吃一口蟹肉沙拉,白净函甘愿冒着风霜之苦,乐于奔波。
此时,马路一片冷清。
四周一阵静谧,宛如来到另一个世界,让人有些徬徨。锁上车门之后,她便拉紧围巾朝西滨公园走去。回眸的一瞬,她不禁换上一抹惊愕地神色。顿时,脑海中隐约浮起一段似曾相识的画面。她来不及多想便急忙奔上前,企图唤醒躺于石椅上,全身抽蓄不已的老人,“伯伯,你醒一醒!”
叫了好久,还是不见他有所反应。不久,她便求救119,在等待之际,也必须为他做复苏术,好替医生挣得黄金救援时间。
当下,她翻找起钱包内的名片,一叠小卡掉于地上也浑然不知。脑海中,闪过一串名字,不禁让她一愣……随即,白净函蹲下身,拾起一张不显眼的名片。“您好,是天晟医院内科的许医师吗?”她一口仓促的语气,令人不敢怠慢一分。这一会儿,才想起他的老婆与子女皆以去世,老伯被家人独留于世的寂寞,她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