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落英缤纷,水波潋滟,恰似情人媚眼横波,巧目盼兮,嫣然而笑。江南,正是春游踏幽寻芳时。
此时,天色夜幕微落,天蒙蒙开散,只剩两三颗星子与高缀与夜空中的启明星。轻烟薄雾似纱,笼罩着这座气宇轩昂的府邸。
府邸白墙蓝瓦,更著蓝染绘青花式样的彩料,弥漫着文墨淡雅之气,这便是燕南国著名的参政,右相白明哲的府邸。
参政有三子三女,其中有一爱女唤作白妍姗,是已故的正妻所出,年十七,却颇好动,一点也不喜欢女红,像个假小子,只会天天跑往外面,偌大白府,参政有两个侧夫人,却硬是管不住小小一个白妍姗。
天色微醺,天要明了,一个白色身影灵敏地翻出了白府大宅,却在白墙上留下了一个圆润乌黑的脚印。
“踏”身影优美落地,看着墙上的印记,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却在见到从府中追出来的人时,怔了怔神,腿一蹬,便跑进了一个巷子里。嘴中暗道:“林夫人这次指派的侍卫真是机灵,竟然没喝放药的茶水吗?”
半个时辰后,白衣身影出现在江南的名戏楼,翠玉楼中。
白衣身影轻车熟路的从后门溜了进去,却好巧不巧的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啊!”被撞到的女生怒嗔,“依妍,怎么又迟到了!”白妍姗不好意思的笑笑,眼中却尽是狡黠之色:“对不住了,云姐姐,这次姨娘派指的侍卫厉害着呢,若不是我略施小计,把他吊在了树上,现在还来不了呢。”
唉,女子看着白妍姗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罢了,快去换戏服吧,下午便给你休休假。”
“云姐姐最好了!”白妍姗兴奋的跑出去,女子笑着摇头。
半晌,一碧衣女子出现在翠玉楼戏台上。
碧衣女子以薄纱掩面,不见朱唇,双眸带笑,烟雾袅袅,非似尘世中人,衣裳上的珠翠璎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一颦一笑,牵动着人心,媚而不妖,云鬓飘飘,华髻高耸,上缀花饰,清丽无比。
此人一出,台下皆沸腾,杂乱的说话声:“啊!有幸一睹翠玉花魁依妍之姿”,“美若天人”,“不枉我燕城之行!”
说话间,四周丝竹管弦声四起,声似黄莺啭啭:“绛袖底垂舞意彷,羞煞白云隐高唐。何处佳人着缟素,谁家碧玉上红妆?”
曲毕,台下喝彩经久不散,甚至高喊着揭面,碧衣女子,嫣然一笑,缓缓退下,却见一阵风吹,薄纱早已吹入观众席中,纨绔相争去抢,在看那女子,却也不见了
白妍姗换了白衣,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悄悄走到二楼的一个雅间中,从奏古乐的侍女手上取过古琴,置于膝上,席地而坐,闭眼,垂袖而作一曲《夕阳箫鼓》,幽幽而起,修长的指尖落于琴弦上,美得惊心动魄,清风扬起衣袖,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手,也摇得雅间内的风铃摇摇做响。
待观众注意到这里时,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余音绕梁二楼某雅间,卷珠帘内轻笑道:“呵呵,果真是陌上人如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