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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晌贪欢
书名：浴血凤凰 作者：琪安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2301
他脸上有些哀伤：“我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着，此去前途未卜，说好的要为你庆祝生日，可是还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万一天人永隔，再也不能和你这样朝夕相处，那真是死不瞑目。”
她闻言几欲落泪，本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便不再拖泥带水，将剑压在枕下，掀开丝被一角钻进去，和太子相拥而卧。他的吻落在她发间，温暖的胸膛隔着衣衫也让沐梓言浑身燥热。她忍不住也想起那醉后癫狂的一夜，她如献祭般的献身，而他无限爱怜的缠绵抚慰得她忘却了伤痛。她的人和心都柔软了，悄声说：“慎之，做皇子真难，做太子更难，你若只是平常男儿，也可树立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不知情的人只道皇子公主尊贵非常，却不知你出生入死，腹背受敌，活得这么艰难。”
他知道，她懂他，比任何人都深刻，都善良。他抱得愈发紧了：“身份是上苍恩赐，却也是一个咒语，皇子的命运就像一个炼炉，以熊熊烈火淬炼我的锋芒，凡人肉身受不起，熬得过的才是真龙天子。我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但是，梓言，你知道吗？若说我还有什么罩门，那就是你。你是我心里最柔软的一块，是我身上最秘密的一颗痣，只有我知道它的模样，知道，它一直在那里，至死方休。不，就算我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等着你。”
她朝他怀里钻得更深，依偎着厚实的胸膛，心如冷酒，泪似苦茶，却又泛起丝丝缕缕的柔情蜜意。
“慎之，我有时候希望自己是男人，我觉得我和你，就好像寒冰剑和飞霜剑，是同一块玄铁锻造成不同的模样，我们是同质却异形的两个人，运命紧紧相连。我可以为你死，也愿意为你努力活下去，相守一生。”
“不，梓言，你必须是女人，而且要做我的女人，你既然以身相许，我岂能不留一颗赤诚之心待你？梓言，若我平安度过此劫，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她抬头看他，他也低头，两个人深深望进对方的灵魂深处，那里面不须言语，如泉水般清澈，四目相对，清泪蚀骨销魂，长久以来的灵犀相契、死生相许的日子在灵渊里翻滚，情天恨海，痴男怨女。
她叹息了，如此说道：“慎之，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配不上你，我在圣上面前发过誓，我愿意做你的死士，终身不嫁，守候你……”
她的话被他的吻堵住了，他的激情如海啸般涌起，再也无法压抑，要逼她直面自己的内心，他要唤出她对他隐秘的情感，他要确认，她也爱着他，如同他的心思一般无二。
沐梓言不敢出声，空有一身武艺，奈何床榻之事从来由不得理智的抵挡，一看他眼里情深似海，她便如同溺水般虚弱无力。他们终于赤裸裸地缠在了一起，床褥一盖，便是一个黑暗温暖的小小天地，山洞般掩饰了一雌一雄的两只小兽。压抑的喘息声点燃了情欲之火，他伏在她身上，迫不及待地进入，她吃痛，叫喊一声，他缓了下来，吻她、爱抚她，如水遇水，似空应空，亲密无间，融为一体。
沐梓言渐渐沉迷，觉得自己不断往深渊里坠落，身子和羽毛一样轻飘。这一次，她没有喝醉，太子的亲吻爱抚都感受得无比清晰，体内疼痛渐消，愉悦之意丝丝缕缕撩动着心弦。初经人事的身体几乎难以承受轩辕止喷薄而出的热情冲击，他以最坚硬的武器刺入了她最柔软的心防，她害怕了，忍不住抱紧他，就像落叶害怕逐波而去，苦苦寻求一个可以暂歇的港湾。她的身体就像含苞的花蕾，在他孜孜不倦的探索和抚慰中绽放，芳香四溢。
沐梓言感受到和破身不一样的快活，她慢慢敞开了自己。温暖的内部一层层包裹上来，让轩辕止只想进入得更深，占领她全部的灵与肉。他咬她的肩膀，在那里留下花瓣般的红痕，烙印下属于他的印记，声声宣告：“梓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最后的冲刺，她也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大汗淋漓，和他一起达到了极乐的峰巅。
三日后抵达杨柳镇，出乎意料的是，茶铺上既没有红色的凌霄花，也没有表示事败的白兰花，甚至连酒旗也是一如既往的破旧，一点也没变化。去了孟九的茅屋寻觅，门锁着，空无一人。太子疑惑了，没有信号，就不知道盛京内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沐将军能否接应，只得暂且在杨柳镇扎营。
探子回报说，盛京已知太子率十万大军回朝，现下军力悬殊，四处城门紧闭，鸟飞不进，铁桶一般，皇帝的病情也无法探知。羽林军外营都滞留在城内，没有沐将军的号令，谁也不敢开城门迎接太子回朝，但也不愿按照谨王手持的废储诏书行事，是一个尴尬的僵局。
沐梓言忧虑不已，时间紧迫，她想请命夜袭，翻越城墙回沐府求援。可盛京的城防固若金汤，不止有护城河，且墙高十丈，又有弓箭手日夜守卫，就算以沐梓言的轻功，想要越墙而入也是难如登天，太子坚决不愿她以身犯险，思虑再三，决定率军直逼城门，做好强攻入城的最坏打算。
次日清晨，是个暴雨将临的天气，乌云压在高高的城门楼上，空气潮湿，闷得人直想尖声叫喊。十万铁骑如风如出师那般，皆着玄衣，黑压压的一片，集结在朱雀门外，朱雀大街直通禁宫，只待城门一开，便可长驱直入。太子身着白袍，银白软甲，不着头盔，露出面目，握着飞霜剑，黑发如漆。
他驱马向前，缓缓行去，身后一排弓箭手立刻抬高弓弩，拉紧弓弦，一旦城门上有人放箭，便做还击。他们曾经这样用强弓巨弩攻下剑门险峰，也做好了为太子破开城门的准备。太子孤身一人，勒马立在在空地上，神情肃穆，坦坦荡荡，似乎做好了袒露心胸迎接万箭穿心的准备，沐梓言痴痴地望着他。他是个真正的英雄，哪怕是面临死亡的威逼，也可仰天长啸，笑对千军万马。因为他骄傲的内心容不下一丝丝尊严的折辱，更不愿有一点点的妥协。
城门上一个人都没有，一片死寂。张恒振臂高呼：“城上之人听令！太子凯旋，大军回朝，速开城门，迎接将士！”
十万大军，声势震天，齐声高呼：“太子凯旋，挡路者死！太子凯旋，挡路者死！太子凯旋，挡路者死！”刀戟雪亮，似乎还有远征的血腥之气萦绕其上。
刹那间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众人的呼喊，突然，城门轰然一声，慢慢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