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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禁宫深锁
书名：浴血凤凰 作者：琪安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1765
轩辕止走后，片刻便有管事太监领着四个小宫女进来伺候，为首太监是跟着轩辕止多年的旧人，江淮一行他也随侍在侧，沐梓言认得他的脸。她此时身着女装，便道个万福，那太监忙拉起来，一叠声地说：“沐中候，万万不可，奴才哪里受得起！叫我小陆子就行了，殿下吩咐叫奴才从今天开始专门伺候您。”
“不敢劳烦陆公公，我不需要人伺候，我跟公公一样都是在东宫当差的。”
陆公公低声说：“沐中候，奴才斗胆说一句，您深知身为臣下的本分，殿下嘱咐要将您当主子伺候，您就是我的主子。您若赶奴才走，那就是嫌弃奴才伺候得不好，奴才一出殿门就要挨一顿板子了。”
沐梓言叹口气，不说话，陆公公知道她心软，手一挥，宫女们便上前去，帘幕垂下，手脚麻利地替她宽衣解带，她只得任由宫女们摆弄。陆公公低头在帐外絮絮叨叨：“这都是司衣局新制的夏裳，您身量比一般女子高挑，未必合身，请沐中候先委屈半日。东宫已经派了人前去沐府报信，殿下来留您在这儿长住，一应平常顺手的穿用之物，今日就会给您带回来。殿下还吩咐去雨初殿他少年时制的衣服找出来，熏好了就送来给您挑。”
沐梓言重新梳头更衣，不肯上妆，陆公公带着宫女们下去了。她心中烦躁，寒冰剑不知在何处，也许落在旧睿王府了，也许在东宫哪个角落，昨夜心乱如麻，佩剑遗失，此刻才发觉。
她推开殿门，陆公公立刻笑脸迎上来：“沐中候有何吩咐？”
“没事，我只是要出来走走。”
“太阳毒，您就在廊下歇着吧。”
沐梓言哪里坐得住，径直往花园中去，她大步流星，陆公公心中叫苦不迭，亦步亦趋跟上去，片刻不敢离。幸好沐梓言并未为难她，只是走去花园的小亭子中，呆坐。那桌上摆着一句残棋，是轩辕止留在那里的，沐梓言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这一场死局。这一坐就是一整天，午膳也是送到园中用的，她只喝了一碗粥。
下午沐梓言在殿中端坐，取了一册书随便翻阅，西斜的阳光从窗棂中爬进来，桌椅几案的影子被拉得长长地，就在白玉地板上慢慢爬行。沐梓言盯着一张椅子的黑影看，一寸寸移动，终于爬到了她的脚边，最后一丝淡淡的光线软弱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天就黑了。原来这就是白天和黑夜交汇的那一刻，她一直不知道阳光是怎样彻底消失的，原来就像一头小兽被一头更大的黑夜的巨兽吞掉了。
“你盯着地上看什么？”熟悉的声音问他，沐梓言忙抬头一看，轩辕止回来了。脸上有操劳一日的倦容，穿着黑底明黄龙纹的常礼服，进门便有太监上来伺候。
他去内室以清水抹汗，里外都换了便服。这才出来，膳食已经摆上来了，沐梓言立在一边，手足无措。他拉着她坐下，挥手让人都下去，只二人相对而坐，就像平常夫妻那般熟稔。
沐梓言没有胃口，碗里的米粒一颗颗数。轩辕止叹气，替她盛了一碗汤。
“吃吧。”
“不饿。”
轩辕止心中酸楚和怒火一起涌上来：“你真当自己是在我这儿坐牢了？”
沐梓言只垂首不语，轩辕止的拳头握紧了，声音冷如刀锋：“那你更要吃，因为在另一个牢里还有另一个寝食难安的人。你若绝食，他就没得吃。你若吃得香睡得饱，他就有好茶好饭干净被褥。”
沐梓言抬头，眼里写满惊讶和愤懑，没想到轩辕止会这样威胁她。眼神迎面撞上，她看得分明，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端起那碗汤就要喝，轩辕止按住，替她吹凉了，这才让她用勺子慢慢喝。
“急什么，我们来日方长。”
一顿饭，沐梓言吃了不少东西，只是都不知是什么滋味。饭毕上茶，烛火通明，沐梓言喝了几口便呆坐，望着一盏油灯里爆灯花，深思恍惚。轩辕止不打搅她，慢慢将茶水撇去浮沫，喝了半盏。起身去沐梓言身边，他高大的身躯带来莫名的压力，她屏息，不知他要做什么。
轩辕止撩开她垂下的长发，拨去一侧，看那箭伤，只是一点擦伤，已经在结痂了。他心疼地说：“你一直没涂药？”他去小屉中掏出宫制的药膏，用手指挖了一点，轻柔地抹在她脖子上。
“这药你要记得涂，在当眼处留了疤痕就可惜了。”
沐梓言心想，是谁伤的我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算什么？
轩辕止先沐浴，独自坐在外间灯下看几本要紧折子，沐梓言拖拖拉拉，好容易弄完了，一个宫女以宽齿牙梳替她梳头，她坐在铜镜前，恍然如梦。这明明是新婚夫妻的情形，可眼下二人算什么呢？主子和臣下，太子和亲卫？却深宵而对，同床共枕，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宫女有心要巴结，脆生生地说：“沐中候这一头长发真是生得好，黑缎子一样，可见身强体健，不用抹油，头发自然油光水滑，奴婢好生羡慕。”
沐梓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轩辕止掀帘进来，小宫女看看脸色便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