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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玉双煞

书名:龙腾记 作者:龙人 更新时间:2017-07-28 17:49 字数:12134

    笑声未停,小房间里已多出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太苍老了,男的脸上瘦削,黑药色,那眼色和嘴唇布满零乱的皱纹,像块桔皮凸起的前额有道很深的皱纹,像是鞭子抽打出来,眼睛细小黑黄,背佝偻着,枯枝的手上托着官印,漆黑的官印。女的脸上沟沟壑壑已被香粉抹平,黑白相间,宛如演戏的花脸,面带微笑,露出满嘴中的惟一一颗门牙,仿佛一根擎天之柱,支撑着那对厚厚的双唇,稀疏的头发上插满了缤纷的鲜花,手上拿着一个布袋。

    “玉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这《夺魂心经》在这小子的肚里,快!玉娘,剖开这小子的肚子取出来。”老汉在房里手舞足蹈,如一个孩童,柳天赐和上官红的对话他俩全听见了,那颗使他俩梦寐以求的蓝珍珠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的肚子里,如何不叫他欣喜若狂?肚子对他来说是不在乎的,只不过是包珍珠的一个包裹,包裹可以撕开,肚子也可以剖开。

    “金郎,不用心急嘛,这么丑陋的女孩子我从没见过,我俩先吃掉她的心再说吗。”被称作玉娘的老妇用手整理整理了满头的鲜花,嗲声嗲气地说,上官红听起来肉麻,柳天赐捂着肚子“嘿嘿”地笑起来。

    这么老大不小还称什么“玉娘”、“金郎”,几千年才出的两个丑物还称仙女姐姐为丑女娃,八成是两个疯子。

    但上官红知道她面前的两位老人是就是江湖上人称“金玉双煞”的黑道魔头,金煞专食俊男的心,所使的独门武器叫“官印索”,外形看起来像个官印,尾部的机关有一条长链可以远打近攻;玉煞专食靓女的心,所使布袋伸缩自如,可大可小,另外还有长长的指甲,因为经药物浸泡,长年磨炼,锋利如剑刃,这两大魔头所创的“金玉裂心拳”更是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以前上官雄曾经用来吓唬上官红的人物,世间不知多少少男少女的碧血丹心就被这两个魔头吞食!

    玉煞左手整理满头的鲜花,右手暴长已伸到上官红的胸前,指甲自上而下的切来,上官红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胸前的衣服像被剪刀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咦?”玉煞面露诧异的神色,上官红只是怔在那里,并没有胸膛裂开的结果,她的指甲似乎碰到一张质地柔软而又无比坚硬的网,上官红的身上是穿着一件“天山藤甲”。这是一件武林至宝,是用吸天山雪水而长的千年老藤抽筋编成的甲衣,刀枪不入,是上官雄从天山派夺来的,但上官红还是感到胸前如剑剖般的凉意。

    玉煞从未失手,没想到这玉面桃花的女娃子让自己大吃一惊,不由恼羞成怒,并拢五指向上官红的粉面抓去,上官红本能的往后一仰,她宁可挺出胸脯也不能让自己的面容被毁,可玉煞的枯手如影随形地追上来,上官红紧闭双目,绝望的惊呼一声,可上官红感到凉意的劲风已离开自己的脸庞。

    柳天赐躺在小木床上,看到老丑怪的手居然向仙女姐姐的脸上摸去,不知是什么力量使他一跃而起,拼命的抱紧玉煞的腰向后拉,这股蛮劲活生生的将玉煞拉得倒退一步。

    “金玉双煞”最讨厌世间一个情字,不管是父子情、母女情、兄妹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如他俩间的恩爱之情一样简直不值一谈,虚伪做作,当她看到柳天赐舍生救上官红时,不怒反笑,这种阴森的笑声,令人头皮发紧。

    “金郎,你看这小子多有情义。”玉煞两次受挫,不怒反笑,含情脉脉地看着金煞,把柳天赐和上官红放在一边,因为他们两人已知掌中的玩物,怎能逃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哈哈。”上官红陡地笑出来。

    “金郎,这女娃笑起来是不是很丑?”玉煞仍是含情脉脉地与金煞对视。

    “真是可笑之至,你们连《夺魂心经》有几部都不知道。”上官红用手理了理云鬓,镇定自如地说。

    人若处在绝境的时候,往往将最坏的打算和现实来赌一把,上官红这时只有赌一把——骗,能骗一时就骗一时。

    “共有几部?”金玉双煞几乎是异口同声,《夺魂心经》只是江湖传闻的一部最高的武学秘笈,至于是什么样的东西,谁也没见过,所以上官红一语击中要害,谁也没见过的东西谁最先说,说得最自信,谁就最有权威。

    “这部《夺魂心经》博大精深,共分十二部六十四篇,第一部是夺魂心经的精要和口诀,第二部嘛……”上官红的思想高速运转,居然将一部虚有的《夺魂心经》各部各章谈的绘声绘色。

    “第十二部讲的是个‘无’字,即‘无为’、‘无我’、‘无境’、‘无情’,这是武学达到最高境界的四无功法,教人如何修炼得无情无义,无爱无欲,这十二部经书刻在十二颗蓝珍珠上,凡肉眼是辨认不出来的。”上官红想想说说,越说越奇,越讲越玄,最后几乎连自己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你俩肯定要问这十二颗珍珠在哪里,对不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我和这小兄弟的性命都操纵在你手里,不妨全告诉你们:目前有十一部经书在这里,第十二部在这小兄弟的肚子里。”上官红说完打开包袱,蓝光四射,果然有十一颗晶莹透亮的蓝珍珠。

    “照你这么讲,你是认得这珠上的经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金煞一见十一颗光芒四射的蓝珍珠,完全相信了上官红的谎言。

    “就是龙尊本人也不可能全认识,何况我一个小丫头?不过前四部我还是识得。”金玉双煞不大关心珠的本身,而是关心识经文的人,上官红觉得目标在向自己一步步靠拢。

    上官红刚一说话,突然觉得一片漆黑,人已腾空而出,伸手一摸,人已被装在袋中,似乎是由两个人抬着,好快的轻功,上官红隐约听见风声,这时的上官红心里反而感到坦然,因为她是金玉双煞心中惟一既有十一部经文又能解释经文的人,至于第十二部无情无义的经文,双煞避之若趋。

    上官红心中默默祈祷小兄弟平安快乐,感到人万分困倦,竟在袋中沉沉睡去。

    柳天赐躺在小木床上,恍惚又在梦中,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仙女姐姐的幽香,脸上还留着仙女姐姐的泪水,可他又明明看到仙女姐姐被两个丑怪装在袋子里抬走了,柳天赐多么希望自己也被装进袋子,那样就可以和仙女姐姐在一起,可以天天看到仙女姐姐,柳天赐死而复生反而觉得无限的怅然和伤感。

    半梦半醒间柳天赐觉得自己被人猛地从小木床上提起来,人轻飘飘的感到凉风阵阵,“哎哟”,柳天赐被钻心裂肺的痛感惊醒,睁开眼睛一看,似乎是一片荒凉的坟地,他是被人重重摔在地下,面前站着一个少女,蒙面的少女,淡淡的月光下只能感觉到她眼睛里射出的怨毒寒光,姣好的身材在晚风中给人一种凄凉的意境。

    柳天赐睡意全消,对面站着的红衣少女依稀感到有点面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少女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飘然远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是谁的眼睛这么怨恨?将我带到这里干什么?难道又是什么该死的《夺魂心经》?……柳天赐躺在湿漉漉的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动也不能动,喊也不能喊,他身上的定穴和哑穴被封,惟一能动的就是转动的眼睛。

    这两天来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柳天赐转动眼珠冥思苦想,但思绪忽的又飘到了上官红那忧伤的眼神,最后匆匆一瞥,忽觉心头一暖,不觉心安理得,静听坟地的蛐蛐儿和蟋蟀的歌声,多么宁静祥和的夜晚。

    人影一闪,红衣少女走而又回,显然赶得很急,柳天赐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咚”,就像摔柳天赐一样,红衣少女从肩上摔下一具尸体,一具和柳天赐一般大小狼狗的尸体,就躺在柳天赐身边,这条大狼狗显然刚杀死不久,柳天赐还能感到它身上的热量。

    红衣少女看也不看他,兀自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剥掉狗皮,她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生怕剥坏了一块,一点一点地剥下来。

    野虫还在唱着好听的歌,天已微明,柳天赐没看见别人这么专心地做事,仿佛在完成一件伟大的使命,隐约还看到她额头上沁出汗珠,坟地上弥漫着血腥味。

    终于,狼狗连尾巴被剥了出来,红衣少女“吁”的呼出一口气,拿着完整的狼狗皮。这是一张黑色的狗皮,没有一根杂毛,她仔细端详,又在身上比试着,然后又走过去在柳天赐的身上比划着,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

    柳天赐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红衣少女干完这一切,就地坐在柳天赐的跟前,两道如刀的眼光俯视着柳天赐。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良久,她冷冰冰地问道。

    没有回答,柳天赐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啊”柳天赐倒抽一口凉气,他看到一张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脸,“啪”同时又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红衣少女解开蒙面,露出恐怖骇人的面容,这是柳天赐始料不及的。

    “我叫吴凤,你这个该死的,是你这个该死的害了我们,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血肉模糊的嘴唇下露出雪白的牙齿,两排咬牙切齿的白牙,更显得狰狞。

    原来,柳天赐绊倒吴虎、吴龙,上官红切下了他俩的手臂,甩出“霹雷神弹”,吴凤收势不住,霹雷神弹的碎片在脸上开花,吴鸾也被炸成重伤。“巴蜀四杰”逃出丽春院互相对视,劫后彼此感到无限的悲哀,缺胳膊少腿,尤其花容月貌的小妹……哎,此仇不报枉为“巴蜀四杰”四人感到再无脸回到巴蜀,四处查找上官敏。(他们一直认为上官红就是上官敏。)

    对一个豆冠年华的少女来说,美丽的容貌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当她看到自己的容貌真想一死了之,可大仇未报,找不到上官敏,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一个人比上官敏还可恶,要不是他绊倒大哥和二哥,上官敏早就成了剑下鬼,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她心中复仇的火焰越来越旺,于是又找到复仇的对象,心中升起残酷的冷笑,脑海中闪现千百个酷刑场面,剜心,剁指,割肉……于是便只身潜入丽春院……

    柳天赐稀里糊涂地听完吴凤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自己真是罪该万死,怎么将一个美丽漂亮的姑娘搞得如此丑陋,看来美丽和丑陋与好人和坏人一样在一瞬间是可以转换的,只是看用什么工具,一颗炸弹可以使美变丑,吴凤觉得任何酷刑只是一时的痛楚,难解她心头之恨,他要将这个毁她容貌的罪魁祸首变成一只狗,永远地变成一只狗,千人踢、万人唤的乡村野狗。

    吴凤说完这些话流了两行清泪,仿佛是在血肉模糊、凸凹不平的脸上淌下的两条山中小溪弯弯曲曲。继而又发出呜咽般的笑声,到底是哭还是笑,只有吴凤最清楚。

    淡淡的光影代替了朦胧的月光。

    吴凤抱来一堆干柴,燃起一堆篝火,火在清晨的凉风中卷着火舌,发出愉悦的欢笑,凄凉的坟地变得温暖,柳天赐的破衣服被三下五除二的剥个精光,像剥了狗皮的狼狗,吴凤伸手解开柳天赐的哑穴。

    “我让你说一句,最后说一句人话。”

    “你真像我的仙女姐姐。”柳天赐刚一说完,像是吞下了一颗珍珠,这次不是珍珠,是一颗圆圆的药丸,从此柳天赐就变成一个哑巴。吴凤左手拿着狗皮,右手拿着烧得通红的匕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向柳天赐身上烫贴狗皮。

    一阵难闻的焦臭味,柳天赐昏死了过去。

    东方已露出一片霞光,大地已经苏醒,鸟儿飞来窜去觅食,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柳天赐的头上,因为它发现柳天赐的嘴边有一粒米饭,欣喜地啄了一口。柳天赐脸上吃痛,用手一摸,不是手,而是狗爪子,摸的不是脸,而是毛茸茸的狗嘴,这一切都变了,柳天赐只有人的思想其它都是狼狗,一只会有思想的狼狗。

    柳天赐想痛哭一场,但发出的都是狗的“呜呜”声,他又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睡了两个白天和黑夜,柳天赐感到又饿又渴。

    狗也是要生存的!

    柳天赐跚跚地爬起来,在明镜的小溪边他看到了一条饥渴的狗,想也不想地饱喝一顿,猛的一抬头,柳天赐发现小溪对面有一条野狗对他虎视眈眈,经过一番拼命的撕咬,柳天赐伤痕累累地赶跑了那只野狗。

    人是由环境造就的,环境改变了,你就必须变成相应的什么来适应环境。

    柳天赐变成了一条实实在在的狗……

    从杭州向东两百里地的绍兴,乌篷船穿梭在各村镇之间,绍兴人喜欢看社戏,临时在水边的空地上搭起一个台子就可以唱戏,也有耍猴的,玩魔术、杂技、玩把戏的,总之三流九教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一块地盘。

    “俺老汉贱名阿二,初到贵地,为供大爷小姐一时消遣,就让这一丑物显丑,大少爷们别小看俺这条狗,俺这条狗能通人性,写字作画,喝酒猜拳,对弈穿衣无所不能,各位大爷见笑了,咚。”一个风尘满面的老汉左手牵着一条穿着花衣的黑狗满场游走,每说一句那狗就敲两下铜锣,“咚咚”老汉抱拳四揖,黑狗也抱拳四揖,这种开场白马上吸引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人挤得水泄不通。

    黑狗挤眉弄眼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他们平时所看到的人狗杂技,无非是钻火圈打滚之类,而这条狗宛如一个活生生的人,似乎能听话,通人的言语,有人的表情,真使人大开眼界。黑狗从地上咬起一根树枝,写道“欢迎捧场”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全场顿时掌声雷动,持久不息,这真是一条神狗,人们议论纷纷。正当大家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黑狗的表演时,突然,两条黑影一晃,不,是三条人影,其中一个黑影挟持着一个白衣少女。

    这两条人影去的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后面跟着十来条人影,拿枪持刀,一个个身手不凡,飞掠而过,都是从围观人的头顶踩过去的,不一会儿就都不见了,仿佛突然刮起一阵风。

    骚乱的人群归于平静,可柳天赐,穿着狗皮的柳天赐呆了,天下真是太小了,小得使他看到了上官红,他脱口而出“姐姐”,可发出来的只是狗的汪汪声,他怔怔的看着远处,远处那里还有姐姐的身影。

    不一会儿,人影又转回来,跑在最前面的仍是“金玉双煞”,他俩显然负伤,两张老脸血迹斑斑,不知是杀别人溅的血,还是被别人杀流的血,但两人的肩膀是被人砍的,红肉外翻,又鲜明又骇人。

    后面人大呼小叫形成包抄的局面,围观的看客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哄而散,高大的槐树底下露出一片空旷,“金玉双煞”被围在核心,金煞舞动官印索将十来人迫在圈外,玉煞左手挟着上官红正和两男一女恶斗,两个壮男使的是崆峒棍法,虎虎生风,他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形成鲜明的对比,高个棍法轻盈飘逸,矮个棍法凝重,力扫千钧。中年女子使的萧山地趟刀,刁钻狠毒,虽然三人轮番攻出,但玉煞只要遇上危险就将上官红推在前面,三人马上中途变招,生怕误伤了上官红。“先把这女魔解决掉。”有人在东边吆喝,于是就有人群向玉煞移动,金煞赶紧横索一拦,人群又被逼到东边。

    围攻的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有崆峒派的雷震云和柳青、萧山派的花仙子、青城派的夏刚、华山派卓一凡……但一时之间还是不能伤着金玉双煞,因为上官红在他俩手里,他们从杭州追到绍兴就是为了抢上官红,而上官红只能生擒而不能伤,金玉双煞似乎看到了这一点,干脆把上官红当作盾牌使,捡了一个极大的便宜,再加上名派高手各怀心机,这就使金玉双煞有惊无险。

    柳天赐蹲在槐树底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红,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卓一凡瞅准空隙一招“八步流星”踩在青城派夏刚的剑上反弹进去,像一颗流星激射而出,一下子将金煞的官印索逮个正着,金煞的官印索本是打向昆仑派方中鹤的百合穴,谁知官印索被抓,他习惯性地往回一带,卓一凡就顺着官印索带到面前,卓一凡的长剑已指到金煞的咽喉,转机一现,群豪大哗。

    两边的雷震云和柳青被迫得手忙脚乱,两把熟铜棍眼看要打到玉煞身上,玉煞急忙扶过上官红,两人只好硬生生的中途收回,玉煞乘机用指甲划过来,迫得两人赶快跃开。花仙子的地趟刀又齐脚斩过来,两人又不得不蹦起来,身法甚是狼狈,玉煞日子也并不舒服,左手要带着上官红,只能使用右手出击,又不能随心所欲的高蹿低蹦,因为她一蹿起就必须带动上官红,加上边打边跑累了两天,汗水把脸上的香粉冲得沿着皱纹的深沟往下直淌,满头的鲜花只有两支还插在零乱的头发上,摇摇欲坠。

    “大家停下,我们今天主要是救出上官红妹子,只要两位前辈放了上官红,我们答应不为难两位老前辈。”卓一凡右手用剑指着金煞,只有稍一用力,魔威震天的金煞也只有死路一条,华山派是武林大派,扭转局面又是卓一凡,能说出这话也只有卓一凡。

    玉煞扭头一看,陡地右手暴长,凌空一腾竟将花仙子打退一丈开外,跟着身形猛进,五指伸开一抓活生生地将花仙子的瑶刀夺过来,横架在上官红的玉脖上。

    “我看谁敢动我金郎。”也许是救夫心切,玉煞从逼退花仙子到夺刀说话,没有丝毫停滞,老脸扭曲变形,甚是狰狞,似有一种与人拼命的架势。

    群豪都给震住了,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既然已说出,肯定能做到,上官红一死,他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也凝固了。

    突然,玉煞手中的瑶刀“呛啷”落地,伴随着尖叫一声,是一条黑狗跃起把玉煞拿刀的手咬的鲜血长流,电光火石一瞬,上官红已被雷震云和柳青抢了过来。

    卓一凡伏剑横掠过来还是迟了一步,金玉双煞虽然失掉上官红,但还是保命要紧,一鹤冲天抓起黑狗绝尘而去……

    群豪对金玉双煞的逃走似乎不以为意,赶过来围在上官红身边,上官红斜靠在花仙子身上,群豪久历江湖,从没见过上官红这么漂亮的少女,瞬间让人忘记了刚才还经历的一场殊死搏斗,相比之下她身边的花仙子显得太平淡了,就像一个是天仙,一个是凡夫俗女。

    “快解开她的穴道。”一位老者首先从呆若木鸡中醒悟过来,卓一凡一试,居然未解开穴道,这金玉女煞点穴手法独特,众人又无计可施。

    “快将人送到天香山庄,听候庄主发落。”一语惊醒众人,群豪收拾兵器扶起上官红向天香山庄赶去,一路上群豪个个都觉得自己英姿飒飒,兴高采烈,大谈特谈如何追杀金玉双煞,似乎抢出上官红都有自己功不可没的一份。

    “玉煞这魔头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我和柳青兄弟拼死,不知她会对上官妹子怎么样!”雷震云长得瘦长瘦长,挨着柳青的肩膀就像拄着一根拐杖。

    “雷兄弟,你们崆峒派的招数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围着玉煞活蹦乱跳,东倒西歪,外人一看,还以为雷兄的功力不支,我们一看,雷兄和柳兄步法中含着极厉害的崆峒醉步,真是难为你俩。”花仙子心想自己拿的是熟铜棍,换了雷震云和柳青拿着瑶刀,玉煞肯定不会对她下手。其实玉煞如刀似剑的指甲随便可以切断上官红的咽喉,明晃晃的瑶刀架在脖子上只是在效果上对众人的威胁性大得多。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金玉双煞作恶太多,连狗也知道咬她,那条黑狗真是懂得人性,在上官妹子最危急的关头,拼命一咬,救出上官妹子,同时也帮了雷兄和柳兄。”卓一凡劫持金煞时,看到黑狗一跃而起咬住玉煞的手,可自己鞭长莫及,抢出上官红的功劳让雷震云和柳青夺去,心里懊恼得不得了。

    要不是那条黑狗……群豪心里真没底,只好归结为上官红仙女下凡,自有天助,可群豪心里清楚,那黑狗并不是什么神狗,因为他被逃走的金玉双煞掠走了。

    金玉双煞逃出绍兴城,到了郊外的一座破庙里,觉得人已虚脱,加上身受重伤,竟双双扑倒在庙里的殿堂上。柳天赐的脖子被卡住,已经奄奄一息,玉煞的手指一松,离开他的脖子。“姐姐”,柳天赐心里在呼唤上官红,他尚且偷生的活着就是为了看到仙女姐姐,因为上官红是他幼小心灵的最大慰藉,他从小就没有父爱,母爱也只是母亲故意做的顺手时零星的施舍,别人只是对他的歧视,惟有仙女姐姐关心他,虽然上官红只与他有过短暂的对话,但在柳天赐的心中觉得上官红已经温暖了他一个世纪,老天终于让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上官红,他看不到其他人在拼死残杀,他只看到仙女姐姐,他想过去拉拉上官红的衣角,人们根本没注意到一条野狗慢慢地走近上官红,当玉煞横刀架在上官红的脖子上,柳天赐想都没想,狠命地咬住玉煞的枯手……

    休息了一会儿,玉煞翻身坐起,突然看到身边穿着花衣的黑狗本能地缩回手,这条突如其来的恶狗差点咬断了自己的四根手指,使她至今还有余悸,当时他反手一抄卡住狗脖子竟一直捏到这座破庙里来,玉煞张开五指向那柳天赐的头上抓去,这条可恶的狗。

    “啊”突然玉煞惨叫一声,一根鸡骨头把玉煞的中指骨打碎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任何暗器都带一种凌空之声,只是小小暗器声音比较细微,但这根鸡骨头劲道奇大但又无声无息,这是被江湖称为“一尊、三圣、四怪、五魔”中的四怪“无影怪”的“无影随形”的暗器手法,金玉双煞游目四顾,只见一个绿衫少女骑在破庙的横梁上,扎着羊角小辫,瓜子脸上嵌着两个小酒窝,给人的感觉总是在笑,大眼睛黑白分明,充满天真顽皮的神情。

    这下倒大出金玉双煞的意料,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功力呢?小女孩双脚轻盈的晃动,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在啃,脸上到处都是油腻。

    金玉双煞又惊又怒,人倒霉什么事都能碰得上,连小姑娘都能欺侮,玉煞气得哪里都是星火,怪眼一翻,张开双臂,身形悬起向绿衫少女扑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玉煞仰面跌在柳天赐身边,嘴里多了一只绿色绣鞋,鲜血直流,绿衫少女还是晃悠悠地坐在横梁上,左脚的一只绣鞋已被玉煞含在嘴里,玉煞飞身而上,本想把小女孩从横梁上扯下来,谁知,小姑娘左脚微微一晃,一只绣鞋无声无息的把自己仅有的一颗门牙给敲掉了。

    “怎么,不服气,我绿鹗专打老头和小孩。”绿衫少女一扔鸡骨头,从横梁上轻飘飘地落在金玉双煞的面前,金玉双煞瞪着怪眼,面色灰白,不敢有丝毫表示,两个在江湖搅得雾雨腥风的魔头,从未服过什么,但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倒使他俩惊恐万状。

    “无影怪是你什么人?”金煞惊疑不定地问道。

    “什么‘无影怪’、‘有影怪’,关我屁事。”绿鹗小嘴一瘪,浑是不高兴,径直走到玉煞面前,从玉煞的嘴里拔出绣鞋穿在脚上。

    “再敢欺侮我黑虎,非敲断你俩的老骨头。”欺侮黑虎,金玉双煞如云雾里,绿鹗不理他俩诧异的神情,走过去蹲在柳天赐面前,用手轻轻抚摸柳天赐的头。

    “黑虎,你还痛吗?不要怕,我现在也不要爹,我俩躲的远远的。”柳天赐惨遭变故,受尽凌辱,从没有人这么抚摸他,怜爱他,仙女姐姐,他仿佛看到上官红站在他的小木床前,如冬日一样温暖着他,满肚子的委曲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哦,黑虎,你怎么哭了?”绿鹗搂着柳天赐,心头也流下了眼泪。

    绿鹗的确是四怪之一的无影怪的女儿,无影怪曲中求凭着一身如鬼魅般的绝顶“登天幻影”轻功和独门“无影随形”手法,加上脾气古怪与性情中人大不一样,被江湖人列为“一尊三圣四怪六魔”。这位武林泰斗中的四怪之一,却因爱妻难产而死,万念俱灰,独自带着幼女隐退杭州以东的飞来峰下,爱妻不在,曲中求在女儿绿鹗身上,倾注所有的父爱,从小传授小绿鹗“登天幻影”轻功和“无影随形”的暗器手法,小绿鹗天赐悟性,一教即会,到十二岁时已全部学会,只是欠缺火候,有待江湖历练。

    飞来峰一山独秀,宛如一支长剑插在杭州湾以东的江海面上,无影怪在她三岁时从林里捡到一只纯黑的狼崽,取名叫黑虎,就是这只黑虎伴着小绿鹗度过童年一直到她长大,黑虎成了她惟一的朋友,最真挚的伙伴。

    黑虎和小绿鹗亲密无间的友谊使无影怪越来越感到不安,有时绿鹗一连几天不同他说话,陪着黑虎默默地想着心事,一天晚上,无影怪乘绿鹗睡着,抱出黑虎施展轻功掠过大江,一下把黑虎送出杭州。

    第二天绿鹗醒来,不见黑虎,满山遍野去找,找了几天不见黑虎,她感觉是爹把黑虎送走的,因为只有爹才能使黑虎离开这座山,只要黑虎在飞来峰它肯定会回来的,现在已有四五天没回来,说明黑虎被送到很远的地方,而这样做只有爹能办到,于是绿鹗一气之下,离开了飞来峰。

    绿鹗漫无目的从杭州找到绍兴,一路上倒看见不少的黑狗,就是不见黑虎,久住山上,世间的繁华景象使她感到十分新奇,大开眼界,一路倒不寂寞,因为不习惯吃烹调出来的饭茶,绿鹗经常到山上抓山鸡、野免之类的烧着吃,今天中午抓到一只肥大的山鸡,烧得喷香可口,找个破庙,腾身一跃坐在横梁上津津有味的啃起山鸡腿,而更使她吃惊的是,她看到了寻觅多时的黑虎,黑虎的受伤使金玉双煞大吃苦头。

    绿鹗搂着黑虎的头百感交集,旁若无人的哭起来,使金玉双煞这样恩爱情深的老夫妻也为之愕然,他俩怎么明了绿鹗与黑虎的感情,加上绿鹗从小与世隔绝,不懂外面的人情世故,什么情不外露她听也没听过,柳天赐感到一片温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绿鹗的嫩脸,他也没想到绿鹗对自己如此情有独钟,一个少女和一匹黑狗竟毫无顾忌地抱头痛哭。

    “走,黑虎,我们走。”绿鹗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招呼柳天赐走,柳天赐爬起来,跟在绿鹗身后,金玉双煞斗志全无,金煞正为玉煞包扎伤口,玉煞含情万丈的凝视金煞,风平浪静之后,破庙里竟是青光盈盈。

    而正要离开的绿鹗忽然发现破庙门被两个一前一后的人影堵住了,两个人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谁也没有注意到。

    绿鹗看到的是两个极有表情的人,一黑一白,穿黑袍的老人嘴里悠闲地吸着旱烟,吊起的三角眼射出的眼光似乎不是在注视某个物体而是毫无目标,仿佛你又在他的眼光笼罩下,他只是平淡地看着,但那种眼光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门右后边的白衣老人背负着一把剑,天庭饱满,慈眉善目,太阳穴向外突出,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内功修为不同凡响。

    这两个就是在江湖销声匿迹十年的白佛黑魔。不是消失,其实他俩一直走在江湖,自从最后一次东赢山决斗,七海龙尊吩咐他俩去寻找额上有红痣的武林奇才,来裁决他俩的胜负,这种找寻一直没停止过,从北疆到南荒,从西域到东海,足迹几乎踏遍了中原大地。以往他俩都是各自行走江湖,一个惩恶扬善,一个无恶不作,所以将武林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他们连在一起,生怕谁先找到那个武林奇才,于是就亦步亦趋,一个作恶一个行善互相克制,就变成了他两人之间的事,所以这十年间两人恶善同施,但江湖上没留下他俩的任何手笔,武林人士还以为他俩隐退江湖或者双双战死。

    “小白,我俩把这条黑狗烧着吃了,这味道肯定不错。”黑魔白佛本是被龙尊同一天收留的两个孤儿,难说哪个为师兄,哪个为师弟,所以他们一直以“小白”“小黑”相称,黑魔话刚说完一柄旱烟却指向绿鹗的面门,白佛的剑已如影随形跟上,突然一股烟剑直射向柳天赐的面门,这种声东击西的手法还是使白佛慢了半拍。

    眼看烟剑就要洞穿柳天赐的咽喉,突然雷电交加,风声大起,破庙轰然倒塌,天空迸射红、绿、蓝三色光柱,整座山峰似乎天崩地裂,耀眼的强光过后,一颗红色和一颗绿色的佛珠分别从白佛黑魔身上缓缓地腾空而出,又缓缓盘旋在黑狗的肚子上,黑狗的肚子皮晶亮透红,似乎能看到一根根蠕动的肠子,里面有一颗蓝色的珍珠,一红一绿的红珠就是围绕在这颗蓝色的珍珠缓缓地盘旋,“波”的一响,黑狗的肚子裂开一条长缝,一红一绿的两颗佛珠钻进了肚子与蓝色的珍珠融为一体,慢慢地那条缝就弥合了,风声雷声消失了,大自然又归于平静,从树的间隙里射下万缕金光。

    一切都发生了,又一切都没发生,只有残垣断壁提醒人们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五人惊疑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只有黑狗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白佛、黑魔冥冥中感觉到什么,不错,他们找到了所要寻找的人,但他又不是人,那师父的佛珠怎么又在他身上发生了功效?其实他俩也不知道柳天赐已吞下了蓝珍珠,龙尊祖上本姓吴,龙尊成了江湖第一的武林至尊,通天彻地,悟出了许多的武林精神,集自己毕生的武学采华山九顶的真气提炼出一颗蓝珍珠,原后埋在吴氏的龙脉山上,吴氏祖宗的龙脉山地处黄河发源的瑶台,古代帝王常在这里登台祭天,传说以前的黄帝和炎帝在这里留下一颗红色和绿色的佛珠,龙尊的蓝珍珠与之发生感应,红绿珠在瑶山巅发出龙吟,龙尊沿峭壁登攀而上取回这两颗佛珠,他推算十年后武林将有一场浩劫,有一个额上有红痣的武林奇才才能挽救这场浩劫,于是就吩咐白佛和黑魔寻找这位武林奇才。

    谁知柳天赐竟被逼吞下蓝珍珠,这蓝珍珠凝聚了龙尊一生的武学心血,与红绿佛珠相互感应,就能产生天地之灵气“三气归真”,也就是说柳天赐身上已经蓄集了龙尊至高无上的武学功力和天地之灵气,就像一片蓄满水的大湖,是造福于民灌溉良田,还是洪水泛滥,就靠天意导向。

    白佛、黑魔不觉欣喜若狂,白佛身影一晃,卷起柳天赐如飞一般向东掠去,黑魔急叫“等……我”跟着飞射而去,瞬间,一白一黑两点已消失在东边的天边。

    东赢山山峰俊秀,在海中蜿蜒曲折,仿佛凌海飞舞的蛟龙,山上奇峰怪石,石洞密布,柳天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洞里,身边没有一个人,醒来后发觉得自己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伸了一个懒腰,“砰”突然洞两边的石壁被击穿两个大洞!

    柳天赐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握紧拳头向洞外松树打去,松树拦腰而断,由于用力过猛,震得木屑横飞。

    不一会儿,他又听到自己身上的骨骼爆响,人变高大起来,把狗皮撑破了,丹田之处一阵炽热,好像身体炸裂一样有使不完的劲,柳天赐被自己的这一变化惊呆了,仿佛自己已脱胎换骨,他变得焦躁不安,是的,这种变化太离谱了,他一下子不能接受,也不能适应这种变化,他浑然不知三色珠已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产生了功效。

    柳天赐发足狂奔,发出“呜呜”的狗叫声,这狗叫声如龙吟在群山间回荡,经久不息,山中的动物惊恐的四处逃窜,他觉得自己在飞,从一个山峰纵向另一个山峰,耳边只听见松涛阵阵,他手舞足蹈,顷刻间,飞沙走石,大片的松树轰然倒地,然后满山飞奔,又狂呼乱舞,他要发泄自己的体能,把自己累死,由于他身上的功力如奔腾不息的江河,但又不能收发自如,柳天赐只能让它一泻千里,终于,经过三天三夜的奔跑,他终于困了,他倒在一个巨石边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之柳天赐是在一片霞光中醒来,多么明净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清风拂面送来沁心的花香,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婉转歌唱,柳天赐睁开眼睛,觉得很是惬意舒畅。

    忽然,他发现面前黑压压地蹲着许多怪兽,有狮子、老虎、狼……它们有规律的排成队,都带着恭敬的神态,见柳天赐醒来,赶忙向他叩首,柳天赐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惊疑不定,猛的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一条狗,虽然狗皮已撑破,显然有点衣不遮体,但狗的嘴脸还在,加上自己功力已非同小可,纵跃狂呼,把整个东赢山的动物给震住了,动物界一直遵循胜者为王的条规,谁最凶猛,谁就是百兽之王,狮子、老虎……这些凶性残暴的动物看到自己的同类这么威武,就争先恐后地朝拜这只天狗,不知何方来的神圣,柳天赐跃下巨石,高兴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最前面的狮子头,狮王低下头惊惧地点了三点。

    柳天赐不由觉得黯然,难道自己永远穿着一身狗皮和这些动物为伍吗?忽然他听到有人的说话声音从很远处穿过来,现在的柳天赐已聚集了七海龙尊两三百年的功力加上天地精华,他能听到十几里之外的细微声音,如他能将体内的内力加以开发,他还能听到天籁之音。

    这时他听见说话声中夹有兵器的撞击声,急忙循着声音飞奔而去。

    他看到白佛和黑魔边争吵边厮杀。

    “这黑狗终究是狗,他身上带有狗性,必须先消除他的狗性,才能引他入正道,所以我教两天你教一天,这才合理。”

    白佛将师父所说的武林奇才带到东赢山,心中无不担忧,所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亏你还是自称武林正道白佛,占尽便宜还满嘴仁义。”

    黑魔不直接回答白佛,反唇相讥。

    “这条黑狗定有蹊跷,要不然就是一条神狗,他身上已有师父两三百年的功力,前几天他所展现的功力,我和你是望尘莫及了,功力已在你我之上,我俩的任务就是如何引导他正确地使用这些功力。”白佛又像是对黑魔说,又像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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