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有灵犀
上官红心想:“我当时不也是这种感觉吗?这难道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脸上一红说道:“你当时有绿鹗姑娘陪你说笑,还有心思想到我?”
柳天赐急辩道:“我怎么没想你。”
上官红嫣然一笑,柔声道:“想我就出来了,是不是?”
这一笑,笑得柳天赐心中大慰,舔了舔嘴唇,上官红又给他端来一瓢水,柳天赐喝了几口接着说:“想出来是要花心思的,我俩想了半天,绿鹗说你狠命打我,把看门的引过来,然后抢了他的钥匙,谁知我把绿鹗打得惨叫不已,那看门的像个死人,一只老鼠蹿到我身边,跳到我身上,样子甚是亲密,我知道老鼠把我当作同伴了,因为我在东赢山洞吞了七颗珠子,里面就有一颗‘通灵丹’,不管任何动物,我在它们眼里都是它们的同伴,所以我不感到奇怪,绿鹗喜欢动物,高兴得不得了,忽然绿鹗高兴得跳起来直拍手,把老鼠吓得直往我怀里钻。
“绿鹗告诉我,可以训练老鼠,叫老鼠去偷钥匙,我虽然觉得有点异想天开,但也没法,于是我每天着手训练老鼠,先让它衔一截草茎,后来又把一根草折成钥匙的模样,那只老鼠本也机灵,没几天就学会了,成天衔着草钥匙跑进跑出,后来,我就毁了草钥匙,老鼠就跑到外面衔了许多和草钥匙外形差不多的钥匙,每衔一根钥匙,绿鹗赏它一团饭,我俩将狱卒送来的饭留下来,老鼠衔着衔着,终于有天晚上把看门人的钥匙叨着进来,我和绿鹗惊喜不已。”
上官红感到既新鲜又惊奇,说道:“那老鼠那么机灵,怎么不把它带出来?”上官红恨不得看看那老鼠的模样,她想到小的时候在家里养的小动物跟这只会衔钥匙的小老鼠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柳天赐笑了笑说道:“老鼠是跳进我怀里跟着我出来的,看门的睡着了,我和绿鹗开门出去,走到吴大哥的门前,吴大哥每天在地牢里狂骂不已,身上还被粗铁链锁着,也许是骂累了,就倒在门边睡着,我拉醒他,他以为是狱卒,破口大骂,幸好狱卒和看门的都习惯了,照睡不误,后一看是我俩,满脸惊奇,伸着大拇指对我说:‘兄弟,你是一条汉子!’我说:‘吴大哥,我想办法救你出去。’可这间地牢是个死牢,没有上锁,是个大铁闸插在地上,我试着运劲一提,不知怎么搞的,从门的中间射出两支毒剑,向我胸口急射,当时我是贴着门的,距离太近,可‘吱’的一声,我怀里的老鼠给射死了,我拉开衣服一看,两支毒短箭插在鼠腹中,可吴大哥突然往下一跪,小声说:‘教主,白象堂堂主吴浩向你磕头了,天啊!向大哥没选错人,日月神教会兴旺的。’我才明白,原来我露出胸部,吴大哥看到我胸口的日月神教教的胸印。
“吴大哥忍不住放声大笑,看门的人从梦中惊醒,好半天才喊道:‘来人啊,有人逃出来了。’顿时铃声大作,吴大哥说:‘教主,快逃出去,我老吴一时昏了头,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快,不要管我。’也许是吴大哥的话鼓励了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忘了脚踝被削,带着绿鹗向外冲去。”
上官红眼里充满敬意,心提到嗓眼里,急切地问:“你俩逃出来没有?”
柳天赐笑了笑道:“肯定逃出来了,要不然怎么和姐姐坐在这里说话,但是也够辛苦的,疑问也在这里。
“我携着绿鹗,凭着深厚的内力,挥掌将堵在甬道门口的几个劲装大汉震死,逃出地道,外面就是‘九龙寨’花园,我牵着绿鹗的手朝灯光最亮的房间跑去,这时寨内人声鼎沸,各高手在四处搜索,绿鹗的轻功甚是了得,牵着我的手,几个起落,来到了一个幽暗无天日的竹园里,沿着小径和绿鹗躲在一个竹园里,离竹园不远处有一间独立的小房,从房间里吐出淡淡的光,就在这里我听到了很重要的谈话。”
上官红见柳天赐停了下来,又去给他舀了一瓢水,急切地问道:“什么重要的谈话?快说嘛!”
柳天赐神情一肃,猛喝了一大口水,由于喝得太急,咳了几下,接着说:“我和绿鹗伏在竹园里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我俩听到很远的声音,所以小房子里传出的声音,我听得十分清晰,小房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阮星霸,一个是‘太乙真人’,他的声音我最深刻,略带沙哑。”
上官红大惊道:“你是说成吉思汗的护国大师‘太乙真人’已经在‘九龙帮里?!”
柳天赐说道:“对,就是密信里所说的什么护国大师。我趴在地上凝神倾听,传到我耳朵里的声音异常清晰,我听见阮星霸的声音道:‘护国大师,日月神教的白象堂堂主吴浩现已关在地牢里,料他插翅也难飞,我们怎么处置他?’
“‘护国大师’略一沉吟,嗓子沙哑地说:‘日月神教里的六位堂主,个个武功高强,其中这白象堂堂主吴浩不但武功卓绝神勇,而且为人耿直忠义,我让你先将他诱引到九龙寨抓住,是为令郎当上日月神教主扫除一个障碍,此人不可小视,要严加看管,让他在地牢里自生自灭。’
“阮星霸拍马屁道:‘护国大师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护国大师用沙哑的嗓子哈哈大笑道:‘阮将军过奖,我只是在桌边纸上谈兵,真正做事的还不是你父子俩,以后飞黄腾达、统一中原武林也是你父子俩,那向天鹏在中原武林可谓德高望重,一直与大汗为敌,率领日月神教阻挡我军南下,的确悍勇,谁知这一次怎么突发神经,想当中原武林盟主,在天香山庄戮杀其它武林同道,还围攻武当山,居然任命什么柳天赐为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真是天助我也,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所任命的第二代教主已被令郎取而代之,令郎一成中原最大帮派日月神教的教主,再联合九龙帮的力量,中原武林盟主岂不非你莫属,到时中原武林由你父子主宰,在南宋作内应,助大汗成其伟业,那时大汗为你封官加爵,阮将军飞黄腾达不就指日可待吗?’
“阮星霸轻咳一声道:‘法师,我总觉得这与向天鹏一贯作法不符,向天鹏为人缜密,这次怎么……’
“护国大师笑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贪名逐利的结果,向天鹏实为一代枭雄,平时做得义薄云天,到关键时候露出了狐狸尾巴,这十年来与你争斗不已,还不是想吞并九龙帮一统中原武林,可由于太急功近利,百密难免一疏。’
“只听阮星霸又道:‘可听说那柳天赐内功修为甚是了得,一旦他发现包袱被偷,会不会立即赶到日月神教。’
“护国大师站起身来说道:‘这就叫先到为王,后到为臣,令郎必须明天一早就启程到日月神教总坛登位,还有,要叫令郎练功不缀,凭一招魔剑藏针难免不济,再说柳天赐即使先到秦岭,但身上无一凭证,这个教主可不能空口说白话的,当然最好,我们必须在路上就剿灭了他,以除后患。’
“护法大师略一沉吟,突然问道:‘黄朝霸现已怎么样?’
“阮星霸嘿嘿冷笑道:‘法师请放心,我已将黄朝霸囚在地牢的最底层,谁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夺得九龙帮帮主之位,尽管武林对我有所猜疑,但也是死无对证!’”
上官红越听越心惊肉跳,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惊道:“黄朝霸黄天剑被江湖人称‘神州一剑’,是原‘九龙帮’帮主,这么说阮星霸已将他囚禁,夺取‘九龙帮’的帮主,这一切肯定是在大汗的帮助下完成的,这个阮星霸实际上就是大汗安排在中原的一个内奸!”上官红心想:“父亲是不是宋徽宗安排到大汗军中忍辱负重的内奸呢?”她又感到一阵自豪。
柳天赐接着说:“只听见护国法师又说:‘阮将军,大汗对你甚是关心,这次叫我秘密南下,除了帮令郎早日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另外还叫我捎来口信,说二公子在大汗军帐中,一切照顾得甚为周到,嘱咐阮将军别心存它想,大汗自会把二公子培养成神武大将之才,叫你切记,切记!’
“阮星霸声音中吐出恐惧,颤声道:‘阮星霸知道,为了大汗统一中原的大业,我阮某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请法师转告大汗,阮星霸对大汗绝无二心,想我那孽子在大汗军中深受皇恩,我阮星霸在此叩谢大汗。’说完趴在地上,‘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
上官红心想:“成吉思汗怕阮星霸不忠,把他的儿子掳到大都,这对阮星霸是个致命的威胁。”不由屏住声息,一双妙目盯着柳天赐,凝神倾听。
柳天赐见上官红支着下巴,胸脯一起一伏,神情紧张的听着,笑了笑说:“更惊奇的还在后面呢,我和绿鹗伏在竹园里,紧张得手里都渗出了汗。”
上官红瞪着眼睛说:“你们两人是手拉着手的?”
柳天赐猛地一愣,心想:“姐姐为什么总是纠缠这类问题。”笑道:“当时你不知我俩多紧张,突然,一个身穿袈裟的番人从窗户破窗劲射而出,使的竟是我师父黑魔的一招‘魔舞九天’,当时我差点惊呼出来,因为我师父黑魔除了我之外,再没教别的徒弟,怎么他会使呢?我以为我被他发现,正准备逃走,谁知是向竹梢飞去,竹梢一条灰影一晃向西飞驰而去,这人的身法好快,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到像一溜青烟的灰影。”
上官红在旁边“啊”的惊叫一声,说道:“有人早就躲在竹梢上偷听,但太乙真人的武功太高,还是察觉出来了。”
柳天赐点点头,接着说:“‘太乙真人’紧追其后,如流星赶去,眨眼就不见了,把紧跟而出的阮星霸远远地甩在后面……这时,‘西天五杀’等人已向这边搜索过来,站在远处却不敢过来,这座小房子似乎是块禁地,他们站在远处喊‘阮堂主,可曾看到两个人过来?’见没人回答,又喊道:‘阮堂主,暴牙鬼和绿小怪已越狱逃了出来。’
“我想:不乘‘太乙真人’和阮星霸还没回来赶快脱身,更待何时,拉着绿鹗的手,身形一起,向寨门飞掠而去。”
上官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柳天赐笑道:“姐姐,你是不是对我很担心?”
上官红的心思被柳天赐看破,粉脸通红,嗔道:“你傻人有傻福,要不是躲在竹梢的人使了调虎离山之计,你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柳天赐笑道:“倒霉的事还在后面。我拉着绿鹗身形一起的时候,身体碰到了一根竹子,顿时,一排毒针贴着我胸脯射来,原来竹子里装有机关,这九龙寨真是处处陷阱,我想这下可完了。”
上官红一阵紧张,伸手抓住了柳天赐的胳膊,柳天赐心头一热,接着说道:“因为这排毒针是贴着我身体而发,没有回旋的余地,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绿鹗抱着我一转身,已挡在我前面,一排毒针全钉在她背上,这毒针上喂有剧毒,绿鹗当时就瘫痪在地。”
上官红痴痴的想:“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柳天赐没注意到上官红脸上的表情,接着说:“我赶紧抱起绿鹗,提起体内真气,飞奔而出,‘西天五杀’见有人逃出,率着‘九龙帮’的舵主策马紧追出来,我忘了脚上的伤,奋力狂奔了一夜。”
上官红心想:“我真傻,当时为什么要逃出‘九龙寨’,我要留下来与柳弟同生共死该多好。”不禁满脸遗憾。
柳天赐说道:“第二天早上,在鄱阳湖畔就遇到了你,两个月不见,没想到你武功长进这么大,以为是‘九龙帮’的那个高手骑上了我马背,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掌,幸好没伤着你,要不然我会……”
上官红追问道:“你会怎样?”
柳天赐神情一肃说道:“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姐姐,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是你一直在支持我。”柳天赐说的确是肺腑之言,言辞恳切之至。
上官红怔怔的痴了,她从没听到这么赤裸裸的表白,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因为这声音太真挚了,她五年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仿佛柳天赐道出了她的心声,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上官红确是感到一种幸福感,她轻声地叫道:“天赐!”然后偎依在他的怀里,仿佛找到她寻找很久的依靠。
柳天赐回过神来,俯下身说道:“我故事已经讲完了,姐姐,现在我可要问你了,目前我们中原武林已被两股势力操纵,一个是成吉思汗操纵的‘九龙帮’,另一个就是,我们暂时称为‘隐形人’,这个‘隐形人’就是杀了向天鹏又取代向天鹏的那个人,此人阴险绞诈,心计如海,躲在我们的背后,但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他使用日月神教四处树敌,然后又把我推上替死鬼的位置,就你来看,这个隐形人会是谁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见上官红没有回答,柳天赐俯身一看,上官红已带着幸福醉人的微笑,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想:姐姐也的确太累了。柳天赐听到了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太快了,已经五更天了。
山村的夜晚带着柔柔的静谧,柳天赐躺在木床上,听到外面马吃草的咀嚼声,还听见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北风吹着小木窗“呜呜”的响……
柳天赐感到心平如水,浑身舒泰,在小雨声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柳天赐是被鸟叫声吵醒的,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一看,天已大亮,打开小木窗,清晨的寒风吹得人特别清爽,萧瑟的村落经过小雨的清洗,变得生动起来,柳天赐深深地吸了口气,人感到从未有过的空灵。
“嘿,你也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上官红站在他身后柔声说道。
柳天赐回头一看,上官红穿着老妇人青色的夹衣,腰里围着一块围裙,手里托着一只碗,不仅没有掩盖她的绝好身材,反而衬托她的娴淑之气,柳天赐怔了怔,笑道:“娘子,柳郎这厢有礼。”然后学着戏里的人屈膝一拜,从小在妓院长大,看戏听书耳濡目染,这动作倒做得十分相像。
上官红腰身一扭,笑道:“贪嘴。”又正色道:“我已为绿鹗煎了一些草药,快,把碗端着,我喂绿鹗妹子喝下去。”
上官红今天心情特别好,就像雨洗过一般,把以前所有的惆怅和烦恼,冲刷得一干二净,因为她现在再也不会和柳天赐分开了,永远不会的。
她左手托着绿鹗,让她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右手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将煎的药送到绿鹗的嘴里,柳天赐看着上官红那细腻温柔的动作,那双手仿佛在阳光下跳跃的红蝴蝶。
绿鹗身上的毒已有扩散现象,脸变的有些浮肿,嘴唇已有干裂,柳天赐心疼地望着她,绿鹗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少女的怀里,动了动,想挣扎着站起来,再转眼看到柳天赐关切地望着她,露出两个酒窝,古怪的笑了笑,小声说道:“黑虎哥,这位是……”
上官红摸了摸绿鹗苍白而又略带黑紫色的脸,柔声说道:“好妹妹,我是你黑虎哥的姐姐,不要紧,我和你黑虎哥会为你治好毒的!”
绿鹗又古怪的笑道:“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上官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脸向柳天赐瞟了一眼问道:“好啦,妹妹,让姐姐喂给你喝。”
上官红小心地喂绿鹗喝完药,回过头,见柳天赐端着空碗,愣愣地站在后面,笑了笑说道:“药已经喂完了,你还端着碗傻傻的,你脚好了没有,走,我扶你去吃点东西,我已经烧好了三个红薯。”
柳天赐骨骼带有灵气,经过昨晚的休息,加上敷了中草药,脚后跟居然长起了新肉,只是还不能用力蹬地,估计再休息一两天就会完全好的,这在常人身上简直是一个奇迹。
老丈家里没有一点粮食,上官红只找到几个红薯,两人想起昨晚两个老人的惨死,不由心里觉得有点怅然,见上官红默默地坐在一边注视着他,问道:“姐姐,你怎么不吃?”
上官红泪水一滴,哽咽道:“我不饿,看到你吃,姐姐真高兴。”红薯烧得喷香喷香,柳天赐早就饿了,抓起一个红薯两口就吃下了。
柳天赐忽然夸张地叫道:“姐姐,你的红薯烧得真好,以后我俩到杭州去,你在家烧红薯,我拿到丽春院外卖,肯定赚大钱。”
上官红知道柳天赐在逗她开心,但还是心头一热,眼里闪着光彩说:“真的吗?!你真愿意和姐姐一起去卖红薯吗?”
柳天赐笑道:“你先吃一个,我再回答你。”
上官红接过柳天赐递过来,剥了皮的红薯咬了一口,说道:“你回答姐姐!”
柳天赐“嘻嘻”一笑说:“姐姐干什么我柳天赐都愿意,不过,还是你去卖,我在旁边收银子。”
上官红说道:“为什么?”
柳天赐笑道:“姐姐长得那么漂亮,随便往哪里一站,杭州城烤红薯的都要收摊大吉了,我不站在一边收银子干什么!”
上官红嗔道:“没正经!”但心里还是很喜悦,似乎找到了一线希望。
上官红托着绿鹗,两人走出门外,柳天赐看到两位老人的新坟,不由得感慨万千,因为这两个老人的行为对他感触太大了,两个山野村夫置自己生死而不顾,而心怀南宋,想我柳天赐堂堂的大男儿空负武功盖世,为什么不做大丈夫该做的事呢?
去将上官雄的阴谋揭露给世人看,去阻止这场武林浩劫。
柳天赐不由觉得热血沸腾,禁不住长啸一声,在空山幽谷中,这啸声激昂,传到很远,很远……
突然,柳天赐听到身后有一个人落在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从屋檐落下两具尸体,两个黑衣劲装汉子,柳天赐大吃一惊,这两个人是日月神教打扮,两个人是被一根筷子穿颈而死,又被自己的啸声震落下来的。
奇怪的是,这根筷子是把两个人颈串起来的,所以柳天赐听声音以为是一人落地,一根筷子同时射死两个人,柳天赐自忖倒不是什么难的,可这两个绝不是颈挨着颈趴在屋檐,这只能说明,是筷子先射穿第一个人的颈部,然后带着这个人射向第二个人的颈部,这股劲力还必须上挑或斜挑,是谁有这等功力?两具尸体湿漉漉的,显然是昨晚深夜两个跟踪自己,趴在屋檐下偷听,谁知还有一个绝顶高手,伏在暗处,用一根筷子结束了他俩的性命,这个人内力已达到了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境界,当今天下谁有这样的功力?!
上官红也看到这一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感到愕然不已……
“大清早,谁在这里鬼哭狼嚎。”从门角落传来一个老人不耐烦的声音。
柳天赐和上官红吓了一跳,门角落还蜷曲着躺了一个人,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穿着很破的衣服,腰里扎着一个酒壶,怀里抱着一根竹棍,一双破鞋挂在颈上,像是怕人偷去,蜷曲着身子睡在门角落,因为衣服又脏又破,加上漫山遍野的大雾,两个人走出大门谁也没注意到。
老人睡在那里,动也没动,嘴里嘟囔着,身上瑟瑟发抖。
上官红同情地说:“这乞丐蛮可怜的,大冷天穿得这么少,你真不该把他吵醒。”
柳天赐说道:“我去找件衣服给他盖上。”说着果然到屋里找出一件破衣服,搭在老人身上,右手一用劲,捏住老人的肩井骨,谁知老人还是睡着发抖,动也不动,柳天赐大惊,想收手已来不及了,老人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哎哟”老人跳起来看见地上有两具尸体,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突然一把抓住柳天赐的手,叫道:“肯定是你杀人啦,你又想杀我灭口是不是?”
柳天赐大窘,自己本来怀疑这个老头杀了两个劲装汉子,所以想试试他的武功,哪知这老头根本没有内功,差点把他的肩井骨捏碎了,本来心里满是歉意,可这乞丐又缠杂不清,从没看到这么大胆的乞丐,不禁有点急了,把袖子一甩,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
谁知乞丐被柳天赐轻轻一甩,竟仰面一跤跌了出去,老头爬起来,身上到处都是泥巴,冲向上官红道:“想摔死我灭口,走,我要带你去见官府。”
上官红怀里抱着绿鹗,不好躲闪,身子一侧,老人抓住她怀里绿鹗的后背。
上官红知道这样纠缠不清的人越说越结梗,不如来直接些,笑一笑,说道:“人是我俩杀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如我给你一些银两,你不要把我们送到官府,请老丈网开一面。”
那乞丐果然眉开眼笑对柳天赐说道:“你看,你老婆比你可识大体得多,只想甩死我,就不知收买我,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上官红俏脸一红,柳天赐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叫化子纯粹是个无赖,但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拉拉扯扯空耗下去,无奈只好掏出一两银子给了老叫化子。
老叫化子接过银子,装进脏兮兮的口袋,左手还是抓着绿鹗的后背,嚷道:“哼,你小子,我这老叫化子这么好打发,两条人命,一两银子就收买了,把你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来还差不多。”
柳天赐不禁有些火了,心道:这老叫化子怎么这般耍赖,只听上官红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就全给他吧,弟弟!”
柳天赐一听上官红柔声一说,火气全消,把银子全部掏出来往老叫化子手里一塞,老叫化子眼一翻:“怎么,不服气,年青人做事要想想,不能凭火气就杀人,我看天下只有你老婆能帮你,听你老婆的话有饭吃,离开了你老婆,看你小子怎么办,好,我老叫化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走了。”
上官红心里“格登”一下,这老叫化子怎么胡言乱语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再加上一口一个“你老婆”说得上官红心里充满幸福。
柳天赐哪知上官红心思,见她抱着绿鹗怔怔的发愣,叫道:“老婆,听你的话有饭吃,我们走吧!”可发现上官红面带喜悦泪湿衣襟。
柳天赐心想:这几天怎么啦,动不动就哭起来,怎么那么容易伤感,他哪里知道上官红喜极而泣,连忙收起嬉笑,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上官红发觉自己失态,擦了一下眼泪,笑了笑说:“没事,我没事。”忽然上官红脸色一变,她发觉绿鹗身体像一块烙铁,烧的烫人,大惊道:“不好,绿鹗妹子发高烧了,走,我们快去找家药店。”
“等一下!”柳天赐和上官红正要上马,只见刚才的老叫化子又跑回来嚷道:“我老叫化子也真是,把人家的银子都拿来,你们买水的钱也没了,路上喝什么?你仁我义,来,把老叫化子这水拿去,脏是脏了点,但路上挺解渴的。”说着从腰间解下紫色发亮的葫芦递给上官红说:“不要给这小子喝,把这么漂亮的老婆又气哭了。”
柳天赐和上官红以为叫化子又过来纠缠,连上官红也皱了皱眉头,谁知老叫化子是送水来,还夸自己漂亮,上官红微微一笑接过来说:“谢谢你,老丈。”说完转身想把绿鹗抱上马背,谁知两匹马争着要背柳天赐,都趴在柳天赐脚边。
老叫化子大奇道:“咦,这小子火气不小,可马儿倒挺喜欢他,还有这么漂亮的老婆,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哎,要走正道也罢,可偏偏干杀人的勾当。”
柳天赐听到老叫化子在一边唠叨不停,张口闭口一个“这小子”,满头的鬼火,但听他称赞仙女姐姐是自己漂亮老婆,气一消也不理睬,上官红毕竟一个姑娘,被老叫化子一口一个“老婆”,不由双颊绯红。
柳天赐拍了拍马头说道:“吵什么!都背我是不是,也不嫌啰嗦,还不快去背我姐姐。”那马儿仿佛听懂了柳天赐的说话,屁股一摆,让上官红趴到它背上。
老叫化子在马屁股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马眼看人低,好,后会有期。”说完就走,也不知他是在说马还是在说柳天赐。
柳天赐心想:还和你后会有期,死叫化子。见上官红忧心忡忡,知道绿鹗烧得很厉害,心里也不由甚急,两腿一夹,纵马而去。
两人跑了一段路,还没望见一个村镇,甚是着急,绿鹗嘴唇烧得干裂,苍白的脸烧得通红,嘴里讲着胡话:“黑虎,黑虎,我带你到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叫爹爹找……不……到……黑虎。”
柳天赐听了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想到绿鹗奋不顾身地护着自己,虽然她把自己想像成她亲爱的黑虎,自己曾经不就是一条狗吗,尽管绿鹗性格刁钻古怪,可与自己还是谈得来,于今为了自己成了这个样子,而又无能为力,不由得心情暗淡。
绿鹗又叫道:“水……水……”上官红明白肯定是口渴了,烧昏了头,上官红四下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水,猛的想起老叫化子还有一葫芦水,上官红拔开塞子,里面冒出一股淡雅的酒香,这就使上官红为难了,没有那个姑娘喝酒的。
柳天赐闻到酒香,激动不已,已有两个月没喝酒,早就心痒难受,何况这老叫化子葫芦装的酒,柳天赐一闻就知道是上好佳酿,绝对不是一般的水酒,心中奇道:老叫化子抖抖索索,衣不遮体,葫芦里怎么装这等好酒。真想接过喝上两口,但想到刚才叫化子说的话,只好咽了几下口水。
绿鹗又叫道:“水……水……”柳天赐看到上官红一筹莫展,忽然想起什么事般的叫起来:“姐姐,给她喝,她在地牢里可以不吃饭,而每天要狱卒送酒给她喝,好像她没喝过水,口渴了就喝几口酒。”
上官红惊奇地想道:“哪有一个姑娘家这么嗜酒,把酒当水喝。”但想到绿鹗是“四怪之一”“无影怪”的女儿,性格多少总有点怪癖,就将信将疑地把葫芦对着绿鹗嘴里一倒,绿鹗皱了皱鼻子,似乎是闻到了酒香,很滋润的喝了一口,上官红怕她呛着,停了停,谁知绿鹗竟抱起葫芦“咕……咕……”一口气把葫芦里的酒喝个底朝天。
上官红看着骇异,这个葫芦里至少有两三斤酒,被绿鹗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就是柳天赐在牢里看到绿鹗喝酒,也没想到她能如此豪饮。
其实绿鹗喝酒远远不止喝这点,这是她长年里练出来的,从小和“无影怪”住在飞来峰,“无影怪”曾在江湖叱咤风云,归隐山林,每天借酒解愁,思念亡妻,绿鹗从小就是抱在“无影怪”的怀里,闻着酒香长大的,后来有事没事也喝上两杯,“无影怪”除了被江湖上称作“怪”,除了武功能独步武林,另一方面是他的脾气古怪,反世俗而行之,所以经常和小绿鹗对饮,绿鹗似乎有喝酒的天分,到后来总要把“无影怪”灌得东倒西歪,自己还没事。
绿鹗喝了老叫化子的酒,脸上竟然有了血色,人也舒展开了,嘴角带着笑意,抱着紫葫芦睡着了。
上官红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两人骑着马缓缓而行,怕吵醒了熟睡的绿鹗。忽然,上官红感觉到绿鹗身上大冒虚汗,连自己身上的青色的夹衣都打湿了,知道这是发汗退烧,没想到酒的作用在绿鹗身上这么大,居然能解渴退烧,上官红松开她抱在葫芦的双手,把紫葫芦背在马鞍上,想留着以后装酒给绿鹗解渴,伸手抹了抹绿鹗额头上的汗水。
两人走上一座小山,前面就是一条官道,一阵寒风掠过,绿鹗身子一侧,“哇”的一声吐出一堆黑水,上官红以为绿鹗喝醉,吐了,可一闻,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柳天赐觉得大奇,这酒能解毒,绿鹗吐出来的都是体内的毒汁!老叫化子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
果然,绿鹗睁开眼睛,见上官红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想起是今早喂药给她喝的姐姐,嘴角一咧,露出顽皮的一笑叫道:“姐姐。”头一扭又看到柳天赐在一旁笑着看她,叫道:“黑虎哥,我感到好多了。”
柳天赐说道:“绿鹗,你现在已没事了。”
绿鹗说道:“姐姐,扶我坐起来。”上官红依言把绿鹗扶着坐在自己胸前,绿鹗忽然扭过脸,趴在上官红的耳朵上说:“姐姐,我感到我的胸部好胀痛,你给我……解……开看一看。”
其实是多余的,柳天赐身上功力奇高,有细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到,所以绿鹗所说的话就像趴在他耳边说的没有什么两样,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是女孩家的事,就纵马一个人跑到前面去了。
上官红将绿鹗转了一个面,倒坐在马背上,使她与自己面对面,解开绿衫,赫然胸口有一块手掌形的黑印,像是一个人印上去的。
绿鹗大急,小声说道:“姐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上官红也大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给绿鹗扣上扣子,纵马追上柳天赐问道:“柳弟,以你的功力能不能将别人身上的毒逼出来?”
柳天赐正在想老叫化子这个人物,他总觉得老叫化子稀奇古怪,纠缠不清,但说话颇有条理,很有意思,既然人已经离开,又为什么专门跑转来送一葫芦酒,这葫芦酒更不简单,因为绿鹗身上所中的是一门极厉害的毒器,而这葫芦的酒居然能解掉绿鹗身上的毒,还有他说绿鹗口渴没钱买水喝,暗示给绿鹗喝……
柳天赐回头一看,上官红满脸不解,绿鹗将脸埋在上官红的怀里,惊愕说道:“怎么?”
上官红若有所思地说:“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人在你背上将毒从你胸脯逼出来。”
柳天赐一时答不上来,用功力逼毒,一般是用掌催动体内血液里的毒汁,然后从伤口处逼出来,或是将人放在水里,将毒从毛孔里逼出来,排入水中,可没听说从背部逼毒,而从胸部出来。
绿鹗转脸叫道:“有,这是一招纯内功的招式,叫‘隔山打牛’,天下只有韩伯伯能用,他可是我爹爹的好朋友呢。”
柳天赐说:“‘丐圣’就是江湖人称‘三圣’之首的韩丐天,我们今天早上所见到的老叫化子!”
绿鹗差点跳起来说:“什么,我们见到了韩伯伯,那我中的毒就……”忽而一愣,看到了挂在马鞍上的紫葫芦,又说:“对,对,我怎么忘了这可是韩伯伯的酒葫芦,韩伯伯已将我的毒逼出来了。”
柳天赐、上官红恍然大悟,今早睡在门角落里的叫化子就是名列“一尊三圣四怪六魔”中的“三圣”之首的“丐圣”韩丐天,不由得惊讶万分。
事情应是在后半夜,柳天赐三人都睡着了,两个“日月神教”的高手来……柳天赐想不到两人来干什么,被“丐圣”跟踪而来,两人正趴在屋檐下,被“丐圣”用筷子射穿了两人的咽喉,然后借纠缠的时候,施了“隔山打牛”将绿鹗所中的毒逼到胸前,而绿鹗身上所中的毒极深,又送来一葫芦的解毒酒,这一切都必须从绿鹗中毒针到农舍,“丐圣”都知道,柳天赐看见的那晚竹园里的灰影,和“丐圣”身上所穿的灰破衣,心头一亮,除了“丐圣”谁还有这样的轻功!
那他和绿鹗躲在竹园里,“丐圣”早就看到了,把太乙真人和阮星霸引出去,好让自己和绿鹗逃出来,柳天赐不由对他升起感激之情。
柳天赐还有一点迷惑就是,两个“日月神教”的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们来做什么?是行刺自己?还是有其它目的?
忽然见绿鹗拍着手叫道:“姐姐,我知道了……”然后满面娇羞,偎在上官红耳边说:“姐姐,韩伯伯已把毒逼到我胸口,你……快找一个地方……不然又会扩散。”
上官红心想这可倒是真的,四处一望,见路边有一个茅棚,荒弃在那里,虽然破了,但可急用,就说:“柳弟,你在这里看着,我和妹妹进去有事。”
绿鹗身上的毒尽管都给逼出来了,但几天没吃东西,人身体还是虚弱,从马上往下一跳,差点没站稳,上官红携着她走进了茅棚。
柳天赐坐在马上想着心事,既然绿鹗的毒已除了,就没必要到桐柏山庄找“千毒不毒怪”,自己再和仙女姐姐到秦岭日月神教总坛揭露上官雄的阴谋,制止这场武林浩劫,帮白素娟报了仇,就和仙女姐姐回到东赢山去……可觉得心里也怪想白素娟的,不由觉得茫然。
柳天赐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有一大批人马从官道那边冲来,不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满天的尘土飞扬,转眼一行人纵马而来,柳天赐一数共有十二骑。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衣服褴褛、蓬头污垢的丐帮弟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身上背着八个袋子,柳天赐知道这人肯定在丐帮的辈分极高,仅次于九袋长老,身上已多处受伤,衣服被剑划成一条条血迹,马喘着粗重的鼻息,显然已奔跑很久了。
在他后面一步之遥是一个身着灰色对襟大褂,左右各写一个“日”和一个“月”字,在袖上绣着两只老虎,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似是兵器,还带着银丝和鱼钩,人长得比较瘦削,白素娟以前给他讲江湖上各门各派,提到“日月神教”的六大堂主,他们都穿着灰色对襟大褂,各堂都用动物的名字命名,所以各堂主的袖口上都绣着动物形象,如两个月前所看到的“白象堂”堂主吴浩的袖口上就绣着两头大象,柳天赐知道这个瘦削的中年汉子就是“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千年钓客”袁苍海,后面跟随的估计是“黑虎堂”下属的分舵主,这十人都长得骠悍精干的样子!
跑到最前面的丐帮八袋长老,一边催着马狂奔,一边高喊:“袁堂主,咱韩帮主和向教主交情不菲,何况你与我谢远华平时还称兄道弟,今天为何对老弟穷追猛打,下此毒手!”
袁苍海并不答话,闷头跃马直追,眨眼间一行人从柳天赐身边飞驰而过,谢远华经过柳天赐身边,突然“咦”了一声。
马稍一停顿,袁苍海鱼竿一挥,一条银丝线“刷”地向谢远华抛出,鱼钩钩住了谢远华的后背,回后一拉,竹竿一弓,“哗”的一声又把谢远华的后背拉出一道血口,谢远华不由破口大骂:“操你妈,红毛老鬼袁苍海,老子谢远华把你当人,你不知道做人,平时跟老子称兄道弟,关键时候对老子下毒手,你以为老子怕你日月神教,有种和老子单打独斗。”嘴里高声叫骂,手里拿着铁棍抽打马的屁股,丝毫不敢放松。
官道的左边有一棵大树,冬天树叶落光,一根粗丫横过官道,经过大树底下,谢远华突然飞身一纵,像一只猴抓在横丫上,马还是照旧向前狂奔。
袁苍海没想到谢远华突然跃到树上,马追得太快,一时半刻也勒不住,一行人风驰电掣地向前冲去,谢远华的马早就累了,见没人抽打它,不由放慢了脚步,而袁苍海一行人又追得太快,袁苍海的马一下子撞到谢远华马的屁股,马受惊一立,把袁苍海结结实实地掀在地上,顿时后面也是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柳天赐本就生性玩世不恭,看到这一幕闹剧,不由得孩子般的大笑起来,谢远华可没有闲情,从树丫上一落,弓着背两个起纵就到柳天赐前面,叫道:“嘿,我帮主呢?”见柳天赐被问得木头木脑的,又不能多解释,心想帮主生性好玩,喜欢作弄人,肯定躲在茅棚里,提气往茅棚里纵去。
柳天赐突然见谢远华向自己狂奔而来,以为是要抢上官红的马,谁知跑到跟前停住,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话,正准备说:“我知道你帮主哪里去了。”谁知他又倏忽向茅棚钻去。
柳天赐大急,手臂暴长,一下子抓住了谢远华的后背,谢远华没想到路边站着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后生,手法竟这般快捷,突然“哗”一声,谢远华后背被撕了一大块,柳天赐手里抓着一块破布,谢远华还是径直向茅棚里冲去。
原来,谢远华的后背被袁苍海的鱼钩划得稀烂,柳天赐抓倒是抓住了,一用力就撕了一块破布抓在手,而谢远华头已钻进了茅棚,突然听到三声大叫,谢远华大叫一声“妈的”掉头退了出来,正迎面碰到柳天赐第二爪抓来,一下子逮个正着,谢远华本能地身子往里一缩,竟赤条条地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原来,柳天赐见谢远华挣脱了自己的手爪,大急,人斜身一掠又抓了过去,可还是迟了一步,谢远华的头还是钻进去了,看到一个少女正用手掌抵着一个袒胸露背的少女的背部,丐帮对女色特别严禁,何况他八袋长老,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外逃,正碰柳天赐一爪抓过来,但背部已被撕开,柳天赐当胸一抓,谢远华一退,就把衣服拉脱,吊在拿棍子的右手,仰面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