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万物,那有只借不还的道理。”
四合院的木门迎风晃动着,发出“吱呀”的声响。巷子里寂寥无声,除了从院子内偶尔探出的枝叶,光溜溜的巷子就只留有孤寂的气息。
沙泽推开那扇已腐朽的木门,探出头来,拿着鸡毛掸子挥来挥去。
“干嘛放着那么久的房子不住啊!真是……还要我打扫卫生!”沙泽气愤地用手挥开自己面前的灰尘。
“我一直住在这里。”吴启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沙泽不由得一惊,后退一步,警示性地举起了鸡毛毯子,“哇!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吴启思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抬起手,指了指门外。
沙泽将信将疑地转过身,不料一对夫妇正相互搀扶着站在不远处。尽管已经是黑夜,但微弱的灯光附上两人,使得两人脸上苍老的纹路异常明显。
当夫妇两人看到转过身的沙泽时,有些疑虑地彼此张望起彼此。这让沙泽不由得开始紧张,怀着对自己身份的顾虑,有些慌张地看着两人。只是还未准备逃脱就被吴启思擒住了肩膀。抬起头,面前的吴启思已经挂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不用逃。”那人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轻语道。
沙泽愣怔地将视线再次转移到夫妇两人的身上,僵硬地提起了一个微笑。夫妇像是给予回复一样,对着沙泽点了点头。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吴启思松开沙泽,慢慢向两人走去。
“那个……”夫妇中的妇人有些犹豫地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捏住衣摆,低下了头,“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当妇人再次抬起头时,沙泽觉得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请问我们认识吗?”回答的语气里充满了狡诈与引诱。吴启思看着妇人惊讶的面孔,不做声地笑着。
妇人有些慌张地看向身后的男人,像是在确认什么。男人倒是反应迅速,一个箭步上前,将妇人向身后拉了拉,“啊,抱歉。你和我们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所以是我们家这位记错了。但我们从别处那里听说了你这里的事情,所以特意前来求助的。”
“如果你们是来求助的,就请进吧。”吴启思微微鞠躬,做出了绅士手。
两个人有些疑虑,面面相窥起来。但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并肩走向了四合院的院门。
吴启思跟在两人后,余光路过沙泽,那个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沙泽,去准备茶水吧。”吴启思打发道。
果不其然,后者慌张地抬起头来,看着吴启思,一副不解地模样,“啊?茶?那里?”
吴启思指向了右边的一条长廊,穿过那里,有两间平房排列在围墙前。
白墙黑瓦,瓦砾中已有草木长出,黑色的瓦片也应常年风吹日晒变得乌青。窗口已经破损,不知何时糊上的窗纸已经泛黄,左边的底角处也破了一个洞。是不是露出砖瓦的墙壁像是随时都可以倒塌。
就在沙泽还想询问些什么时,吴启思已经带着人消失在了门洞后。沙泽不满地对着那人的后背,挥了挥自己手里的鸡毛掸子,最终还是认命的走向回廊。
这边,吴启思已经把人带进了正房。屋子内正对门是一张方桌,屋内有四根明显的红柱,每根柱子前都摆放着一把木椅,两把木椅之间放着一张同等材质的圆桌。而唯独方桌的正中央摆放着简单的贡品,两旁摆放着殷红的蜜蜡。潮气扑面而来,侵袭着皮肤的每一处。
吴启思将两人安排在座位上,便是去拿火柴点起了摆在桌子上的蜜蜡,“这里太阴,点蜡烛会好一些。”
“那个……不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妇人忍不住问道。
“如果你们此次的目的不那么明确,也就不回来找我了吧?”点好蜜蜡的吴启思没有转身。静静地看着那在空中孤独摇曳着的火光,提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