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薄光下,还带着夜里凉意的风吹散了迷蒙的雾。
下过几场秋雨后,A市气温骤降,学生换下夏季的短袖校服穿上了外套,踩着落了一地金黄踱步走到学校。
季言希在蔡老师的注视下将校服整理整齐,应学校要求,头发高高束起,额前刘海不过眉。
“精神点,周末干嘛去了,我看着你都犯困。”蔡明喻看着自己学生站得松松垮垮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很是无奈。
季言希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声哈欠,眼眶下是一片遮盖不住的青黑色。
“您要是能把给我布置的作业和班里同学同等对待我立马给您精神起来。”
蔡明喻理亏,也就不在多说,升国旗奏国歌唱国歌几个环节过去后就听主持人宣布“有请九(七)班季言希同学给毕业班带来讲话。”
蔡明喻站在一旁拍了拍站着打瞌睡的季言希,“该你了,好好讲,别自己上去又给讲睡着了!”
季言希扬了扬手中的演讲稿,心里叹了一口气,行吧,为人民服务。
她站在国旗下,端正起话筒,清脆干净的嗓音被扩散到校园每一个角落。
“嗨,大家好,又见面了……”季言希也觉得有点尴尬了,台下听到到老熟人第一句话开口,也起哄似的鼓起了掌。
季言希看了眼手中的演讲稿,决定搞个大的,她讲将稿子在众人眼下揉成一团塞进校服口袋。
“今天是我第多少次我不记得了站在这里,在老班说这次还让我来,其实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想着不能让你们觉得咱七班就只有我一人啊,看久了不就没意思了嘛。”
蔡明喻看着讲台上随意站着的学生,又一次被气笑了。
“但是!”季言希正色道,“作为毕业班,作为这是我初中最后一次,当然这也是老班说的,我觉得我还有一次演讲机会。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将稿子收起来了,我想讲点不一样的东西。”
操场上安静的能听见风的回音,落叶如枯叶蝶般飘落,站在这样熟悉的地方,却在想到还有半年不到就要离开。
季言希心中涌起一丝不舍,控制着有些发颤的嗓音继续演讲。
“我们初三了,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了,我们这段路要走尽了,将自己三年前到现在积累下来的试卷和换下来的笔芯数一数,我们真的很了不起了。会有失败但从不后悔,我想大家和我一样记得自己最初的梦想和最开始的模样……”
季言希讲得很慢,却每个字都讲的清晰有力,听的人都被这道声音带入了反思:其实我做的还不够好,上课犯困是因为晚上打游戏睡晚了;其实自己的前后桌挺好的,是自己太情绪化了;其实老师对我还算关心,每天让我去办公室也是为了我好……
站在蔡明喻身旁的张老师看着不远处的学生,感叹道:“这一届是我带的最轻松的一个班了,自觉又聪明。”
蔡老师接话道:“可不是嘛,哪像我们班,瞧瞧这季言希,这样的国旗下讲话估计也就她敢这么做了。”
“我瞧着这孩子挺好的,我们都见过太多聪明的孩子了,可是聪明又有自己思想和行动力的孩子太少了”张老师对季言希是赞不绝口,“依我看啊,那孩子还有东西藏着掖着呢哈哈哈”
几位老师在下面小声交流着,七班的人早就宠辱不惊了,倒是有几个女生的谈话引起了夏朵儿的注意。
15分钟的演讲在季言希最后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祝我们青春灿烂,中考加油!”迎来了结束。
季言希将话筒还给主持人,步伐稳健从容地走回了班级队伍。
夏朵儿扯了扯她的衣角,贴着她耳边轻声地说:“班里的黄真真家里好像出事了,她都几天没来上学了,可能不会参加这次中考了……”
待校长宣布各班级按秩序回班,踏阅的歌声响起,季言希不好和她交谈,“回去说”
两人来到学校半开放的天台,屋顶疾忽而过的风将宽肥的校服吹的鼓动翻飞。
“黄真真家出事了?”季言希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提前发生,她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夏朵儿也是道听途说,这会将自己打听到的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对,她家不是食品公司嘛,好像是说在里面检查出了没有提炼的罂粟,买过她家食品的都出现上瘾现象,一次用量过多者甚至出现头晕,心悸和兴奋现象。”
“罂粟?”季言希努力回忆起前世新闻对黄真真父亲黄世达的检举,“已经有新闻播报了?”
夏朵儿摇摇头,“黄真真她爸好歹也是老企业家了,几年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不过被他用钱封住了消息,这一次他估计还能这么做,这些消息都是那些朋友圈中共同好友验证的。”
“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季言希觉得此事有蹊跷,按理说这种事对一个已经开到全国连锁的企业来说,应该会小心再小心,怎么会让同一件事再东窗事发。
“对,只是那次影响范围小,也很好控制,这次是多个地区举报,才会引来上面的检查……”夏朵儿倒是对这样的事情很熟悉般,说的条条是道。
季言希大致都知道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黄真真不会来中考,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他们家挺乱的。”
季言希也没在追问,“走吧,先回班,要上课了。”
两人一同朝班级走去,刚进班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待季言希回到座位上时,郭琪琪递来一张小纸条,趁着老师还没来,她转身解释道:“刚门口有个男生拉住我要我把这个递给你。”
季言希接过,没着急打开,而是问道:“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郭琪琪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学校里喜欢自己好友的人不少,这快毕业了,可能就是张表白的吧,“不过看校服应该是初一的学弟。”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看到门口出现miss杨进班的身影,两人也结束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