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清风随流云走远,远去了珠箔画船,远去了灯火河岸,远去了人间悲欢离散;他等清风等流云回家,等过了青丝白发,等过了笙歌喑哑,等过了人间几轮春夏。
——河图《南有鸢尾》」
斜阳落在庭院,鸢尾开在桥边。
“一缕红烟一缕纱,一回眸,一池的鸢花……”
“你住的这地方是挺清静的,你打算留在这儿?”宋临风被惊鹊带到失魂城,来到了他住的地方。
惊鹊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天边一抹将落的斜阳,“我将要一直走,往东走。”
“这样……”
“你回去之后,不要跟家里人说见过我。”
“嗯?哦,好吧……”
“你我也算君子相识一场,以后你来这地方也找不到我了,告别之前,不如先去喝一个送别酒。”
宋临风笑了,“你还是别喝了。我们就以这清风为酒,以鸢池为杯,斜阳为景,‘劝君更尽一杯酒’怎样?”
惊鹊露齿轻笑,“君之意,甚好。”
斜阳透过窗纱,鸢尾酿成苦茶。
宋临风回到家中,百感交集。
宋临安宋临玄那边已经连续好几日的低气压了,见外出过夜的宋临风归来,也只是草草过问。
“大哥,二哥,咋了?”
“……”
“……”
气氛尴尬的要死。
司马疏影把他拉了出去,悄声说:“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
宋临风吃了一惊,猜想应该和惊鹊有关。
果不其然,司马疏影接着说:“他叫惊鹊,生得丽质,眼睛是蓝色的。前几日他一声不响地走了,临安哥和临玄哥都快急死了,但也不敢派人去寻找,怕惊动了老爷子。”
宋临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司马疏影很敏锐地捕捉到宋临风的奇怪行为,狐疑地问:“你怎知道?”
宋临风装没听见答非所问,“他们这样胡闹也不怕让父亲知道。”
司马疏影哪有这么好忽悠,“临安哥临玄哥这两天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做事,再这样下去怕是迟早要出问题,你若是知道些什么消息,说出来便是。”
宋临风依旧镇定,故作神秘地小声说:“我最近是听说了点风声。说是前不久宣和城来了一个蓝眼睛的骗子,到处诱惑富家公子,等他们都被他驯服地服服帖帖,他就趁机骗取家里的钱财,然后离开,使那些被骗的人家人财两空,他却因此发家致富。”
司马疏影瞪大眼睛看他,一脸的不相信,“临风哥!你别老编故事吓我好不好!不知道也不要瞎说嘛,我小时候你就老这样吓唬我!”
“谁让你好骗,小时候被我吓哭的样子那叫一个可怜。”
“你!就知道欺负我。”司马疏影冲他挥了挥拳头。
“不闹你了,我进去看看他们,你去陪临雪玩吧。”
“得,你可得好好劝劝。”
宋临风送走了她,推开了那扇怨念重重的香木门。
宋临安皱眉沉思着,宋临玄则是一脸不屑,斜眼瞅着宋临安。
“若是爹看见你们这副样子,恐怕要气的拎着手杖撵着你们揍。”
宋临安有气无力地训斥道:“临风,没大没小!”
宋临风撇撇嘴,“你们虽是我的长兄,但这次你们闹的实在太大了,这事我管定了!”
宋临玄终于把目光从宋临安那儿移开,“说什么呢临风。”
“要说你们看上了哪家的女子也算是,惊鹊他虽生得一副女人相,但他终归是个男的!他和我们一样,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你们这样是在侮辱他你们知不知道?”
宋临安浑浑噩噩地,像是没听见宋临风说的话一般,看向宋临玄 ,“是啊,他多好的一个人,生生让你给逼走了。”
宋临玄都没力气跟他吵,心里狠狠责备着他大哥的不是。
在他看来,宋临安不懂个先来后到,他也就没必要惦记什么兄弟之情了。
宋临风看不惯他们这副样子,气不过,心里可想着要帮宋临玄,谁料这宋临玄像是一直不开窍般,患上了严重的相思病。
“大哥,我问你,这些天父亲外出,家里大小事务你管了多少?我们兄弟三个,父亲最看重的就是你,你怎能自甘堕落,辜负了父亲对你的期望呢?”
被三弟这么一说,宋临安缓过了点神,对啊,他是家里的老大,怎能因为思念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耽误了家中的事,实属大过。
“哥,想通了就去做。”
宋临安终于肯起身,“谢谢你啊,临风。”
“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至于二哥你,想这么多也不如去做。”
宋临玄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希冀,“怎么做?”
待宋临安出门,宋临风铿锵有力地说:“向东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