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鸿贺面色也不佳了起来,直言道:“侯爷自重。”
天乐侯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
怜君逸的手死死地攥着,眼看就要冲上前方。
怜雪伊拉住了怜君逸,使了一个眼色给安华生,安华生立刻会意,拉住怜君逸。
怜雪伊走上前,在安华生和怜君逸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走了出来。
“侯爷好大的气度。”怜雪伊面无表情的走到怜父身边,盯着天乐侯。
因着今日是怜父的生辰,怜雪伊穿的还算比较鲜艳,一身藕粉色的镂金丝交领襦裙,头簪百合金步摇,耳上坠着小珍珠耳坠,一双优雅盈笑的瑞凤眼,目光流而不动,眉如见远山,口如含朱丹,愣是让天乐侯看直了眼睛。
“哪里哪里。”天乐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怜雪伊,恬不知耻的笑着。“小美人儿,你……跟本侯走,保证……”说着伸出手准备拽住怜雪伊。
“侯爷说笑了。”怜雪伊后退一步。
天乐侯的脸色挂了下来。
“看来怜家今日是不打算给本侯面子了?”刚才那副色眯眯的样子转而被凶神恶煞的脸取代。
“不知侯爷为何非要在今日来为难雪伊?”怜雪伊冷声问。
“为难?”天乐侯重复了一遍,接着说:“只要你从了本侯,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侯爷这可就是说笑了,怜府虽不如侯府家底丰厚,却也称得上是大家望族,怎么会愁吃喝?”
“小美人儿,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天乐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从威胁怜父有关朝堂政敌之事到威胁怜雪伊再难嫁人之状,故而说到了怜君逸。
“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
天乐侯这句话刚落,怜雪伊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泼在了天乐侯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哥哥?!”怜雪伊怒了,死瞪着天乐侯。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屋里的人都懵逼了一下。
“你居然敢用水泼本侯?!”天乐侯怒不可遏,居然上来就想要掐住怜雪伊。
“太子殿下到。”天乐侯的动作被这样的一声打断。
徐翊然跟在一个身着宝蓝色蟒纹缎袍,肩披玄色狐裘,身材挺拔,面容刚毅俊郎的男人的后面进入厅中。
“老师。”男人进屋先同怜鸿贺鞠了一躬,随即表示歉意,道:“今日是老师的寿辰,叶檀有事在身,来得晚了,还望老师莫怪。”
是了,这是太子叶檀,周身的华贵气度,令人望而生敬。偏偏这样一个人打小就受着怜鸿贺的教导,故而对怜鸿贺极其尊敬。又因着曾经偷偷参加京试,对怜君逸惊为天人,故而对怜家一家都十分友好。
徐翊然跟在叶檀身后,也恭恭敬敬的冲着怜鸿贺鞠躬,说着吉祥话。
“不打紧。太子殿下自然应该以国事为重。”怜鸿贺急忙将鞠躬的叶檀扶住。
“给太子殿下请安。”厅中的众人朝叶檀行礼。
“今日是老师的生辰,大家不必拘谨。”叶檀说话后,众人被免礼。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厅中发生的事情多少也传了一点出去,叶檀淡淡的看向天乐侯,说:“听闻天乐侯想要收了怜家姑娘?”
“是……”天乐侯道。
“据本宫所知,天乐侯已经有十几房妻妾了?”叶檀自称为本宫,不怒自威。不得不说,这样气势的人,生来就是帝王相。
“是……”天乐侯开始冒冷汗。
“怜太傅是本宫的老师,怜太傅的女儿就相当于本宫的妹妹。且不说你现在要让本宫的妹妹做小,哪怕是做平妻或者独做正妻,你这岁数这样子,凭什么?”叶檀明显要为怜家做主的样子。
“本侯……”天乐侯突然意识到这么自称不对劲儿,立马改口:“小侯……只是听闻怜姑娘貌美,今日得见,震撼不已,这才口出狂言,如有冒犯,还请怜太傅和怜姑娘莫怪。”
怜雪伊看着油嘴滑舌,笑的谄媚的天乐侯,不得不承认,这些个人如果放到现代当演员,一个个的都能拿到某某小金人儿……
“那这一大箱一大箱的所谓聘礼又怎么解释?”叶檀面面俱到。
“除了送给怜太傅的寿辰,其它的,是小侯送错了,抬回去,定是小侯的管家弄错了。小侯回去定会责罚他!”跟着天乐侯来的小厮默默擦汗。
“今后?”叶檀一个两个字的问句,让天乐侯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今后……小侯再不踏进怜府半步!”
叶檀终于露出笑容,满意的说道:“很好,那侯爷可以回去了。”
“是……是!小侯告退。”天乐侯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退出屋子,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怜府。
怜雪伊舒了一口气,又听怜鸿贺说:“诸位先请坐,怜某稍后就来。”随即看向怜雪伊和怜君逸的方向,说:“雪伊,君逸,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后屋……
对,就是那个怜雪伊刚刚用来拒绝南千诚的那个后屋。
“跪下!”虽然怜父一直是个慈祥的人,但是这次怜雪伊的自作主张,冲着天乐侯泼茶水的事,如若不是叶檀及时到来,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虽然天乐侯自开朝以来就没有实权,但是私下里同各种官员关系混乱,交结盘错,结下梁子就如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实在是不宜交恶,所以,怜父最开始一直同天乐侯打着哈哈。
怜雪伊和怜君逸双双跪下。
“谁叫他说我哥哥的!”怜雪伊提起这件事还是气呼呼的。
“君逸你怎么不拦着雪伊?!”怜父也是气呼呼的。
“爹爹你不要怪哥哥,是雪伊央着安大人拦着哥哥的。”
“你!”怜父圆眼一瞪,面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又真是生不起气来,随即看向怜君逸。
“爹爹~”怜雪伊操着软软的嗓音撒着娇叫着爹爹。
怜鸿贺看着自家女儿的小模样,也不忍心真的责罚怜君逸。又暗自感叹雪伊在亡妻走后的罹患那场大病险些让自己失去爱妻再失去爱女,还好女儿终于痊愈了,痊愈之后也算是有些活泼了起来,同她从前的性子相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了好了,去前厅吧。”怜鸿贺叹了口气,先一步去了前厅。
怜君逸站了起来,眼框因为之前的愤怒现在看起来红红的,对怜雪伊开口:“手伸出来。”
怜雪伊恍惚记得这是怜君逸要给自己使用“家法”了,也自知自己今天着实鲁莽,乖乖伸出了手。
怜君逸用自己的手打着怜雪伊的手心。长兄如父,如此“家法”既是责罚怜雪伊,同时也是责罚怜君逸自己。
“哥哥……”怜雪伊开口:“伊儿知错了。”
三下后。
“走罢。”怜君逸把把怜雪伊扶了起来,怜雪伊感觉到怜君逸的手都是斗的。
大概是吓坏哥哥和爹爹了吧。怜雪伊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