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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始终只有一个我

书名:秘密进行时 作者:爱上萌面叔叔 更新时间:2017-12-01 20:19 字数:4858

    那是个会下雪的国家,叫做东京的城市,一个我待了半年的地方。

    我开始适应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天空,和这里的步调,却不熟悉这里的我,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怎样才是所谓的我。

    这半年的时间,我学会了和寂寞相处,习惯了和自己说话,每天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着。

    街头的故事总是不断上演,一出又一出的陈腔剧本和滥调戏码,可惜的我从来只能是见证者。

    我想了一百种的可能性,对于这条走了不止一百次的东京街头,模拟了一百遍也许的你。

    只为换得一次缘分的机率。

    我知道我在等待,却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而等待,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也会是别人的等待。

    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是别人的期待。*

    下午六点二十分,目的地是高雄,手中的票根写着极短的几行字,要到一个我熟悉却陌生好久的城市。

    橘色的自强号刚从台南闪过,时间是六点整,我坐在六车十八号,那是个靠窗的小角,我很喜欢的一个位置。

    隔着一道只有几公分厚的玻璃窗,是我跟外面的距离,车厢内很安静,即使外面下着大雨,也不会因此而被扰乱。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像这样子看着外面,一幕又一幕的从我眼前快速掠过,但我却是静止的,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因为我没能留下什么。

    手表的时差还留在日本的作息,现在的日本已经过七点了,我突然开始怀念起日本的生活,当我看到台湾的天空时。因为公司出差而在日本待了半年,但这半年的时间,却让我ㄧ度以为,我已经是个日本人了,而现在一个我居住二十几年的台湾,是该如此熟悉才对,而今我却感到有些陌生。

    十一月的台湾天空,我看见的只有台铁的车厢顶部,还有阴曚的一片,因为外头正在下雨,所以我看不太清楚外面,有的只是无止尽的灯火霓虹。

    我拨了通电话给小芸,要她到车站来接我,好歹我也是为了公司而出差的,所以请个人当司机接我回家,我想并不为过。

    小芸是我公司的同事,算是我的前辈,因为比我早进公司几个月,但她从来不会因此而有架子,从我进公司开始,她就很照顾我,因为这样,所以我很尊敬她。

    我是杜诗语,一间小公司的小职员,没有什么专长,只会简单的绘图技巧和建筑设计而已。

    “好特别的名字,感觉很有文字气息呢。”这是我刚进公司自我介绍时,同事小芸讲的话。

    “果真是人如其名,甜美如诗,无法言语阿。”这是进到公司没多久时,隔壁课的同事对我说的话。

    其实我ㄧ点也不特别,除了我只是个小小的职员,没什么专长,会的只是简单的绘图技巧跟建筑设计之外,其他的就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我ㄧ点也不想特别,因为我只是想当一个小小的职员,没什么波折,就这样在公司安分守己的过生活,可以的话就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家公司工作,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这家公司,因为我的专长是日文,所以我ㄧ直以为我是应该在所谓的能让我发挥所长的地方,比如说翻译,或者说日文老师之类的。现在的我,却待在一家以建筑绘图为主的公司工作。

    小芸说,这就是我最特别的地方,明明没有任何绘图背景和建筑构想,却能进到公司来,更特别的是,从来没有人说话,除了小芸之外的女同事。

    商场如战场,当你踏进公司大门时,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开打了,要麻就是被别人吃的死死的,要麻就是把别人踩的死死的。这是刚进到公司时,小芸对我说的话,一直到现在,我都受用无穷,并感触良多。进到公司的这一年多里,我的日子从没平静过,我的桌上总是有收不完的花,手机总有看不完的短信,还有回不完的邀约,只因为我比别人长好看一点。

    说真的,我没有觉得我很正,却也不至于很差,套小芸说的话,我只是刚好对到那些人的口味而已,然而我却因为这该死的口味,变成公司某些女同事的敌人,我不想这样,因为这并不是我所想,也是我愿意的。

    我记得当初得知面试通过时,那时候的雀跃和兴奋,但一想到当时面试我的经理,从头到尾都盯着我的身材看,就觉得很恶心。刚进到公司时所感受到的焦虑和不安,其实我并没有轻易的崭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会去迎合别人,明明都是一堆我不认识,甚至我觉得很讨厌的人,但我还是要装的很熟,跟他很要好似的,我很讨厌这样的我,但这就是这样的我,会驱使我这样做的原因,只因为我的薪水很不错。

    比起同样都是日文系出身的人,我的薪水多了好几张的小朋友,除了固定的周休,加上优渥的年终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一个能让我待在这的理由。这不是一个我应该要待的地方,虽然我不是很讨厌,但却无法去喜欢,因为这不是我的梦想。

    我想了很多事情,从以前到现在,但能实现的很少,被改变的却很多,因为所谓的梦想,永远只能在梦里去想。

    所谓的现实,一切却是这样的真实。

    进到公司的这段时间,我学到的,就是如何奉承上司,还有去应对人群,即使你很讨厌这个人,但你还是要装的跟他很熟一样,你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你在公司的一切,因为随时都有人想中伤你,恨不得你马上消失。

    生存,在这个商场如战场的生态里,是门很深澳的学问,你没有任何书籍能看,更没有任何人会教你,有些人不择手段的想越爬越高,而当你爬上之后,其实并不是结束,而是另段争斗的开始。你得随时提防,因为底下随时都存在着一堆人,恨不得马上取代你的位置,当然这些话也是小芸告诉我的。

    其实我没有想太多,因为我无法去想太多,只是有时候事情的变化,却让你不得不去想,即使我只是个公司的小职员。

    “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看见日本的建筑企划在我桌上。”说这话的人,是我主管,也就是我的上司。

    她有一个跟个性很不搭的名字,叫做陈美慧,顾名思义就是美满又贤慧,据说是当初父母生下她时,给她取这名字,希望可以人如其名真正美满贤慧。名字是叫美慧,可惜的是关于这个美慧,却永远都学不会。

    从我进到公司开始,日子就没有平静过,自从我遇上她之后。她是典型的建筑人出身,还是个留美硕士,而我只是个国立大学毕业的日文系菜鸟。她很喜欢跟公司的女同事做对,特别是我,只因为我时常受到经理的特别待遇,还有一堆等着约我吃饭的男同事。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对经理有意思,从下班后的晚餐聚会,到情人节的巧克力送礼,全都是他要掳获经理的手段。

    用手段这个名词来说,一点也不为过,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她看上的不是经理这个人有多好多帅,而是他家的背景多强多有钱。有钱到,整间公司都是他们家开的,连经理这个位置也是为他而生的,只因为他老爸挂着一块叫做董事长的头衔。

    他跟主管一样都有着很不搭的名字,叫做钟孝全,据说是希望能承袭忠孝两全的精神,而得其名。但他始终没想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我听到小芸说他的名字时,我ㄧ整个笑到不行。

    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间公司,更讨厌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一切,尤其是他妈的主管,和该死的经理。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粗浅的计算,假设一天上班九小时,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扣除掉中午吃饭的三十分钟,等于说我还有八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些时间我要做的并不是工作,而是迎合。

    我其实很讨厌主管这个人,但见到她时我还是得笑瞇瞇的跟她嘘寒问好,即使她每次过来都故意丢一堆画不完的建筑图给我,三不五时就喜欢找我碴,或者开我黄腔,昨晚我又跟哪个男人出去了,又跟谁去吃饭之类的,可以的话,我很想抓着他的头去撞墙,就像电影或漫画情节那样,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还是跟她装的很亲密,仿佛我跟她是好姐妹一样。

    跟我比起来,经理只是个私立大学的建筑人出身,论学历,我想我跟她是不相上下;论能力,我想他绝不会是我的对手;论人品,就不用说了,除了用畜牲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能套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会是经理﹖”这是我刚进公司时问小芸的话。

    “因为他老爸是董事长,就这么简单。”小芸说。

    他有个很特别的嗜好,叫做把妹,用嗜好来形容,就表示他有多爱做这件事情,甚至看的比工作还重要,公司里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员工,他都想染指,除了那个主管之外。他有一辆法拉利F355的银色跑车,不用说,也是他老爸买给他的,据他本人说词,一台才八百多万而已。

    对,八百多万对他来说,不过是“而已”,可对我来说,如果一个月薪水是四万多,那我必须不吃不喝的二十个月,才能到达他的而已。

    他总是吹嘘着他的小银可以跑多快,坐起来有多舒适,我没有坐过,也没有想过,即使他总是想每天下班时载我回家,但我还是宁愿骑着我的红色小CUXI回家。

    我桌上收不完的花,大多数都是他捐赠的,回不完的饭局,想当然也是他约的,只是花我从来没收过,只是下意识的丢到一旁,而饭局我也从没去过,因为我很清楚,饭局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鸿门宴?”小芸不解的问我。

    “用鸿门宴来形容,可能还太浅了。”我耸肩的回答。

    从我踏入公司,签入第一份人事令生效之后,我就不再是我,也不是杜诗语所认识的那个杜诗语了。这里的一切,在我看起来,就跟假的没什么两样,唯一真实的,就是丑陋的人生百态,你可以看到主管为了奉承经理的那种恶心嘴脸,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还有下属为了讨好上司的那种阿谀奉承,什么事做的下去。

    当我听到经理在我面前不断夸我有多正,身材有多棒多好,而那个主管的腿有多粗,脸上毛孔有多大时,即使我知道他的话有多没水准,极尽下流,但我为了附和他的话,我还是笑了,就算他的言行举止有多丑陋窝龊,肮脏恶心,但我还是笑了,而且笑的比谁都大声。

    对,这就是我,现在我以为的这个杜诗语,就是现在的我,而曾经怀抱梦想,拥有很多热情杜诗语的那个我,却已经不在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离自己好远了,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远到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你阿,还有你阿。

    我都已经看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过了多少时间,我想我已经什么都不见了。

    那个被我遗忘的那个我。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不是我了。

    突然间很怀念在日本的生活,虽然说只待了半年,而且只有我ㄧ个人,但至少在日本不用看公司那些家伙的脸色,去迎合该死的嘴脸。

    若不是我有相当的日文程度,我想公司并不会派我过去,只是我有时候还是想不通,我会的只是日文,为什么会把出差考察这种工作交给我,请个翻译带过去不就好了,反正经理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

    “由我们公司最漂亮的杜诗语小姐过去,相信这次的考察会很顺利的。”说这话的是他妈的经理,而且边说还不忘盯着我的身材。

    “是阿,请我们最漂亮的杜诗语小姐过去,相信日本人会很喜欢的。”现在说话的人是该死的主管,谁都听的出来她的话有多嘲讽。

    就这样,在我进到公司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调遣到日本去,表面上说是考察日本建筑的风格,实际上只是每天跟那些所谓的日本建筑人喝酒应酬。

    唯一的差别是,日本人比我想像的要有礼貌,至少在这里不会出现像经理那样的畜牲,或者像主管一样的势利。

    还有,日本没有高雄的诚品书局。

    对我来说,应该找不到第二个像诚品这么棒的地方了,不仅空间大,而且书又多,重点是可以让我待上一整天,我很喜欢在下班时直接骑车到诚品去,即使每天只花一个多小时,但在我看来,一天当中我只有这一小时的时间才是活着的。

    我不在是在公司去迎合别人的杜诗语,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在书局角落逛书的顾客。

    自从日本回来之后,我便习惯把车子停在距离书局有点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多花些时间,去走一段路,记得在日本时,也是如此。

    一个人漫步在东京街头,天空是银白色的,因为那里时常下雪的关系,我可以脚步不疾不徐的轻步踱走,不慌不忙的在人群间不断穿梭,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更不会有人记得我是谁,在陌生的东京,我只是个突兀的过客,这城市并不会因为我而有所影响,但我却因为这城市而有所改变。

    我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现在是晚上六点多,现在的我正走在往诚品的路上,比起日本的寒冷,高雄更能感受到温暖,只是我时常感觉到,心总是空了一块。

    从我停车的捷运中央公园站,走到诚品大立店,差不多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用数学来计算,以我每分钟可以走大约六十步的话,那我走到诚品的时间,差不多要三百步。这期间我会先经过一个直线的中山二路,然后过了个右转,会先看到城市光廊,之后会走到一个叫五福三路的地方,我就到诚品了。

    这样的路程,我每天总是会走上一遍,如果用一个月三十天,扣掉周休放假的话,我会走上二十二次,就算我闭着眼睛走,我都知道在哪,只不过相同的路,我总是一个人过去,之后又一个人回来,不论是向左走,或向右走,这路上存在的,始终只有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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