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停了云要怎么飞,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心若破了你要怎么赔。
一首阿杜的天黑,在我用吉他清唱之下,又显现出不同的感觉,当我唱完之后,台下又爆起热烈掌声,而在这当中,我看到一个女孩的眼泪。
“没这么夸张吧,这样就哭了喔。”我说。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Una姐从柜台走出来说道。
“知道什么?”
“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她最讨厌跟男生单独喝酒吗。”
“恩,有听你说过。”
“那为什么她还要约你喝。”
“呃,因为我比较帅?”
“不好笑,零分。”小沁说。
“因为你是我在等待,回眸的那个人。”
“等我回眸?”
“因为,我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当我表演结束时,你这么的问我。
我沉默了好久,之后也换来了你一阵沉默,据说太过沉默的两个人,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所以必须要有个人打破沉默。
那个人,会是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是等待我的人,我是你等待的人,关于我曾想过的这几千数万种可能,等待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即使灯火依旧霓虹如画,音乐始终震声悦耳,就算隐没人潮将自我掩饰,却遮盖不了自己的寂寞。
“一个人时,总是会寂寞。”你说。
你沉默了好久,但我却不能在沉默。
风若停了云要怎么吹,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一首阿杜的“天黑”唱完,原来天真的已经黑,
黑到连你的寂寞我都看不见。
“给我些时间吧。”我说。
当我足以照亮你时,那么我一定会让你看见,忘了寂寞的那天。*
在老爹的表演结束了,结果不算好,却也称不上坏,至少台下的人知道我在唱什么,而我也了解我要唱的是什么,也许我还无法像阿杰说的,去懂吉他的心,但我却因为吉他而看见一个女孩的心。
“这算告白吗?”晚上老爹散会时我跟峰哥在回去的路上谈道。
“你认为呢?”
“老实说,我现在还没平复。”我说。
“你有什么好平复的。”
“如果心中有一片海洋,那么我现在的心绝对是激起数道涟漪。”
“如果你心里会激起涟漪,那么小沁的心绝对是滔天巨浪。”
被他这样一说,我沉默了。
“我可以接受你跟女孩子告白失败被打枪,却无法面对女孩子被你打枪而告白失败。”
“我没有拒绝阿。”
“但你也没有接受。”
“因为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
“有什么好准备的?”
“至少让我先缓冲吧。”
“当你要比跳远或跳高时,难道不用先缓冲或助跑吗?”我问。
“你是怕摔死,还是撞死。”
“不,我只是比较怕痛而已。”
“那她呢?”
“我会解释的。”
“你是应该解释,而且更要负责。”
“怎么负责?”
“当男生跟女生出去喝酒时,女生不胜酒力醉倒,这时候男生心里暗自窃喜,把女生带往摩铁,然后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起来时,女生拉着棉被哭泣,男生在床边点着一根菸,翘二郎腿说,‘我会负责的。’你要做的就是这样吗?”
“就一定要喝酒吗?”我说。
“不然你约女生出去干嘛。”
“那一定要灌醉吗?”
“不灌醉,你哪有机会。”
我没空去思考他的那些鸟问题,只是在想着一些事情,离开老爹时,我在店外面看到她,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跟我简单寒暄了几句,说我晚上的表演很棒,但我却觉得今晚的我,很没种。
一个连自己感情都不知道的人,又怎能带给台下观众表情,表演的好呢?
“关于今晚的事情。”
“如果觉得为难,就装作没发生这回事吧。”
“你是认真的吗?”
“我一向都是很认真。”
“所以晚上的事情……”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因为机会是不等人的。”
“那如果主动寻找机会呢?”
“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看个电影好吗?”就当作你之前教我的回报。
“你是在约我吗?”
“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为难,就算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慌了。
“对,我是在约你,请问吴思沁小姐明天晚上有空吗?”
“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我生平的第一次,就献给她了。
那是我第一次约女生看电影,也是我第一次跟女生去看电影,关于这方面,我有很多的问题,可以的话,我很希望有人能回答我,只不过,能问的人不多,而我又不可能拉下脸去问人说“请问约女生看电影之后要做什么?”这样的话。
“看电影当然是要看恐怖片阿,越恐怖越好。”这是阿政说的。
“为什么?”
“这样她才会抱你阿。”
“那如果片子太恐怖吓到自己呢?”
“呃……”
“你不会这么没用吧?”他说完后,我就挂他电话了。
这问题,其实很不想问峰哥,因为他脑子想的,就跟他电脑D槽的那些片子一样,了无新意,而且伤身。
“这问题,你问我就对了。”他很有自信的说。
“首先当然是要去电影院,先询问她喜欢看什么片子啦,一方面是基于礼貌,一方面能让你从她喜欢的片子中,去了解她这人。”
“喔喔,想不到你也会有说人话的一天。”
“电影看完之后,当然就是逛街,逛夜市,这些看似基本中的基本,却是学问阿。”
“恩?”
“逛街当中,会有人潮,人潮中会有闪光,闪光一定会让你看见,而她也一定会看见,正所谓吾不犯人,人却犯吾,即使你不想看到闪光,但你一定会遇到,这时候关键就来了。”
“当孤男寡女深陷闪光人海中时,说不心动,是骗人的。”
“这时候,你即使是轻轻钩住她手,她都觉得很正常。”
“为什么?”
“在天时,地利,人合催促之下,任谁都无法招架的。”
“那如果那拒绝呢?”
“恩……那就去吃个东西吧,然后在叫几罐小酒。”
“为什么要酒?”
“因为……”
“又要灌醉,之后带去摩铁吗?”
“你很聪明,真不愧是我朋友。”
“你脑子真的只有那些东西吗?”
“光这些就不够我思考了耶。”
“当你把D槽的影片档砍光时,就够了。”
就这样,我没有得到任何得回复,反倒是被笑俗气,没见过世面,在没有多余时间思考之下,晚上很快就到了。
我们约在高雄环球影城,时间是七点,虽然说是七点,但我六点半就过来了,在剩下的三十分钟等待当中,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观察起路人来。
先是看到很多闪光闪来闪去的,情侣携手的步入影院,然后我开始想像,等会的我们,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在地点催化之下。
差不多七点多,她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了件牛仔裤,搭上白色帆布鞋,和格子状花纹的上衣,几件看似单调的衣着,穿在她身上,却觉得格外好看。
再来就是决定片子了,她说她随和,什么片都看,所以要我决定,我说我也很随意,只要她决定,就等于是以决定,在双方都僵持不下之下,随意选了一部片子,叫做“博物馆惊魂夜。”
就在我拿出钱包要掏钱时,我赫然发现,钱包里居然放了一个保险套,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谁放的,因为会干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人。
当时演了什么,我其实记不起来,印象片段只有里面的一堆东西飞来飞去,之后又飞来飞去,到最后结局,就是坏人被打败,然后结束,在放映过程中她很少讲话,只是很专心的看电影,也因为这样,我只能安静看着。,
“你觉得怎样?”看完电影后,她这么的问我。
“还好。”
“不过……”
“我觉得还好,但让我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电影。”
“而是人。”
“人对了,不管做什么,到哪里,都是对了。”
当她说完时,老实说,我心有点空洞,因为我还不清楚,那空洞对我而言,到底是缺少什么。
我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回家,对于一个我待将近半年的高雄,即将短暂告别,因为我很清楚,我不属于这地方。
不管我在高雄住了多久,过的多爽,依然无法抹灭我对基隆的记忆,一个我生长二十几年的地方,而高雄,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程,对我来说,那只是个待完四年后就会离开的转折点。
离开高雄的前一天,也就是我跟小沁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当晚除了看电影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皮夹中的保险套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从高雄要回去基隆至少要五小时的车程,这当中必须先搭火车到台北,之后在转车转到基隆,最后在搭公车回家,离开高雄之前,我问峰哥是否要去找小郁,关于这件事情,他始终没说什么,一直到我们到车站之后,依然如此。
“她说,要我给她点时间。”峰哥说。
“这也太久了吧,上次事件都好段日子了。”我说。
“也许还没想开吧。”
“等她想开,两岸也许都统一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想开?”
“我?”
“总要有个结束吧。”
“都还没开始,哪来的结束。”
“那我帮你结束吧。”
“你要干麻?”
“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她,这样不就好了。”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不过,我起码知道,有很多人一定很喜欢她。”
“她长的那么正,说没有人追是骗人的。”
“等到哪天,她被人追走,你就不要后悔。”
我看了手表,距离发车还有段时间,手中直达台北的自强号是九点整,而现在才刚过八点半,也就是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有很多事情,能够以后做,但有更多事情,以后却未必有机会能做。”就在火车进站时,峰哥突然说了这句话。
“你觉得呢?”我说。
“如果我是你,我会留下来。”
“那留下来之后呢?”
“当然是去找她阿。”
“那找她之后呢?”
“当然是看你想怎样阿。”
“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要怎样。”
“等你找到答案,在回来吧。”
就这样我看着九点整的往北自强号从我眼前离去,而我一个人留在月台,心中并没有什么起伏,或许就像峰哥说的,即使这班车没坐到,我也还有下班,就算下班没有,也还有下下班,但是她,也许错过了,就不会在出现了。
我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她,过了三十秒之后转入语音信箱,之后我传了封讯息,然后走向外面,因为我突然想到另一个地方。
从手中取出钥匙插入,发动了野狼,现在的我心中突然有种满满的感觉,满到快到溢出来的感觉。
我一个人回到学校去,站在学校的最顶楼,看着对面的西子湾海岸,不管是什么时候看,西子湾的景色依然是这么美,也许过了一年,或者五年,甚至十年,这里的景色都不会变,但是人却会不同,等我毕业之后,说不定就不会来这边了。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杰从我身后出现。
“是阿,本来是要回去了。”
“那现在呢?”
“大志未成,无颜面对家乡父老阿。”
“我看是妹未把到,脸上无光接受双亲吧。”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嘴砲。”我说。
“跟你学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嘴砲。”
“因为你跟你朋友学的。”
“你说的是张义峰吧。”
“可惜你没学到他的果断。”
“恩?”
“如果你可以像他那样爽快,或许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我只知道他在扁啦啦队社长时,他的拳头很爽快。”
阿杰向我做了一个微笑,之后从手中取出一根烟点上,我很不喜欢烟味,所以我连忙起身移到旁边,不管什么时候当我看到吸烟的人时,我总是觉得那些人是寂寞的,当他们点起一根又一根时,就好像是用生命当筹码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输出,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烟化为灰烬,更让我不解的是,明知道会伤身体,那为什么要抽呢?
“为什么你会抽烟?”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在我国中时,就学会了。”
“难道你不知道抽烟伤身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个朋友就是抽烟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