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高中生,如果不补习就没办法在放学后名正言顺和麻吉厮混,如果很不幸读到一所高中,全校都是欲求不满的雄性动物,不补习的话肯定会人格违常,因为只有在补习班,才能光明正大接近别校的正妹。对张友皓来说,补习只有一个目的,不是考上好大学,而是为了“丰富人生”。
他其实有颗聪明的脑袋,自家老妈总说是因为遗传好,如果肯多用功,别浪费老妈生给他的天资聪颖,以后不富即贵。张友皓对这种老王卖瓜的大话总是听听就算了,他明白老妈是什么样的人,她说的话,十句有八句夸大其词,信了才有鬼。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数学的确很有一套,像是上辈子就跟这些数字拜把过一样,再怎样刁钻的难题通常都能迎刃而解,所以,当他跟老妈要补习费想去补数学时,她老人家死也不肯。
“你应该补的是英文吧,数学可以考一百,英文只能‘标’到十分的人,把钱拿去补数学你是头壳有问题啊?枉费你娘帮你生得花容月貌、天资聪颖!”
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他?老妈脑袋才有问题咧…
“老妈,您误会了,我数学其实很不好,不瞒您说,我每次都作弊才考那么好啦~~”为了自己的幸福,只好先忍辱负重了。
这怎么可以?补习班里就属堂堂爆满的数学课正妹最多,这大好时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作~弊???死因仔埔!你要气死娘啊?”老妈眼里疯狂“相打电”,张友皓连忙开始左顾右盼寻找掩护,以免出身未捷就先死无葬身之地。
“老妈,我也是为了咱们张家的面子啊?您就饶了我吧…给我补习费让我重新做人,我一定会努力打拼,不再让您失望了!”为了保己晚节,他再下猛药,来个哀兵政策,哭天抢地一番,对于爱看“台湾xx火”这种狗血剧的老妈,这一招应该有效了吧。
就这样,张友皓和老妈周旋了一个晚上,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拗到了一笔自认为能通往幸福的补习费。
没想到,在补习班窝了两年,正妹是看过不少,但能把起来宠的一个也没有,不是太骚没定性,就是太静没搞头,枉费他每学期都拼命在老妈面前装笑维赚补习费,根本就浪费人家的辛苦钱嘛!于是,暗自决定高三要收山回家闭关,不再寻寻觅觅于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堂课,台上那号称补教界数学救星的天王级名师,正滔滔不绝地在变化多端的题型里自high──必须补充一点,要想吸引年轻人并在补教界只手遮天,没有三两三是无法上梁山的,而“自high”便是基本功──尽管台下睡翻了一挂人,还是一样要保持参加五月天演唱会摇滚区的疯狂high功。
张友皓和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觉得无聊透顶。看到整个教室的同学不是张嘴傻嘻嘻地被老师的笑话收买,要不就是狂咬笔杆,胡乱扯动顶上三千烦恼丝,不禁大叹一声:唉~~这些人是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不过就是网络上看过几百遍的白烂笑话…有那么难吗?这些题目,他国中就会解了…唉~~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起来。
还有一种人,就是既不认真上课,也不认真听笑话,一直麻烦别人帮忙传纸条,真的很烦!
“喂!蕃薯仔,我下学期不上了啦,实在是无聊的要死,想闪人了。”他用笔戳了戳相正妹相到眼睛酸涩,阵亡在书桌上,流了满地口水的不肖死党─蕃薯仔那肥嘟嘟的脸颊,无奈他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想约个人一起翘课也没办法,顿时让张友皓心情大坏,偏偏却有人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戳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那股尖锐来自于三菱0.38UM-151国民笔的笔盖头。
好家伙!用我的爱牌笔戳我,该因为同路人而饶你不死呢,还是加重其刑?
他坐在倒数第二排,后面的人自然就是落坐于离教室门口最近的位置,通常好学生都会往前坐,想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认真向学之辈,难怪会做这种传纸条的无聊事。
张友皓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像玩抓鬼游戏一样,瞬间迅猛回过头…
“你…”他的凶狠瞬间煞住,因为,他看到了一双比湖水还清澈,比小鹿班比还无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而她手上握着的正是戳他肩头的三菱0.38UM-151国民笔。
正!!!!!!!!!!!!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全部被这个字塞满,完全无法思考。
当然也无法言语……
“同学!同学?你还好吧?”
如黄莺出谷般的美妙声音…配上这完美的脸蛋,不用看脖子以下,就可以得到九十分了!!!
“没…没事啊?干嘛呀?”顿了几秒钟,咽了咽口水,他才能镇静地回答。
“这个给你。”
她手上捏着的纸条指名要给他。
“我?”张友皓的嘴呈现O型表达出诧异之情。
难道他被“盯”上了?
左右环顾一下,发现后面一排除了眼前的正妹和正妹旁边的恐龙妹之外,其余全是睡得一塌糊涂的男生。
所以除非被男生盯上,否则纸条可能的来源不是眼前的正妹,就是她旁边的恐龙妹。
当下,心一凛。
心里无限矛盾,既希望这纸条是正妹给的,但正妹怎么可以做这种讨人厌的事?这样会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啊!但,更不希望纸条是来自于恐龙妹,这绝对是世上最惨绝人寰的一件事……
“同学,我手有点酸…”当下气氛有些尴尬,因为女孩指名要给张友皓的纸条迟迟没被接受,就这样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阵子。
“喔喔…对不起。”张友皓猛然回过神,微微颤抖着双手,组合成杓状,缓缓地让命运的纸条经由女孩指尖的温柔落在掌心,并礼貌地说了声:“甘温。(感恩)”没想到,声音也抖得吓人。
心细如她,似乎也察觉出他的不安,关切的问了声:“同学,你很冷喔?”霎时恰如清风拂面舒润人心,他就在她如银铃般的嗓音里,醉了…
理智很快地将他从迷醉中唤醒,他摇摇头,将身体坐正,又惊又怕的摊开纸条……
果然!果然!果然!好人家的女孩是不会随便主动和不认识的男子打交道……
纸条上写什么他没来的及细读,因为他一眼就看到最后的署名处画了个大大的恐龙头,那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后面以POP少女体写着“恐龙薇”,虽然恐龙头还满可爱的,但想也知道纸条的主人是谁…
不是那头大脸方身体胖,又留着装可爱妹妹鬈鬈头的恐龙妹,难道会是恐龙身旁的公主正妹?有哪个漂亮女生会说自己是恐龙?
张友皓在心里疯狂地发誓再也不补习了!疯狂地诅咒那个说在补习班可以遇上真爱,丰富人生的学长!
他恼怒地把纸条扔到桌上,力道一偏,砸到睡得昏天暗地的蕃薯仔,没想到这轻飘飘的纸片竟比他死摇活摇有用,蕃薯仔居然被“砸”醒了。
是怎样?纸条里的恐龙显灵了吗?
“什么东西啊?”蕃薯仔反射性地往头上一摸,纸条顺势掉落在他面前,半梦半醒的蕃薯仔勉强睁着惺忪睡眼,努力辨识扰他清梦的元凶,嘴边还沾黏着口水渍,实在有够恶心。
“同协(学),请问你听得懂刚刚老苏(师)梭(说)的那一题吗?可以教偶(我)吗?因为快要期末考了…偶(我)有好多都不懂,偶(我)有不小心看到你上促(次)补习班模拟考的考建(卷),你好厉害哟!卢狗(如果)荒(方)便的话,可以教偶(我)吗?谢谢。恐~龙~薇~”
蕃薯仔的台湾“狗以”听起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令人抓狂!全班高手如云,为何就独厚他一人?难道,长得帅也是一种错误??
“奇怪?偶(我)诉协(数学)明明就很烂啊?”蕃薯仔还不明就里,左右端详那张香香的粉红色小纸条,翻来翻去,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到一切的答案。
“这是给我的啦!你把口水擦一擦先。”张友皓无奈地一把抢过纸条,再指了指脸上的对应位置,提示他口水所在。
“喔…言(原)来诉(是)你的啊,偶(我)还想梭(说)怎么会以为偶(我)诉协(数学)很好啊…啊主(纸)条诉随(是谁)传的啊?”
张友皓呶呶嘴,暗示他纸条来源。
不愧是相正妹高手,蕃薯仔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瞄了后排一眼,随即挂着淫荡的笑,喀喀喀地说:“卯死了你…正耶,极品!”
“拜托你眼里不要老是只看到正的好咩?再仔细看看旁边那个!”这是蕃薯仔的优点,也是缺点。他总是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辨识出正妹所在,但同时也总是看不到其他人。
蕃薯仔又再一次发挥他的神功……
“哇啊!偶瞎了偶瞎了偶瞎了!”
蕃薯仔很夸张地双手捧目拼命跺脚,惹得旁人投来不少侧目,应该也惊动了后排两位“拥有纸条候选人”。
“拜托你小声点行不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丢脸死了!”虽然现在张友皓自己也很想发疯尖叫,但仍力持镇定,毕竟事情还没完全明朗化,总得留条后路走。
“吓属(死)伦(人)囉!你自己此(处)理啦!”蕃薯仔很不够义气的把纸条扔回张友皓身上,想来他应该也看出一点端倪,迅速将“恐龙”与大脸肥妹连结在一起,并且拒绝为朋友两肋插刀。
唉…算了。眼一闭,牙一咬,忍一下,也就过了。
张友皓决定放弃挣扎,就算是那个恐龙妹好了,人家都开口了,只不过教几题数学,因为对方的长相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他以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颤巍巍地在纸条最末落笔:“可~~以~~。”字迹有点抖,有点潦草……
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居然感受到一种…写遗书的心情,…让人如此想……赶快去死!哇呜!
他头一回看清自己,还是无法免俗的,彻彻底底是“外貌协会”的一员,只是稍有那么点恻隐之心罢了。
张友皓把纸条随便乱折一通,往后一丢,突然有种悲壮的情绪,就这么溢满胸臆……
没多久,纸条又透过三菱0.38UM-151国民笔的牵线,回到他的手中,再度摊开纸条,情绪已没有先前激动,反而异常的平静。
‘那就星期六下午两点麦当劳,可以吗?p.s.我可能会和我朋友一起去,你不介意吧?恐龙薇。’
她的朋友会一起去,意思就是,正妹也会去!
心底的幽暗霎时洒入一片晶亮亮的光束,哈!“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会为你开一扇窗”这至理名言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看!不就有一扇窗开了吗?
张友皓原先郁闷的心登时豁然开朗,在纸条空白处塡上大大的“OK!!”,先献宝似地在蕃薯仔眼前晃两晃,才折回原样往后传。
“正妹也会去,还不算太糟啦,想不想一起来?”
“算了,偶(我)没你那摸(么)大爱,随(谁)朱(知)道正妹速不速(是不是)尊(真)的会企(去),偶(我)不敢冒要面对恐龙的轰(风)险…”蕃薯仔摇摇头,断然地拒绝了邀约。
“死蕃薯!没义气没人性!人家长得丑也没必要嫌得那么彻底吧!”其实心底是有些害怕的,总还想找个伴一起,没想到,真是误交损友,死蕃薯连考虑都没有便一口回绝。
“兄弟,加油!偶(我)明天有更重要的诉(事)要做,就不陪你了!你一定要猴(活)着回来!”蕃薯仔自以为义气地拍拍他的肩,投来一个“你真是英雄!”的崇敬眼神,便迅速回归本位,继续睡他的大头觉,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
嗟~~还说什么是换帖的好兄弟,有事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死蕃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这两年都是谁在罩你!期末考你自己看着办!”
张友皓难消心头之恨撂下狠话,无奈蕃薯仔早不知睡到几重天去了,他的威胁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为了星期六的“恐龙之约”,张友皓十七年来第一次失眠,那晚,他睡得很不安稳,梦到自己和恐龙妹不知为何跑到侏罗纪公园游玩,就像电影情节一样,和恐龙妹手牵着手躲避恐龙的攻击。
光是梦做到他和恐龙妹手牵手这段,他就惊醒了好几回,也鬼打墙地在重新入睡后上演了好几回。接着,情节竟还能像连续剧般继续往下走,到最后,他身边的恐龙妹也吼的一声,变成一只超级胖的迅猛龙,和“同类”们一起追赶他这个猎物,就在她的血盆大口就要将他一口咬下时,闹钟响起,滴滴滴~~滴滴滴~~将他从恐怖的梦境中解救出来。
难道是凶兆?要他别赴约?
想是这样想,但张友皓最后还是乖乖地起床梳洗,并在一点五十分提早出现在相约的麦当劳门口。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心里七上八下的,却隐隐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只是不安与无奈,还夹杂着些许异样的骚动,有点期待的雀跃。那期待随着时间的接近,竟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几乎掩盖掉原先的不安,迫不及待地等着相会的时刻。
真是太邪门了!他在兴奋个什么鬼?明明就是和恐龙妹相约,他怎么会陷入一种疯狂期待的情绪中?完了完了!难道这是命中注定??
就在内心天人交战不已时,耳边响起一声生疏迟疑的叫唤:“张友皓?张友皓?请问你是张友皓同学吧?”
孔容薇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男孩,他应该叫“张友皓”没错啊?可为何她连叫了好几声,他仍是双眼发直,毫无反应,依然愣愣地伫立在麦当劳门口,眉头深锁,好像被什么事困扰着,害她到最后几乎以为认错人了。
“啊!是…我是!”张友皓这才回过神,望向声音来源。
是…是那个补习班正妹。
“你…是你叫我的吗?”
“不然咧?你很会恍神喔!”容薇“吐槽”了他一下,漾开甜美的笑靥,试图让尴尬的气氛缓和些。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张友皓不自觉地脸红了。好像两次接触,他都是这样在恍神中被她唤醒,真尴尬!
“哈!你真好玩,你的样子就跟中邪没两样耶~~在想什么啊?”
在想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根大棍子,一棒敲中核心。对噢!他在等恐龙妹,并为自己居然莫名期待而苦恼着。
“我在等你朋友啊?不是你朋友约我在麦当劳见面的吗?”
奇怪?怎么过了五分钟,还没看到恐龙妹的硕大身影?
“我朋友?约你的是我啊!如果你说的是那天和我一起补习的朋友,本来她是要来的,怎么知道她临时又说自己要去见网友,最后我只好自己来了。”
“约我的是你?!不是恐…恐龙…”张友皓对剧情的急转直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登时成了大舌头,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一句话来。
约他的是她!是正妹!不是恐龙妹!居然不是恐龙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还好没有拒绝,上帝果然是眷顾好心人的!
容薇偏头不解地看着张友皓异常的反应。
“是我啊,我就是恐龙薇啊,我以为你知道耶。”容薇还是不懂为什么张友皓看起来一副像中了乐透头彩,又像本来以为自己会挂掉,没想到后来居然大难不死的那种狂喜。
“你是恐龙薇?你长得那么正,怎么会是恐龙咧?”张友皓不加思索就这么冲口而出,惹得容薇登时绯红了一张俏颜。
她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可爱,但突然这样被人当面称赞,尤其对方又是个众人眼中公认的帅哥,要心不在刹那间失速狂跳也难!
“你很热喔?啊…对噢,天气这么热,我们居然在外头聊了起来,怪不得你脸会红成这样,走走走,我们快点进去!”张友皓赶紧推开门,凉凉的室内空气仿佛在门边等待许久似地,在开门瞬间涌出,冲散了室外滞闷的热气,他让容薇先行,自己跟在后头。
两人点完餐后,端着餐盘在靠近角落处落座,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哪有正妹会有‘恐龙’这样的绰号啊?”他还是很难以接受,恐龙妹居然是她,真是一点都不名副其实。
“你这样正妹正妹的一直叫,我会害羞好不好!”容薇低头吸了口健怡可乐,热呼呼的脸蛋终于稍稍降温。
“有什么好害羞的啊,你真的是正到一个不行耶!”张友皓毫不掩饰地大加称赞。
她有一对他见过最美、最清澈、最灵黠的大眼,白皙细嫩的双颊有着淡淡的红晕,尤其她笑起来的样子,最是迷人,他不太会形容,但就是那种每个人看第一眼就会大呼好正的女孩。
“你这人讲话真的很夸张耶!”她有这么漂亮吗?被他说得好像天女下凡一样。
那份虚荣化成一朵朵笑靥,不受控制地随处翻飞,自己仿佛被拨弄竖琴的小天使团团围绕着,跃动的音符欢欣地环飘在两人四周。
“所以我就不懂,好好一个美女,怎么会有人忍心叫你‘恐龙’咧?而你还自己开心地拿来用,害我误以为‘恐龙薇’是你旁边的朋友,她感觉上就比你像恐龙嘛!”张友皓据实以答,言语未经修饰便脱口而出。
“喂没礼貌!”容薇佯装生气的啐了他一口,接着便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嘴巴张得老大,抱着肚子狂笑不止,只差没在地上打滚。
“是真的!我昨晚还梦到她变成真的恐龙要把我一口吃掉,吓得我整晚睡不好!”张友皓误以为容薇不相信他,又举了一个强烈的佐证说明那位“伪恐龙妹”对他造成的心理影响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他钜细靡遗地详述那让他整夜冷汗涔涔的恶梦,这下可好,容薇的笑声加剧,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幸好麦当劳此刻人很多,整间闹哄哄的谈话声将容薇激烈的狂笑安全地隐没期间,否则他们俩应该早就被店经理轰出去了吧。
“啊…哈…哈哈哈哈!你…你…你…”容薇右手直指张友皓,极力想说点什么,喉间却早被笑声满满占据,丝毫没有空间让多余的话有机会出口。
“需要这么激动吗?”虽然是个美到不行的漂亮女生,但这种笑法还真丑得彻底,美女不都很保护形象的吗?
到目前为止,对眼前这个人人都说赞的大正妹,张友皓隐隐约约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强烈推翻了他对正妹的刻板印象。根据他过往经验与身边友人的惨痛教训,他对于长相不差的女生归纳出一套自己的论调:一般来说,她们的共通点是很爱装可爱、很保护形象,之后呈现两极化的分支,形成三八派和做作派,也就是那句老话,不是太骚没定性,就是太没搞头,可以把起来宠的一个也没有。
不过眼前这个,既不属于做作派,好像也不太像看到帅哥就会拼命尖叫抛媚眼的三八派,她…满怪的,居然笑到现在还没停,应该过十分钟了吧…忘记他的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