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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书名：秘密进行时 作者：爱上萌面叔叔 更新时间：2017-12-27 18:33 字数：5049
他在等，他自恃势力庞大的天鹰帮一定会有人来救他，殊不知，天鹰帮早已在专案勤务展开之后被监控、箝制住了，现在，根本无法前来搭救他。
田乔带领着维安特勤队的弟兄尾随在后，并指挥“风”、“雷”、“电”将范国斌藏身的屋子团团包围，于对街顶楼制高点部署狙击手，准备随时强力攻坚。
“‘电’救人质，行动！”尽管，因地形地物无法评估而在未规划的情形下，解救人质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然情势急迫，仍不得不为。
“阿皓你跟在我身边！”田乔一把将冲第一个的张友皓拉了回来。
张友皓本是人质抢救小组“电”的一员，然而田乔怕目前因容薇遭挟持而失去理智的他会冲动误事，遂决定禁止他参与人质抢救行动。
“我要救薇薇！”说好了要成为她的天使永远守护她，结果，却让她独自陷入险境，他这算什么守护？容薇惊恐绝望的泪眼，拼命对他发出求救讯号，而他却该死的什么也不能做！
“你冷静点！你这样只会害了她！张友皓，FBI和HSS教给你的是冲动莽撞吗？难道你忘了你所受过的训练了？你给我清醒点！就算现在里面是你最亲爱的人，你都只能把她当人质看，一旦感情用事，你会坏了整个行动！你会害到其他同仁，你懂不懂！”田乔发怒地扯住张友皓的臂膀，在他耳边狂吼。
这激烈的一吼，倒是把他给吼醒了。
整个人恢复冷静，同时间，屋内枪声大作。
此时无线电里传来不幸的消息。
“报告队长！人质解救困难，一名同仁中弹，再继续下去，恐怕危及人质安全。”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张友皓在一旁急得跳脚。
“谈判，先让他释放人质。”田乔向指挥部请求派出谈判专家到场协商。
接着，谈判进行了二十分钟之久，范国斌仍不肯释放人质。
“范国斌，你挟持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孩算什么英雄好汉！”谈判结果令张友皓气愤不已，用力踹向刚硬的铁铸大门。
沉默了一阵，范国斌的声音再度传出：“好，放人可以，不过，换一个进来！”
“队长，我去。”张友皓放下枪，摘下防弹头盔、脱去防弹背心，卸除一切武装后，来到门前。
“不行！肯定有诈！阿皓，把装备穿回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不！范国斌是个疯子，这样僵持下去，除了牺牲人质强力攻坚外，我们别无他法。”
“这是最下下策。”田乔坚定却也无奈地说道。
“但却最有可能用到。”张友皓点出了事实，这让田乔无法接续。
“范国斌只是要一个人质，那我去换薇薇出来，至少我受过训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薇薇不一样！我可以想像，她现在有多害怕。队长，你不要阻止我，你想不到其他办法的，最保险的，就是这一个！”张友皓心意已决。
“可是阿皓…国家花了这么多钱栽培你，没道理就这样毁在一个人渣手上！”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是吗？国家栽培我，就是要我在最危急时，挺身而出，让大家都能全身而退。”他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永远守护着最爱的她，现在，就是一个重要的关卡，他不可能缺席，他要救她，必须救她！
“好，就照你说的。”尽管不舍，田乔终究采纳了他的建议，如他所说，现在勉强能用的方法，就是这个下下策。
“还有…耳机戴着。”田乔阻止张友皓拆下耳机的举动。
“我们有狙击手，到时候听我的指令。”田乔在他耳畔低语，尔后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去吧，保重！”
张友皓毫无畏惧地信步踱至门前，伸出手猛力敲击。
“范国斌，我们答应你，我给你当人质！”
“很好，全部的条子通通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队长，麻烦你了。”张友皓回头望向田乔，恳求他配合。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田乔十分为难。
“我们有狙击手，不是吗？”张友皓已放宽心似的，给了田乔一抹笑。
“可是，光靠狙击手，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二。”
“条子！现在到底怎么样啦？”范国斌沉不住气的声音再度如轰雷般猛然敲击在场所有人的心。
“队长，至少有成功率，无论如何也要赌他一把！”
田乔沉痛地深深注视着张友皓视死如归的面容，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警力全面撤退！”
包围在屋外的大批警力立即退离目标建筑约五百公尺之遥。
“范国斌，现在你可以开门了吧。”他深吸一口气，挺拔地伫立在门前。
“你该不会刚好就是门外那个笨蛋的马子吧？”这种鬼扯的要求他们也答应？要不是脑袋坏了，就是他抓到的这个人质对条子而言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范国斌不怀好意地对容薇露出奸险的笑容，令人头皮发麻，那是种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比怒目瞪眼还恐怖的表情。
容薇只能使劲地摇头。
“既然他想送死，我当然成全，哈哈哈！”范国斌走向门口，一手握枪抵住容薇，另只手将门上的大锁解开，脚一踢，张友皓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双手放头上！”范国斌左手勒住容薇，短枪抵住她的颈项，右手探入腰间又拔出了一把枪对准张友皓。
范国斌谨慎而粗暴地检查张友皓身上是否挟带武器，确定他果真毫无防备时，又再度露出他奸诈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微笑。
“哈哈哈！你中计了！你这种干特勤的，就算只用双手也能把人打死，我怎么可能会换你当人质？”范国斌压下击锤，右手对准张友皓的胸口，食指缓缓放入护弓…
张友皓岂会不知道范国斌的预谋。
他想逃！
现在外面包围他的警力都已撤离，这是他逃走的最佳时机，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根本没打算要放了容薇。
然而为了救容薇，他宁愿赌这么千分之ㄧ的运气！
在**击发的那一刹那，张友皓飞身向右闪躲，耳机里亦传来田乔沉着有力的声音：“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两声枪响同时爆发，因过于近距离，张友皓仍不幸中弹倒地。
砰的一声范国斌直挺挺地往前坠地，脸部表情停格在狰狞的笑容，来不及变换。
千钧一发之际，他被狙击手射中脑门，鲜血飞贱，洒了满屋子，容薇则是瞠大双目惊恐地楞在原地。
她的眼里，是张友皓躺卧血泊的骇人画面！
距枪响大约仅三十秒，田乔便急奔进入屋里，跟在他身后的是抬着担架的急救人员。
田乔为她解开绑缚于身的麻绳，撕去嘴上的胶布，在同时间，她发狂般地尖叫着，冲至张友皓身前，惊愕而颤抖地伸手抚触他的左胸，不敢相信，他那儿，竟开了个口，鲜血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汩汩流出。
“容薇！先让开！”田乔将容薇拉离昏迷中的张友皓，以免她妨碍急救。
“他死了吗？他是不是死了！为什么你要让他进来！为什么！为什么！”容薇尖声哭喊着，失去理智地对着田乔胡乱拳打脚踢。
“容薇！不要这样！你先冷静下来，看着我！”田乔将她扳身使两人面对面，定住她的臂膀，使她无法动弹。
“阿皓不会有事！他不会死，你要对他有信心！”虽然，他自己也完全没把握。
张友皓似乎被范国斌正中左胸口的致命部位，恐怕凶多吉少。他这么说，到底是要安抚容薇还是说服自己，连他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偏偏是阿皓！”
救护人员初步止血后，迅速将张友皓放至担架送上救护车，而田乔及容薇亦紧随阿皓跳上车。
从案发现场一直到医院这段过程中，急救人员不停对他施以ＣＰＲ心肺复苏术，然而，他仍一动也不动。
“阿皓…阿皓…你不能死，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你不能死…”容薇语无伦次地在他身旁喃喃自语。
这场景，似曾相识。
同样的悲痛、懊悔…在担架上，一动也不动的，都是她最爱的人！
一生中到底要经历多少次？
最早是爸爸…接着是妈妈…最后连阿皓，都未能幸免…
是她的关系吗？为什么只要是她在乎的人最后都会离开？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老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做，才能阻止悲剧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挤满了人，医护人员忙里忙外奔走期间、闻讯赶来的眷属哭得肝肠寸断、**陆陆续续前来慰问……相干的、不相干的、看热闹的，通通在此时占据了有限的空间。
媒体记者蜂拥而入，为抢得新闻，麦克风见人就凑去，即时的现场连线、记者在没有时间准备下，只要有一丁点消息，真真假假、加油添醋地就对着镜头乱报一通。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凌晨追捕“天鹰帮”首脑范国斌的行动死伤惨重，范国斌及两名绰号“阿虎”、“大圈仔”的手下皆当场被击毙，其他共犯则全数落网。
激烈的枪战中，警方死伤多名，分送各大医院进行急救，然而，情况如何全被报得乱七八糟。
容薇抵达医院后，因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为了避免身为人质的她被其他媒体骚扰，田乔派出数名维安警力在容薇的病房外层层护卫，阻止其他闲杂人等靠近，才使她得以休憩。
半梦半醒之间，她见到了张友皓微泛亮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内。
“阿皓?”怎么可能?
张友皓仍是笑而不语，缓缓走近。
她的视线直觉地落在他的左胸口。
他身着特勤队的藏青色制服，如朝阳般的笑容灿烂如昔，整个人干净清俊，身上连一滴血渍也没有，仿佛未曾经历过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不可能啊…阿皓明明就中弹昏迷了!
这使得容薇一阵迷乱。
“我是，你的天使。”他弯身凑近她颊畔，轻柔地在她耳边低语。
天使…?
“薇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陪你哭、陪你笑。还记得吗?守护天使的责任，就是让公主无论如何都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所以，这是我的责任。”
她突然间，全懂了!
尽管她不再相信童话，然而，阿皓却仍执着地努力想成为童话里，她最爱的那个天使，永远守护着她，为了延续她的生命，宁可牺牲自己，换取她幸福快乐的结局。
“我不要!你明明就讨厌这样的结局啊!什么天使?什么童话?那全是骗人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容薇对着张友皓渐趋透明的身影哭喊，然而，挥动翅膀的天使，仍笑得温煦柔和，仿佛再没有什么能动摇他。
“薇薇!”不属于张友皓的低沉嗓音突兀地将空间分裂，把她自幻梦间拖回现实。
“容薇醒了!”
病房里，七嘴八舌，大家都来了。
她悠悠转醒，眼前焦距由模糊到清晰，费了一小段时间，她终于能辨识出围在床边的每一张心急如焚的面孔。
何扬、田乔、小蜜、蕃薯仔、仔哥、铁男……
“阿皓呢?他怎么样了?”她甫一开口，就令在场的人不知如何回答，大家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薇薇，你的身体很虚弱，要多休息。”何扬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柔荑，上头仍插着点滴的针管。
“回答我!阿皓呢?”容薇任性而激动地耍着脾气。
“瞒不了多久，不如就照实说了。阿皓他──”田乔是个心思直率的人，他看不下去其他人的迂回。
“田队长!”何扬起身，将田乔拉往一旁低语。“陈医师说容薇受不了刺激，她跟她妈妈一样患了忧郁症，加上昨夜那些不好的经历，她现在的身心都很脆弱，你不要说!”
“你们别想骗我!”容薇情绪甚是激动。
“医生都还没放弃，我们更不能失去信心!也许，阿皓还能有一线生机!”田乔甩脱何扬的箝制，决定告诉容薇实情。
“你放心，阿皓没死，他只是暂时睡着了。”田乔眼眶泛红，尽管心情十分沉重，仍试着语带乐观安抚容薇。
张友皓因**擦过心脏，使得心脏功能受创而发生急性心肺衰竭，目前昏迷指数仅剩三，只能靠着叶克膜体外循环机短期辅助心肺功能，插管维持呼吸系统，等于是向上天借时间延续生命，现在除了祈祷奇蹟发生，否则他醒过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容薇没有任何反应。
心空荡荡的，思绪仿佛漂浮在遥远的世界另一端，现在的她，连心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能放弃!只要最后的结局还没定论，谁都没有资格宣判他的死亡!”田乔是这一室里唯一仍有力气企图对抗命运的人，其他人，包括不眠不休守候在加护病房外的张友皓双亲，都已做好心理准备，着手后事的处理了。
“也许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阿皓祈福吧。”铁男最终淡淡的丢出这句话，平实而中肯。
沉默，是所有人的回应。
无论童话是否存在，张友皓和孔容薇的结局应该只剩下画上最后的句点而已。
除非…奇迹
“没想到我会弹吉他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一阵子就突然很想学，我每天都拼命练习这首歌，一练会，就马上录下来！如果没机会当面表演给你看，至少你还是能听得到。不过我希望，这不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的表演。”张友皓说罢便低头调音。
这就是她第一次看到张友皓的表演…她甚至不知道，他去学了吉他。
“好了，开始囉…这是吉他王子张友皓为您带来的深情演出！”
前奏一下，容薇觉得自己的心跳极速到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头皮一阵发麻。
是当年她曾经唱给他听的那首‘X情人’主题曲－莎拉麦克劳兰的“Angel”！
张友皓认真弹唱的模样，时而低首按弦，时而对着镜头浅笑，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他的歌声不算好听，却饱含了情感，这使得容薇更加心痛悔恨，曲未竟，她已瘫软在地，哭得不能自己。
因此，当电铃声大作，她并未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直到身上的手机响起。
一接通，她还未说话，对方震耳欲聋的声音便透过话机传了出来。
是张友皓的父亲。
“容薇快开门！我在门外！阿皓不好了！”
“啊！”容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闻，迅速冲至玄关，门甫拉开，手便被来者扯住。
“快跟我去医院！”张友皓的父亲拉着她急急忙忙就往车子狂奔而去。
“等等！张爸爸你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一时间，情绪转换不过来。
“医院发出病危通知，阿皓他快不行了！”上了车后，皓爸油门一踩便往医院直驶而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容薇吓傻了，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她的世界，瞬间崩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