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车上,陈士伟问她这些东西要挂在那里?
“假如您不反对的话。”忆梅望着他快乐的说∶“一盘金元宝放在餐桌上,财神爷和恭禧发财挂在玄关两边,那一串彩色炮竹则挂在大门外。”
“哦!地方都想好了,我还说什么来反对呢?”
忆梅笑了,后面的许太太也笑了。
回到家把四大包菜放在厨房桌上,忆梅把一盘金元宝放在餐桌中间,陈东看到后高兴的问∶
“这是李小姐买的吗?真好看!过年是要这样子啊!”
忆梅又拿着两张剪纸走到玄关,指指两边的墙上问陈士伟∶“挂在这两边好不好?”
“我去拿椅子和胶带。”陈士伟从餐厅搬来椅子,自己站上去接过财神爷∶“你去对面帮我调整位子。”
忆梅高兴的跑来跑去,最后陈士伟又把椅子搬出大门外,挂好一串彩色炮竹,忆梅耸耸肩说∶
“虽然这些东西跟这栋房子有些不相称,可是还满好看的,是不是?”
“是!是!是!”
一个下午,忆梅几乎都在厨房里和许太太忙着、谈着、笑着,陈东成了跑腿,陈士伟也不时走过来,站在门口故意用鼻子闻闻∶“嗯!好香啊!”
晚上,餐桌上摆了六菜二汤,忆梅做了一菜一汤,陈士伟就请陈东和许太太一块坐下来吃饭,许太太不肯,陈东却很想,忆梅就一手一个起他们在桌边坐下来。
四个人吃了一个钟头,还喝了一点酒,吃得又热又开心,饭后,陈士伟似乎还意犹未尽,和她慢步到起居室,一面说∶
“一顿好吃的晚餐,一个好快乐的家庭,对不对?”
忆梅笑着点点头∶“对!”
饭后许太太要回去了,走来起居室一再向陈士伟道谢,陈东送走许太太,陈士伟和忆梅坐下来看电视,看看台湾、香港各地过年的景象和热闹的场面,忆梅不禁想到,要是她的妈妈知道她现在过的是这么好的日子,一定又哭了,电视看到十一点,忆梅才把心里的希望说出来∶
“陈董,我可不可以打一个电话给我妈妈?”
“当然可以!”陈士伟走出去把玄关的电话分机拿回来交给她。
忆梅和妈妈相互道了平安,又预祝过年快乐,妈妈一直追问为什么过年都不回来?忆梅只能告诉她工作太忙,等忙完这一阵子就会回去。
“你平常饮食时间就不调和,难得过年回来吃点好的,我做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还买了好几个水蜜桃。”
听到妈妈的话,忆梅的泪水汪到眼睛里来,妈妈开始了抱怨。你这个老板啊!真的有点过份,难道他自己也不过年吗?忆梅望望陈士伟笑了,坐在对面的陈士伟,摆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温柔的望着她,见她一面湿了满眶的泪水,一会儿又笑了,不知道这对母女俩是说些什么对话。放下电话,忆梅望着陈士伟不觉笑了。
“你笑什么?”
“我妈妈在抱怨我的老板不放我回家过年,她说难道他自己也不过年吗?”
陈士伟笑了∶“那天对你母亲说个实话吧!让她放心。”
忆梅抿抿嘴∶“好吧!”
晚上,忆梅睡在床上想着∶对妈妈说实话。妈妈还以为她和她的老板同居了呢!那可有解释不完的话了。
第二天早晨,陈士伟来敲敲忆梅的门,两人一见面∶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两人同时说。
“请问,我可以给你压岁钱吗?”陈士伟稍稍倾身向前问。
“不可以,压岁钱是给晚辈的。”
“以你的年龄,你不是我的晚辈吗?”
“我只是您的属下,不是您的晚辈。”
陈士伟笑起来,竖起一根手指∶“嘘!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可以生气,好吧!这是我给我属下的奖金。”他背后拿出一个红包袋,里面厚厚的,忆梅把双手背到后面∶
“您已经给我太多了!”
“还没听说过一个属下拒收老板给的奖金。”陈士伟把她的手慢慢拉到前面来把红包袋放在她的手上。
“谢谢您!您给我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这么好的助理,理应常常加奖的。”说着用手拦拦她∶“来!去吃早饭了。”
“好!马上!”忆梅跑回房里也拿了两个红包袋∶“这是我要给陈东和许太太的,一个人两百,够不够?”
“够了!我也只给五百。”
他们刚走进餐厅,陈东和许太太就迎上来向他们拜年,说了一大堆吉祥话,陈士伟和忆梅就把红包袋送给他们。
上午,陈士伟开了车带他们三个人进城里去看中国人庆祝大年初一的
街头热闹,然后在外面吃了一个午餐。
电脑补习班第二段刚开始,忆梅的生活有了一个插曲,那位徐先生常常来视察他的补习班,然后等在休息室,每当忆梅下第一节课,他就又关心又殷切的问这问那,在前面两次的饭局中,忆梅早听到这个徐先生尚未结婚所以他忽然频频出现,忆梅当然有所悟,他敢来追她多半是知道陈士伟的故事,他的父亲和陈家是世交,又都待在香港,知道陈士伟的遭遇是当然的;然后一连三天,徐先生都在第一节下课的时候来陪她,等她再去上课他才离开,忆梅把这件事放在心里闷了三天,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陈士伟,可是。他们俩的日子过得这样美好,她实在不愿意去破坏,万一陈士伟听了不高兴。万一陈士伟又把香港王强的故事重演,一定会使他们之间的快乐、平顺的生活蒙上灰暗,可是,她若不告诉陈士伟,而被他自己知道了,不是更不好吗?
第四天,忆梅因为试验操作电脑无误而高兴,外面忽然下起大雨来,而且下个不停,忆梅望着窗外,真不忍心在这样的雨天还要陈士伟从家里出来接她。忽然,徐先生又来了,他一见面就说∶
“今天我送你回去,请你打一个电话给伟叔,叫他不用出来了。”
忆梅只好打了电话回去,陈士伟听了立刻说好;
车刚到车道上停下来,大门已经打开,陈士伟拿把雨伞站在那里,等车一停他马上下来用伞遮着他们一起进去。
进了玄关后徐敬白向陈士伟弯弯腰∶“谢谢伟叔!”
陈士伟高兴的把他请到客厅,又谢谢他,跟他聊了好一会儿,徐敬白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陈士伟又拿起雨伞把他送上车,忆梅站在大门口向他道谢,送走徐敬白走回客厅的时候,忆梅就告诉他徐敬白最近常来补习班。
“哦!”陈士伟望望她接着说∶“他是一个相当能干的年轻人,头脑聪明,跟美国人的人际关系做得很好,他除了这一家电脑补习班,本身也做电脑生意,另外还做一些房地产生意。”
忆梅听了没有回答,就等陈士伟说完后慢慢转身说∶
“我去倒点热茶来。”走出来后迈着无精打采的步子,每当有一个外来的干扰,陈士伟的良心、道义就又强烈的激发起来,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进展起来的感情就又被他冷却下来,还好,这次的徐敬白不是住同一屋檐下,她可以不费太多精神的就把他排除掉,忆梅拿着小茶杯走回来,陈士伟还站在客厅中间,等接过热茶就说∶
“上课去吧!”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您也要休息了。”
“不行!不能这样!也不许找任何借口。”
忆梅望望他,他带着一点笑率先走出客厅。
虽然一个星期下来,徐敬白和陈士伟两方面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忆梅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想着干脆把上课的时间换到中午算了,一来可以躲过徐敬白,二来不用再要陈士伟来回奔波。
星期一在课堂里忆梅就向几个同学表示,她希望能换到白天上课,没想到立刻有一位年轻的美国太太走出来说愿意跟她换,她感谢的告诉忆梅,自从她来这儿学电脑,她的小女儿每天中午都没有人去接她下课,她已经在这儿旁听了一个星期,希望有一个空位给她,于是她们两个就约定明天就开始换课,下了课忆梅和这位太太立刻到办公室换好课程的时间。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忆梅告诉了陈士伟。
“为什么要改在中午?中午的时间太匆忙。”
“总比晚上好,每天晚上又把您从家里拉出来,开那么久的车,而且我们好久都没有回家吃晚饭了,换了中午的课后我可以十一点半离开,两点半可以回到公司,也不会耽误到上班的时间,补习班的隔壁就是一家面包店,中午一个面包、一杯咖啡就解决了,您也不用送我、接我,我们班上有一个美国太太,她的办公室也在这附近,每天中午我就可以跟她一起去再一起回来,搭她的便车。”
“你的课已经调好了?”
“都办好了,明天就换中午了。”
“说得满有理,不过我不放心你去搭别人的车,更不答应你中午只吃一个面包当中饭。”
“晚上回去再吃好的就行了。”
陈士伟没有答应只说∶“让我想一想。”
晚上在餐厅吃水果的时候,忆梅说∶“我们真的好久没有回家吃晚饭了。”
陈士伟望着她。
“好不好嘛?”
陈士伟笑起来。
“谢谢!”忆梅赶快说。
第二天在办公室,从十点半开始,忆梅就注意到陈士伟在看钟,到十一点,他放下公文∶
“我们去吃饭吧!”
“还早呢!”
“差不多了。”陈士伟把车开到补习班附近才找吃饭的地方,下午两点钟下课出来,已经看到陈士伟站在大厅,忆梅好想跑过去抱他他。
忆梅第二期的课程也结束了,陈士伟为了庆贺她的好成绩,晚上又请她吃了美味的大餐,陈士伟问她第二期上了些什么课?
“电脑正常操作,上次试验的时候我很行的,没想到今天。哇!弄得我手忙脚乱,错误百出。”
陈士伟笑了,星期五下班回家,忆梅走进房间就看到一套完整的电脑组合放在她的书桌上,忆梅回头就往外跑,刚好陈士伟走过来,忆梅跑过去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陈士伟一下子刹不住脚,连退两步,双手自然的紧抱住了她,站稳后他把手户来轻扶在她的肩上,忆梅也松开手,抬起头来,陈士伟望着这双泛着泪光的大眼睛和这张清秀的脸,也几乎失神了一下,连忙站站直。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忆梅睁了睁眼,一滴眼泪掉下来,她低下头并退后一步∶“谢谢您!”
“看到你这么用功,我很高兴,这算是一种奖赏。”陈士伟温和的说。
“谢谢您!我一定更用功。”
“去换换衣服,去吃晚饭吧!”
“好!”忆梅转身走进房里。
晚上,忆梅坐在电脑前,望着、想着。什么时候爱的火花才能冲破他的心门而出?让她依靠在他的怀里,而他用双手抱住她。
家里有了电脑又有了英文老师,忆梅又用功,期终考时忆梅就得了满分,当她抱着一大堆课本、讲义和一封成绩单走出来,看到站在大厅的陈士伟,就呼叫了起来∶
“我考了满分,每一科都满分!”
陈士伟笑着起她走出门,在车上,忆梅一路讲个不停,陈士伟只笑着听,直到走进了大楼的电梯,两个人各靠一边站着,陈士伟才笑说∶
“忆梅,你知道你变了多少吗?”
忆梅笑望着他。
“记得刚到华安公司来考试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非常谨慎、非常理智的女孩子,现在的忆梅呢?是什么样子?又多话、又爱笑、又顽皮的小女孩。”
忆梅笑起来。
第二天上午,徐敬白忽然来公司拜访,并祝贺忆梅高分毕业,在办公室坐在陈士伟右对面的椅子上,说话是对陈士伟说的,但两个眼睛老是转过来看着忆梅,忆梅像没事人一样做她的工作,只偶尔表现一个微笑,到十一点,陈士伟邀请他一起吃中饭,他立刻答应了,吃完饭又抢着付帐,然后又向陈士伟表示忆梅由他送去补习班,因为忆梅在补习班还有一些公办,忆梅见他的追求已经明朗化起来,就想了些回答准备好,果然有车上时,他向她表白了,忆梅就把刚才编好的故事说出来。她在台湾已经有了固定的对象,只等和陈董的聘约一满,回到台湾后就要和那个人论及婚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