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个多钟头,忆梅手里拿着一叠最漂亮的各色树叶回到车上,陈士伟说∶
“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那里?”
到了体育用品店,店主早已熟识陈士伟。
“陈先生,您的网球又用完了?”
“用完了!”
“今年您回来晚了。”
“有点事耽误了,你好吗?”
“很好!很好!”说着从架子上拿了两筒网球。
“还有┅┅”陈士伟指指忆梅∶“李小姐要买两套轻便的运动服、球鞋、发带和护腕。”
忆梅望着陈士伟,没想到他要帮她买这些,店主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柜子上┅┅
“李小姐,这些可以吗?还是你要自己选一种颜色?”
“这样就可以了!”忆梅又比又试,然后装了两大袋,回到车上∶“谢谢您!让您花费太多钱了。”
“为了给我找一个好球友啊!明天早上你还要不要再来打网球?”
“要!”
回到房里,望着床上一堆运动服和配件,自从回到这个家以来,陈士伟似乎毫无顾忌又放心的把他对她的爱全放开来,是不是他已经接受了她永远的依附了呢?
第二天早上六点,忆梅已经装备齐全的等在客厅,六点半陈士伟也装备齐全的走出来,看到她后欢喜的笑了∶
“好漂亮啊!”
网球网早已被陈东挂好,今天陈士伟发了两个球,忆梅也发了两个球,两个回合下来,忆梅也接到两个球,陈士伟说她进步神速,忆梅也说是因为他手下留情。
陈士伟笑着,望着她头发上篐着红蓝白三色的发带,活泼的短发,使她看来更年轻、更漂亮,加上蓝白色的上衣白短裤、白袜、白球鞋,不由地说∶“你看起来满有一付名家的样子呢!”
“您也像啊!”
两个人居然打了一个小时,都累得汗淋淋,坐下来休息时忆梅问∶
“陈东说,以往您回到这儿来,星期假日您都会请邻居、朋友来打球,您什么时候请他们来呀?我只能临时凑一个数,您跟我打球一定累坏了,一直等我捡球。”
“请朋友就等过些时候再说,你的球技已经进步多了,不久就可以跟我对打了,以后我们就每天早上打一场球再去上班,星期天学开车。”
“好!只是太累了您!”
下一个星期天,忆梅受命又起了一个大早,吃过早饭陈士伟连休息一下也不要,两个人走到大门外的车道上,陈士伟把车开了出来,今天第一天的课程是先认识所有车内和车外的所有开关、名称和功能,然后他们坐上车,陈士伟一面开一面讲,等车子转了一圈,就要忆梅讲出所有的开关、名称和功能,忆梅得了六十分,陈士伟笑说∶
“还不太笨,下星期天就要自己来开开看了。”
“这么快?”
“你以为学会了就可以开车上路啦?”
“那还要学什么?”
“正式去驾训班学考驾照,拿到驾照再回来在这附近开开看,等我打了一百分后才能上路。”
“您不怕我把这辆车撞坏了?”
“我怕呀!可是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忆梅大笑起来,受到这样的宠爱,忆梅早就想投进他的怀里把他紧紧抱起来。
吃完晚饭后忆梅送上胃药,一面告诉他胃药只剩两天的份了。
“您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呢?说不定胃病早就好了。”
陈士伟望着她,等她说完∶“是你照顾的好,好!明天我就去找医生。”
星期一下班后,忆梅就被陈士伟硬送到电脑补习班,徐先生已经等在那边,经过一番介绍,然后就缴学费,又是陈士伟刷了卡,一千元换算台币,这个学费可真贵,有徐先生在旁边,忆梅只好等回家再说了,最后拿了一大堆讲义,而且明晚就要来上课,一上车忆梅就说∶
“谢谢您!陈董,明天我就去领钱还给您!”
陈士伟没有回答,双手握着方向盘。
忆梅就再加一句∶“这个学费一定是要由我自己来出的。”
“要看情形,成绩好就免学费,成绩不好,还要付利息。”
忆梅笑说∶“明天一定要还您,以后再照您的说法好了。”
一个晚上,忆梅努力的、用心的在房里看完所有的讲义。
星期二晚上,忆梅开始正式上课了,陈士伟怕回家后会赶不及回来载她,下了班就在外面吃饭,六点钟就到了补习班,六点半学生陆续到来,忆梅就催陈士伟早点回去,回到家还可以休息一个钟头,但陈士伟说∶
“我不回去了,就坐在这儿看看杂耍,免得把你这个大胆小孩弄丢了。”
忆梅感动的看着他。
“杂?看完了,我可以到隔壁去喝一杯咖啡。”
忆梅望着他,本还想说什么,铃声响了。
“快进去吧!别担心我,两个钟头一会儿就过去了。”
“对不起!谢谢您!”忆梅转身跑进教室里。
一下课,忆梅第一个跑出来,看到陈士伟穿着厚大衣戴着皮手套,正站在那儿,忆梅的心中真的是爱多过感激,真想跑过去投进他怀里。陈士伟只笑了一下,带着她走出门外,一面问∶
“今天第一天上课,觉得怎么样?”
“有一点跟不上,而且这个老师英文讲得好快,又都是些专有名词,我拼命听也来不及。”
“没有关系!我来担任你的英文老师,好不好?”
“真的?您有兴趣?”
“要是你太笨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忆梅笑起来,一面快步跟着他;在车上忆梅温和的说∶
“以前看到同学们到美国留学好羡慕,想到自己这一辈子想都别想了,现在,您把我带到美国来,又让我去学电脑,这么意外的实现了我的梦想,我要伺侯您一辈子来报答您。”
坐在旁边的陈士伟没有回答,眼睛望着前面,似笑非笑,车子开进车库后忆梅又说∶
“对不起!害您一个晚上都在外面待着。”
陈士伟拿下钥匙,打开车门走出去才说∶“才上了一天学校就学得这么棉嗦,以后怎么得了?”
忆梅笑起来,抱着讲义小跑的跟上去。
晚上,忆梅调好药后送来起居室。
“陈董,您说今天要去看医生的,我也忘了要提醒您了,对不起!明天您要去吧?”
“好!我明天去!”
“一定喔!”
“一定!一定!”喝完药,清水也漱过口了,放下茶杯就拿起水果∶“我也希望不要再喝这个药了。”
第二天在办公室,忆梅就盯着陈士伟。
“好吧!我现在去就是了。”
中午陈士伟回来了,
“医生建议我做一次胃镜检查,检查排在下个星期二,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了!不过听说照胃镜好辛苦。”
“有什么办法?比起你这个紧迫盯人好多了。”
忆梅笑起来,过一会儿等陈士伟又忙着看公文的时候,忆梅开始偷看他。他生活在幸福中吗?他知道她是怎么的在克制自己吗?以他们现在相处的情形,早就该拥抱、亲吻,他想过吗?他想望过吗?
“你在看我吗?”他不动声色的问。
忆梅笑了,笑得把头低到桌上,陈士伟也笑了。
“这个月领薪水的日子到了,我把钱直接拨到你的帐户里去了,你要用钱吗?”
“不要!谢谢您!”
“嗯!乖!”
忆梅笑望着他,他们之间不用拥抱、不用亲吻,因为他们已经沉浸在爱河里了。
晚上下班后陈士伟还是陪她在外面吃饭,再把她送到补习班,送到教室门口又一再叮咛说下了课就在大厅等着,不可以走到马路边去等。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下课后,忆梅和一群同学走出来,陈士伟已经站在大厅,换了一付浅色的眼镜,忆梅快步走过去,差一点想伸手去他的手臂。在回家的路上,陈士伟拿出两本英文课本,说∶
“这两本书相当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上课,每天上半小时,先上一段时间看看,你跟得上就延长到一小时。”
于是,每个晚上他们都忙到十一点,忆梅喜欢陈士伟当她的老师,虽然陈士伟对她规定严格,而且不说笑,忆梅还是快乐的学习着,尤其在这间温暖的起居室,壁炉里冉冉的火光带来一片温暖,蓬松的沙发、双脚放在厚绒绒的地毯上,甚至上完课回到房里,身上、心里全都是暖和的。
一个星期以后,聪明、用功的忆梅,不但英文对答如流,电脑补习也都是甲等,陈士伟也非常高兴,忆梅在感激之馀,满怀的歉意又跟着来了。
“我那里像您请来的助理呢?拿那麽高的薪水,享受着这么好的待遇,我想请求您,从这个月就不要再给我薪水了。”
“我要你去学电脑,只是为了以后帮我做更多的事情。”
忆梅望着他,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陈士伟检查胃的日子到了,头一天晚上就开始禁食,忆梅一直陪着他,并要求今晚不要上英文课了,到十点钟时,陈士伟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我看我还是早点上床睡觉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
忆梅送他到房门口,把热茶递给他∶“找一本书来看,要难看一点的喔!”
陈士伟接过茶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转身走进房里。
第二天早上,忆梅趁陈士伟在后院散步时,赶快喝了牛你再吃一个蛋,就走去陪他,看他的身体那麽瘦,担心他两顿饭没吃会不会昏倒,就决定陪他一起去。
到了医院挂了号,护士就推来一张轮椅,由忆梅来推到检查室门口,一个护士走出来要他张开嘴,然后往他嘴里喷了一点药,忆梅问那是什么药,护士简单的回答∶
“麻药!”
没一会儿,陈士伟已经不会说话了,忆梅笑说∶
“麻药已经发挥药效了。”
陈士伟点点头,忆梅弯下腰来握着他的手。
陈士伟进去半个钟头不到就出来了,忆梅迎上去,陈士伟微笑的告诉她∶
“一切OK!”还用手比了比。
忆梅笑起来,伸手挽起他的手臂∶“恭喜您!那杯难喝的胃药再也不用喝了,现在我去找一家好吃的餐厅去好好吃一顿。”
陈士伟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自从上了补习班,上了英文课,忆梅每天晚上在房里做功课都偷偷做到一、两点,一个星期下来,忆梅瘦了两公斤,陈士伟在有意无意中显出了心痛,就开始找一家不同的餐厅吃饭,希望新鲜的口味能增加她的食欲,白天他也尽量少给她一点工作,忆梅早已感觉到,就更加默默的工作和用功读书。
第二个星期,忆梅的电脑课程第一阶段已经学完,刚好第二天就是农历年的初夕,家里有陈东和许太太这两个老派的中国人,今晚和明天就是个重要的日子,忆梅也在高兴之馀跟着起哄,吃完早饭就吵着要陈士伟开车送她们两个女人去城里的大超市去买菜,还说今天她也要表演两道菜,陈士伟还有什么话说?就开了车带她和许太太到城里去了,到了超市陈士伟就给了许太太两百块钱,许太太开开心心的接过钱问∶
“陈董,我可以把两百块钱用完吗?”
陈士伟笑说∶“不够再来找我拿。”
许太太开心的笑着走了,陈士伟就陪着忆梅,每看她拿起一样菜就问∶
“这个要怎么吃?”
“红烧牛肉用的,我只会做些红烧、清炖的菜,因为以前我爸爸从外地出差回来,我妈妈就会做给他吃。”
“哦!我也喜欢吃这类的菜,我去台北的家,有一个曹嫂她也很会做这些菜。”
买完菜两个人走到门口,看到两个中国女孩摆了一张小桌子在卖中国人过年的一些剪纸、金元宝还有一串串的彩色炮竹,忆梅停下脚来,陈士伟就问∶
“你想买一些这些小玩意吗?”
忆梅点点头,抱着大纸袋走过去,选了一盘金元宝和两大张厚纸板的金色剪纸,一张是财神爷,一张是恭禧发财,另外还买了一串彩色炮竹,一共三十五元,陈士伟付了四十元说不用找零,只要送他一朵小红花就好了,中国女孩笑眯了眼,双手送上一朵类似康乃馨的小红花,陈士伟拿在手里转过身来插到忆梅耳边的头发里,两个女孩子轻轻拍起手来,忆梅倒有点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