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夜间大排档,耳廓肆意收录着烤肉翻滚在铁板上呲呲的声响,空气里是略带刺鼻的一氧化碳味道,摊前的老板大声吆喝着招揽生意,对面坐着正一本正经做着深水炸弹的鹿晗。
他将小杯烧酒丢进大杯啤酒里,晃荡着冒出了一串白白的气泡,然后咣得一下放在了我身前的桌上。
“……”我看着桌上的啤酒杯,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放心,度数不高。”鹿晗冲我狡黠一笑,心安理得地拿着烤盘里的夹子翻起了肉。
隔着人潮人海的嘈杂鼎沸,背景是深暗蓝色的缱绻天空,远处灯红酒绿留下了几点涣散的光圈,还有一只狡猾的白狐狸。
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一口闷了起来。
喝完后只是将空杯放在了桌上,喉咙里的辛辣味还未散去,就看到铺子的老板走到鹿晗身边,叽里呱啦一堆话。
我是听不懂,只是看着鹿晗笑着和对方交谈甚欢。
好容易最后结束了对话,我冲着鹿晗挥了挥手。
“很熟?”我的眼神朝重新忙碌在摊前的老板飘去。
鹿晗笑得露出两颗小牙,又虎又萌:“以前是同事。”
我的嘴角抽了抽,又瞟了眼那个老板。
“你一定没有体验过打工的感觉。”
是没体验过。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这样上山下乡慰问群众的机会的。”
小时候在院里,大了就留洋,是没什么机会。
“想要机会怎么不去考公务员呢?”
“你不喝吗?我可是记得你酒量比我好的多。”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就干脆换了个话题。
鹿晗长了一张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还有点弱鸡的脸,但实际上都是假象!!都是假象!!我由且记得他喝倒半个大院男生的悲壮景象——附近小店二锅头成箱失踪,三伏天的大院酒气熏天,六角亭的石板地上歪七竖八着几十个酒瓶子和几具躺尸以及正中间坐着的那个……满脸沧桑的男人。
壮烈,太壮烈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鹿晗不动声色地拒绝了我的邀酒。
“这垃圾的理由。”
“但你无法反驳。”
“……我明天要和你一块去。”
“我是不会叫你起床的。”
“……鹿晗,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