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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风波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163
临王咬咬牙，向着颜雪初道：“当年本王的母妃淑妃娘娘沉湖而死，这件事本就蹊跷不已。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本王是知道的——本王的母妃，自幼生长在在湖水边，十分熟悉水性。即便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水性略有生疏，也总不至于那么快就……”临王有些说不出话来，哽咽片刻道，“宣王妃，本王母妃出事的时候，本王十分年幼不说，更是一直在宫外居住，直到母妃下葬才匆匆回来。本王知道——”临王的目光冷峻了起来，“宣王妃，母妃出事的时候，你恰好在御湖边上，是不是？”
颜雪初心中骤然一紧，面容上却不改分毫，道：“临王殿下是弄错了。那时候，妾身确实是在御湖边上是没有错。可是方才临王殿下您也说过了，您那时年幼——您也知道，妾身要比您还小好几岁呢。当初淑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妾身的确是在御湖边没错。可是那时妾身年纪尚幼，又受了惊吓，实在是记不得这些了……”
临王却似乎不信，步步紧逼道：“哦？宣王妃当真么？”
颜雪初恬淡一笑，道：“自然。这件事，临王殿下一查便可知晓妾身是否说谎。”
临王冷笑一声，又道：“方才宣王妃说的是在这皇宫王府中的生存之道。宣王妃你如此冰雪聪明，面对毫无利益可言的陈年旧事，自然是不会说的，是不是？”
颜雪初微微一礼，向着临王道：“临王殿下有何揣测是临王殿下的事情。妾身也只说妾身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此而已。”
临王冷冷一笑，却又紧逼几步，道：“本王若是拿一则消息来跟你交换呢？”
“消息？”颜雪初颇为不解，“什么消息？”
“是蛮族内部的消息。”临王道。
颜雪初浅浅一笑，道：“临王殿下又弄错了。妾身虽是王妃，却也不过只是个妇道人家，只会在针线女红上用心思，国家大事，怎好置喙呢？”
临王轻蔑一笑，道：“这个消息，可是保证宣王他在父皇那里好好邀一次功。宣王他向来在军功上毫无建树——有了这个，可堪比万两黄金吧？”
颜雪初心中一动，却不过浅浅一笑，道：“临王殿下若是要与妾身说这个，那实在是找错人了。妾身不过是一个弱质女子，能懂得什么呢？蛮族也好，元国也罢。妾身只知道侍奉夫君罢了。”说罢，颜雪初退后几步，行了一礼，道，“如此，妾身便先离去了。临王殿下请保重吧！”说罢，颜雪初便要离去。
“百里光济他称王了！”临王吼道。
“百里光济”这四个字，硬生生地挤进了颜雪初的耳中，又字字落在心上，让人心痛。颜雪初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称王？是啊，他原本就是血统高贵的王子。如今他回到了蛮族统辖的境内，更是如鱼得水，以最惊人的速度吞并了十数个大小部落。现在，可不是要称王了？
临王咬咬牙，道：“不仅如此，本王还知道他下一步的兵力部署情况。制衡蛮族的势力，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怎么，宣王妃就不要为自己的夫君争取一下么？”
颜雪初浅浅一笑，道：“临王殿下，你们男子之间的事情，妾身实在是不懂。若是有话，便对宣王殿下去说吧，妾身告退了！”
临王却嗤嗤一笑，道：“告诉他？哼，他若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聪慧，也不至于到了现在的地步。”
颜雪初恍若未闻，径直离去了。
辇轿上，颜雪初微微闭目，只觉得心中有些不适。
他称王了，称王了。那一年在飞雪玉花楼中，他还是那么身形消瘦的一个男子。如今，也成为了一方的霸主了。他做到了，做到了——统一蛮族，不正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么？
这个时候，辇轿突然停了下来。如意赶紧向着颜雪初道：“二小姐，前头似乎有些闹呢！”
“前头是怎么了？”颜雪初问道。
如意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边上前头去看一看吧，免得惊扰了二小姐。”说罢，如意便上前去了。
前头的路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双手叉腰，往一边愤愤地看着。
如意也不明白着女子摆的是什么架势，便问着路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路人回答道：“哎呦，被小贼给偷了呗！可偏偏又是样个这样蛮横的姑娘——哎哟哟，啧啧，只是怕那个小贼要遭殃咯！”
如意向那姑娘看去——她一身的紫绫纱乃是极为贵重的一种布料，且衣服上绣的花纹更是相当精致，那上头五彩斑斓的蝴蝶，若是有风一吹，仿佛就要飞起来了似的。那女子头上戴的头饰更是宫中贵人所常带的款式。可见，面前的这个姑娘必然与宫中有不少联系。
正在这时候，两个侍从模样的人押着一个小男孩过了来。那个小男孩身形瘦弱无比，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还沾染了不少污泥。虽说已经是在春日里了，但是早晚的依旧有些寒冷，可这小男孩却一直赤足。刚才似乎走得太急，脚上的脓泡蹭到了地上，脓水便流了出来。
那个小男孩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结结巴巴道：“这位……这位小姐。我……我是在是饿得急了，这才……这才稍微借您点钱用用。我……我……我……”这小男孩话未说完，只见那个女子便一掌狠狠地扇在了那个小男孩的脸上，霎时之间，小男孩的脸便红肿起来。如意看不过去，想要上前阻拦，可被好心的路人一把拦住，示意她不要上前。
这个小男孩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这一巴掌被打下去，即便脸上火辣辣地，可是也不敢怠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着道：“这位小姐，我……我是在是没办法了，才偷了您的东西。但凡要是我能有一点的办法，我也不愿意做这些下作的事情啊！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了，就原谅我吧！”
那女子轻蔑一笑，道：“原谅？说得轻巧！哎，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你小小的年纪就惦记着我口袋里的这儿两碎银子，长大了可不是要偷到皇宫里去了！”说罢，那女子又狠狠地扇了小男孩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地极狠，小男孩几乎坐不住了，俯下身子吐出一口血来。
如意实在是看不过，便上前冷冷地对那女子道：“我看这位姑娘的衣着打扮，想必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别的我倒是不认识，只是您身上的着紫绫纱乃是名贵的布匹。除了上京皇宫里的贵人们，只怕即便上京里头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恐怕也没有几户人家穿得起这样名贵的布料。”如意冷冷一笑，道，“既然姑娘如此有钱有势，又何必为了区区二两银子跟一个孩子计较？不过二两银子而已，只怕买姑娘衣服上的一根丝线都是不够呢，倒不如给了这孩子算了。”
那女子哪里见过有人敢这样话中带刺地说自己，当下就恼怒了起来，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姑娘……”
“夕瑶，你够了！”
那女子话音未落，却是一个中年男子骑马而来，厉声喝止了那个女子。如意瞧着，那男子虽然已到中年，可是却显得威风凛凛的，一看便知道是京中重要的武将。
那女子果然没了气势，低低道了一句：“父亲……”
一个路人低声惊叹道：“那不是坐大将军岳崇杰么！”
如意一惊：这便是鼎鼎有名的坐大将军岳崇杰么？听闻岳崇杰三子两女，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其中的一个女儿么？
只见这岳崇杰冷冷地打量着岳夕瑶，叹道：“夕瑶，你的脾气也太大了。”
岳夕瑶满满的不屑，道：“女儿是在教给这孩子做人的道理。”
岳崇杰脸色铁青，低声喝道：“夕瑶！平日里你在家中骄纵也就罢了，怎么还闹到大街上了。要是人人都知道了你的小姐脾气，你还嫁得出去么！”
岳夕瑶听闻父亲如此一说，不禁笑脸盈盈道：“父亲！夕瑶是父亲的女儿，夕瑶哪儿都不去，就陪着父亲，好不好？”岳夕瑶就像是水藻一样缠在岳崇杰的身上，即便岳崇杰想要生气，可是见女儿如此，也没了怒气了。
岳崇杰吩咐手下给了那小男孩些许银子，也就遣人散去了。
如意这才回来，颜雪初问道：“一直在前头闹着的人是谁？”
如意反问道：“二小姐可都看见了么？”
颜雪初点点头，道：“若不是她父亲及时出现，即便我再沉得住气也不免要上去与她理论了。”
如意撇撇嘴，道：“二小姐，您可别趟这趟浑水。人家可是堂堂坐大将军的女儿，岳夕瑶呢！”
“岳夕瑶？”颜雪初道，“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
如意摆手道：“二小姐方才没见到这位岳小姐泼辣的样子，可真是要把奴婢给吓坏了。若是以后哪一户娶了她去，那可有的受了！”
颜雪初见到如意这个样子，不禁一笑，道：“好了好了，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咱们还是回王府去吧。”
如意点点头，道：“是。”说罢，如意挥动着绢子，示意轿夫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