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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婚礼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00
皇后宫中灯火通明。已经到了深夜，可是皇后却因为头风发作而夜不能眠。李嬷嬷心里头虽然着急，可是却没有办法，只好给皇后稍稍按摩，以缓解疼痛。
夜渐渐深了，皇后却依然毫无睡意。李嬷嬷沉闷地坐在一边，只是给皇后按摩。皇后心下烦闷，便道：“李嬷嬷，你来陪本宫说说话吧……”
李嬷嬷垂首，道：“皇后娘娘，您最近实在是操劳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准备一碗安神汤？”
皇后瞧了李嬷嬷一眼，不禁笑道：“李嬷嬷，本宫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是看不透本宫，是不是？”
李嬷嬷赶紧跪下，恭敬垂首道：“皇后娘娘，您是万民之母，是这天下的女主人。而奴婢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皇后娘娘您的深谋远虑，奴婢怎能看透呢？”
皇后却步步紧逼，道：“李嬷嬷，你是想说，本宫既然如此疼爱太子妃，却又何为硬要往太子妃的眼前插颗钉子，是不是？”
李嬷嬷不语，只是低头。
皇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道：“李嬷嬷，其实，也不怪你看不透，其实本宫又何尝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已经成婚许久，可是太子妃的肚子里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如今，边疆战事频繁，蛮族又来挑衅，这实在是……实在是来不及啊。至于这个岳夕瑶么，她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虽然性格骄纵跋扈了一些，但却是个没有心机的单纯的孩子。这样的女子，入了宫，正好可以为我所用。而且，本宫不是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对于岳夕瑶倒是还算满意。本宫自己的儿子，本宫自然是最明白的——太子殿下喜欢太子妃是没有错，但还不到专宠不可的地步。且左大将军替本宫除掉了临王，这一道恩情本宫还没有还——这岳夕瑶一日不成太子侧妃，他左大将军一日不能心安。左右，本宫与左大将军都是为了子女考虑罢了，倒不如及早联手，以免夜长梦多……”
李嬷嬷垂首道：“只是，太子妃娘娘她心里头恐怕就不舒服了……”
皇后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只是道：“眼见着宠爱自己的丈夫要与别的女人一同分享，换做哪一个女人是愿意的？本宫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就怪她颜雪初的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
李嬷嬷试探着说道：“其实，太子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成婚的时间并不算多，还可以再等一等的……”
“等等？”皇后轻轻地“哼”了一声，道，“等什么？你还要本宫怎么等？本宫该下的药都下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还怀不上孩子，只怕还是太子妃是个不易受孕的——甚至是不能生的。”
李嬷嬷念了句佛，赶紧道：“太子妃娘娘虽然身体稍稍瘦弱了一些，但一向身子健壮，想来也应该是个好生养的罢……”
皇后只是微微闭目，淡淡道：“是好生养的自然是最好。如今啊，本宫也看开了，本宫也不求别的了，只求能早早地抱上白白胖胖的孙子就好。至于到底是谁生的……夕瑶那孩子身份也不低，匹配咱们太子殿下也够了。她太子妃若是没有福气在她之前生下孩子，也就是她的命了。”
李嬷嬷自知劝不得，只好垂首道：“是，皇后娘娘深谋远虑……”
皇后点了点头，道：“其实，本宫若是不在后位，也懂得这后宫最讲究的便是平衡之道。只是，本宫杀伐多年才铲除了宫中的异己，做到了一人独大，又怎能将大权拱手相让？太子妃虽然总是不吱声，但其实却是个有相当心性的，只怕以后会不好控制。而那岳夕瑶，倒是可以好好调教调教，以后为我所用。这后宫啊，只有女人们斗起来，本宫这个当太后的才有置喙之地啊。否则啊，本宫早晚都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婆，说句话也没人愿意听……”
李嬷嬷点了点头，不安道：“只是……且容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龙体一直抱恙，只怕是不大好了。不知太子殿下登位后，皇后娘娘您要给岳小姐一个什么样的分位呢？”
皇后略微蹙眉，淡淡道：“这个么……到时候再说吧，毕竟这丫头能在太子殿下心中占据多少，还要看这个丫头的本事。给定分位，也不是本宫这个太后可以一人敲定的事情。”
李嬷嬷点了点头，恭顺道：“是。皇后娘娘您思虑周详……”
如此，第二日的清晨，李嬷嬷便来前来太子宫传旨了。颜雪初虽然一夜未睡，但是却一早就画好了精致的妆容，等待着接旨。李嬷嬷传完凤旨，却见颜雪初并没有显露太多难过的神色，不禁有些惊异。颜雪初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李嬷嬷表情的深意，便笑笑，淡然道：“我自然是真心倾慕太子殿下、爱重太子殿下的。只是太子殿下如今身份贵重，迎娶侧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既然身为太子的正妻，便会好好教导岳妹妹，与岳妹妹一同侍奉太子。我相信，只要我们姐妹齐心，便能帮上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高枕无忧……”
李嬷嬷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宽慰道：“太子妃娘娘，您如此胸怀宽广，将来必能成大事。既然能成大事，也就不拘小节了……”
颜雪初浅浅一笑，温然道：“李嬷嬷笑话我了——我能有什么大事，左不过只是安心侍奉太子罢了。”
李嬷嬷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太子妃娘娘，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后来的。太子妃娘娘您有着这太子妃的名位在，就始终高她一头。来日若是诞下小皇孙……太子妃娘娘，只是这其中的关窍，还需要太子妃娘娘您慢慢摸索才好。”
颜雪初猛地一凛，复而温婉笑道：“是，雪初在此多谢李嬷嬷提点。”
李嬷嬷点了点头，恭顺道：“如此，太子妃娘娘您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颜雪初点了点头，李嬷嬷便随后退下了。
李嬷嬷走后，倒是如意先不乐意了，恨恨道：“太子妃娘娘，您与太子殿下成婚才不到两年，太子殿下他怎么就……”
颜雪初只是淡淡地道：“两年？两年已经不少了。我身为太子的正妃，原本就应该物色合适的女子进献给太子殿下的。两年才给太子新添佳人，说起来，还真是我这个发妻的失职啊……”
如意想再争辩几句，却也无从说起，只是气得暗自垂泪。百里香目光却是淡淡的，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唇边泯去了一个不可捉摸的笑容。
太子迎娶侧妃的典礼很快就进行了。岳夕瑶被颜雪初安排在了太子宫后面的一处华贵之处——毓秀宫中。这毓秀宫离太子宫不远，又是极为华贵紧要之处，皇后见颜雪初如此安排，便知道颜雪初打心眼儿里重视岳夕瑶，自己心里便也很是高兴。
如此，颜雪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迎娶了另一名女子，看着另一个女子将自己与丈夫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婚礼进行的过程中，百里安安稳稳地香站在颜雪初的身边，含了一缕笑意，轻声道：“其实奴婢很想知道，太子妃娘娘您心中此时究竟是何滋味呢……”
颜雪初始终保持着一缕淡漠的笑容，只是淡淡道：“我心中是何滋味？自然是高兴了，从今儿以后，我便多了一个妹妹与我一同侍奉夫君。如此一来，我倒是也可稍稍歇息了……”
百里香不过浅浅一笑，道：“哦？是么？奴婢还就不相信了——太子妃娘娘，您心中没有一丝丝的醋意么？”
颜雪初也不看百里香，不过笑了笑，道：“我是堂堂的太子妃，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吃醋呢？以后，太子会拥有的女人还会更多，怎么，我还能都吃醋不成么？”
百里香耸了耸肩，淡淡道：“这话倒是真的。眼下，皇上还没有驾崩。来日若是太子殿下继位，第一件事便是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吧。”
颜雪初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百里香知道颜雪初心中不好受，便轻轻在颜雪初的耳边低声道：“如今，你的丈夫已经迎娶的第二房妻子……太子妃娘娘啊，您可要知道，遥远的那个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呢！”
颜雪初的心仿佛突然被掏空了一样——是啊，飞雪玉花楼中，百里光济曾经无比深情地告诉自己，蛮族男子只能婚娶一名女子。一旦娶了她，便是要白头偕老，有始有终。那样的日子，就是她颜雪初无比希望的啊……
颜雪初远远看着岳夕瑶与正宣牵着彼此的手向皇上皇后叩拜，心中的酸楚更加浓烈，索性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