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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有喜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32
江清风匆匆赶到，见了颜雪初，急忙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突然急召微臣？”
颜雪初直截了当地说：“江太医，本宫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慧贵妃腹中龙胎是皇子的？”
江清风微微一愣，继而道：“皇后娘娘会为何有此一问？”
颜雪初微微有些沉默，只是道：“慧贵妃为人虽然骄纵跋扈，可是却心思单纯。即便是想邀宠，也该不会蠢笨到硬说自己腹中的公主是皇子。否则，一旦瓜熟蒂落，又该如何解释呢？”
江清风眉头一紧，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颜雪初冷冷道：“只怕，这是别人早早就算好的一步棋，咱们也都是被算计进去了——慧贵妃如今身在高位，又很得皇上的宠爱，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可是，本宫却知道慧贵妃心中最不甘心的是什么——慧贵妃论家世也好，论聪颖也好，论容貌也好，都不输给本宫。可是，本宫却是皇后，她再如何尊贵，也不过是后宫妃嫔，是妾侍罢了。本宫无子，而此时却有人告诉慧贵妃腹中是皇子，慧贵妃便是有了成为太后的筹码——毕竟，元国之中，继承皇位以长子为重。前朝也不是没有无子的皇后最后郁郁而终，而有皇子的宠妃一跃成为太后的先例。本宫料想，那人必定是看穿了慧贵妃的心思，所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腹中怀有皇子。如此一来，即便慧贵妃装病邀宠，来日瓜熟蒂落，生下皇子，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江清风听完，微微垂首道：“如此说来，只怕给慧贵妃娘娘下药致使身上出现纹路，再到最后慧贵妃娘娘临产之时不知不觉下了一味猛药致使慧贵妃娘娘下体撕裂，可是慧贵妃娘娘只诞下公主，不能邀宠……这只怕都是同一人所为……”江清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真不知到底是哪一位人物，竟能做的如此周全。”
颜雪初冷冷一笑，道：“一石二鸟，果然是周全的。”
“一石二鸟？”江清风惊问道，“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颜雪初冷冷道：“慧贵妃身在高位，得皇上的宠爱不说，又一直怀有身孕。不管怎么看，慧贵妃都是对本宫威胁最大的吧？”
江清风木然地点了点头。
颜雪初又道：“且慧贵妃一向与本宫不和。这件事皇宫内外，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本宫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人言可畏，慧贵妃身份贵重，有人说本宫因为妒忌也好，因为别的也好，总有原因去害慧贵妃母女。而且……”颜雪初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道，“而且，江太医，你也是知道的——慧贵妃的身孕原本是由路太医侍奉着的。后来，是本宫亲自指了你们三个太医前去为慧贵妃保胎。本宫原本的意思是，你们三人都是沉稳的人，想必能保住慧贵妃母女周全，并无加害之意。可是若是真想加害慧贵妃，不管是时机，还是动机，都是本宫最有可能了。一旦皇上追查起来，本宫始终难辞其咎。”
江清风颤抖道：“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颜雪初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本宫不知道。只是，这样的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地落下来，果然是半分缝隙都没有。江太医，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暗中留意，到底是谁告诉了慧贵妃腹中是皇子的——或许，这是追查加害慧贵妃之人的唯一的线索。”
江青知道此事的关系利害，便赶紧应声道：“是，皇后娘娘，微臣知道了。”
颜雪初点了点头，可是不知怎地，胃里头竟然突然翻江倒海地，仿佛快要吐了出来似的。
江清风见颜雪初脸色不好，赶紧关切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颜雪初的脸色愈加惨白，只是勉强笑道：“你也是知道本宫的……只从本宫小产之后，身子便一直虚弱。可能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身子一直不大痛快。”
江清风赶紧道：“皇后娘娘若是凤体抱恙，不如让微臣来为皇后娘娘诊脉吧。”
颜雪初神情相当疲惫，但见到江太医目光如灼，便浅浅一笑，道：“罢了，那便麻烦江太医了。”
如意见状，引着江清风上前为颜雪初把脉。
隔着轻纱，江清风为颜雪初搭脉。只见江清风的眉头渐渐皱起，问道：“皇后娘娘，您最近有没有在服用什么药物？”
颜雪初想了想，道：“本宫左不过是日日饮用你给本宫开的那些强身健体的汤药罢了。”
江清风喉头微动，道：“微臣……微臣现在不敢确定。可否让如意姑娘给微臣说一说皇后娘娘最近的饮食呢？”
颜雪初点点头，道：“如意，本宫的膳食一向是你打理，你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江太医吧。”
如意道：“皇后娘娘的膳食时常有变，不知道江太医要如意从何时说起呢？”
江清风微微沉吟，道：“那便从皇后娘娘小产之后开始说起吧。”
如意撇了撇嘴，却也只得一五一十地道来。
江清风听完之后，略微点了点头，道：“若是按照如意姑娘所说，皇后娘娘的饮食应该是不错的。”
颜雪初心下一沉，道：“江清风，你诊断出来什么了？”
江清风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道：“微臣还要再诊，还要再诊……”
如意见江清风这个样子，不禁急道：“江太医，你可别吓唬如意啊——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啊？”
江清风又停了停，最后终于释然一笑，道：“皇后娘娘！微臣恭喜皇后娘娘！”
如意急道：“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你居然还在恭喜，真是岂有此理……”
而这个时候，颜雪初却突然明白了过来，不禁道：“江太医，你的意思是……”
江清风赶紧跪倒在地，再三叩拜，道：“皇后娘娘！微臣恭喜皇后娘娘！您有孕了！”
颜雪初似是不敢相信似的：“江太医，你说本宫……怀孕了？”
江清风点头道：“微臣断然不会诊错。皇后娘娘的身孕应该已经两月有余了。”
如意喜极而泣，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不到您这么快就有身孕了……”
颜雪初心中高兴不已，可是回想起江清风为自己诊脉的种种表情，却又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江太医，本宫有孕是喜事，可是你刚刚为本宫诊脉，为何如此小心翼翼？”
江清风见颜雪初如此直截了当，只好道：“既然皇后娘娘问到了此处，微臣便也不好隐瞒了——其实，皇后娘娘您自从赏赐小产之后身子一直虚亏，现在并不是怀有身孕的最好的时候。可是，皇后娘娘负责庇佑，终于怀有皇嗣了。只是……”
如意急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好么？”
江清风低声道：“皇后娘娘当初小产的虚亏尚没有补回来，眼下并不是有孕的最好的时候，因此胎气有些不稳。微臣谨慎起见，才询问了皇后娘娘的汤药饮食。可是，汤药饮食皆无异样，那微臣便敢确定，皇后娘娘是真的怀有身孕了。”
颜雪初心中一紧，道：“本宫的腹中孩子可有什么不好么？”
江清风摇摇头，道：“启禀皇后娘娘，皇嗣在您的腹中健康地成长着，皇后娘娘放心便是。只是皇后娘娘身子虚弱，龙胎的胎气有些不稳。不过，皇后娘娘尽可以放心就是，微臣一定会拼尽一身的医术，保证皇后娘娘周全。”
颜雪初心中一沉，道：“本宫的龙胎便如此不好么？”
江青要摇头道：“只是比寻常的胎儿稍稍虚弱一些。只要好好调养，皇后娘娘必定会生下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只是……”
颜雪初此时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只是什么？”
江清风低声道：“只是，皇后娘娘，您毕竟身子虚弱，胎气有些不稳。所以……所以，皇后娘娘，您是受不了这后宫的争斗算计的。慧贵妃娘娘身子一向康健，可是也被人算计至此，只怕以后身子上的缺陷是弥补不了了。可是，尽管如此，小公主却是身体健康的。皇后娘娘，您一向体虚，想保证龙胎安稳长大已属不易，您可千万受不得这后宫的争斗算计了……”
颜雪初倒吸了一口气，坚决道：“江太医，以后，本宫的身孕和一切膳食药饮就都麻烦江太医照看了。这个孩子，在意料之外。可是本宫既然在意料之外有了这个孩子，便一定会拼尽性命保这孩子的周全。”
江清风低首道：“皇后娘娘，您必须如此。因为……皇后娘娘，您忧思过甚，实在不是适合生育的体质……”
颜雪初新下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孩子，或许就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了——自己与正宣之间，唯一的孩子。
颜雪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本宫，一定要护这孩子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