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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君恩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08
颜雪初目光一紧，低声道：“怎么，难道有人想要谋害慧贵妃么？”
江清风倒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微臣……微臣也无法断言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那人究竟要干什么。只是，微臣隐约看着，慧贵妃身上的纹路已经形成，只怕是消散不下去了。而且……而且……”
颜雪初不禁追问道：“如何？”
江清风低声道：“慧贵妃娘娘之所以会出现血崩之势，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慧贵妃娘娘的下身已经……已经撕裂了……”
“什么？”颜雪初几乎快要吐了出来——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下身撕裂到底是何种残忍的场面。
江清风继续道：“微臣与路太医一起探讨过此事——慧贵妃一向喜欢鱼肉，因此在有孕之后身子格便外丰腴了一些。可是……可是即便是致使胎儿有些肥大，也总不至于使其下身撕裂这般惨烈——微臣猜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偷偷用药，来催害慧贵妃娘娘……”
颜雪初微微沉吟，道：“江太医，你只要告诉本宫——慧贵妃的身体还可以复原么？”
江清风想了一想，无奈道：“目前，按照微臣的医术，只怕是——无力回天。”
颜雪初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道：“那么，慧贵妃的恩宠算是断了……”颜雪初苦笑一声，摇头道，“想必慧贵妃自己如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盛宠居然这么快就消逝了吧……”突然，颜雪初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会不会是另外两名太医做的手脚？”
江清风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微臣料想，应该不会。慧贵妃对于皇后娘娘赏赐多名太医一事一直心有怨言，因此也不大理会微臣。慧贵妃的一切近身之物，汤饮药食都由路太医亲力亲为，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即便是微臣，也不过只在殿外伺候罢了。至于另外的两名太医，自皇后娘娘下旨之后便更是时常称病，久久不来福茂宫中。想必不会是另外的两名太医所为……”
颜雪初不禁蹙眉道：“路太医是左大将军亲自举荐过来的人，即便是心怀不轨，可毕竟是左大将军送来的人——想必左大将军也不会送不知根知底的人过来。若不是路太医，那么……”颜雪初苦笑了一声，道，“果然是好手段，根本看不出破绽。”
江清风低首道：“别的，微臣愚钝不知。只是慧贵妃娘娘因为生育小公主而使玉体严重受损，如今下身撕裂，只怕难以复原。微臣料想，用此毒计的，必然是……”
颜雪初如何不明白江清风的意思，只是低声道：“若是论起盛宠，便是本宫、慧贵妃和周昭仪了。周昭仪一向快言快语，心思单纯，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江清风颔首道：“看起来，这事情还真是盘根错节。”
颜雪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便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罢了，江太医，你私下多照顾着慧贵妃，若是能让她的身子复原，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便尽你医家的本分，只要慧贵妃别太难过就好……”
江清风目光一暖，温然道：“皇后娘娘，微臣不曾想到皇后娘娘会这样轻易地饶恕慧贵妃娘娘——”
颜雪初苦笑了一声，道：“不然你以为本宫会如何？”
江清风不过浅浅一笑，直率道：“微臣私下料想，微臣若是将这些事情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应该拍手称快才是——毕竟，是慧贵妃娘娘生生夺走了皇上的宠爱。”
颜雪初失声笑道：“江太医，你与本宫也算是至交了，有些话，本宫也就不妨都告诉你——若是论起嫉妒，身为女子，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子相亲相爱，本宫怎能不嫉妒？只是，江太医——本宫也好，慧贵妃也好，周昭仪也好，即便是别的什么不得宠的妃嫔也好，我们都是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的女人。这后宫的厮杀，太过可怖——就像是慧贵妃，哪怕椒房专宠，如今又生下了公主，可是也免不了被别人算计。本宫是皇后，可是又能如何？本宫不过是一个没有孩子的皇后……说实话，这样一个如同空壳的皇后，只怕也没有人愿意与本宫作对吧？毕竟，本宫没有孩子，就是没有了一切。慧贵妃的确是分走了本宫的恩宠。可是，今日是慧贵妃，来日若是没有了慧贵妃，也会有别人。一次次地斗下去，又有什么用呢？”颜雪初苦笑一声，道，“这日子一日一日地过着，日子再艰难，也总是要活下去的。慧贵妃虽然骄纵跋扈了一些，可是也毕竟没有伤害过本宫。现在有人想要了慧贵妃的命，本宫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江清风垂首一笑，道：“也是——皇后娘娘如今虽在凤位，可是暂时没有皇子，别的女人也就害不到皇后娘娘您了。慧贵妃娘娘如今是椒房专宠，又生下了孩子，可不就是要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若是没有慧贵妃娘娘，只怕皇后娘娘也就睡不安稳了……”
颜雪初不过浅浅一笑，道：“相比当时在太医院第一次见到你，你着实是长进了不少——”
江清风勉强地笑了一笑，淡淡说道：“那时在太医院，装疯卖傻，也不过是要明哲保身罢了。如今微臣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又有必须要守护着的人，所以，微臣不敢不用心……”
“要守护的人？”颜雪初不禁浅浅一笑，道，“那么，江太医，你可是有意中人了么？”
江清风喉头一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微臣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以入皇后娘娘尊耳。”
颜雪初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江太医，你既然不愿意说，本宫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若是真的有了心上人，便要来早早地告诉本宫，本宫自然是会为你指婚的。”
江清风鼻中一酸，低声道：“是，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验血胡扶了一扶自己鬓边散乱下来的头发，道：“罢了，本宫今日也累了。你好好伺候慧贵妃和柔淑公主。本宫不信别人，只信你……”
“柔淑公主？”江清风不禁挑眉问道，“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小公主的名字么？”
颜雪初倒是颇为惊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江清风愣了一愣，转而笑道：“微臣不过是随意揣测罢了。”
颜雪初浅浅一笑，转身离去。江清风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柔淑……柔淑……这个名字，是你给的……”
如此一日一夜之后，慧贵妃终于醒了过来。正宣得知慧贵妃苏醒，更是十分高兴，不仅赏赐了许多珍奇古玩，还特意让柔淑公主留在福茂宫中，以示宠爱。
在慧贵妃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里，皇上更是时时前往福茂宫中探望自己的爱妾与女儿。一时之间，福茂宫中风头更胜，即便是新人得宠的周昭仪和颜雪初也无法抗衡了。
如意自然是不知道江清风说的那一些话的。如意见到慧贵妃如此得宠，心里头十分不满，只是道：“皇后娘娘就不着急么？慧贵妃如今顺利生下了柔淑公主，风头更胜，只怕不久就要晋位份了吧。”
颜雪初浅浅一笑，道：“不会。贵妃之上，便是皇贵妃。皇贵妃位份贵重，如同副后。本宫如今还是正宫皇后，皇上断然不会不顾及扶起情分。”
如意撇一撇嘴，道：“谁知道慧贵妃那个狐媚子会不会给皇上吹枕头风呢？”
颜雪初苦笑一声，道：“嘴长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愿意说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如意急道：“皇后娘娘，奴婢这是在为您着急啊！”
颜雪初的神情却不过是淡淡的，只是道：“本宫不急，本宫有什么好急的。慧贵妃的恩宠，如今已经是日薄西山了。日落之时的彩霞最是好看，可是日落之后，便是无尽的漫漫长夜了……”
如意不解道：“慧贵妃娘娘如今正值盛宠，有生下了柔淑公主，难道在皇上心中的位份不会更重么？”
颜雪初淡淡道：“皇上喜欢皇子，慧贵妃便说自己腹中是皇子，皇上自然是对她高看半分。可是慧贵妃却生下了公主，你叫皇上如何能不失落呢？若是没有这一句，或许还会好一点……”突然，颜雪初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道，“皇子？”
如意浑然未觉，道：“慧贵妃娘娘说自己腹中怀着的是皇子，不过就是为了邀宠罢了。可是现在却生下了公主，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头一定气坏了！”
颜雪初也不理会如意，只是道：“如意，你去，你去把江太医照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