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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蜀地战乱再起 鱼朝恩多疑自杀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19-12-15 10:54 字数：6983
东北靺鞨使来朝，代宗接见靺鞨使者问：“靺鞨属于大唐黑水都督府，靺鞨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朝贡？”靺鞨使者说：“安史之乱阻断了靺鞨朝贡。”代宗叹息说：“原来你们和渤海一样也是被安史之乱所害。”时广西桂州山獠陷州城，刺史李良遁去。代宗令岭南节度使出兵讨伐山獠，于是减京官职田三分之一，以给军粮。
回纥、党项使来朝，代宗御紫宸殿，接见回纥、党项使者。于是策试茂才异行、安贫乐道、孝悌力田、高蹈不仕等四科举人。代宗下诏说：“春秋以九命作上公。而谓之宰臣者，三公之职。汉制：中书令出纳诏命，典司枢密；侍中上殿称制，参议政事。魏、晋已还益重其任。职有关于公府，事不系于尚书，虽陈启沃之谋，未专宰臣之称，所以委遇斯大，品秩非崇。至于国朝，实执其政，当左辅右弼之寄，总代天理物之名，典领百僚，陶镕景化。岂可具瞻之地，命数不加。固当进以等威，副其佥属。其侍中、中书令宜升入正二品，门下、中书侍郎升入正三品。”
代宗率百官京城士庶出钱以助军，时，京师长安地震，自东北来，其声如雷。凤翔李抱玉来朝，太原节度使辛云京来朝。代宗设宴款待李抱玉和辛云京，对他们两人说：“你们都是朕的得力干将，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朝廷和大唐人民对你们的期望。”李抱玉和辛云京说：“臣等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秋，河东、河南、淮南、浙江东西、福建等道五十五州奏水灾。
大历三年春，唐代宗册新罗国王金乾运母为太妃。以工部侍郎蒋涣为尚书左丞，浙西团练观察使、苏州刺史韦元甫为尚书右丞。左丞李涵、右丞贾至并为兵部侍郎。以常州刺史李栖筠为苏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浙西团练观察使。邠宁节度使马璘来朝，代宗以西敌浸骄，岁犯郊境，泾州最邻戎虏，乃诏马璘移镇泾州，兼权知凤翔陇右节度副使、泾原节度、泾州刺史，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如故。复以郑、滑二州隶之。
山南西道节度使、邓国公张献诚大败于崔旰后，以疾辞位。代宗封其为检校户部尚书。张献诚推荐其弟右羽林将军张献恭为梁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山南西道节度观察使，代宗批准。于是加亳节度使令狐彰检校工部尚书。剑南西川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崔旰来朝。代宗加崔旰检校右散骑常待。追谥故齐王李倓为承天皇帝，兴信公主亡女张氏为恭顺皇后，祔葬。改桂州临源县为全义县。以左散骑常侍崔昭为京兆尹。是日京师又地震。
代宗加封剑南西川节度使崔旰检校工部尚书，改名宁。崔宁既入朝，让其弟崔宽担任留后，泸州刺史杨子琳乘虚袭据成都府。朝廷忧之，即日诏崔宁还成都。代宗以邛州刺史鲜于叔明为梓州刺史，充剑南东川节度使。
六月壬辰，幽州节度使、检校侍中、幽州大都督府长史李怀仙为麾下兵马使朱希彩所杀，朱希彩自称留后。恆州节度使李宝臣对众将士说：“怀仙世旧，无辜覆族。”于是遣将率众讨朱希彩；朱希彩听闻李宝臣来攻，大怒，领兵出战，两军对峙，朱希彩出马，二话不说就领骑兵冲杀，恆州将领也领兵冲杀，双方大战，恆州不敌，败退。朝廷不获已，宥之。
时，淮南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知省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赵国公崔圆卒。代宗加郭子仪司徒。令宰臣充河南副元帅王缙兼幽州节度使。以尚书右丞韦元甫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充淮南节度观察等使。以幽州节度副使、试太常卿朱希彩知幽州留后。以幽州乱故，遣兵部侍郎李涵兼御史大夫，使河北宣慰。相州薛嵩、魏州田承嗣、恒州李宝臣并加左右仆射。
崔宽与杨子琳交战，多次失利。崔宁的偏房任氏拿出数十万的家产，招募了数千名士兵，崔宽兵多势众，率领他们再次进攻成都，杨子琳抵挡不住，兵败逃跑。崔宽于是收复成都府。
是月，五星并聚于东井，天文官员占说：“中国之利也”。王缙赴镇州。王缙，字夏卿，河中人。少好学，与兄王维早以文翰著名。王缙连应草泽及文辞清丽举，累授侍御史、武部员外。安禄山之乱，王缙被选为太原少尹，与李光弼同守太原，功效谋略，众所推先，加宪部侍郎，兼本官。王缙寻入拜国子祭酒，改凤翔尹、秦陇州防御使，历工部侍郎、左散骑常侍。撰《玄宗哀册文》，时称为工。改兵部侍郎。属平殄史朝义，河朔未安，朝廷诏王缙以本官河北宣慰，奉使称旨。广德二年，拜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太微宫使、弘文崇贤馆大学士。其年，河南副元帅李光弼薨于徐州，以缙为侍中、持节都统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事。王缙恳让侍中，代宗从之，加上柱国，兼东都留守。岁余，迁河南副元帅，请减军资钱四十万贯修东都殿宇。
马璘词气慷慨，以破虏为己任。既至泾州，分建营堡，缮完战守之具。吐蕃不甘心失败，于是召集全国精兵十万再次侵掠大唐。八月壬戌，吐蕃十万寇灵武，又分兵令大将尚悉摩寇邠宁，大唐节度使马璘破吐蕃二万余于邠州，擒其俘以献朝廷。
代宗令御史大夫崔涣为税地青青钱使。给百官俸钱不平，诏尚书左丞蒋涣按鞫，贬崔涣为道州刺史。时，河东节度使、检校左仆射、太原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辛云京卒。代宗令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幽州长史、持节、河南副元帅、都统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兼幽州卢龙等军节度使、太微宫使、弘文馆大学士、兼东都留守、齐国公王缙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军节度，余官使并如故。以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山剑副元帅、太清宫使、崇玄馆大学士杜鸿渐兼东都留守。
九月壬申，郭子仪自河中移镇奉天。吐蕃寇灵州，代宗以尚书左丞蒋涣为华州刺史，充镇国军潼关防御使。朔方留后、灵武大都督府长史常廉光（白元光）听闻吐蕃大军到来，于是领兵出战，双方在灵州城下对峙，常廉光挺枪出马，怒对吐蕃军队说：“你们简直不知死活，上次被本将军打败还敢来送死。”吐蕃将领出马怒说：“上次是你们有回纥相助我们吐蕃才败于你！”两人于是大战，一百回合后吐蕃将领不敌，常廉光一声令下领军冲杀，双方大战，吐蕃不敌退走，常廉光率军追击，俄又复破吐蕃二万众于娄武，获羊马数千计。吐蕃将领还剩六万大军，听闻邠州失败，于是落荒撤退，关内副元帅郭子仪下令马璘和常廉光南北夹击，自己率军冲击吐蕃中路，又破吐蕃剩余的六万，百僚称贺，京师解严。
代宗加朔方留后、灵武大都督府长史常廉光检校工部尚书。以京兆尹李勉为广州刺史，充岭南节度使。郭子仪自奉天来朝。代宗封幽州留后朱希彩为幽州长史，充幽州卢龙节度使，王缙赴镇而还，委政于朱希彩。又属河东节度辛云京卒，遂兼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营田观察等使。王缙又让河南副元帅、东都留守代宗，从之。太原旧将王无纵、张奉璋等恃功，且以王缙儒者易之，每事多违约束。王缙一朝悉召斩之，将校股栗。
代宗加廊下百官厨料，增旧五分之一。以邠宁节度使马璘为泾原节度，移镇泾州，其邠宁割隶朔方军。邠州将吏见主帅马璘离开，于是烧马坊为乱，邠州兵马使段秀实斩其凶首八人，叛乱方定。
四年春正月，郭子仪回河中。代宗敕有司定王公士庶每户税钱，分上、中、下三等。宗室颍州刺史李岵专杀，法司以议亲，宜赐自尽。代宗下诏批准。黑衣大食国遣使朝贡大唐。话说穆罕默德的叔父阿拔斯.伊本.阿卜杜勒.穆塔里卜的后裔哈希姆家族控制阿拉伯帝国，建立阿拔斯王朝，为阿拉伯帝国的第二个世袭王朝，大唐称其为黑衣大食国，黑衣大食国第二任哈里发曼苏尔执政，以伊拉克为中心，在底格里斯河畔营建了新都巴格达，于762年迁都至此，消减了赖以当权的波斯人的势力，加强了统治，阿拉伯帝国再次兴盛。
杨子琳败归泸州后，招集逃亡的士兵，共得几千人，沿着长江东下，声称入朝。涪州守捉使王守仙大惊，怕杨子琳攻打兼并自己，于是在黄草峡埋伏兵马想伏击杨子琳，杨子琳前方的探子探知伏兵，于是急忙返回通知杨子琳，杨子琳对众将士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守仙既然想伏击我，那我就不做螳螂了，我来做麻雀。”于是带兵偷偷来到王守仙兵马后面将他们全部抓获。杨子琳令被俘将士为先锋，对外宣称得胜凯旋，于是浩浩荡荡杀向忠州城。守军无备，打开城门放军队入城，王守仙以为得手大喜，没想到杨子琳带领将士入城后就砍杀起来，王守仙听闻外面喊杀声四起，落荒而逃，仅孤身逃脱。杨子琳于是杀掉夔州别驾张忠，占据夔州城。
大历初，卫伯玉丁母忧，朝廷以王昂代其任，伯玉潜讽将吏不受诏，朝廷遂起卫伯玉复以本官为荆南节度等使，时议丑之。卫伯玉想结交杨子琳作为后援，将夔州许给了杨子琳，为其向朝廷请求。阳曲人刘昌裔劝杨子琳说：“将军先攻成都，现在又杀掉夔州别驾张忠，不如派遣使者前往朝廷请罪。”杨子琳听从昌裔的劝说。
代宗以泸州刺史杨子琳为陕州刺史。宰臣杜鸿渐让山剑副元帅，代宗从之。丙辰夜，长安地震，有声如雷者三。代宗以湖南都团练观察使、衡州刺史韦之晋为潭州刺史。因是徙湖南军于潭州。江西团练使魏少游来朝。
三月，代宗下诏说：“夫计人而置官，度事而赋任，因时立制，损益在焉。吏足以理人，人足以奉吏，则官称其禄，禄当其秩，然后上下相乐，公私不匮。昔汉光武时及魏太和中，并减吏员，兼省乡邑，致理之道，此其一隅。今连岁治戎，天下凋瘵，京师近甸，烦苦尤重，比屋流散，念之恻然。人寡吏多，困于供费，欲其苏息，不可得也，设令廉耻守分，以奉科条，犹有录廪之烦，役使之弊；而况贪猾纵欲，而动逾典章，作威以虐下，厚敛以润已者乎！古者县置大夫一员，足以为治，奚必贰佐分掌而后治耶？且京畿户口，减耗大半，职员如旧，何以堪之？岂可以重困之人，供不给之费。使人不倦，其在变通，制事之宜，式从省便。其京兆府长安、万年县宜各减丞一员、尉两员，余县各减丞、尉一员。馀委吏部条件处分。”
代宗以吏部尚书裴遵庆为右仆射，刘晏改吏部尚书。江西团练使魏少游封赵国公。复置仙州，陕州虞邑县复为安邑县，虢州天平县复为湖城县。五月丙戌，京师又地震。代宗以仆固怀恩女为崇徽公主，嫁回纥可汗，仍命兵部侍郎李涵往册命。以太子詹事臧希让检校工部尚书，充渭北节度；以渭北节度李光进为太子太保。升辰州为都督府，析辰、巫、溪、锦、业等州置团练观察使。以沣州刺史崔瓘为潭州刺史、湖南都团练观察使。
时，皇姨弟薛华因酒色之急，手刃三人，弃尸于井，事发系狱，代宗赐薛华自尽，以天下刑官滥刑，下诏说：“ 至理之代，先德后刑，上欢然以临下，下欣然而奉上，祸乱不作，法令可施。去圣久远，薄于教化，简书填委，狱讼烦兴。苛吏舞文，冤人致辟，思欲刷耻改行，厥路无由，岂天地父母慈爱之意也！朕主三灵之重，托群后之上，夕惕若厉，不敢荒宁。内访卿士，外咨方岳，日不暇给，八年于兹，而大道淳风，郁而不振。四郊多垒，连岁备边，师旅在外，役费尤广，赋役转输，疾耗吾人，困竭无聊，穷期滥矣。下庶暗昧，不见刑纲，戎士在军，未习法令，犯禁抵罪，其徒实繁。狴犴之间，未详事实，吏议不决，动淹时月，伤沮和气，屡彰咎征。此皆朕之不明，教之未至。上失其道而绳下以刑，敢不罪己以答灾眚。人者君之支体，害之则君有所伤；刑者教之辅助，失之则人无所措。虑有冤滥，惨然忧伤，用明慎罚之典，俾弘在宥之泽。其天下见禁囚，死罪降从流，流已下释放。左降、流人、移隶等，委所司奏听进止。如闻州县官比来率意恣行粗杖，不依格令，致使殒毙，深可哀伤。频有处分，仍闻乖越。自今已后，非灼然蠹害，不得辄加非理，所司严加纠察以闻。”
自夏四月连雨至此月，京城米斗八百文。官出米二万石，减估而粜，以惠贫民。时，虎入长寿坊元载家庙，射生将周皓引弩毙之。代宗以汝州刺史孟皞为京兆尹。下令禁畿内弋猎。时，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卫国公杜鸿渐卒。代宗以左仆射、冀国公裴冕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东都留守、河南淮南淮西山南东道副元帅。敕左右补阙、拾遗、内供奉员左右各置两员，余罢之。不久，裴冕又卒。代宗敕京兆府税宜分作两等，上等每亩税一斗，下等税六升，能耕垦荒地者税二升。
李抱玉镇凤翔，署李晟为右军都将。李晟，字良器，陇右临洮人。祖李思恭，父李钦，代居陇右为裨将。李晟生数岁而父亲去世，事母孝谨，性雄烈，有才，善骑射。年十八从军，身长六尺，勇敢绝伦。时河西节度使王忠嗣击吐蕃，有骁将乘城拒斗，颇伤士卒，忠嗣募军中能射者射之。李晟引弓一发而毙之，三军皆大呼，忠嗣厚赏之，因抚其背说：“此万人敌也。”凤翔节度使高升雅闻其名，召补列将。李晟尝击叠州叛羌于高当川，又击宕州连狂羌于罕山，皆破之，累迁左羽林大将军同正。广德初，凤翔节度使孙志直署李晟总游兵，击破党项羌高玉等，以功授特进、试光禄卿，转试太常卿。时，吐蕃围灵州，李抱玉遣李晟将兵五千以击吐蕃，晟辞说：“以众则不足，以谋则太多。”乃请将兵千人疾出大震关，至临洮，屠吐蕃定秦堡，焚其积聚，虏堡帅慕容谷钟而还，吐蕃因解灵州之围而去。朝廷拜李晟开府仪同三司。无几，兼左金吾卫大将军、泾原四镇北庭都知兵马使，并总游兵。
五年春正月，代宗以陕州节度使皇甫温判凤翔尹，充凤翔、河陇节度使；凤翔节度使李抱玉判梁州事，充山南西道节度使。河南尹张延赏兼御史大夫，充东都留守。罢河南、淮西、山南东道副元帅，所管军隶东都留守。
李抱玉镇凤翔数年，虽无破虏大功，而禁暴安人，颇为当时所称。抱玉移镇，凤翔军仇，纵兵大掠，数日乃止。代宗不得已，乃迁李抱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兼山南西道节度使、河西陇右山南西道副元帅、判梁州事，连统三道节制，兼领凤翔、潞、梁三大府，秩处三公。抱玉以任位崇重，抗疏恳让司空及山南西道节度、判梁州事，乞退授兵部尚书。代宗嘉其谦让，许之。
鱼朝恩所亲近的武将刘希暹稍有过失忤逆，代宗婉言论及，诏免朝恩观军容使，增加食租封户至一千户，朝恩开始疑心，然而每次朝拜谒见，代宗对其恩宠一如往常，也就不把元载放在心上。适逢寒食节，代宗大宴近臣，朝恩入宫谒见。在此之前，每次宴毕，其必出宫回营，这天却有诏留之。朝恩开始害怕，出语颇违逆傲慢，代宗仍因旧日恩情不予责备。鱼朝恩回到私宅，自缢身亡。刘希暹也被下狱赐死。
刘希暹，出自戎伍，有膂力，形貌光伟，以骑射闻。鱼朝恩用之为神策都虞候，封交河郡王。希暹善候朝恩意旨，深被委信。累迁至太仆卿，与兵马使王驾鹤同掌禁兵，所为不法。希暹讽朝恩于北军置狱，召坊市凶恶少年，罗织城内富人，诬以违法，捕置狱中，忍酷考讯，录其家产，并没于军。或有举选之士，财货稍殷，客于旅舍，遇横死者非一。坊市苦之，谓之“入地牢”。捕贼吏有贾明观者，尤凶蠹，以屡置大狱，家产巨万。希暹与之为党，地在禁密，人无敢言者。鱼朝恩死，代宗宽宥之。希暹以素志非顺，虑不见容，常自疑惧。与王驾鹤联职，希暹辞多不逊。驾鹤纯谨，代宗信任之，至是以希暹语告诉代宗，代宗乃诛之。
鱼朝恩伏法，度支使第五琦以朝恩党坐累，元载兼判度支，志气自若，以外自己有除恶之功，是非前贤，以为文武才略，莫己之若。元载外委胥吏，内听妇言。在长安城中开南北二甲第，室宇宏丽，冠绝当时。又于近郊起亭榭，所至之处，帷帐什器，皆于宿设，储不改供。城南膏腴别墅，连疆接畛，凡数十所，婢仆曳罗绮一百余人，恣为不法，侈僭无度。江、淮方面，京辇要司，皆排去忠良，引用贪猥。士有求进者，元载不结子弟，则谒主书，货贿公行，近年以来，未有其比。元载与王缙同列，缙方务聚财，遂睦于载，二人相得甚欢，日益纵横。代宗尽察其迹，以元载任寄多年，欲全君臣之分，载尝独见，代宗诫之，元载不爽。
时元载秉政，公卿多附之，杨绾孤立中道，清贞自守，未尝私谒。元载以杨绾雅望素高，外示尊重，心实疏忌。会鱼朝恩死，杨载以朝恩尝判国子监事，尘污太学，宜得名儒，以清其秩，元载乃奏杨绾为国子祭酒，实欲以散地处之。元载贪冒日甚，天下清议，亦归于杨绾，代宗深知之，以元载久在枢衡，未即罢遣。仍迁杨绾为太常卿，充礼仪使，以郊庙礼久废，藉绾振起之，亦以观其效用。
代宗诏定京兆府户税。夏税，上田亩税六升，下田四升。秋税，上田亩五升，下田三升。荒田开垦者二升。敕说：“ 唐虞之际，内有百揆，庶政惟和。至于宗周，六卿分职，以倡九牧。《书》曰："龙作纳言，帝命惟允。《诗》云：仲山甫，王之喉舌。皆尚书之任也。虽西汉以二府分理，东京以三公总务；至于领录天下之纲，综核万事之要，邦国善否，出纳之由，莫不处正于会府也。令、仆以综详朝政，丞、郎以弥纶国典，法天地而分四序，配星辰而统五行，元本于是乎在。九卿之职，亦中台之辅助，小大之政，多所关决。自王室多难，一纪于兹，东征西伐，略无宁岁。内外荐费，徵求调发，皆迫于国计，切于军期，率于权便裁之，新书从事，且求当时之急，殊非致理之道。今外虞既平，罔不率俾，天时人事，表裹相符。将明画一之法，大布惟新之命，陶甄化源，去末归本。
魏、晋有度支尚书，校计军国之用，国朝但以郎官署领，办集有余。时艰之后，方立使额，参佐既众，簿书转烦，终无弘益，又失事体。其度支使及关内、河东、山南西道、剑南西川转运常平盐铁等使宜停。礼仪之本，职在奉常，往年置使，因循未改，有乖旧制，实旷司存。委太常卿自举本职，其使宜停。汉朝丞相与公卿已下五日一决事，帝亲断可否。且国之安危，不独注于将相；考之理乱，固亦在于庶官。尚书、侍郎、左右丞及九卿，参领要重，朕所亲倚，固当朝夕进见，以之匡益也。并宜详校所掌，具陈损益，如非时宜，须有奏议，亦听诣阁请对。当亲览其意，择善而从。
朕受昊天之成命，承累圣之鸿业，齐心涤虑，夙夜忧劳。顾以不敏不明，薄于德化，致使旧章多废，至理未弘，其心愧耻，终食三叹。虽诏书屡下，以申振恤，且朝典未举，犹深郁悼。思与百辟卿士，励精于理，俾国经王道，可举而行，各宜承式，以恭尔位。诸州置屯亦宜停。”于是悉以度支之务委于宰相。以兵部侍郎贾至为京兆尹。以京西兵马使李忠臣为凤翔尹，代皇甫温。皇甫温移镇陕州。”
